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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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郎君剛剛聽錯了,”那仆從低著頭,目光怯懼,聲如蚊訥道:“榜單是倒著宣布的,郎君是第七,不是第三……” “??????”常寧:“!?。。。?!” 喬毓:“……” 韓國夫人與孔蘊:“……” 這情況實在尷尬,她們都下意識別過臉去,不敢看常家人臉上的神情。 常夫人臉上的笑僵住了,常珪也是久久沒說話,常寧更是如遭雷擊,如此過了會兒,還是常珪頭一個反應(yīng)過來,痛呼道:“我的小花!” 喬毓:“……” 兄弟,你這重點抓的不太對啊。 喬毓正覺得有點囧,就見常珪匆忙站起身,快步往樓下去,她怕會出事,遲疑幾瞬后,還是跟了過去。 常珪到底是晚了一步,先前那話說出去,底下廚子就對小花動手了,他趕過去的時候,就見小花無力的躺在地上,脖子“噗嗤”“噗嗤”的往外冒血。 常珪心疼壞了,從懷里摸出帕子,先把出血的傷口堵住了。 喬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不自覺的咳了一聲,低下頭去。 常珪手足無措的對著小花看了會兒,見它眼神都渙散了,終于忍不住向喬毓求助:“大錘哥,你看……它還能搶救一下嗎?” 第89章 正事 我堂堂喬大錘, 怎么就混成獸醫(yī)了。 喬毓?jié)M頭黑線的瞅了瞅, 見那頭花鹿癱倒在地, 脖子直往外噴血, 禁不住眉頭一跳, 先把它傷口堵住, 又自懷里取了張帕子, 撕開之后,小心的包扎起來。 “真要救活它?。俊彼龁柍+暎骸澳銊倓偛贿€要烤了吃rou嗎?” “那小兔崽子連三甲都沒進, 還吃什么吃, ”常珪氣哼哼道:“我要帶小花回去!” 常寧心口被扎了一刀,好像也“噗嗤”“噗嗤”的往外冒血了,委屈的看著常夫人,道:“我是他親兒子嗎?” 常夫人嘆了口氣, 安撫他道:“不是中榜了嗎?那么多人參加考試,你能進前十,已經(jīng)很好了。人活一輩子, 又不是只有這一條路能走,你也別太自責(zé)?!?/br> 常寧眼淚汪汪的看著母親:“世上只有阿娘好!” “嗯, ”常夫人點頭道:“反正我們也不算老,再生一個也來得及……” 常寧猝不及防的又被捅了一刀,喬毓真怕他一口血吐出來, 她看看常珪,再看看常夫人,忍俊不禁道:“好了, 快別嚇唬他了,這么好的兒子,別人想要還沒有呢?!?/br> 那夫妻倆這才忍不住笑了出來,吩咐人在這兒顧看小花,又領(lǐng)著兒子上樓去了。 “我沒指望你出人頭地,能進前十,其實也很好,只是大郎,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不要這樣毛躁,顧頭不顧尾。” 再次回到屋里,常珪方才語重心長道:“你還年輕,你此后的人生并不會被這一場考試所決定,匆忙間聽到自己名字,便想當(dāng)然的代入進去,全然沒有聽清楚,這才鬧出這一樁笑話來。多余的話我不想再多說了,只告訴你八個字:臨危不懼,處變不驚?!?/br> 常寧正色道:“兒子記住了?!?/br> “還有,考的不錯,”常夫人笑道:“小花是吃不成了,但也礙不著咱們慶祝一番,我叫人備了酒菜,不醉不歸?!?/br> 今日公布成績,舉子們基本都到了,喬家人自然也不例外。 昌武郡公與其妻陸氏也到了,聽聞常家人在此,免不得前來一聚,榜首宋晏是慶州人,并無家眷在此,與孤身一人的許樟一道,都被喬南邀請至此,十幾號人湊到一起去,氣氛著實熱鬧。 酒過三巡,喬毓方才悄悄問許樟:“你來這兒考試,你爹知道嗎?沒說什么?” “他能說什么,不贊同,也不反對,就跟沒這回事兒似的?!?/br> 許樟與寧國公向來不親近,說是父子,卻跟陌生人沒什么兩樣,不甚在意道:“還有,我們家的世子,終于定下來了。” 喬毓看他神情,心下便是一個咯噔,眉頭擰個疙瘩,道:“難道不是你?” 許樟坦然道:“不是?!?/br> 那必然就是李氏所出的次子了。 