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野臉皮子一緊，聽到許尋笙答：“故人?！?/br>
    約莫是見許尋笙不想多談，他們也沒有多問。岑野看著她低頭捧著歌譜本看的樣子，溫秀婉約，原本他對那個徐執(zhí)厭惡得很，可現(xiàn)在看著許尋笙這樣波瀾不驚地提及，又覺得當(dāng)初那么一樁事，剩下她一個，其實怪可憐的。心念一動，又瞟見了她露在t恤外，白白嫩嫩細(xì)細(xì)軟軟的胳膊，心里仿佛又有了幾根邪草在任性冒頭。于是身子往她旁邊一湊，手就搭上了她的肩，嘴里很認(rèn)真嚴(yán)肅地說：“很久沒彈了吧？別緊張，好不好都有主唱我給你兜著。”

    許尋笙頭都沒抬一下，淡道：“閉著眼睛都能彈。手放下去?！?/br>
    岑野：“……”

    他一抬頭，看到趙潭和輝子全都沖自己在嘲笑，張?zhí)爝b則到一旁給吉他調(diào)音去了。岑野毫不臉紅依依不舍地把手放下來，只是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背后，指尖還是忍不住在她的手臂上輕輕一劃而下。這一碰，哪怕只摸到了她的一線細(xì)微皮膚，可岑野心里刺激得就像被人灌了一口美酒似的，又甜又麻又爽。

    可許尋笙的感覺，卻像是被一只小蟲子快速從手臂上爬過，“嗖”一下竄過，她微微一晃神，內(nèi)心在顫。心想岑野自然是無意間碰到的，她別過臉去，不想讓岑野瞧見自己的敏感和不自在。

    而岑野呢，招惹過了許尋笙，再環(huán)顧四周，此刻心里滿是舒坦，滿是流淌的意氣。盡管還有些煩惱，有些他不想去深想的東西。但此刻，他還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帶著她，還有自己的兄弟們，拿冠軍！

    工作人員再度推門而入，剛要說話，趙潭已說道：“鍵盤手到了，到了，阿笙！”岑野已把許尋笙輕輕一扯，讓她面朝工作人員，她不卑不亢地一點頭，工作人員一愣，又對了對手里的樂隊成員名單，點了點頭，說：“準(zhǔn)備上場！”

    這一次的舞臺，雖然意外的沒有半決賽規(guī)模大，那么盛況空前。朝暮樂隊站在后臺，聽到主持人的介紹，還有陣陣掌聲，心卻是從未有過的熱切。因為大區(qū)冠軍，已在眼前。

    岑野照舊是最后一個上場的，許尋笙在他跟前，這次匆忙沒有戴帽子，岑野從包里翻出個鴨舌帽給她。正要登場時，她的腦袋忽然被人一拍，是岑野在背后說：“以后都戴老子的帽子，比你的好看。”

    ……

    吉他聲漸起，許尋笙的雙手放上鍵盤，岑野開始輕輕吟唱。整支樂隊的音樂，流暢得如同山野群聲漫響，又有如孩子在荒原里引吭高歌。

    某個時分，岑野唱到最最熱烈處，燈光如同迷霧般籠罩著這位注定璀璨的未來之子。許尋笙原本埋頭彈琴，就像是有所感觸，無意抬起頭，竟看到他也轉(zhuǎn)頭，看著她。他的外套已脫掉丟在地上，只穿簡單打底白t恤，和她一樣。他的額上有一點點汗，原本濃烈的眼神忽然變得清澈，對她笑了。

    歡喜的，盼望的笑了。

    許尋笙移開目光。

    這么閃閃發(fā)光的人，誰能多看他一眼？

    ……

    演唱結(jié)束，朝暮樂隊的發(fā)揮堪稱穩(wěn)定高品質(zhì)，甚至明顯比之前張海擔(dān)任鍵盤時，還要無可挑剔。然后換固胖胖樂隊登臺，之后就是觀眾和評委打分。

    大家又回到了休息室，男孩們興致都很高，嬉笑怒罵，意氣風(fēng)發(fā)。許尋笙默默跟在他們后面，偶爾也被逗得失笑。等進(jìn)了房間，她剛坐下，一團(tuán)毛衣已遞到她面前。

    “冷不冷？看老子多體貼?！贬霸谒磉呑?。

    許尋笙接過毛衣：“謝謝?！睂⒚路旁谕壬险蛊剑┥?，又仔細(xì)整理了一下袖口，再抬頭，發(fā)現(xiàn)那雙黑黢黢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你看什么？”她問。

    岑野神色懶懶地轉(zhuǎn)過頭去，說：“這毛衣看久了還挺好看的，哪里買的？回頭我也去買?！?/br>
    許尋笙失笑：“xx商場xx品牌女款專柜，你可以去試試?！鳖D了頓又說：“說不定你穿也很好看。”

