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十萬個為什么蜜果兒又問了, “那爸爸,他們的小寶寶是龍還是人呢?還是半人半龍?半龍半人?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呢?” 溫向平被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 最后還是善良的甜寶解救了他們爸爸的困境, ”一切都有可能,就像mama在生弟弟之前,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弟弟還是meimei?!?/br> 蜜果兒信服的點了點頭。 見狀,溫向平只能感嘆一聲, 當(dāng)真是嚴(yán)師不好做,慈父也難當(dāng)哪。 第90章 開年以后, 溫向平收到了一封來自賈平仄的信。 信上說,華國在三月份時會派出一個作家團隊去往大不列顛進行學(xué)習(xí), 為期一個月,賈平仄認(rèn)為這是一次極好的開拓眼界的機會, 故而寫信來詢問溫知秋是否愿意參加這次外出, 并表示他會全力為溫向平推薦一個名額。 溫向平收到信很是高興,出國交流不說是千載難得的機會, 也是十分珍貴的, 賈平仄信里說的簡單,卻不是什么作家都能去的。一個作家團才有多少人, 作協(xié)里頭光理事就近三百個人,可見機會之難得。當(dāng)下就提筆寫了回信表示自己非常愿意前往。 蘇玉秀得知消息卻比他更高興, “多好的學(xué)習(xí)機會, 見一見其他國家的作家,還能出國!咱們家到現(xiàn)在還沒有人出過國哪!” 早熟的溫朝陽也忍不住雙眼放光, 憧憬道, “聽說西方國家比咱們發(fā)達好多, 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模樣,是不是汽車遍地都是, 或者家家都已經(jīng)完成了脫貧致富?!” 如果可以,溫朝陽真想和溫向平一起去大不列顛見識見識, 然而溫向平“出差”的時間正好撞上他上學(xué)。就是他放了假, 溫向平去是要學(xué)習(xí)的, 帶著他也不方便。 溫向平失笑著揉揉兒子的發(fā)頂, 前一個目標(biāo)還好說,用不了十年華國就已經(jīng)是遍地汽車,比外國的多了不知多少去。 至于后一個,別說是現(xiàn)在的發(fā)達國家,就是再往后四十年,也沒有一個國家能做到。 看著三個孩子渴盼的看著自己,蜜果兒甚至都心急的張圓了小嘴兒,想了想,溫向平安慰道, “沒關(guān)系,爸爸先去大不列顛踩踩點,回來下次就能帶你們一起去了。” “恩!” 三個孩子一起重重的點了點頭,彼此相視一眼,都咧嘴笑了。 溫向平這會兒還沒有辦護照,羅家和聽說他從賈平仄那里得到了前往大不列顛學(xué)習(xí)交流的機會,當(dāng)下就出手幫他把事情都辦妥貼。 因著這次出國時間相對較長,羅家和不可能拋下手里的其它作家跟上溫向平在大不列顛呆一個月,于是在出發(fā)那天,溫向平獨身一人提著個小行李袋,跟著作家團里的一眾作家坐上了前往大不列顛的飛機。 這次出行大不列顛的作家一共有十位左右,年紀(jì)在三十到五十左右,年紀(jì)最大的一位正巧是領(lǐng)隊。其余人溫向平大多都只有過一面之緣,或是點頭之交。然其中一位還是溫向平稱得上熟絡(luò)的,正是之前在京市交流會見過的葉作家。 葉作家正巧就和溫向平座位相鄰,見溫向平主動對他微笑問好,葉作家還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后連忙點點頭回應(yīng)。 身邊坐著這么個兩番見過自己糗態(tài)的人,葉作家難免有幾分尷尬。 溫向平見其笑容訕訕,便笑著開口主動攀談道, “葉作家的《鶴唳風(fēng)聲》我前陣子拜讀了一番,當(dāng)真受益匪淺?!?/br> 溫向平主動送上來話題,葉作家也就回了幾句。