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文女主重生后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她越想越覺得暗爽,嘴角浮起迷之笑容,這時,李儋元卻抬起下巴道:“meimei既然這么說,我就姑且先信你。今日時辰太晚,以后,你在夢里的事需一五一十地全講給我聽?!?/br>
    一句話,將安嵐又打回殘酷現(xiàn)實(shí),嘴角耷拉下來,自暴自棄地想著:算了,算了,meimei就meimei吧,看他能得意到幾時。

    當(dāng)安嵐終于被一輛馬車送出了莊院,暖閣里熏起了檀香,淡淡紫煙中,白衣少年攏著寬袖端起藥碗,漂亮卻蒼白的臉,配著唇上嫣紅,精致圣潔得仿若菩提坐下謫仙。而當(dāng)蔣公公推門而入時,這圣潔卻瞬間轉(zhuǎn)成了陰鷙,把藥碗放下問道:“怎么樣,查到了沒?”

    蔣公公湊近些輕聲道:“確實(shí)是宣武侯謝寧家的嫡長女,不過半年前隨母親離開了侯府,就住在旁邊的莊子里。”

    李儋元微微皺眉:“為什么離府?”

    “據(jù)府里的人說,是因?yàn)橹x侯爺納了房寵妾,還鬧得差點(diǎn)要休妻,最后,是這位侯夫人自請離府,不愿與那位硬爭?!?/br>
    李儋元手指輕叩著桌案,許久才問道:“你覺得是真是假?”

    蔣公公思忖了會兒道:“聽起來倒不像有假。莫非,殿下懷疑那小姑娘是謝侯爺派來的……”

    “這倒不至于,謝寧這些年守著空架子爵位也算安分,就算要派自己十二歲的女兒當(dāng)細(xì)作,也沒理由派到我這個沒用的病秧子身邊?!彼爸S地一笑,繼續(xù)道:“我覺得那丫頭說的,就算不全真,也有幾分可信,把她留著,說不定能套出些我們不知道的消息?!?/br>
    而絲毫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的安嵐小姑娘,終于有驚無險地出了別苑。馬車剛壓上燈籠的倒影,她突然看見路邊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連忙叫停了馬車,扒著門跳下去問:“你怎么還在這里?”

    肖淮凍得整個人都僵住,從喉嚨里擠出聲音道:“我怕小姐出事,在這兒等著你。”

    安嵐又感動又生氣,捶了他的肩一下罵道:“你是不是傻啊!我能出什么事,就算有事,你守在這兒也沒用啊?!?/br>
    肖淮提了一晚的心終于放下,低頭笑了笑道:“嗯,是我錯了。”

    安嵐見他臉都凍得發(fā)白,連忙把人給揪到車廂里,又摸出個暖爐塞過去,止不住念著:“你這人怎么這么死心眼,萬一凍病了多不劃算!對了,你還餓著吧,早知道給你拿點(diǎn)糕點(diǎn)出來……”

    肖淮聽著這一連串關(guān)心的念叨,抱緊了懷里的暖爐,從內(nèi)到外都暖了起來。

    兩人回到了宅子里,被甄夫人好一通罵,然后聽安嵐講完了她下午的遭遇,又擔(dān)心地握著女兒的手問了好多話。晚上,怕女兒會做噩夢,又特地陪了她一晚。

    可安嵐心里卻有些興奮,能提前遇上三皇子,好像離李徽又更近了一些,她唇角帶著笑,迷迷糊糊夢見自己又回到了豫王府,正拉著久別的丈夫訴說對他的思念,突然聽見砰砰地敲門聲。

    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窗縫里天光已經(jīng)大亮,傅嬤嬤走進(jìn)來,對正起身穿衣的甄夫人道:“王姨娘來了,就在花廳等著。

    第10章 初醒

    花廳里,王姨娘抬起繡著百蝶穿花的大紅襖袖,翡翠玉鐲輕磕著茶杯托盤,貼了花鈿的眼角斜斜往旁一掃,周身都透著貴氣逼人。

    臥房里,甄夫人描眉畫目,挑釵選衫,足足晚了半個時辰才走出門檻,安嵐想了想,仍是怕母親吃虧,按著裙裾低頭跟在她后面。

    當(dāng)甄夫人邁步走進(jìn)花廳,王姨娘已經(jīng)等得十分不耐,可仍是擺出笑臉,虛虛行了個禮,道:“jiejie近來可還好?”

