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教會的案子，融合了電影《聚焦》。

    *4.2%的數(shù)字，來自英國bbc新聞，紐約約翰?杰刑事司法學院曾在天主教神父中做過戀童癖的研究。研究人員走訪了美國的每個教區(qū)，發(fā)現(xiàn)了1995年之2002年間涉嫌侵犯兒童的牧師的記錄。他們估計，4.2%的牧師可被指虐待兒童。

    第234章 映射

    維可·瓦麗很快就進入了采訪狀態(tài)。類似案件的被采訪人, 都會有種……根深蒂固的羞愧感, 選擇站出來往往已經(jīng)耗盡了他們的全部勇氣, 任何影像和聲音記錄都會讓他們不安，所以維可沒有使用錄音筆, 只是掏出紙筆，用效率最低下的原始方式作著記錄。

    哈莉一直以為她是那種為了大新聞和吸引眼球會不擇手段的記者，從一定程度上來說, 她的確是的, 正如她曾經(jīng)在韋恩家當年正經(jīng)受重大打擊時選擇深挖并揭露布魯斯叔叔死亡的新聞, 也會為了擠進哥譚上流社會, 從而提升自己職業(yè)籌碼，來勾引布魯斯叔叔。然而, 她依然保留著新聞人最基本的cao守，正如這次揭發(fā)教會的重磅新聞。

    以及, 并沒有深度挖掘查理當年受侵犯的細節(jié)——她并不打算利用普羅大眾對性的窺探欲, 來玷污自己的報道。

    當維可想好好做新聞的時候，她幾乎能像克拉克叔叔和露易絲阿姨一樣嚴肅。

    而查理實際上是渴望傾訴的, 憋在心里二十多年, 這些記憶早已腐爛, 侵蝕著整個人, 挖開傷口去除腐rou正是治療的一部分。

    當看到30多歲的成年人查理, 用顫抖的聲音, 訴說著一名40歲的神父是如何……禽獸不如時，他的手, 還在膝蓋上神經(jīng)質(zhì)地抓握……哈莉忽然聽不下去了，并開始懷疑布魯斯叔叔交給她這項任務的用意。

    考驗她嗎？她覺得自己甚至通過不了這份考驗。

    哈莉還留意到，他手臂處的針孔——使用注射毒/品的標志。

    過不了幾年，單一的毒/品就不能滿足他了，如果發(fā)展成抑郁癥，他也許會開始自殘，甚至自殺。

    “你應該和心理醫(yī)生談談，查理?！惫蛉滩蛔〔逶?，驚訝于這個建議居然會從自己口中說出。

    查理攥緊拳頭，冷漠地看著哈莉，“不，我已經(jīng)知道會發(fā)生什么——躺在心理醫(yī)生的沙發(fā)上，聽他或她反反復復地說，這不是你的錯？”

    他閉上了發(fā)紅的眼睛，“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我的錯，用不著心理醫(yī)生告訴我?！?/br>
    “我只是想不明白，它為何會發(fā)生在我身上?！彼穆曇衾飵狭嗣黠@的控訴，“為什么偏偏是我，要經(jīng)歷這些，我當年是一個……虔誠的孩子?！?/br>
    這個問題，哈莉回答不了他。

    維可最后將市政府為此案專門撥派的免費心理醫(yī)生的聯(lián)系方式交給了查理，一同交付的，還有受害人互助會的地點。

    “但我對查理能恢復正常人生活并不樂觀，邁克?！本S可采訪結(jié)束后坐上駕駛座，一邊補口紅一邊說。

    “嗯？”哈莉還才反應過來維可是在叫她。

    “神父能得到應有的懲罰，正義能得到伸張，已經(jīng)他能得到的最大安慰了，”維可專心致志地描著下唇唇角，話說斷斷續(xù)續(xù)地，“但，從數(shù)據(jù)上看，能從童年被侵犯經(jīng)歷中走出來的人是少數(shù)?！?/br>
    維可漠然的態(tài)度讓她有些不舒服，“……我相信他?！?/br>
    “哥譚警局派來的保鏢還有像你這么幼稚的樂天派？我說的可是客觀準確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不可能每個人都是幸運的少數(shù)?！?/br>
    哈莉抿了抿嘴，決定不說話了。