溫向平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其中一點就表現(xiàn)在他想交談的人,最后都會和他交流的非常愉快。 眼下,葉作家已經(jīng)漸漸放開了剛坐下時的那點別扭,興致勃勃的跟溫只是談了起來,在溫只是向其求教寫作方式時也十分爽快的談了談自己的想法。 在飛機起飛后,其他人都漸漸開始閉目養(yǎng)神,葉溫二人也就漸漸住了口,葉作家還當(dāng)真是意猶未盡,心里已經(jīng)把溫知秋放到知己一欄中,想著日后要常常來往才是。畢竟溫知秋的一些想法也是他從沒思及過的,著實是得了許多靈感。 從華國到大不列顛大約有十個小時的航程,考慮到兩國的時差,作家團在華國內(nèi)是上午出發(fā)的,等到了大不列顛,正好是晚上,作家們可以養(yǎng)精蓄銳,好好的睡一個晚上倒倒時差。 溫向平等人此次的目的地是在大不列顛的首都恒頓。恒頓是個常年陰雨綿綿的城市,果不其然,溫向平等人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雨的氣息。 恒頓作協(xié)的人派遣了專人來機場接華國的作家團,并送到預(yù)留的酒店歇息。然而來者嘰里咕嚕講的都是英語,好在華國作家團中除去十來位作家,還隨行了兩個翻譯,一行人這才順順利利的入住了酒店。 華國的作家們被安排成兩人一間,溫向平和葉作家關(guān)系熟絡(luò)些,自然住在一處。 相比于華國多姿多味、體系龐大的菜系,大不列顛的食物就要寡淡了些。無論是三十歲的溫知秋,還是三十歲的溫向平,都對面包和濃湯沒有什么興趣。 顯然,作家團的其它作家跟他的想法都差不多。一行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加上長達十小時的航程,大家也就沒有再出門去逛,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房間里是兩張單人床,溫知秋睡在靠窗的那張。葉作家洗漱出來,見溫知秋倚在床頭,手中拿著一本牛皮小本在看,不由得笑著道, “這個牛皮小本跟我之前見的那個可是同一本?” 葉作家指的是在交流會期間溫知秋用的那本。 見葉作家已經(jīng)準(zhǔn)備上床歇息,溫知秋便把本子合住放在枕邊的小桌上,笑道, “當(dāng)然不是,那本早就用完了,現(xiàn)在還在我家里放著,我買了好多本一模一樣的,這是另一本?!?/br> 葉作家嘖嘖道, “這小本子日積月累也能寫下來不少東西,倒是個好習(xí)慣?!?/br> 溫向平笑笑,躺下身去。 葉作家關(guān)了燈上床,在黑暗里能清晰可聞床單和衣料悉悉索索摩擦的聲音。葉作家突然開口道, “上次那個哈更斯還是比較有名,這次交流會肯定他也會來,這次學(xué)習(xí)估計遇上他的概率不小。哈更斯年少成名,傲氣也十足,如若知道這次咱們國家的作家團中有你,只怕會專門找上門來尋麻煩?!?/br> 在黑暗里看不清溫知秋的表情,卻聽他輕聲笑道, “如果他真的這么有閑心,我也不一定就和他撞上。恒頓這么大,還有舉世聞名的好大學(xué),我好不容易有這么一次來大不列顛的機會,當(dāng)然要好好出去逛逛?!?/br> 這次前來大不列顛的名義是學(xué)習(xí)交流,除了每日的常規(guī)座談會,待在酒店和本國作家交流是一種學(xué)習(xí)方式,和人相約著在恒頓街頭邊走邊談也是一種學(xué)習(xí)方式。 溫知秋的口語和本地人交談并沒有什么問題,對恒頓整體的布局也是熟悉,雖然經(jīng)過四十年的變遷多多少少會和記憶中的有所出入,然而總體的街道和標(biāo)志建筑卻是不會變化,或者變化極小。 溫知秋打算先看看明天和大不列顛作家的初會面,倘若有那么幾個作家肯跟華國作家平等往來,溫知秋當(dāng)然愿意與其交流甚至是切磋。然而如果都是哈更斯之流,溫知秋自己獨身在恒頓街頭走一走,見一見四十年前的恒頓也不錯。 葉作家這才想起來溫知秋的英語極好,聞言也就放了心, “那就好,那就好?!?