    甄夫人乜著眼掃過去,朝門外側(cè)坐淡淡道:“好啊,不用勞人惦記?!?/br>
    王佩娥按了按鬢上的金釵,仍是笑道:“那就好,我琢磨著jiejie在侯府呆了這么多年,陡然到了這郊野莊子里,必定會不習(xí)慣。”

    甄夫人低頭笑了笑:“侯府里的生活雖然富貴,卻不是每個人都稀罕的。我從不覺得以前的生活有多好,更不會像其他人削尖了腦袋,沒名沒分也要鉆進(jìn)來。”

    安嵐見王佩娥的臉?biāo)查g白了,忍不住偷笑著添了句:“王姨娘你別誤會啊,娘親可不是說你。你是咱們府里正經(jīng)接回來的姨娘,又給爹爹生了一對兒女,算不上沒名沒分?!?/br>
    王佩娥斜瞪了她一眼,涂了蔻丹的指甲,幾乎要陷進(jìn)桌面。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名分這件事。論出身,論子嗣,她哪點(diǎn)比不上這個主母甄月,偏偏就是遇上侯爺太晚,沒能在她前面進(jìn)門。那次她拼出一雙兒女去鬧,原本以為能順利上位,可最后也就落得個虛名?,F(xiàn)在,宣武侯府上下皆把她當(dāng)主母尊敬,府里的中饋也全被她緊握住,但只要站在甄夫人面前,她就永遠(yuǎn)低她一頭,只是個沒名沒分的妾室。

    今日特地前來,就是想看她過的如何落魄,想不到竟會被她反將一軍。王佩娥偏過頭,在膝上猛掐了吧,才終于又?jǐn)[出笑容道:“馬上就要到年關(guān)了,我最近清點(diǎn)府中的賬目,發(fā)現(xiàn)這莊子里開支比上月多出了許多,收回來的租子根本頂不上支出。jiejie你知道,到了年底,這禮上人情,還有老爺在朝中上下打點(diǎn)的費(fèi)用,哪樣都不能少,自從老夫人走后,這宣武侯府也是一年比不上一年了,所以……”

    甄夫人冷冷將目光移過去,問:“所以什么?”

    王佩娥被這目光激得一抖,不自覺低下頭道:“所以下個月,這莊子就不能再另外撥錢過來了?!彼⑽⒁恍?,繼續(xù)道:“本來這件事,我差李管事來說也是一樣,可jiejie到底也是曾經(jīng)的侯夫人,哪能一個管事就把你打發(fā)了呢?!?/br>
    甄夫人冷笑一聲,抬起下巴道:“這你可說錯了。只要我一天不死,永遠(yuǎn)都是這個家的侯夫人,多撥的款項(xiàng),是我和安嵐該拿的月錢,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動?!?/br>
    王佩娥這次卻沒被激怒,她倨傲地站起來,挺著腰對甄夫人行了個禮道:“只可惜對侯府上下來說,誰管帳誰就是真正的主母。我今天只是好心來知會一聲,jiejie如果不服,大可以去找老爺理論,不過,當(dāng)初可是jiejie自己立誓,再不踏回侯府一步的?!?/br>
    然后,她趁甄夫人還未發(fā)作,窄袖一揮,叫了門口守著的兩名丫鬟揚(yáng)長而去。

    花廳里,少了王姨娘身上濃重的龍腦熏香,香爐里,檀香的味道淡淡散了出來。安嵐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母親發(fā)話,忍不住走過去道:“娘,她這招好狠毒,要不要我去找爹爹……”

    甄夫人擺了擺手,垂眸道:“嵐兒,你覺得她這招毒在哪里?”