    維可正斗志昂揚，完全不在意哈莉的態(tài)度。她從包包里抽出另外一份文件，炫耀般地對哈莉說：“這個人，是我要采訪的人里面最有新聞價值的一個，”她對著空氣翻了一個白眼，“為了把這個采訪從莎拉那個bitch手里搶過來，我差點兒動粗?！?/br>
    哈莉為這個“最有新聞價值”的評價皺了皺眉，維可看來還是本性不改啊……

    “來，我跟你講講這里面的價值，”維可看邁克并不興奮，以為是自己沒說清楚，“你知道是誰替他聯(lián)系的警察和報社嗎？對，并不是受害人本人聯(lián)系的我們——而是他的男朋友。”她的雙眼在發(fā)光，“你猜這個男朋友是誰？”

    “嗯？是誰？”哈莉哼哼，聊表一份并不真誠的興趣。

    “當年侵犯他的那個教父的雙胞胎哥哥！”

    這個信息，讓哈莉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

    *****************

    按照雙胞胎哥哥的年齡來推算，神父當年也不過將近30。他的男友，在知情后已經(jīng)和犯案神父斷絕兄弟關系的雙胞胎哥哥，今年42。

    受害人名叫杰克，今年26，本地小有名氣的藝術(shù)家，經(jīng)營著一間畫廊，案發(fā)當時12歲。

    雙胞胎哥哥名叫尚恩，是一個律師，事業(yè)有成。

    犯案神父侵害的兒童不止杰克一個，在尚恩半個月前通過報紙知道他的親兄弟曾經(jīng)對兒童下手后，兩人就徹底決裂了。但他是幾天前才知道自己的小男友當年竟然也是受害人之一，現(xiàn)在兩人之間的壓抑氣氛讓人窒息。

    尚恩不明白杰克為什么要包庇自己的兄弟，更懷疑他和自己在一起的動機，是否是在等待時機報復？

    他認為杰克有必要向自己的兄弟和教會要求賠償，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一個說法、一份正義。

    但杰克說自己不缺錢，甚至……否認自己被侵犯。

    “我不是被侵犯的，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苯芸嗽俅螌S可義正言辭地強調(diào)著。

    “根據(jù)美國任何一個州的法律，按你當年的年齡，不管你是不是自愿，他都算得上侵犯未成年人。”正在沙發(fā)上雙手捂臉的尚恩，抬頭大聲反駁道。

    “我認為他是愛我的，”杰克摔了一個茶幾上的杯子，“他說這是愛我的方式！”

    氣氛太激烈了，維可決定將兩人分開采訪——反正她需要的新聞沖突已經(jīng)拿到了。

    維可首先去書房和苦悶地尚恩單獨談話。而哈莉被留下和杰克面面相覷著。

    她現(xiàn)在腦子里一團亂麻，什么都不想說。

    也許恰恰是這份靜謐，讓杰克悄悄地打開了心扉，或者是……他在哈莉臉上看到了某種理解？哈莉不愿意這么想。

    “……你們什么都不懂，”杰克對著地板低語，“我不想當受害者，我要克服它?！?/br>
    “你們采訪過很多受害人，難道我不是這些人里活得還算好的少數(shù)嗎？”

    “如果否認和自欺欺人能讓我好過，我為什么不能這么做？”

    “那你……”哈莉吞咽一下，“和尚恩的關系……”

    “我去看了心理醫(yī)生，”杰克捂住臉，“他認為我這也是過渡補償和否認心理的一種，用和侵犯我的人相同的臉，來進一步麻痹和掩蓋自己的童年經(jīng)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