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若說以前的岑野是個大老粗,喝茶就是牛嚼牡丹,這一年來跟著許尋笙耳濡目染,倒也認(rèn)識喝過不少種茶。他端起淺抿一口說:“這種茶香味獨特,我也挺喜歡的?!?/br> 李躍笑笑,在他面前坐下。兩人一時沒說話,李躍似乎極有耐心,目光親切地等著他開口。 岑野:“你為什么把票投給我?” 李躍端起茶喝了口,說:“理由我在現(xiàn)場不是說過了嗎?” 岑野:“你真是這么想的?” 李躍:“自然?!?/br> 岑野低著頭,盯著自己交握的雙手,沒說話。 他的父親是工人,根本不懂音樂,在兒子的音樂路上,父親給予的也只有拳頭和怒斥。哥哥岑至雖然很疼他,對音樂也是全無興趣,從來和他不能有任何交流。岑野大學(xué)學(xué)的也不是音樂,所以這一路走來,都是靠自己摸索、天賦硬撐、盲目學(xué)習(xí),從來沒有過任何專業(yè)人士或者師長,對他點撥和肯定。 呵……現(xiàn)在最賞識他的這個人,卻希望他單飛踹掉兄弟跟他走。 再回想起與李躍的幾次見面。一見點撥,二見寬容,三見卻是在千萬人面前,力挺他的音樂。他是真的懂他的音樂,所以才能在觀眾面前,將他的音樂內(nèi)涵,他的渴求都一一狠辣剖析。而那些,正是岑野孤獨地引以為傲的東西。有些甚至連趙潭等都不一定能真正理解。而現(xiàn)在,李躍卻通過自己的口,讓所有人都領(lǐng)略到了他的靈魂。以至于今天在獲得通往決賽的那張珍貴投票、贏得比賽退場后。岑野的心仿佛還被一種灼燙的情緒包裹著,渾身血脈也在蠢蠢欲動,難以平靜。人說知己難尋,除了許尋笙,岑野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生出這樣的感覺。而且也許因為大家都是男人,對很多東西的理解更一致,那種投緣的感覺更強烈。 于是總覺得自己不能就這么走了,得來見李躍一面。可見了又怎樣?難道就這么丟掉兄弟投奔他? 岑野說:“你知道我不會因為把票投給我,就答應(yīng)單飛簽?zāi)愕墓景桑俊?/br> 李躍卻也淡淡地說:“你現(xiàn)在也知道,我不會因為你不簽我的公司,就把原本應(yīng)該屬于你的票,不投給你吧?” 岑野沒吭聲,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李躍卻長嘆了口氣說:“但是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一步,冠亞軍賽不是我能決定的。小野,后面好好比。不管輸贏,不管你是否簽我,希望你都記得我這個朋友。音樂是你的生命,也曾經(jīng)是我的。希望我們以后還可以交流聯(lián)絡(luò)。當(dāng)然,只要你改變主意,隨時來找我,我這邊的大門永遠(yuǎn)為你敞開,永遠(yuǎn)以最優(yōu)厚的條件等著你!” —— 從李躍的休息室出來,岑野原本抱著的“和你說個清楚明白老子就不虧欠你”的心態(tài),非但沒有如期望的煙消云散,心中反而還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和欲望。這欲望令他相當(dāng)煩躁,一時間也不想再審視自己的心,此時到底已想往哪個方向走。 他疾步走出一段,就看到鄭秋霖一人倚在深夜的欄桿旁,手里夾了支煙,看到他,她笑笑:“和李總聊完了?” 岑野悶不作聲,走到她身旁,也摸出根煙,剛想點上,鄭秋霖的火機已湊過來,替他點了。 岑野:“謝謝?!?/br> “不客氣?!编嵡锪厮菩Ψ切Φ卣f,“再過個幾年,說不定我這個秋姐,連給你點煙的資格都沒有了?!?/br> 岑野笑了:“哪能啊,不管今后我是好是壞,遇到秋姐,都給你點煙?!?/br>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安顫動(下) 這話讓鄭秋霖聽著也舒服,她抽了幾口,說:“跟李總聊得怎么樣?” 岑野的心還是凌亂一片,不想深談這個話題,只淡道:“不怎么樣?!?/br> 鄭秋霖看一眼他的神色,竟像是洞悉了他的情義兩難全,笑笑說:“李總確實是這個圈子不可多得的伯樂,我也很少看到他這么看重一個人?!彼州p嘆了口氣,說:“小野,你知道比賽到現(xiàn)在,我最欣賞的、最看重的就是你吧?” 