    安嵐伏在母親膝邊,頭歪在她裙裾上道:“她縮減了整個莊子的開支,如果我們保持之前的吃穿用度,必定會讓其他人吃虧,這莊子上下都會暗自怨恨我們??扇绻覀儼炎约旱闹С鲎尦鰜恚@個年關(guān),只怕很不好過。”

    甄夫人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你能想通這點(diǎn),娘已經(jīng)很滿意了。至于你爹,不必做他的指望。莊子里的錢,我們不能動。我那里還有些體己錢,實(shí)在不行用首飾典當(dāng),總不至于過不好這個年?!?/br>
    安嵐猛地抬頭,握住甄夫人的手道:“娘,你是為了嵐兒才來莊子,我不想看您動自己的體己錢,所以,讓我來想辦法好嗎?”

    甄夫人驚訝地看著方才十二歲的女娃,忍不住笑起來問:“你能有什么辦法?”

    安嵐狡黠一笑:“總之,您如果信我,就將莊子的賬目先交給我,女兒想盡法子,也要讓咱們風(fēng)光過個年,不能讓她王佩娥看笑話?!?/br>
    甄夫人見女兒臉上鮮少會露出這樣的自信與傲氣,明白她是被王姨娘氣得狠了,白兔也被激出些狼性來,索性想放手讓她去試一次,點(diǎn)頭道:“好,娘一定信你。”

    可此后的一段時間,安嵐除了偶爾差丫鬟上街,幾乎日日都待在閨房里,傅嬤嬤偶爾不放心,走近門前探頭探腦地觀望,可聞到從門縫間溜出的香氣,時而清爽、時而濃郁,時而刺激得能讓她打上好幾個噴嚏。

    到了夜晚,傅嬤嬤一邊在暖爐前烤手,一邊瞥著正在看書的夫人,沒忍住還是問出口:“你真的相信嵐姐兒能做到嗎?”

    甄夫人微微抬眸,笑了笑道:“這是她第一次想憑自己的努力去做一件事,哪怕失敗了,我也覺得值得?!比缓?,她放下書,隨手撥動著爐子里的木炭,融融火光映出她眸間的一聲嘆息:“畢竟,我能陪著她的,也不知還有多少日子。”

    傅嬤嬤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道:“可能,還不至于如此……”

    甄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提起唇角道:“至少我還在的日子,要看著我的嵐兒長成一柄利劍,能不畏風(fēng)雨,不懼廝殺,這也是我這個當(dāng)媽的,唯一能為她做到的?!?/br>
    這一廂,主仆二人推心夜話時,安嵐用被染黃的指尖挑起一小塊香膏聞了聞,然后開心地瞇起眼道:“成了。”

    她連忙算了算日子,現(xiàn)在剛過小寒,如果她沒記錯,前世再過幾日,宮中就會被送進(jìn)一批香料。太后對其中一盒名為“帳中濃梅”的香膏最為喜愛,不僅自己日日擦用,還賞給了幾個最討她歡心的妃子。

    于是,宮中各個嬪妃都以能用上這種香膏為榮,這風(fēng)潮很快刮到了宮外,許多富貴人家的小姐、夫人一擲千金也想求到這令太后傾慕的香膏方子。

    安嵐前世最好識香,硬纏著謝侯爺給她弄到了一盒,又憑著好奇在閨房聞了又聞,終于辨出這香膏之所以珍貴,是因?yàn)槔锩婕恿藢こky見的雪蓮花籽。

    所以,無論京城貴女們?nèi)绾慰是螅@香膏始終是高不可攀,平日里最愛跟風(fēng)的香料鋪也是一籌莫展,雪蓮籽是何其珍貴的材料,就算能讓他們僥幸弄來幾包,也根本做不出幾盒。

    可安嵐卻覺得,這雪蓮籽一定有辦法替代。前世她還是那個身嬌rou貴的侯府嫡女,只記掛著拿那盒膏四處顯擺,也懶得多做鉆研。這一世卻不一樣,這盒小小的香膏,也許是她能翻身的唯一機(jī)會。