    她肯跟他開玩笑，岑野自然求之不得，“呵”了一聲說：“我知道在你眼里，老子長得好，什么衣服都能駕馭。不過女裝還是算了，我是筆直——筆直——的純爺們兒。”最后一句話他故意拖得很長，然而許尋笙笑笑，顯然根本沒聽懂，抬頭看向電視里，固胖胖樂隊的表演。

    平心而論，這支樂隊還不錯，表現(xiàn)中規(guī)中矩，而且顏值都挺高，穿得也漂亮，不像朝暮樂隊穿得還挺隨意街頭的，他們穿的幾乎都算得上是演出服了，而且都是大牌，可見家底頗豐。他們還畫了妝，站在舞臺上確實顏色更鮮亮。有幾個演唱片段也可圈可點，迎來觀眾陣陣掌聲。

    第39章 任性滔天（中）

    許尋笙覺得，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會被唬住，覺得這支樂隊也很搖滾很帶勁。但內(nèi)行人應(yīng)該看得出來，他們與朝暮樂隊無論在原創(chuàng)水平、唱功、整體演奏以及要表達(dá)的精神內(nèi)核上，都有明顯差距。

    想到這里，許尋笙心里倒生出些擔(dān)憂，今天的評分還包括觀眾，他們不是內(nèi)行，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朝暮樂隊的得分。

    她心里還在冷靜分析觀察，那幫男孩子卻是完全不管的。大戰(zhàn)過后，就像剛剛舒展過筋骨的一群猴子，他們喝著可樂吃著主辦方準(zhǔn)備的瓜子糖果。岑野把一整盤糖都霸占到自己面前，然后對許尋笙招手讓她過來吃，許尋笙搖頭說不要，岑野便剝了顆糖送到自己嘴里，含著盯著她笑。

    輝子覺得自己眼好像有點瞎，看看岑野，又看看旁邊臉色有點不太對的張?zhí)爝b，心里困惑極了。而趙潭看著自己兄弟，心里想的也是，不是說沒好上嗎，現(xiàn)在到底什么鬼？是在打情罵俏隔空秋波呢，還是純潔的男女友誼呢？

    末了輝子到底忍不住，壓低聲音說：“能否容小的一問？現(xiàn)在到底什么狀況？怎么好像是換小野在調(diào)戲許老師了？”

    岑野的笑立刻收了，說：“別瞎扯，老子什么時候調(diào)戲過了，都是隊友?！痹捯魟偮洌瑥?zhí)爝b已站起來，說：“別扯老子，反正沒老子什么事?！泵鰺熀?，出去抽煙了。

    輝子一時無語，看著張?zhí)爝b略顯寂寞的背影，又看到岑野臉色說好不好，說壞不壞，拿著個水果在手里拋啊拋，氣氛就有點不太對頭。

    輝子想不是吧，大家都是兄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吧？而且今天許尋笙來了，所有人配合得還是很好啊。想到這里，他放下心里，可內(nèi)心還是八卦興奮著的，著實忍不住，便湊到岑野耳邊，問：“我就問一句啊，主唱——咱們兄弟以后見到許老師，是不是要放尊重一些呢？”

    這話問得，意味不言自明。

    岑野看他一眼，忍了忍，居然不吭聲。

    輝子：“哎呦喂……”

    一直冷眼旁觀的趙潭，總算明白過來了。心想難怪前幾天小野頹廢得要死要活的，現(xiàn)在又突然打滿雞血。趙潭一巴掌扇在這小子頭上，說：“草，吃不到還想護(hù)食霸占著，無恥！”

    他們這兒鬧成一團(tuán)，許尋笙卻是根本沒留意，她的注意力全中在電視屏幕上。這時已到了最后的評分環(huán)節(jié)，她轉(zhuǎn)過頭去，遞給岑野一個眼神。他立刻注意到了，笑著一拉其他兩人，說：“別說話，打分了?！睆?zhí)爝b聽到動靜，也從外面進(jìn)來了。

    第一輪，觀眾打分。

    大家都緊盯屏幕，看著舞臺的顯示器上，兩隊的支持率逐漸上升。漸漸的，有了小小的差距，現(xiàn)場也隱隱傳來喧嘩聲，輝子已失聲道：“不是吧？”

    其他人都沉默著。

    臺上的主持人風(fēng)度如初，歡歡喜喜地說：“好了我們大家看到了，朝暮樂隊的支持率是46%，固胖胖樂隊的支持率是54%，哇，這是非常接近的分?jǐn)?shù)了！固胖胖樂隊稍占上風(fēng)，兩隊的實力真的是非常相當(dāng)呢。接下來就是評委打分的環(huán)節(jié)了?！?/br>
    但朝暮所在的這間休息室里，氣氛已凝重起來。