岑野點點頭。 鄭秋霖緩緩慢慢地說:“這么多天,你不聲不響,我們也都看在眼里,讓你去考慮清楚。但你如果還是下不了決心,過幾天,可能也要說再見了?!?/br> 岑野心頭一震,聽她說道:“其實這場比賽,本來我們是想讓曠左晉級的,因為曠左和玄麟都已經(jīng)跟我們簽約了。也許他們的商業(yè)價值比你們差點,但也是貨真價實的有實力,而且比你們更獨特。我們?yōu)槭裁床话堰@場比賽的冠軍或者亞軍給他們?深空分裂,所謂的樂隊王者,不肯和我們簽約,他們被你們淘汰了,我們又有什么可惜的?” 岑野冷笑:“那為什么今天還讓我們晉級?” 鄭秋霖嘆了口氣,說:“躍總不愿意,非要保你們進(jìn)決賽。他發(fā)了書生性子,哪怕被你傷了面子,還非要護(hù)你這塊璞玉,梁爺也沒轍。畢竟我們和他的pai娛樂是有持股關(guān)系的,里頭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你也不用多問了。所以說,小野,你真的虧欠了躍總一個很大的人情。知不知道為了你贏的這一場,那躍總那邊也是要替你還這份人情的。你倒好,現(xiàn)在也沒什么表示。你想對得住兄弟,對得住我這一路關(guān)照,對得住躍總嗎?” 岑野不吭聲,只是扯起嘴角笑笑。 鄭秋霖也不管他的沉悶,繼續(xù)說道:“小野,你真的考慮清楚了?說實在的,你那天挺不給梁爺面子的。他是誰?頂級流量明星和大導(dǎo)演都要給足面子,你卻要得罪他? 現(xiàn)在進(jìn)入決賽的另一支隊伍,也已經(jīng)跟我們簽約了。你既然不是我們的人,冠軍必然是他的了。你們和我們網(wǎng)站的獨家合約,還剩下幾個月。梁爺發(fā)話了,如果真的不愿意簽約,那那些代言、資源,好的曝光條件,我們?yōu)槭裁催€要給你們,不給自己的簽約歌手?你可能覺得無情,但站在我們的立場,也是可以理解吧?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那你們今后發(fā)展怎么樣,我們也顧不上了。幾個月后,咱們好聚好散,我們也不會特別為難你們。只是這個圈子,幾個月的無所作為零曝光,意味著什么?人氣會大打折扣,觀眾和粉絲會很快忘了你,很快會有新的人替代你們成為網(wǎng)絡(luò)熱點。說到底,現(xiàn)在就是個偶像時代、流量時代?,F(xiàn)在因為一部劇、一臺綜藝,火了幾個月,很快就不行的小花小生難道少嗎?一代代跟韭菜似的拔了又長,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你現(xiàn)在固執(zhí)地堅持一個樂隊的形式,替整支樂隊做了清高的毫無益處的表態(tài)。到時候怎么辦?我們雙馬視頻國內(nèi)一家獨大,以后只要跟我們有關(guān)的合作,你們肯定不能沾了,畢竟人要臉樹要皮,我們也是有臉面的。那相關(guān)合作方自然也會考慮這一點,不會用你們。這我們也沒有辦法。本來現(xiàn)在捧樂隊的人就很少,到時候誰為你們買單?哪怕想借你殘余的人氣捧一捧,提出的條件一定比我們現(xiàn)在苛刻很多倍。你能受得了? 到時候你會眼睜睜看著人氣一直下滑,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你和你的那些兄弟們,只能接著不入流的代言,回不入流的平臺表演。難道還會有第二次機會,讓你們翻身?知不知道你們這幾個月掙的錢,幾乎比國內(nèi)任何一支樂隊一年甚至幾年掙的都要多?你們真的回得去嗎? 小野,你很聰明,也很善良,有原則。你是這支樂隊的核心和靈魂。你要想明白這個道理:你好,他們才好。你不好,他們同樣沒飯吃。慎重考慮清楚,究竟什么樣,才是對你、對他們都更好的選擇?你認(rèn)為他們真的想跟著你硬扛下去吃苦,一朝回到解放前?還是取掉樂隊這個名頭,依然有錢賺,有好日子可以過?” —— 這天夜色已深,岑野說是回了訓(xùn)練室,一直沒有音信。許尋笙也不想再發(fā)短信,總是問他回沒回來。月色很好,很大很明亮,籠罩著整片基地。她心里總有些不寧,就一個人出來走走。 哪知到了經(jīng)常和岑野去的小山坡,卻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坐在那兒,旁邊扔了幾個空啤酒罐,那人還拿了罐在喝。