憑什么?。?! 喬毓心頭直往外冒火:許樟的母親是寧國公的糟糠之妻,陪著他度過了最難捱的年月,許樟也是板上釘釘?shù)牡臻L子,侍婢出身的繼室李氏和她所出的次子,憑什么壓倒原配和嫡子? 寧國公這么干,不覺得虧心嗎? 他是不是中了降頭! “哪有這樣的道理!”喬毓氣壞了,憤憤不平道:“你爹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我跟阿琰說說,叫他給否了!” “好了大錘哥,”許樟聽得心頭一暖,反倒拉住她,勸道:“你的好意我心知肚明,只是,真的沒有這么做的必要。” “我跟老頭子本就沒什么情分,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在意他,彼此彼此罷了。” 許樟笑了一下,坦蕩道:“他人品是不好,拋妻棄子,我瞧不起他,可寧國公的爵位,是他自己一刀一槍打下來的,也是他效忠圣上,用命拼下來的,他想給誰就給誰,我不強求?!?/br> 這話喬毓也曾聽他提過一次,可那時候?qū)巼€沒決定立李氏所生的次子為世子,她也沒怎么放在心上,現(xiàn)下再聽說,所造成的沖擊自然遠比上一次大。 喬毓的心緒有些復(fù)雜:“三弟,你知道你現(xiàn)在放棄的是什么嗎?” 那是國公之位,多少人搶破頭都想要的勛爵,可以光耀子孫后代的榮華,有誰能拿得起,放得下? “我知道?!痹S樟笑道:“他要是愿意給我,我就接著,名分大義在這兒,拿著也不虧心。他要是不愿意給我,也沒什么好怨恨的,原本就是他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br> “說句托大的話,你不要笑我,”他眉宇間顯露出幾分崢嶸,輕輕道:“比起接過他的勛爵,我更愿意自己去打拼,哪怕是個伯爵,也比所謂的寧國公好得多。” 喬毓由衷贊道:“有志氣!” “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我不覺得委屈,你也不必憂心?!?/br> 許樟笑了笑,道:“老頭子是跟隨圣上打天下的舊人,身負大功,即便世子定的不合規(guī)矩,圣上怕也不好說什么,我不在乎此事,你也不要因此而跟圣上生出齟齬來?!?/br> 喬毓聽他似乎話里有話,倒有些不自在,想著他待自己向來赤誠,便低聲道:“其實,我……” “我最早認識的,既不是喬毓,也不是喬家的女郎,更不是皇太子的姨母,圣上的妻妹,”許樟拍了拍她的肩,道:“只是喬大錘,我的結(jié)義兄長。至于其余那些,都不重要了。” 喬毓心頭一暖,輕笑道:“走走走,喝酒去!” …… 此次考試有了結(jié)果,只剩下最后一關(guān)面試,然而所有人其實也都知道,這場考試進行到現(xiàn)在,名次基本已經(jīng)得到了確定。 宋晏本有才名,又在皇太子跟滎陽鄭氏的交鋒中大大的露了回臉,他父祖雖也曾經(jīng)做官,但現(xiàn)下卻都病故,既能沾上勛貴的邊兒,也勉強算是寒門,點他做榜首,兩下里都沒什么話說。 至于后邊的許樟和喬南,只管把答卷張貼出去,便不會有人說什么了。 幾千個人來參與這場考試,最終被錄取的卻只有五十人,皇太子送佛送到西,令人給前二百名都寫了推薦書,準允其往地方為官,可到吏部去申請名額,總算是盡了最后一份心意。 前五十名里邊兒,寒門士子只占了八個,剩下的皆是出自勛貴世家,喬毓知道這結(jié)果,倒也不覺詫異。 還是那句老話,因為生長環(huán)境和教育資源的不同,即便比試公平公正,寒門也很難跟高門士族抗衡,飯只能一口一口吃,得慢慢來。 孔蘊悄悄問喬毓:“夫人不覺得失望嗎?” 喬毓反問道:“我為什么要覺得失望?” 孔蘊聽得微怔,低聲道:“科舉的本質(zhì),是為了打破高門對于選官的壟斷,但我覺得,夫人似乎并沒打算選太多寒門士子……” “改革若想堅持下去,就要先使頂層人受益,再徐徐圖之,”喬毓道:“不然,他們嘴上點頭應(yīng)聲,背地里卻陽奉陰違,再好的政略,到最后也成了坑害百姓的惡法?!?