    張?zhí)爝b罵道：“搞什么飛機？他們的分居然比我們高？”

    岑野說：“這些人眼瞎？”這句話簡直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聲，輝子和趙潭也悻悻罵了起來。許尋笙沒吭聲。

    在戰(zhàn)勝黑格后，大家?guī)缀跻恢掠X得，冠軍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包括外界、樂迷圈、粉絲圈，估計都是這么看的。而且他們今天的發(fā)揮也沒有問題，萬萬沒想到第一輪評分居然落后了。這也是朝暮的男孩們第一次明確感覺到，冠軍也許并不一定是他們的囊中物了。

    他們都變得有些焦躁，面色難看，于是之后等待的每一分鐘，都變得有些難熬。許尋笙看著岑野略顯陰沉的臉色，柔聲說：“觀眾并不專業(yè)，對手的現(xiàn)場表演比較花哨討喜，還跳舞，走的又是那種花樣美男風(fēng)……”

    她的話還沒說話，岑野已冷聲：“老子難道不是美男？”

    許尋笙哭笑不得，其他幾人倒也笑了，她說：“你又不拿這個討好觀眾?！边@句話倒是大大取悅了岑野，無形中還替焦躁的他順了順毛。他往椅子里一靠，雙臂枕在腦后，說：“那是當(dāng)然。我倒是要看看，評委是不是也亂搞。”

    今天的評委，也是他們沒見過的，不知哪里派來的新評委，但似乎都有些名氣。

    一個評委點評道：“朝暮樂隊對音樂的理解很深刻，也是搖滾的堅定捍衛(wèi)者。但是呢，也比較中規(guī)中矩。固胖胖樂隊原創(chuàng)樂曲的水平還不錯，但是比朝暮樂隊要稍微遜色，娛樂性更強，觀賞性也更強?！?/br>
    另一個評委說：“我認(rèn)為朝暮樂隊更勝一籌?！?/br>
    第三個說：“兩支樂隊都很優(yōu)秀，一路走來也是很不容易，代表了湘城區(qū)最高水平。不過我個人更喜歡固胖胖樂隊一點，他們更年輕，更有活力，舞臺更有創(chuàng)新，可以預(yù)見未來的商業(yè)價值也更高?！?/br>
    他話一說完，休息室里已經(jīng)是罵聲一片。

    張?zhí)爝b：“臥槽，黑幕，絕對黑幕！”

    岑野：“呵呵，他們更年輕？麻痹年齡明明比老子大要不要臉??！”

    趙潭：“這個評委，腦子有坑吧！只有第二個稍微專業(yè)點?！?/br>
    ……

    他們還在放肆地罵，但神色中已難掩緊張不安。許尋笙從不浪費這種無聊的力氣，在心中靜靜地想，還有希望，從評委的點評來看，贏面55開。

    可總感覺，有哪里不對？

    無論從兩隊實力還是現(xiàn)場發(fā)揮，朝暮本來是超出固胖胖一大截的?，F(xiàn)在卻不知不覺落了下風(fēng)。關(guān)鍵是現(xiàn)場的觀眾們還被這幾個環(huán)節(jié)搞得很緊張，也沒有察覺出異樣，好像兩支隊伍旗鼓相當(dāng)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第40章 任性滔天（下）

    許尋笙雖然平時不理世故，但并不代表她的心思不夠謹(jǐn)慎細(xì)致。她一時聯(lián)想到很多事——上場比賽觀眾眾多，這次卻只給粉絲發(fā)了很少量的票；評委也不認(rèn)識；他們掃除了立志奪冠、在湘城區(qū)享有盛名的黑格悖論樂隊，以之前名不見經(jīng)傳的黑馬姿態(tài)殺入決賽；張海突然消失，若不是她來了，原本朝暮今天注定要一敗涂地……

    許尋笙心頭一震，不愿再深想，只是抬頭望向身邊的他們。岑野幾乎立刻就察覺了，與她對視著。許尋笙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其實也想到什么了。這個家伙，分明也有知事故且圓滑的一面，只是很多時候不屑而已。此時，許尋笙看著他的臉色漸漸變冷，眼神漸漸陰霾，她心里有些不安。

    評委打分和最終結(jié)果沒有馬上公布，工作人員來請朝暮樂隊全體成員上臺，聽主持人宣布比賽結(jié)果并接受頒獎。

    比起之前的登場，這一次他們的臉色都沒那么輕松了。岑野破天荒走在第一個，許尋笙跟上去，輕扯他的衣袖，想跟他說點什么。哪知他直接甩開，眼睛只看著前方。許尋笙一怔，放下手。他現(xiàn)在就像一頭被人惹惱的小獸，連她的話也不想聽了。