    過了不到半月,這盒濃梅香的風(fēng)潮果然自宮中吹到了民間,安嵐見時候差不多,將房里做好的幾盒香膏讓瓊芝拿去香鋪里寄賣,果然只一天就被識貨的人給搶空。安嵐再雇傭宅子里的仆婦一起幫忙做,短短幾日就賣出上百盒香膏。

    甄夫人這時才終于明白女兒在做什么,她并不急著看賬目,也不多做點(diǎn)撥,直到有一天,莊子里做出的香膏再也賣不動,才將她喚來,問:“這次的香膏,你一共賺了多少錢?”

    安嵐一臉邀功地笑著:“足夠上宅子里明年的開銷?!?/br>
    甄夫人贊許地笑了笑,又問:“可你知道你錯在哪里嗎?”

    安嵐眨了眨眼,輕聲問:“是不該放在香鋪里寄賣嗎?”

    甄夫人點(diǎn)頭道:“那城中的商販最善跟風(fēng),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做出如此逼真的香膏,但是商人謀財(cái),光是寄賣分成如何能滿足。他們一定會想盡法子,摸出你到底用的什么方子。一旦他們找到這香膏的奧秘,你做的還如何賣得出?”

    誰知安嵐不急不惱,只沖甄夫人一臉神秘地笑道:“娘親為何不看看宅子里前段時間的賬目呢?”

    甄夫人覺得奇怪,連忙差人拿來了賬本,然后發(fā)現(xiàn)莊子里幾乎所有的錢全被購置了薔薇花籽。安嵐在旁笑呵呵道:“其實(shí)這方子確實(shí)不復(fù)雜,無非是我找到了替代雪蓮的辦法,就是用廉價的**加薔薇籽一起煮成,我也想過,一旦我仿著做出一盒,遲早會被人仿著做出第二盒。幸好這冬天里薔薇籽本就不多,我干脆提前把城里大部分的薔薇籽全買下,娘給我看的書里,不是有個詞叫囤積居奇,現(xiàn)在城里的香商用了我的方子,就必須買我們手上的薔薇籽,這樣他們賺的越多,我們也就跟著獲利越多,這樣,豈不是最一勞永逸的法子?!?/br>
    甄夫人又驚又喜地闔上賬冊,然后把女兒摟進(jìn)懷里,眼眶濕潤地說不出話來。

    安嵐靠在母親懷里美滋滋地盤算,這次賺的錢,已經(jīng)足夠他們過上和侯府無異的好日子,可想到馬上就要到臘月,卻讓她心中暗暗一驚:那件事……也快要發(fā)生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帶著病更新一章,一堆人罵女主傻,文收和作收都在掉,真的讓作者想沮喪大哭。我知道你們急著看女主逆襲打臉,但是在作者的計(jì)劃里,這一段時間應(yīng)該是女主慢慢修煉升級的過程,也是她和三皇子慢慢交心的過程,甄夫人和三皇子都會是她的老師,這一段應(yīng)該是她生命里最溫情的部分。其實(shí)讓作者下場解釋自己的意圖就是筆力不夠的表現(xiàn),所以也只能躺平任嘲,但還是希望大家能多給點(diǎn)耐心,這是一篇女主成長文,布局也比較大,這才4萬字而已,希望大家不要那么快就對女主下定論,不要那么快對本文下結(jié)論,非常感謝。

    第11章 太子

    宣元十八年,成帝駕崩,宮中皇權(quán)更迭、風(fēng)云突變時,安嵐正仰頭站在豫王府的桂樹下,指使侍女采摘桂花。府里就有最新鮮的蓮藕,同桂花一起碾成粉,蒸出的藕粉桂糖糕,那是她丈夫李徽最愛吃的一道甜食。