/br> 孔蘊雖聰慧,卻沒在官場里摸爬滾打過,更不必說到底層去,見過那些薔夫小吏,這會兒聽得似懂非懂。 喬毓也不強行灌輸,只笑道:“且走且看吧?!?/br> …… 這場科舉考試正式落下帷幕,勛貴們見家中子弟得了名望,自然覺得滿意,寒門有人出頭,也不覺吃虧,皇太子得到了想要的英才,便開始了對于整個萬年的改革,而對于皇帝來說,最重要的卻是這次考試本身所具有的意義。 答卷封存之后,與這場考試的相關(guān)資料一道,被送進了太極宮,皇帝請了六位宰輔前來,叫一一細觀:“萬年的事情結(jié)束了,是否可以將這種模式推廣到整個天下?” 早在月前,皇帝便令鄭國公魏玄為使,巡查天下,省并冗官,故而這話說完,便是他頭一個出聲:“臣以為,可!天下冗官,多半出于高門世家,現(xiàn)下若想將其摒棄,自然應(yīng)當(dāng)選取新鮮血液注入,這法子來的正是時候。” 剩下的幾位宰輔里邊兒,衛(wèi)國公是不會砸自家外甥場子的,常珪也是一樣,而另外幾人,卻是真真切切的看出了這法子的好處,紛紛出言贊同。 皇帝能叫兒子將這事兒辦的這么大,心里邊兒其實早就定了主意,這會兒聽眾宰輔出言贊同,便順水推舟的應(yīng)了此事。 魏玄既領(lǐng)了巡查天下的差使,不日便要離京,裁撤冗官這種事情,總是出力不討好的,若真是鬧將起來,興許還會有性命之憂。 皇帝便點了金吾衛(wèi)三百人隨行,又許便宜行事,代天子尋牧,三品之下,皆可先斬后奏。 魏玄謝了恩,又求道:“臣此次離京,便先往冀州去,一來,臣的族親多半居于此地,再則……” 他笑了笑,也不避諱:“喬家冀州房那一支久居此地,為官者又多被裁撤,從此處入手,最是簡便?!?/br> 皇帝自無不應(yīng)。 魏玄看了衛(wèi)國公一眼,又笑道:“臣還要向圣上借一個人?!?/br> 衛(wèi)國公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抖了一下。 皇帝心中雪亮,卻搖頭笑道:“這個不行。不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她非得把天捅破?!?/br> “冀州區(qū)區(qū)州郡,那天也沒有多厚,捅破了也沒什么,”魏玄道:“圣上要是一直將人留在長安護著,那她大抵永遠都不會長大了?!?/br> 皇帝聽得眉頭微動,沉吟幾瞬,卻還是不置可否道:“朕再想想吧?!?/br> …… 此時,喬大錘還不知朝堂上就自己的去留進行了一番探討,正蹲在萬年的雕版作坊里邊兒,看工部的匠人們雕字。 科舉本身就代表著創(chuàng)新,能夠中榜的舉子,當(dāng)然也有各自的長處。 喬毓跟皇太子商定之后,便決定將中榜舉子的文章印刷出來,傳揚天下,既是為了進一步推廣科舉,也是為了叫這些人打出名氣去,吸引世人廣泛參與。 時下雖也有印刷書本,但更多的是人力謄抄,更不必說世家大族把持著許多典籍孤本,從不示人,民間更沒有流傳的可能。 以雕版印刷為技術(shù)根基,打破這一隔閡,倒也是個妙法。 這法子說難也難,說簡單卻也簡單,跟印章陽文反書如出一轍,專業(yè)的匠人們,只需短短一日,便能刻出一篇文章來。 韓國夫人既然打算辦邸報,那當(dāng)然沒法兒用雕版印刷,只能用活字,也只能靠人力,一字一字的雕琢出來。 再遠一點的地方,皇太子正看著匠人們將青檀皮和沙田稻草進行蒸煮浸泡,熱氣騰騰,熏得人幾乎站不住腳,他卻看得興致勃勃。 “小姨母,那真的能行嗎?”他到雕版作坊里去找到喬毓,見她也是一頭汗,失笑之余,又取了帕子幫她擦拭:“我問了匠人們,仿佛跟從前的造紙術(shù),也沒什么區(qū)別?!?/br> “不一樣的?!眴特寡院喴赓W道:“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她左右看看,又道:“阿昱呢?” “去看底下人組裝筒車了,”皇太子笑道:“工部侍郎剛剛來過,哭喪著臉,說咱們把全工部的工匠都要過來,他那兒都沒法運轉(zhuǎn)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