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只要這一條有一丁點能成為現(xiàn)實的可能,她那個名義上的養(yǎng)父,血緣上的父親,陸建國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她送給陸年。 可現(xiàn)在,竟然在陸莫這里碰了壁。 陸筠咬了咬唇,思考著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難道陸莫真的是個為她考慮的好哥哥? 她哪里知道,在陸莫看來,他厭惡一切喜愛陸年的存在,想要接近陸年的人,喜歡陸年的人,他都討厭。更何況是他自己身邊的人,掛著他meimei的名頭,卻想要嫁給陸年。 開什么玩笑,這和直接打他的臉,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對于陸筠的心思,陸莫何止是不喜,要不是看在她一貫很乖巧的份上,他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陸莫冷著臉想著,果然不是親生,就連心都開始向著外人了。 突然,晚宴廳傳來一陣sao動,過了幾秒,陽臺的側(cè)門被推開,陸二爺臉上帶著喜色站在門邊道:“陸莫,進來主持大局。” 陸莫一愣,接下來的發(fā)表致詞都是陸家主和陸年的事,這是慣例,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有這兩人在,就永遠都輪不到他。 可現(xiàn)在…… 見陸二爺不像是在開玩笑,陸莫快步走過去,低聲問:“這是?” 陸二爺毫不掩飾自己的喜色,挑眉哈哈大笑:“你小子的運勢到了,怎么都擋不住。上臺可要好好表現(xiàn),撐起大局,讓帝都的人看看,陸家可不是只有一個陸年?!?/br> 說著,他壓低聲音補了一句:“陸年不知道抽了什么瘋,剛才沖了出去。陸軍華攔都沒攔住,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沒影了,只能讓你上了。” 陸年為什么突然發(fā)瘋,陸二爺絲毫不關(guān)注,他甚至覺得走得好。每年晚宴,除了陸家主致詞之外,還需要陸家小輩代表,也是下一代繼承人致詞。 往年都是由陸年來,結(jié)果今天陸年抽風跑了,那這致詞人自然就由陸莫頂上了。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機會,表現(xiàn)的出彩的話,能讓圈子內(nèi)一些大佬刮目相看。 再加上陸年不靠譜的對比,這下外界一些勢力該知道支持誰了吧。以后陸莫走出去,份量自然也就不同了。 陸莫心領(lǐng)神會,因為陸筠而冷沉的神色終于舒緩,他微笑點頭:“二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陸二爺笑著拍拍他,一老一少相伴著往晚宴廳內(nèi)走。 至于身后的陸筠,這兩人沒一個想起來。不過是個養(yǎng)女,誰會放在心上。 而對陸年的舉動,陸莫到是多了一絲懷疑,難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對陸年來說比致詞更重要的,生怕晚了一步就會徹底失去的…… * ☆、第20章 第20章 晚宴廳內(nèi), 陸家主面沉如水的看著春風得意的陸二爺。 李德快步走過來, 在他耳畔低聲道:“停車場那邊出了事, 有人砸了大少的車,那只貓不見了?!?/br> 陸家主眼神微閃:“初白不見了?” “看樣子像是被抓走了?!?/br> 所以陸年才會不顧他的阻攔,連之后的致詞都顧不上, 硬是沖了出去。命契之間的感應(yīng), 讓陸年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初白出事了。 用初白引開陸年? 這事, 是意外? 還是誰提前安排好的? 