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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后無所畏懼(作者:初云之初)在線閱讀 - 第139節(jié)

第139節(jié)

    陸離也不介意,湊過去親了她一口,又笑著看她,那眼眸里就跟帶了鉤子似的,勾的李氏的骨頭都軟了三分。

    陸離見她神情不似先前那般不耐,便伸手將她外衫扯下,摟著進了床帳里邊兒去,衣裳都脫得差不多了,卻聽外邊兒忽然嘈雜起來,侍婢的驚呼聲隱約傳入耳中:“郎君,不可入內!”

    李氏聽這聲音,臉上的迷情之態(tài)霎時散去大半,只是素日里有寧國公撐腰,這會兒也不怕他,只是頗覺奇怪:老爺不是去尋他了嗎,怎么叫他找到這兒來?

    難道這二人正好錯開了?

    李氏心頭疑惑,卻還是坐起身來,往身上圍了圍被子,沒好氣道:“老爺不在,叫他趕快滾,我哪有這些閑工夫見他!”

    她都不怕,陸離就更不怕了,嘻嘻哈哈的摟著她,一口親了下去。

    之前外邊兒的仆婢能攔住許樟,是因為他根本就沒進去的意思,寧國公心甘情愿戴綠帽子,他能怎么著呢。

    可今天他就是狠下心來殺人的,幾個文弱女婢,如何能攔得住。

    李氏正跟情夫卿卿我我,嬉笑不已,便聽房門“咚”的一聲悶響,似是被人踹開了,登時柳眉倒豎:“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

    許樟提刀進門,人還沒拐進內室,聲音便已經(jīng)到了:“取你狗命的人!”

    李氏聽得一個戰(zhàn)栗,心中陡然生出幾分不安,胡亂拾起衣衫圍上,七手八腳的往床下爬。

    陸離更是軟腳蟹,動作比她還要快些。

    沒等這二人收拾完,許樟已然進門,見他們衣衫凌亂,滿面春色,便知是做了些什么勾當,神情中譏誚之意更甚。

    他那個爹也是堂堂國公,能活成這樣,也是世所罕見了。

    李氏慌亂之際,陸離已經(jīng)穿好衣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許樟,便想繞過他,逃出室外去。

    許樟看也不看,一刀斬在他腿上,但聞陸離慘呼連連,“撲騰”一聲栽到地上,額頭冷汗已然滾了下來。

    許樟冷笑一聲,抬腿踩在他胸膛,刀鋒橫劈,一顆大好頭顱咕嚕嚕滾到床前,死不瞑目的盯著李氏看。

    李氏嚇得傻了,下身甚至涌出一股尿意來,打濕了她剛剛套上去的散亂襦裙,呆滯半晌,才猝然發(fā)出一聲尖叫。

    許樟緩步近前去,拿刀鋒拍了拍她的臉:“你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李氏只覺刀鋒上涼涼的沾著什么,黏糊糊的貼上了自己的臉,心里實在畏懼,哆哆嗦嗦的哭了起來。

    “我還記得你當初見我母親時候的樣子。”許樟抬腿將李氏踹倒,踩著她的胸口,緩緩用力:“你用那種慣用的惡心語調跟老頭子說:她好老啊,還這么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爺?shù)木藡尅髞砝项^子寫了休書,你遞給我母親,觸碰到她的手,夸張的大叫起來,說那不像是人的手,粗糙的像沙子。這些話,我一直都記得?!?/br>
    李氏胸口被他踩著,漸漸喘不上氣,眼眶里涌滿了淚,每一滴都寫著驚恐。

    許樟用刀鋒拍了拍她的臉,忽然反手兩刀,劃在了她臉上。

    李氏只覺臉上一陣劇痛,胡亂用手去摸,卻只觸碰到外翻的皮rou與一手濕熱,已經(jīng)猜到發(fā)生了什么,禁不住放聲痛哭。

    “你還是這副模樣看起來更順眼一點,”許樟盯著她這副狼狽相打量一會兒,忽然笑了:“老頭子回來看見,應該會很高興吧?!?/br>
    李氏嘴唇哆嗦幾下,正待開口求饒,許樟卻已經(jīng)舉刀下劈。

