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抹布守則、這樣的她(NPH)、曖昧底線、快穿之橫掃瑪麗蘇世界(NP)、畫風(fēng)濃烈(禁斷不倫很污慎入)、情欲煙火、迷jian那瞎子(1V1 SC)、神秘前妻:難馴服、NBA之殘暴、絕境槍王
已經(jīng)到了午時,周遭卻還不見人影,喬毓有些無措,左右瞧了瞧,往最近的殿宇中去了。 殿內(nèi)仍舊是空的,仿佛滿寺的和尚都在一瞬間消失了一樣。 喬毓遲疑一瞬,還是走了進去。 進門的地方擺著一方噴水魚洗,盆底有四條魚紋,從魚鱗到尾巴,十分精細,活靈活現(xiàn)。 喬毓聽說過這種魚洗,據(jù)說只要用手摩擦它外廓上的雙耳,盆中發(fā)出響亮的嗡嗡聲,盆里也會出現(xiàn)美麗的浪花,水珠四濺,大有飛泉之態(tài)。 左右無人,她生出幾分好奇心來,伸手去摩挲外廓的雙耳,如此幾瞬之后,忽然怔住了。 不是因為盆里出現(xiàn)了浪花,而是她發(fā)現(xiàn),如此彎腰探玩時,魚洗中清晰的倒映出她的面容。 這算不算是自己進寺之后,第一個見到的人? 喬毓有些拿不定主意,轉(zhuǎn)念一想: 我是人嗎? 是啊。 這是不是我進寺之后,見到的第一個人? 是啊。 既然如此,還遲疑些什么? 自懷里取出那封信,喬毓三兩下將信封拆了,打開一瞧,臉就綠了。 信封里邊只裝了張白紙,什么都沒寫! 禿驢誆我! 喬毓暗罵一句mmp,將那空白信紙收起,便待離去,人剛往外走了幾句,卻聽外邊說話聲由遠及近,竟是有人來了。 這光景,叫人撞上可沒法兒解釋。 喬毓左右瞅了兩眼,不再遲疑,轉(zhuǎn)身進了那大殿,略一打眼,便見殿中供奉著海燈,瞧著分量還不小,卻沒有名姓。 “奇也怪哉,”喬毓嘖嘖稱奇:“鳥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說話聲已經(jīng)到了殿外,她無心再多感慨,見周圍沒有可供躲避的地方,便將帷帽取下,掀開供桌的桌布,彎腰拱了進去。 大慈恩寺不愧是大慈恩寺,邊邊角角都仔細著,供桌底下也沒有灰塵蛛網(wǎng)。 喬毓有些滿意,聽得腳步聲近了,便屏氣息聲,免得被人發(fā)覺。 …… 皇帝不是第一次到大慈恩寺了,但孤身一人,不在妻子或兒女的陪伴下前來,卻還是第一次。 住持率領(lǐng)寺中僧人前去迎迓,又隨同到了殿外,原是想與他一道入內(nèi)的,卻被他制止了。 這樣的時候,他想單獨跟她待一會兒。 哪怕是不說話,只靜靜的待一會兒。 男人的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冷硬,尤其是當他決定成為一名政客,逐鹿天下之后。 從前的那些溫善與軟弱,都會被歲月一一剔除,最終,締造成一副冷硬的,近乎鐵石般的心腸。 只有一個人是不一樣的。 那是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風(fēng)雨同舟近二十載,她知道他年少時的稚嫩,見證過他失意時的狼狽,在他的內(nèi)心柔軟時便融入進去,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夫妻一體,休戚與共。 可是她先一步離去了。 皇帝靜靜看著那盞海燈,久久不語,唯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少見的顯露出幾分軟弱。 …… 喬毓蜷縮在供桌底下,從一數(shù)到一萬,又從一萬數(shù)回一,來來回回幾遍,簡直要憋瘋了。 外邊兒是誰啊,怎么還不走? 就一個海燈,有這么好看嗎? 她心里有事,出門前早飯都沒好好吃,這會兒快餓死了。 喬毓小心翼翼的揉了揉肚子,免得它一會兒叫出聲,卻聽外邊腳步聲響起,那人似乎是走了。 她心下一陣雀躍,豎著耳朵聽了會兒,不曾察覺有什么異樣,這才試著活動起胳膊和腿,稍后出去若被人瞧見,逃竄也來得及。 皇帝去一側(cè)取了幾炷香,原本是打算點上的,卻在瞧見那方噴水魚洗時頓住了。 他的寢殿里也有這樣一方噴水魚洗,是他們成婚時置辦的,一直留到了現(xiàn)在。 那時候,這還是個稀罕玩意兒,妻子能對著它玩大半天。 皇帝不覺出了神,大半晌過去,正待到供桌前時,卻聽供桌之下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他沒有喚殿外侍從入內(nèi),手扶腰間劍柄,目光冷銳。 …… 喬毓往外拱的時候,覺得自己活像只老鼠,伸手將桌布撩起,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目光一轉(zhuǎn),卻怔住了。 那人背光而立,看不清楚面容,只覺他生的高大,肩膀?qū)掗煟贡惩χ?,饒是看不清神情,仍覺一股深重威儀逼面而來。 怎么還有人在?! 喬毓梗在供桌底下,爬出去也不是,蜷回去也不是,好不丟臉,遲疑一瞬,還是拱出去了。 說也奇怪,從她開始往外爬,一直到爬出來,那人都只是靜靜看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倒像是僵住了。 喬毓只想趕緊離開,然而出路卻只有那一條,必須得繞過那人才行。 她有些窘迫,低頭說了句“抱歉”,便快步往外走,等真的到了那人近前時,卻被攔住了。 喬毓這才察覺到,這人竟比自己高上許多,她頗覺尷尬,抬起頭來,想要說句什么,卻怔住了。 他生就一張十分英俊的面孔,高鼻薄唇,眉眼深邃,而此刻,那雙墨色的眼睛正緊緊盯著她,毫無征兆的滾下淚來,簌簌不絕。 第20章 回家 這人是怎么回事? 喬毓吃了一驚, 不知該如何是好, 愣神之際,卻被那人伸臂抱住,猛地擁入懷中。 她給驚住了, 第一反應(yīng)便是將這人推開, 手都伸出去了,不知怎么, 卻又遲疑起來。 在她的印象里,男人是很少掉眼淚的,如此情狀,大抵是真的很傷心。 他為什么這樣傷心 他認識自己嗎? 還是說, 有什么別的緣故 喬毓正左右為難, 卻覺那人手臂用力, 將她抱得更緊,似乎有溫?zé)岬囊后w落到她面頰上,旋即掉落在地。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聽他在自己耳邊,語氣哽咽, 又似乎是含笑:“前幾日,雁歸山中的一處山寨被人拔除,是不是你做的?” 喬毓心下一驚。 她從沒有想到, 這事會被一個頭一次見,不知根底的人說出來。 轉(zhuǎn)瞬的怔楞過去,喬毓很快反應(yīng)過來, 伸臂推開他,神情疑惑道:“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那人并不強迫,順勢將她松開,笑中帶淚,定定看了她許久,忽然抬手刮了刮她鼻梁,道:“小混賬。” 喬毓被他這動作驚了一下,腦袋下意識往后一縮,有些警惕的看著他,手掌悄悄握住了劍柄。 “跟我走,”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我?guī)慊丶胰?。?/br> 回家? 他知道自己是誰? 喬毓自從醒來,便一直想知道自己家在何方,現(xiàn)下驟然從他嘴里說出來,卻覺一陣恍惚,難以置信。 她緊盯著這男人看,想問一句,又怕先露了底,若是不問,又有些不安心,竟少見的躊躇起來。 那男人目光溫柔,神情斂和,并不介意她此刻的防備,執(zhí)起她手,在上邊寫了兩個字。 李泓。 他道:“我的名字?!?/br> “……”喬毓茫然道:“沒聽說過。” 皇帝倏然笑了起來,卻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又一次道:“我們走。” 前不久的淚光消失無痕,他重歸淡然,幾乎叫喬毓以為,方才那一幕是自己的錯覺了。 這一怔愣的空檔,那男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前行。 他似乎篤定她會相信他。 喬毓遲疑一瞬,還是跟了上去。 正是午膳時分,大慈恩寺雖不知皇帝是否會留下用膳,卻還是備了素齋。 喬毓聞到了飯菜的香氣,腳步不自覺的慢了一點兒,下意識揉了揉肚子,才繼續(xù)跟上。 皇帝察覺到了,回頭看她一眼。 喬毓也不覺得丟臉,誠實道:“我好餓。” 皇帝失笑,卻沒有開口,二人便如此沉默著,一前一后出了大殿。 …… 皇帝想單獨呆一會兒,侍從們自然恭候在外,足足大半個時辰過去,高庸才聽見內(nèi)里有腳步聲傳進來,臉上掛了三分笑去迎,抬頭瞅見時,卻怔在當場。 他跟隨皇帝多年,前不久才見過,再見一回當然不會覺得奇怪,可皇帝身后那年輕女郎,活脫兒就是明德皇后年輕時的模樣…… 這么會兒功夫,從哪兒冒出來這么一個人? 高庸心下大覺詫異,勉強回過神來,迎了上去。 皇帝止住了他即將出口的話,吩咐道:“先去用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