第122章 荒山亂葬坡
“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有些恐懼地看著楚鉞,情緒復(fù)雜,不知該上前去抱抱安慰他,還是盡可能地向后退遠離潛在的危險。 我選擇了前者。 “你不怕么?”楚鉞頭埋在我胸前,而我跪坐在床上,將他的頭抱在懷里。 “你是楚鉞。”我望著漸漸暗沉下去的天色,夜幕快要來臨了,楚鉞本領(lǐng)再大,血月之夜也是無法控制的,“別怕,也許,該換我保護你了?!?/br> “嗯,我需要你的保護?!背X溫順純良的像個孩子,在我懷里點點頭,他雙手緊緊鉗住我的腰。 我們想就此這般天荒地老! “咳咳!”然而,不消一分鐘,就被阿古尷尬的咳嗽聲打擾了。 “阿古,你過來。”楚鉞并不介意,大方地喚他,“七天前,我曾獨自回來過一天一夜,我回來時沒有看到你,你有沒有看到我?” 阿古還是那身黑衣中山裝,蒼白的面色和略顯呆萌的眼神,他看上去更加瘦了,血月對他也是有影響的。他搔了搔頭,眼睛微瞇,囁嚅,“主人,你那天嚇了我一跳?!?/br> “嗯?”楚鉞頓時目光一凜。 阿古臉色更加不好,倒退了一步,手微微指著楚鉞,“就就是這個表情,那天比這個還可怕一百倍啊……我從來沒見過同樣一張臉,可以做出那么不一樣的可怕表情?!?/br> 我頓時想到那天在郊外楚鉞燒掉四個小紙人兒時的樣子,我吞了口口水,有些艱難地問出,“什么表情?” 阿古看著我,他望著我的時候明顯松了口氣,“我我形容不出來,就是很可怕,根本不像是主人了,可又不可能啊,就是主人的模樣,我上前去叫了主人一聲,他沒有理會我,就走了,我想跟上去,他發(fā)覺我在后面,就回頭看了我,那眼神太嚇人了,我立刻不敢動了。他也沒為難我,就走掉了。” 楚鉞一拍床榻,發(fā)出悶響,嚴厲地問,“你沒有繼續(xù)跟著嗎?” “我哪敢啊?”阿古一臉委屈,面對發(fā)怒的主人,他的反應(yīng)和談到那天“變臉”的楚鉞的反應(yīng)都不一樣?!爸魅耍翘炷闶呛苌鷼鈫?,可是你現(xiàn)在不是也很生氣嗎,和那天都不一樣……” “是不一樣?!背X面色更加陰霾,微低著頭,“那天,你還看到什么?” “沒有了啊。”阿古深深地皺著眉頭,很明顯在拼命的回憶,“你就走了,我沒敢追上去……哦,對了,主人你去到的應(yīng)該不是下山的路?!?/br> “嗯?” “我雖然沒敢跟著您,但在后面偷偷看啊,也遠遠跟了幾步,發(fā)現(xiàn)您出了雪洞的范圍,但不像每次去接夫人一樣走天梯下山,而是硬生生的繞到的另一個方向。那里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就是西面的荒山了吧?” “荒山?”我詫異,口里咀嚼著這兩個字。 “我們這里是雪洞,山下是你出生的村子,山上雪洞和周遭的幾百里的確是我一人的領(lǐng)地,但并不包括后山荒山?!背X給我解釋,道,“之所以叫荒山并不單指無主和荒涼,更主要是埋葬許多無名尸。我原本可以召喚和驅(qū)使那些僵尸服侍我,但我素來與世無爭,并不需要,就并沒有這么做?!?/br> “?。磕侵魅?,我以前也是僵尸么?”阿古見楚鉞說話舉止正常了,人也大膽起來,像往常一樣沒大沒小。 “是啊?!背X點頭,“只不過,你不是出自荒山,是在山下。我看你干凈聽話,又生存了上百年,才收了你。哈哈說起來,我若不喚醒你,你還可以繼續(xù)沉睡,說不定也可有不小的修為了。你若愿意,我還可以送你去。” “不不不,阿古愿意服侍主人,不想回去天天睡懶覺,將來修成個活僵尸又有什么用?又嚇人,又無趣。”阿古連忙拒絕。 “嗨,那荒山其實就是亂葬崗嘍。”我一句話概念總結(jié)了,“可是說起來,我從小在山下長大,怎么沒聽說過那里有亂葬崗?” “那不在你們村的界內(nèi),出了我這雪洞,就是鄰村了?!背X說,“所以說,荒山和我這雪洞算是井水不犯河水?!?/br> “這樣啊?!?/br> “還有,荒山地處極陰,很多尸體不出五十年,就能變幻成僵尸,到時候真有個修為深的挑頭做了王,怕是會殃及山下的好幾個村莊?!?/br> “???”我嚇了一跳,無法想象被僵尸屠村的場面,“楚鉞,你有什么辦法么?” 楚鉞輕笑,拉著我的手坐下,“放心吧,我只是預(yù)測,暫時不會那么危險,真出了事,不用我,你師傅幾道符咒就能制住它們。你跟了他,說不定屆時你也可以做到?!?/br> “真的嗎?”我驚喜,仿佛一大波僵尸就在眼前,就要躍躍欲試了。 楚鉞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點頭,給予我肯定的眼神,“你有天分,也聰明,好好和你師傅學(xué),將來說不定真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們是夫妻,本來就應(yīng)該患難與共,如若我有一天” 楚鉞說了一半,頓住了。 “怎么了?”我心底隱隱不安,坦白講,我還是希望楚鉞為我遮風(fēng)檔雨,他這樣讓我沒有安全感,“楚鉞,你想說什么?” 楚鉞閉上眼,胸口起伏,似乎承受著巨大的心理負擔(dān)。他面目還是英俊儒雅,溫文可親,黃昏夕陽為他鍍上一層溫柔而熾熱的光輝,千年的滄桑和變遷都在他的眼底和心里。他所經(jīng)歷的,是我窮盡一生都無法想象的。 忽然那一瞬間,我感到離他好遠,好遠! “雛兒。”楚鉞聲音沉穩(wěn)而溫柔。 “啊……楚鉞,我在聽!”我聲音都有些發(fā)抖了,不知他即將說出口的是什么,緊張讓我不敢想象,反而小心翼翼,還特意加了一句。 “雛兒,萬一有一天……我是說萬一,我變了……你要想辦法遠離我,知道嗎?” “什么?”我嚇叫一聲,那一瞬間,我就想象了楚鉞所說的畫面,根本無法接受。 “雛兒,你沒聽到么?”楚鉞笑著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