這些天來許尋笙見他大明星氣勢一天比一天足,這會兒卻仿佛又恢復(fù)了昔日窮困潦倒臭小子的模樣。 她輕輕喊了他一聲,走到他身邊坐下。岑野渾身一震,轉(zhuǎn)過臉來,眼里仿佛都浸著酒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許尋笙說:“我哪里知道,隨便走走,就撞見你了?!?/br> 他靜了幾秒鐘,把她摟進(jìn)懷里,輕聲說:“小跟屁蟲。” 許尋笙:“我沒有?!?/br> 他就笑了,繼續(xù)喝酒。 許尋笙說:“為什么一個人在這兒喝酒?” 他說:“清凈?!?/br> 他不想多說,她亦不愿再多問,只是心里,總有些嘆息。 過了一會兒,卻聽他問道:“你覺得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許尋笙把頭靠在他肩上,想了想說:“聰明、有才華、好看,脾氣不太好、臉皮不太薄。是個好人?!?/br> 然后就聽到岑野低低笑了,捏著罐子又喝了一口,偏頭看著她,說:“跟著我,后悔過嗎?” 許尋笙說:“從來都不?!?/br> 他忽然就用握著她的臉,狠狠地親。他的嘴里滿是酒氣,還有林子間清冷的氣息。許尋笙低低喘著,抗議:“好大的味兒……”他也不理,親了好大一會兒,又發(fā)瘋把自己喝過的酒送到她嘴邊。他一口,要她也灌她喝一口。就這么口舌相親地把剩下的半罐酒喝完,最后也分辨不出兩個人嘴里的味道和氣息。 然后岑野把她抱到身前,雙臂繞過她的脖子,將她整個禁錮在胸口,緊緊貼著。若說這些天來許尋笙的心里有許多次的不安,現(xiàn)在這一刻,能與他這樣依偎,也變得安心至極的。 他又難耐饑渴般吻了一會兒她的長發(fā)還有脖子,后來把臉埋下去,抵著她的背,低聲問:“寶寶,以后我做任何決定,你都會信?” 許尋笙轉(zhuǎn)過身,撩開他的短發(fā),摸著硬朗眉骨,輕聲說:“如果你永遠(yuǎn)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做的任何決定,哪怕是錯的,也會成為我的信仰?!?/br> 岑野半陣不說話,眼中亦是幽幽暗暗。他猛的將她推倒在草地上,小獸般撲了上來。許尋笙知道情動時分的小野,往往是蠻橫不講理的。她只能像身下的那些野草般,任由他發(fā)狠蹂躪。 可為什么,今夜,她感覺到他的手那樣焦急用力,他的睫毛也一直在不安顫抖?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因而余恨(上) 岑至沒想到,他們會派車到家樓下來接。以至于他上車時,抬頭看著樓上的宋嵐雪,即使隔得挺遠(yuǎn),也能感覺到她眼中的驚喜。 來接他的司機是個小伙子,白色雅閣,不賴的車??粗紖^(qū)的風(fēng)景一點點接近,岑至忍不住問:“小野最近怎么樣?” 司機忙說:“您說的……岑野老師?”失笑:“他可是大明星,我哪能知道他的事?不過聽說他們最近剛贏了一場,應(yīng)該挺好的吧?!?/br> 岑至心里很高興,司機察言觀色,問:“您是他的什么人???” 岑至答:“我是他親大哥?!?/br> 司機“呀”了一聲,說:“有眼不識泰山?!贬撩退蜌饬藘删?,過了一會兒,司機又美滋滋地說:“今天岑野的親哥坐了我的車,真是太榮幸了。待會兒能跟您合個影嗎?” 岑至哭笑不得:“跟我合什么影?我又不是名人。” 離了市區(qū),路兩邊綠意越來越濃,田野舒展,藍(lán)天白云,岑至越發(fā)覺得心曠神怡,對自己辭職的決定也更有了信心。 昨晚在那個狹窄的一居出租屋里,兩口子對于未來,充滿忐忑的憧憬。宋嵐雪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小野現(xiàn)在真的掙了有一千萬?” 岑至說:“小野從來不對我說假話。他說有,肯定是有的。前幾天還叫我爸媽去看申陽別墅。” 宋嵐雪嘖嘖兩聲:“他們說得沒錯,這些明星掙錢真是太容易了。這世道,真不公平?!?/br> 岑至笑笑,并不理會媳婦的牢sao,說:“就算小野明年還只掙1000萬,我拿2成,就是200萬。更何況他現(xiàn)在越來越出名了,而且有我過去給他管那些事,明年肯定掙得更多?!?/br> 宋嵐雪足足有幾秒鐘不做聲,而后靠進(jìn)老公懷里說:“你要是一年能掙幾百萬,我真是……這輩子怎么樣都甘心了。