這些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陸家主沒錯過晚宴廳內(nèi)眾人對兒子剛才舉動的詫異。 為了一只貓而不顧大局,放在普通人身上并不是什么大錯, 還會傳為愛貓的美談。但放在陸家的繼承人身上, 這就代表著意氣用事、不夠穩(wěn)重、沒有大局觀。 這樣的陸年, 會讓合作方對他的評價下降。連帶的對陸家的未來, 也看輕幾分。 不過,那又怎樣,他兒子的本事,可不是少了一次致詞就能被扳倒的。 看了一眼那邊的陸二爺和陸莫, 陸家主哼了聲, 扭頭吩咐:“派人去找貓,媽的, 我倒要看看哪個混蛋敢欺負到老子頭上,不知道那是我們陸家的閨女么, 還敢偷貓, 抓到人給老子砍了他的手!” 李德眼角抽了抽:“夫人說了不能講臟話?!?/br> “老子哪里說臟話了, 媽的也算是臟話?那明明是語氣助詞,說明老子現(xiàn)在很不開心?!标懠抑鞯伤?。 李德呵呵,面不改色的繼續(xù)提醒?!斑€有老子也不能說,夫人不喜歡。” 陸家主一噎,吹胡子瞪眼:“你是我的助理,還是她的,心都偏的沒門了?!?/br> “今天的事我回去后會稟告給夫人?!?/br> “李德你個混賬,誰才是你從小玩到大的發(fā)小啊。你別跟她說,我請你喝酒?!?/br> “82年的拉菲嗎?” “去你的,喝那種軟綿綿的紅酒算什么男人,燒刀子整瓶吹,一會晚宴結(jié)束走起?!?/br> 李德笑瞇瞇的瞥了一眼陸二爺那邊,似笑非笑:“那先把癡心妄想的人解決了,雖然陸年不在意他們蹦跶,但一直蹦跶也挺礙眼的不是?!?/br> 陸家主哼了哼,理了理衣服,他不愛穿正裝,彪悍的體型塞在正裝三件套里看起來格外別扭。不過當他正經(jīng)起來,臉色一板的時候,也算是特別人模狗樣。 到了致詞時間,陸家主面無表情的上了臺。慣例的感謝完合作方,總結(jié)了陸氏這一年的輝煌和對未來的展望后,卻沒有叫小輩代表上臺。 話音一轉(zhuǎn),陸家主的表情陡然變成氣憤加沉痛,握著話筒開始痛斥砸車偷貓的賊,順帶將他兒子奔出去救貓的行為,描繪成當機立斷、果斷勇敢、不拖泥帶水,絲毫不放棄一丁點希望。 年終致詞每年都有,可若是耽擱了最佳救治時機,小奶喵出了事的話,則是終身遺憾。 試想,他兒子對一只貓尚且如此有情有義,對待重要的合作伙伴,那只會更加珍視。 晚宴廳內(nèi)的眾人頻頻點頭,不管心里信不信,看在陸家主這么賣力的份上,面子上起碼都信了。 想到那個一貫冷淡的陸大少還有這一面,不少人莞爾。 陸大少的成熟優(yōu)秀往往讓人忘記了他的年紀,今天有了這么一出,眾人才起來陸年的年紀還不滿二十。 如此年輕就從帝都大學(xué)跳級畢業(yè),進公司后處理的幾個合作案子都十分完美,性子雖然淡,但接人待物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再加上眼光很好,長的還十分賞心悅目。 對于這樣的年輕人,一些年紀足以做陸年叔叔爺爺輩的人哈哈一笑。紛紛表示,致詞什么的,每年都有,不差今年這一次。陸年難得有了心愛的東西,能理解能理解。 陸家主將視線移到陸二爺那邊,沖他們咧了咧嘴。 不好意思啊,今年不用小輩致詞了。 陸二爺氣得咬牙,剛才有多得意,現(xiàn)在有多憤怒。 陸軍華,這個小兔崽子就是一個cao蛋貨!陸家教給他的禮儀都被狗吃了!傳承多少年的既定流程都能說改就改,真以為他是家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陸莫的臉色也不太好,不過他比陸二爺鎮(zhèn)定的多。 也許是從小在陸年這吃癟吃的太多了,他很快恢復(fù)過來,低聲道:“二爺,堂弟的貓丟了,我們也派人去找找吧?!?/br> 陸二爺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找什么找,那又不是你的貓?!?/br> 見陸莫微笑不語,陸二爺也反應(yīng)過來了,他摸了摸手腕上掛著的佛珠,氣怒之色逐漸淡了,甚至還透著點笑意:“對,我們也該幫忙找找,畢竟那可是陸軍華的閨女呢。” * 初白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一個籠子里。 