    床帳上濺了一道血色,鮮紅的刺眼,李氏的頭顱滾了幾滾,終于到了陸離身邊,又一次與那情夫作伴。

    陳國公等人抵達之時,便見后院已經(jīng)亂成一亂,仆婢們驚慌失措,叫嚷聲不斷,還有人趁機偷竊財物,準備潛逃。

    老管家當機立斷,趕忙叫人封鎖院落,召集府中仆從,吩咐封口,這才與陳國公一道往內室去。

    清晨的空氣清新,內室里卻便是血腥氣,陳國公剛一進內,便見許樟正站在一邊,臉上看不出他任何心思,再遠一點兒的地方倒著一男一女兩具衣衫不整的尸身,皆已經(jīng)身首分離,頭顱齊聚在床下腳蹬邊。

    陳國公雖是文臣,早年卻也曾經(jīng)做過參軍幕僚,見過殘酷疆場,倒沒被這場面嚇住,定了定心,道:“那男人是誰?”

    許樟沒有做聲,老管家臉上發(fā)熱,低聲道:“也是老爺?shù)牧x子……”

    陳國公雖知寧國公府向來荒唐,但聽老管家說出那個“也”字來,神情中也不禁生出幾分譏誚:難為寧國公了,將綠帽子戴的這么正,唯恐歪了半分。

    說曹cao,曹cao到。

    寧國公在兒子的屠刀下逃過一死,心里不覺欣喜,反倒越想越擔心。

    他是跑了,他是李月蘭小寶貝怎么辦?

    那逆子會不會去找她?

    這念頭一浮起來,寧國公腰也不疼了,腿也有勁兒了,偷偷回寧國公府門前去,卻得知許樟已經(jīng)走了,忙帶傷上馬,趕回住所去。

    只是他回去的晚了,他的李月蘭小寶貝兒,已經(jīng)被砍成馬賽克了。

    “月蘭啊,月蘭!”寧國公痛哭出聲:“你怎么拋下我先走了?”

    許樟有些麻木的舔了舔嘴唇,提刀走了過去,目光森冷:“她才走不久,你現(xiàn)在去追,還來得及?!?/br>
    第112章 結果

    寧國公早就被許樟砍了一刀,毫不懷疑他此時的話, 手扶門框, 便要往外逃。

    許樟見狀冷笑,一腳飛踹過去,將他踢到了院子里, 舉刀便要去追。

    老管家拼命攔住他, 苦勸道:“郎君, 可使不得啊!一輩子還長, 怎么能這么毀了?”

    陳國公見了內室中李氏與那jian夫死狀,也是暗嘆一聲, 他出門時帶著家中仆從,趕忙叫人攔下許樟, 又將寧國公攙扶過來。

    寧國公見局勢已然被控制住,看著慘死的李氏,再想起不知身在何處的許二郎,神情霎時間轉為猙獰:“你這逆子,我必要親自處置掉……”

    陳國公看他這般神態(tài), 不易察覺的露出幾分嫌惡,輕輕抬手,打斷了寧國公的話,卻到許樟近前去, 拍著他的肩,安慰道:“李氏生性yin亂,人盡可夫, 竟趁著寧國公不在府中,與人通jian,你身為人子,激怒之下殺死通jian父妾,也是情有可原,即便圣上知道,也不會怪你……”

    許樟原本被憤慨與悲涼蒙住的心志漸漸返回,如何不知陳國公有意為他開脫,勉強笑了一下,道了聲:“多謝陳國公?!?/br>
    陳國公輕輕頷首,寧國公卻是面色劇變:“月蘭是我之妻,也是他的繼母,以子殺母,天下之所不容,安能免于罪責?!陳國公,這是我們許家的家事,你不要多管!”

    陳國公本就不喜寧國公忘恩負義,現(xiàn)下更有意袒護許樟,聞言哂笑道:“李氏幾時成了你的妻室?寧國公,你是不是昏了頭?許家的當家夫人,也該是正二品寧國公夫人,李氏幾時受過朝廷誥命,又或者是進宮參加命婦宮宴,拜謁皇后?”

    李氏本為婢妾,原本就不該扶為妻室,更不必說她身為妾侍,挑唆寧國公休妻另娶,又不守婦道,兇狠霸道,向來不為長安貴婦所喜。

    喬妍在時,從不許她進宮參拜,高門勛貴家的當家主母,自然也不喜歡一個婢妾出身的yin亂女人進入家門,跟自己平起平坐,故而除去那些想著巴結寧國公的小門小戶,還真沒幾個人愿意搭理李氏。

    寧國公被問的詞窮,面色漲紅,訕訕道:“我是拿月蘭當妻子的,那她便是那逆子的繼母!”