    淺黃的十字花瓣四處亂飛,安嵐被過濃的桂香熏得鼻頭發(fā)癢,正提著裙裾左躲右避,抬頭時,卻正好撞見豫王和他身邊冒死收留的三皇子。

    那是她第一次認(rèn)真打量這位傳說中久病不出的皇子,也是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生得白璧柔澤般的男人不光是個病秧子,還是個殘疾。

    他的尾指是不能動的。

    在某次家宴上,三皇子多喝了兩杯酒,被豫王無意問起,忍不住道出實(shí)情。

    宣元五年,還不足半月就到臘月新年,太子突然來訪送了他一只棕櫚鳳頭鸚鵡,誰知他收下僅僅幾日后,那只鸚鵡竟在籠中斃命。太子為此大發(fā)雷霆,稱這對鸚鵡是番邦進(jìn)貢而來,整個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只,氣得狠了,就隨手抄起一個硯臺砸下去,竟硬生生將他小指打斷。

    安嵐還記得,李儋元說到此處,偏頭用寬袖遮住雙眼,羸弱的肩頭微微顫動,雖無人見他掉淚,卻都忍不住心生出幾分憐愛和同情。同時憎恨起那位殘暴的太子,竟忍心因一只鸚鵡對弟弟下這種狠手。

    而今年就正好是宣元五年,算算日子,恐怕太子馬上就要送出那只鸚鵡,然后就會借此廢掉李儋元的一只小指。

    安嵐為此事左思右想,幾乎徹夜難眠。仿佛兩只小蟲在她耳邊嗡嗡鬧騰,一只叫她不要多管閑事,就算說出一切,讓李儋元能逃過一劫,也必定會對她生出更多懷疑。另一只卻罵她太不厚道,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少年就要被人把手指打斷而狠心不理。

    最后,安嵐內(nèi)心那團(tuán)還算旺盛的良心占了上風(fēng),她想起那少年漂亮而驕傲的臉,終究是不忍心它被人添上悲慟的裂紋。

    于是,安嵐沒帶丫鬟和肖淮,偷偷溜出了宅子,讓馬車夫帶她去了三皇子的別苑。

    可剛被蔣公公領(lǐng)進(jìn)了院門,她一眼就看見那只裝在銀籠里的棕櫚鳳頭鸚鵡,頓時泄氣到差點(diǎn)哭出來。都怪她每日糾結(jié)耽擱,還是沒能阻止李儋元收下這只惹事的破鳥。

    而現(xiàn)在,那只渾身玄黑的鸚鵡,正趾高氣揚(yáng)地踮著爪子,豎起長長頭毛,彎勾似的噱嘴輕嘯一聲,仿佛在對她這個闖入者示威。

    安嵐心頭正是不快,迎著那鸚鵡挑釁的目光走過去,狠狠回瞪了它一眼,心說:“你最好給我好好活著,別給李儋元惹事!”

    “你喜歡這只鳥?”

    一道慵懶的聲音飄過來,安嵐連忙轉(zhuǎn)頭,看見李儋元被蔣公公扶著走出來,他似是一步路也不想多走,剛跨過外廳門檻,就往院子里準(zhǔn)備好的寬椅上坐下。身體陷入柔軟的皮毛坐墊,面前被擺好暖爐香茶,安嵐聳了聳肩,心說:“這人還挺真會享受?!?/br>
    今日難得放了晴,暖陽從云層中探頭,為少年蒼白的臉頰添上層血色,看在安嵐眼里卻覺得他整個人都仿佛多了些溫情,心思一轉(zhuǎn),突然想出個兩全的法子,小步走過去笑道:“是啊,以前從未見過這種鸚鵡呢,是什么時候送來的?”

    李儋元低頭吹拂茶湯,借白霧掩住他眉間閃過的厭惡,淡淡道:“不過兩日吧?!?/br>
    安嵐在心中快速盤算,距太子發(fā)難左右也不過幾日了,于是乖巧地替他把燒好的沸水注入另一只茶杯,小心地問道:“那我能天天來看它嗎?”