籠子像是貓籠改造的,空間很大,上下分三層,貓砂盆、吊床、食盆、自動喂水器、貓抓板一應(yīng)俱全,唯一可疑的就是籠子是精鋼所鑄,還用黑布罩了起來,讓它看不到外面。 “醒了?” 籠子外傳來聲音,一側(cè)的黑布被卷起,讓初白看到外面站著的男人,果然是那個赤手空拳砸車窗的神經(jīng)病。 “到是比預(yù)期醒得早,那支麻醉藥劑應(yīng)該能讓你睡到明早才對?!蹦腥说皖^看著籠子里的小奶喵,神色莫測。 麻醉藥劑? 看來人類的藥劑可以放倒現(xiàn)在的它,只是時效并不如預(yù)期中的好。 初白繃著臉,尋思著,覺得有點糟心。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一個沒注意就著了道了。 “餓不餓?我給你買了貓糧,湊合吃點?”他忽然換了個話題,沒繼續(xù)在麻醉藥上繞,指了指食盆里滿滿的貓糧。 拿不準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初白沒吭聲,蹲在籠子里看著他。 “不理我嗎?對陸大少這么忠心,我到是挺喜歡你這小脾氣的?!背阒闷獾男α诵?,只是幽深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危險讓人無法忽視。 初白從被打開的黑布一角,打量著目前所處的地方。 看起來像是一處很普通的房間,里面的家具配置更像是酒店。 酒店? 小奶喵的腦洞歪了下,第一個反應(yīng)竟然是這酒店容許寵物入內(nèi)嗎? 楚恒之見小奶喵在發(fā)呆,伸手打開籠門將它拎了出來。他的手上滿是傷口,也沒包扎處理下,殷紅的血隨著動作滲出來,染在了初白的白毛上。 “身為陸大少的愛寵,這么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一點都不機靈,陸年的癖好還真古怪?!?/br> 楚恒之幽幽的笑了,拎著小奶喵端詳。 初白怒了,罵它傻? 哪怕被拎住了后頸rou,小奶喵依舊奮力伸出爪子,狠狠的撓了他一下,給那只傷痕累累的手新添上一道爪痕。 楚恒之瞥了一眼被撓破的地方,危險的瞇眼:“陸年有給你打過貓三聯(lián)嗎?狂犬病防疫總做過吧?陸家不會缺錢到,連這個必要步驟都沒做吧。” 他說著,拎著小奶喵走到一個冷藏柜前,拉開抽屜取出一支藥和一次性針管。將小奶喵放在一旁,他將包裝撕開,用針管吸入藥液。 初白拔腿就跑,只是才跑兩步,就又被抓住。 見它要跑,楚恒之心情變差,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加重。 “你跑什么,這是為了你好。還是說,你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貓?” 初白被他捏的有點喘不過氣,這人看它的眼神分外冷淡,渾身沒有殺氣,但那模樣就像是捏死它,也不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它瞇了瞇眼,正準備反擊。 楚恒之忽然痛苦的閉上眼,仿佛什么病發(fā)了一般,身子不停顫抖。不過幾秒,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初白見狀,踹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往門口奔去。 房間門并沒有鎖死,它后腿一蹬,整只貓吊在門把手上,像是秤砣一樣,靠自身的體重將門打開了一條縫,然后輕巧的落地,從門縫鉆了出去。 “初白?!?/br> 在它鉆出去的瞬間,身后傳來楚恒之的聲音。 小奶喵腳步微頓,回頭,見他躺在地上,神色渙散的笑著,那雙漂亮的眼眸像是失去了光彩,無神的落在空茫的一點。 “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