    “再則,”他神情中顯露出幾分悲憤,痛心道:“即便是庶母,他也不該殺人,更不必說是尸首分離這樣的侮辱!”

    “寧國公,你又忘了,李氏是婢妾,并非良籍,從根子上論,只是半個奴婢,許樟身為公府嫡長子,發(fā)落一個奴婢,固然有過于激進之過,卻無需刑罰苛責,更不必說……”

    陳國公目光譏誚,幾乎掩不住神情中的輕蔑:“更不必說李氏與人通jian,捉jian在此,長子為父行孝,殺她何罪?你哭了月蘭那么久,就沒看見她旁邊還有顆頭顱跟她雙宿雙飛嗎?”

    寧國公又不瞎,一進門便看見了,只是這事兒他從前就遇見過,沖擊自然不會很大,那jian夫他也認識,還要喚自己一聲義父呢。

    陳國公說這話,本也不是為了辯駁寧國公,只是單純的不給他情面,公然打臉罷了,寧國公是能將李氏情夫收為義子的神奇存在,此時也不覺得丟臉,反倒是許樟和老管家,幾乎抬不起頭來。

    “昔年永嘉長公主與壽春縣主的丈夫楊豫之私通,駙馬聞之,領府兵將其捉拿,私刑處死了楊豫之,圣上聽聞此事,也并沒有見怪,令永嘉長公主與駙馬和離,又對駙馬加以安撫。”

    陳國公顯然是要護住許樟,向寧國公冷冷道:“楊豫之是長廣長公主與安德郡公的兒子,身份難道不比李氏和那jian夫尊貴?他因為與姨母通jian,被駙馬所殺,圣上沒說什么,太上皇沒說什么,連長廣長公主和安德郡公也沒說什么!為什么?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不是人能做的事情,一頭畜生,死了也就死了,與人無尤!”

    有這么個先例在前,寧國公哪里能再說什么,訥訥半晌,忽然靈光一閃,激憤道:“這小畜生可不是因此殺人,他是想殺了我,再殺月蘭,還說想跟我們同歸于盡!月蘭是侍妾,他可以殺,我是他老子,難道也可以殺?!”

    陳國公當時只聽老管家匆匆說了幾句,卻不清楚內中原委,現(xiàn)下聽寧國公開口,不覺為許樟生出幾分悲涼來:這樣一個前途正好,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要被逼到什么境地,才會豁出一切,想跟自己的父親同歸于盡?

    若換了旁人,陳國公或許會覺得做兒子的太過偏激,但到了寧國公府這一家人身上,卻只覺得許樟可憐。

    “寧國公,你糊涂了,”他嘆口氣,道:“你出門歸家,卻發(fā)現(xiàn)李氏正與人通jian,情夫唯恐你怪罪,想要殺人滅口,不想只是傷了你手臂,是許樟聞聲而來,殺了這對jian夫yin婦,為父報仇……”

    寧國公聽他顛倒黑白的一通說辭,怒的想要跳腳:“明明是這逆子悖逆,罪該萬死!”

    “寧國公失心瘋了!”陳國公冷下臉來,喝道:“將他關到內室中去,別胡言亂語!”

    許家的人不敢動手,陳國公府的人卻敢,三兩下將寧國公綁成了螞蚱,丟進內室去跟李月蘭小寶貝作伴。

    他畢竟是許家的家主,徐家仆從面色不免有些遲疑,好在老管家余威猶在,將所有仆婢喚了來,先把李氏的狗腿子收拾掉,殺雞儆猴之后,又將陳國公那一通說辭講與眾人聽。

    眾多仆從都猜到今早晨是怎么了,只是這會兒上頭有人兜著,也沒人會真的多嘴,齊齊應聲,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陳國公卻向老管家道:“他再荒唐,也是大唐國公,這樣私下囚禁,并非長久之道,還是應當入宮一趟,向圣上秉明此事,也免得長安紛議,有毀許小郎君聲名?!?/br>
    老管家見多了寧國公近年來的荒唐像,早就當他死了,聞言拍板應聲,慈愛的看著許樟,道:“別怕,我與你一道進宮去說,圣上不會見怪的。”