做夢都不敢想?!?/br> 岑至的心也隱隱激動著,抱著她說:“小野有情有義,現(xiàn)在賺錢了想著我。當(dāng)然他身邊確實也需要個可靠還有能力的人幫他,還有誰比親哥更合適?我這份工作也不好做,以后凡事都要替小野好好考慮,什么都幫他打理好。我們兄弟倆,才能一起好好掙錢,讓全家人過上好日子。尤其是你和孩子,要讓你們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貴生活?!?/br> …… 所以現(xiàn)在,岑至一心想的,就是盡快熟悉工作,進(jìn)入角色,讓小野能感覺到他的作用和支持。 車停在基地門口,司機立刻下車,替他拉開車門,岑至看到一個陌生女孩站在那兒,沖他笑。這人正是鄭秋霖的助理、暫代岑野經(jīng)紀(jì)事務(wù)的劉小喬。 “岑至老師吧?”劉小喬問。 岑至還是第一次被人稱為老師,心里估計是他們這個圈子的習(xí)慣,忙客氣地說:“叫我岑至就好,你是?” 劉小喬說:“我現(xiàn)在算是小野的助理吧,專程在這兒等您,接您去吃飯?!?/br> “哦!”岑至看了看周圍,“小野呢?” 劉小喬失笑:“岑老師,小野現(xiàn)在可不能隨便出現(xiàn)在基地外頭,或者跟我們一起坐車去吃飯,第二天說不定就上熱搜。他和樂隊其他人先過去了,我是來接您的?!?/br> —— 饒是岑至在職場奮斗數(shù)年,也從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吃飯。幽靜低調(diào)的園林,古樸雅致的樓閣。一路都有氣質(zhì)溫文的服務(wù)生引路關(guān)照,他和劉小喬走過一片水榭,來到座小樓前,門口甚至還有荷葉水池,養(yǎng)著數(shù)尾錦鯉。 岑至見得出世面,心想在這地方吃一頓飯,怕不是要上萬。小野現(xiàn)在發(fā)展還真是不錯,跟半年前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想想都讓人心里動容。 劉小喬熟門熟路地帶他進(jìn)去,這地兒本就是岑野讓她定的,一是給哥哥接風(fēng),二也是給樂隊殺入決賽慶功。劉小喬心里其實也蠻欣慰的,她畢竟帶過小野一段時間,眼見著他行事越來越有格局氣度,自然與有榮焉。 岑至一走進(jìn)去,首先看到的是幾張熟面孔:小野、趙潭。張?zhí)爝b和輝子他雖然沒有碰過面,電視里也見過很多次。還有坐在小野身邊的女孩,面容比電視上更清晰清秀,瘦瘦白白的女孩,小野的一只胳膊還搭在她椅背上,應(yīng)該就是他女朋友許尋笙了。 岑野立刻站起來,笑了。岑至走過去,兩兄弟抱了一下,趙潭喊:“大哥!”輝子張?zhí)爝b也跟著喊:“至哥?!贬梁退麄円灰淮蛄苏泻?,目光最后落在許尋笙身上。 其實這姑娘咋一看氣質(zhì)有點冷,不太容易接近的樣子。岑至打心眼里不喜歡冷艷的女孩,他喜歡宋嵐雪這樣熱熱乎乎知心體貼的。他心里也有點意外——原來小野喜歡這種女孩子? 但看到許尋笙的臉?biāo)坪跫t了,那雙異常清澈的眼直視著他,喊道:“至哥?!贬恋垢杏X,這女孩沒有看起來那么冷傲。 岑野把許尋笙肩一摟,說:“你喊什么至哥,跟我喊大哥?!比缓笮χf:“哥,這我女朋友,許尋笙?!?/br> 一頓飯倒也吃得精致又舒服。席間,幾個男孩聊到前幾天的比賽,都頗為得意,顯得對過些天的決賽,躊躇滿志。岑至發(fā)現(xiàn),弟弟一個人,倒顯得深沉些,平靜地喝著酒,或者逗弄一下身邊的女友,并沒有和他們一起吹牛逼。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靜靜聽著。岑至便留了個心,他覺得岑野似乎有心事。 而劉小喬一直笑著招呼飯局,照顧到每個人,聊到比賽,也能和他們分析幾句,心思玲瓏。反倒是弟弟身邊的女友,本來應(yīng)該她是女主人的姿態(tài)招呼大家,卻不怎么愛說話。雖說有人問她也回答,但往往也是問什么答什么,不與人多開玩笑,似乎也不太關(guān)心周圍的人和事。這讓岑至暗暗皺眉。 而且整個席間,幾乎都是岑野在逗她,低聲和她說話,給她夾菜。她卻很少粘著岑野。雖說看弟弟的樣子,還挺樂在其中的。但岑至做哥哥的,自然感覺弟弟有點太寵著這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