    朝暮走上舞臺，與固胖胖的人分立兩側(cè)。只不過朝暮的人臉色明顯都不太好看，而固胖胖的人則很輕松的樣子，神色中頗有些不可一世。

    主持人則笑容可掬地站在他們當(dāng)中，說：“那么，我們現(xiàn)在來看看最后的比賽結(jié)果，兩支樂隊的評委打分是多少呢？結(jié)果，就在我手中的信封里了。大家是不是很緊張，我要揭曉結(jié)果了哦——”

    評委們也說了幾句俏皮話，惹得觀眾們也都大笑，完全被現(xiàn)場氣氛帶入了，也都很緊張的期待著。許尋笙卻心中暗想：這就是了。本來很懸殊的實力，現(xiàn)在被各種外在因素混淆了。本來分明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分明了，已經(jīng)被營造得煞有其事的有懸念了。

    主持人打開信封，開始念各支樂隊的分項得分：

    “原創(chuàng)水平：朝暮樂隊，98，固胖胖樂隊，95。

    現(xiàn)場臺風(fēng)：朝暮樂隊：93，固胖胖樂隊：97。

    觀眾感染力：朝暮樂隊：95，固胖胖樂隊，98。

    整體演奏水平：朝暮樂隊：96，固胖胖樂隊：95。

    折合成百分比，再加上之前的觀眾評分……”

    許尋笙下意識就側(cè)眸，看著身邊的岑野。這家伙的眼里隱隱還有笑意，可那笑，當(dāng)真邪氣，當(dāng)真不善。

    許尋笙在心里嘆了口氣。

    “今天的冠軍是，湘城區(qū)冠軍是——

    固胖胖樂隊！”

    主持人熱情的宣布，他話音一落，臺下就響起一片歡呼，臺上的固胖胖樂隊成員開始互相擁抱歡呼，可臺下后排也有一些噓聲，雖然動靜并不大。有人在大喊：“黑幕！”“臥槽黑幕！固胖胖樂隊唱的什么啊，在臺上扭幾下，也能拿冠軍？他媽的又不是街舞比賽！”

    主持人臉色稍有點尷尬，但立刻掩飾過去，然后雄壯的音樂響起，把那些噓聲也掩飾過去。固胖胖樂隊的成員們似乎也不在意，又或者提前被叮囑過什么，神色不可謂不囂張，主唱胖胖是個20多歲膚色白皙清秀的男孩，斜眼看著岑野，那目光挑釁極了。

    而朝暮樂隊這邊，卻是死寂一片。然后主持人又適時的宣布，亞軍是朝暮，同時打圓場說：“其實兩支樂隊，都可謂今晚的大贏家了。冠軍被固胖胖樂隊拿到了，亞軍和幾個重磅單項獎，都被朝暮樂隊收入囊中，兩支樂隊都將代表湘城區(qū)參加全國比賽……”

    仿佛就像是在對所有人說，瞧，皆大歡喜，各取所需，多完美！

    許尋笙心里卻很不舒服，就像堵了塊大石頭。她不喜歡這樣欲蓋彌彰的東西，不喜歡那些隱隱渾濁卻又偏偏裝作光明坦蕩的事，她厭惡跟這樣的世界有任何關(guān)系。

    腦袋上忽然被人一按，一個嗓音在她耳邊輕笑：“是不是很不開心？抱歉讓你跟著老子，遇到這樣的事。”

    許尋笙轉(zhuǎn)頭，看著岑野的手還按在自己腦袋上，臉卻已轉(zhuǎn)向前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而他身后的男孩們，個個臉色難看，顯然沒有一個是服氣的。

    這時主持人說：“我們先請亞軍隊伍代表發(fā)言，然后是冠軍?！边@就是明擺的事了，只要發(fā)言環(huán)節(jié)一過，整個事也算是板上釘釘，圈內(nèi)圈外都有交代了。

    以往這種發(fā)言環(huán)節(jié)，都是趙潭上。只見趙潭深吸一口氣，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又看了眼身旁的兄弟們，眼神已沉寂下來。趙潭剛要上前，身邊忽然先走出一道人影，岑野已走到了麥克風(fēng)前。

    大家都是一怔，許尋笙心頭一跳。

    后排有心碎的粉絲們又發(fā)出嘶吼：“小野！”“小野，你是我心中永遠(yuǎn)的冠軍！”

    出乎意料，岑野居然沒有像以前那么冷漠，而是抬起臉笑了，對后排的粉絲一揮手：“謝謝你們！”

    主持人立刻接口：“哇，粉絲很熱情哦。那么小野，代表朝暮樂隊，有什么想對粉絲說，想要感謝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