    “多做準備,也沒什么壞處,”陳國公又是一聲嘆息,叫老管家遣人回府去取身干凈衣袍來給許樟換上,又令人往衛(wèi)國公府去送信,請秦國夫人前來,陪同入宮:“有她在,事情會簡單很多。”

    許樟有些木然的坐在一邊,不知再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方才斂衣行禮,感激道:“國公大恩,許樟永不敢忘?!?/br>
    陳國公笑著將他攙扶起來:“先等過了這一關,再去說別的吧?!?/br>
    寧國公被關在內室,先是叱罵不止,后來見沒人理會,又兼臂膀隱痛,看著身首異處的李月蘭小寶貝,終于痛哭出聲。

    ……

    喬毓離開朱虛侯府,便待回家去會情郎,哪知剛到府前,便遇上了陳國公府的人,問明事情原委之后,不禁火冒三丈:“這龜孫是不是戴綠帽戴的傻了?為了一雙jian夫yin婦,要自己親兒子的命?!我這就去(錘他)!”

    那侍從見她這模樣,趕忙勸?。骸笆共坏茫壹依蠣斦f了,要請夫人一道進宮,向圣上陳明此事……”

    “不必了,圣上現(xiàn)下正在衛(wèi)國公府,”喬毓反應過來,走近幾分,笑著囑咐道:“你回去請陳國公暫待,收拾好現(xiàn)場,再叫底下人錄好口供,保管叫那綠帽精翻不了身!”

    明明是正義的一方,被你這么一說,怎么一下子轉成反派了?

    那侍從僵了僵,終于還是老老實實的應聲,向她行個禮,快馬趕了回去。

    “我就說那老王八蛋不能縱容,偏你這么多事,什么是一起打天下的人,什么居功甚偉,你不就是怕人說你鳥盡弓藏,刻薄寡恩嘛,”喬毓進了門,忍不住埋怨幾句:“你看這事兒鬧的,惡心不惡心?!?/br>
    皇帝也沒想到最終會發(fā)酵成這樣,雖然并非他本意,卻也有他默許的緣故在,靜寂幾瞬,方才嘆道:“是我不好?!?/br>
    他這么坦然承認,喬毓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湊過去在他面頰上“啾”了一下,道:“現(xiàn)下再撥亂反正,也來得及?!?/br>
    皇帝看她變臉這么快,禁不住失笑,揉了揉喬大錘的腦袋,道:“走吧。”

    兩人趕到那兒的時候,許樟已經(jīng)換了衣袍,面色慘淡的站在門邊,不知在想些什么,寧國公仍舊被關在屋子里,不時有低啞的哭聲傳出來,搞得跟鬧鬼一樣。

    喬毓不在乎寧國公死活,卻怕許樟出事,大步近前去摸了摸他的脈,確定無礙之后,方才道:“還好嗎?”

    許樟神情中帶著些許疲憊,目光卻是釋然的:“好不好的,都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這局面,能擺脫掉這個家,應該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喬毓沒有體會過來自家人的惡意,但只消顛倒思維,想象一下喬家人全都變成寧國公之后會是什么樣子,就禁不住要打冷戰(zhàn),見皇帝正跟陳國公與老管家說話,便悄聲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br>
    最初結義的三個人中,心思最為細致的其實是許樟。

    他沒有見過明德皇后,卻跟那些與她相熟的人一般,抽絲剝繭猜出了她身份,這便可見一斑。

    皇帝與明德皇后感情甚篤,失而復得之下,更不會為了許家這些事駁她的情面,此事顯然就是板上釘釘?shù)姆€(wěn)了。

    許樟看著她,慢慢的笑了:“大錘哥,遇見你可真好。”

    喬毓也笑了:“我遇見你,也覺得很幸運?!?/br>
    “不一樣的,”許樟輕輕搖頭,道:“我從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天生一股昂揚之氣,無所畏懼,也無從征服,好像骨子里就帶著叫人向往的激越……”

    皇帝那頭跟陳國公說話,還分了一半兒心神關注喬大錘,聽這倆人越說越不對勁兒,趕忙將許樟叫過來,正色道:“事已至此,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