    李儋元驚訝地轉(zhuǎn)頭,又瞥了那鸚鵡一眼,似乎想看出那鳥兒哪來的魅力,不過既然小姑娘自己送上門來,他很快藏起心中那一絲疑惑,斂眸回了句:“隨你?!?/br>
    于是,接下來的幾日,別苑里上下都知道有位小姑娘為新來的鸚鵡成了癡,日日來看望不說,還纏著喂養(yǎng)換水的小廝,叮囑他務(wù)必仔細(xì)檢查鳥食和水源,小心不能被人動了手腳。

    這場景,連李儋元都覺得有趣,左看右看,也不知道那只黑炭似的鳥兒怎么就如此招她喜愛,可小姑娘每日準(zhǔn)時來報(bào)道,他干脆也抱本書坐在旁邊陪著,再讓丫鬟多上些糖水糕點(diǎn),哄得她眉開眼笑地與他攀談。

    轉(zhuǎn)眼過了五日,眼看著那只鸚鵡越發(fā)地神采奕奕,安嵐揉著發(fā)酸的肩滿足地坐在圈椅里,隨手拿了塊棗泥糕塞進(jìn)嘴里,李儋元已經(jīng)為了她特地把那只鳥移到了外廳里,旁邊還備了不少吃食,招呼之周到,令她覺得自己也沒白為這少年籌謀。

    隨手掰了粒棗泥糕扔進(jìn)鸚鵡嘴里,立即收回一個**的媚眼。安嵐捂著嘴笑起來,要不說日久生情呢,她對著這只鳥足足五日,倒也生出幾分真感情來。早在她發(fā)現(xiàn)這只鸚鵡的那日,就已經(jīng)暗自下了決心,既然攔不住人送,她就得幫李儋元看好這只鸚鵡,別說傷了病了,連一根毛都不能讓它掉,只要熬過了這幾日,到了臘月新年,宮里事多,太子恐怕也顧不上這邊了。

    這樣,她既不需要暴露自己,也能保證李儋元逃過此劫,無非是多費(fèi)些心思而已,正當(dāng)安嵐邊得意邊拿著塊帕子擦著手指上的糕屑,突然聽見那鸚鵡籠里發(fā)出一聲慘叫,再抬頭時,那通體烏黑的寶貝鳥兒已經(jīng)四爪朝天,歪頭倒在了水盒邊。

    安嵐騰地站起,渾身驟而轉(zhuǎn)冷,下意識先看了眼旁邊的棗泥糕,可是不對啊,她也吃了同樣的棗泥糕,里面不可能有毒。再算一算時間,前世李儋元所說太子上門問罪的日子,剛好就在明日。她捏著僵硬的手指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叫住門口一個同樣被這場景嚇呆住的小廝道:“快去,把蔣公公找來?!?/br>
    對著一只蹊蹺慘死的鳥,蔣公公那張向來嘻嘻哈哈的臉上,也短暫地露出些深沉,然后他抬眸看了眼如臨大敵的安嵐,拎起鸚鵡脖子,嘆息道:“可憐的鳥兒,只怕是不適應(yīng)這冷天兒,給凍死了,也罷也罷,快埋了算了,省的三殿下看了傷心。”

    安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這廳里日日燒著火龍,怎么會偏偏今天凍死。可它的所有吃食我都讓他們檢查過,不可能出問題。這鸚鵡死的不簡單,可不能隨便埋了啊?!?/br>
    蔣公公把鸚鵡的尸體托在手掌心,斜瞥了她眼,意味深長道:“該死的,遲早就要死。死了就要埋掉,小姑娘也別傷心了,這就是它的命?!?/br>
    然后他佝僂著腰身,卻腳步地往外走,冰涼的綢袖從安嵐的指尖滑走,令她終于領(lǐng)悟到一件事:原來無論她怎么守著,這鳥是一定會死的。它在被送來時就喂了□□,遲早有天會發(fā)作,所以蔣公公才會說,這就是它的命。

    可他又如何會知道,等待自己那位三殿下的,又會是怎樣的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