/br> 一天的航程讓兩人都疲憊不已,很快,房間里就靜寂無聲。 溫知秋再睜眼時已經(jīng)是大不列顛時間的上午九點。恒頓當(dāng)真無愧于其『霧都』之稱,放在同時間的華國早就是天光大亮,這邊窗戶外頭卻還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溫知秋站在窗邊看去,下面是一把把撐開的黑色長傘,與灰暗的天氣交相呼應(yīng),顯示出恒頓的冰冷和矜傲。 溫知秋起床時葉作家還在睡,溫知秋便輕手輕腳的打理完自己,留下一張紙條便下樓去。 順著指示牌,溫知秋一路走到酒店的餐食供應(yīng)區(qū),這個時候正是空蕩蕩的,趕著早飯時間來的人都已經(jīng)吃完離開了,侍應(yīng)生將空了的餐盤收走,也沒有再換上新的的意思,好在餐盤里還有些殘羹冷炙,對溫知秋一個人來說是綽綽有余。 溫知秋自己端了個盤子,夾了些面包香腸和果蔬,又倒了一杯沖麥片。既然來到大不列顛,總該入鄉(xiāng)隨俗嘗嘗人家的早飯,然而一想到要吃這些三個月,溫知秋還是忍不住悄悄皺了眉頭。 比起這些來,溫知秋更喜歡熱騰騰帶著撲鼻香味的包子饅頭,配上一碗小餛飩,吃完以后一上午都會很有精力。 然而,溫知秋剛咬了一口面包,一個金發(fā)碧眼的高大青年就走進來,最終端著自己的早飯來到了溫知秋所坐的桌子, “先生,我能和您共坐么?如果能在這空落落的餐廳里,跟您一起共進早餐,那我真是再感激不過了?!?/br> 金發(fā)碧眼的青年笑容十分燦爛。 人家主動釋放了善意,溫知秋當(dāng)然也不吝惜, “當(dāng)然可以,請坐?!?/br> “你會說英語?!你是居住在大不列顛的華人么?” 青年問道。 “不,我是華國作家團中的一員,來大不列顛交流學(xué)習(xí)的?!?/br> 溫知秋笑道。 “哇哦――” 青年贊嘆道, “你的英語講的可真地道,我都幾乎以為你是在大不列顛長大的了!” 青年顯而易見是個健談的人,和傳統(tǒng)的大不列顛矜傲的紳士并不怎么像。 大不列顛吃飯的時候并不多講話,二人面對面坐著,沉默著用完了一頓早飯。 青年拿紙巾拭了拭嘴邊食物留下的痕跡,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你可以叫我吉恩,我今年二十五歲,是個新手作家,你呢?” 溫知秋笑道, “我是溫知秋,今年三十五歲,唔――剛剛脫離新手作家的范疇不久?!?/br> “天哪,你居然三十五歲了?!我以為你頂多跟我差不多大!” 吉恩驚呼道,他甚至還以為溫知秋要更小些。吃驚過后,吉恩便興致勃勃的說開了話, “我是今天過來想見識見識的,沒想到來的太早,作家們還都在倒時差,只能過來先吃點東西,要知道,我今天早晨太激動了,連早飯都沒吃就跑出來?!?/br> 溫知秋只說了一句話,吉恩就嘰嘰喳喳說了七八句, “我們現(xiàn)在算是朋友了么?天哪,真不敢想象,我今天居然一過來就遇到一個華國作家……” 嘰里咕嚕說了一堆,吉恩突然俯身向前,極力邀請溫知秋道,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恒頓的街頭逛一逛么?我對恒頓非常熟悉,不會叫你失望的!我們可以一起討論一下文學(xué),哦,是的,文學(xué)!你知道,我其實對華國文學(xué)很有興趣,我曾經(jīng)聽我爺爺?shù)囊粋€華國朋友說,華國會有狐貍變成的女人和男人談戀愛!天哪,這簡直太有意思了!” 吉恩面上神采奕奕,激動的幾乎要手舞足蹈。 有這么個毛遂自薦的向?qū)?,倒是比溫知秋自己摸索方便的多。何況吉恩沒有拿到交流會的邀請函,卻能來去自如,只要他確實是個作家,想必身份不一般,對他應(yīng)該也就不會有什么壞心。 畢竟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華國作家。且除非眼前這人對華國作家抱有極大的惡意。而溫知秋并未從吉恩的眼中看出晦澀和陰沉。 何況,溫知秋本來就打算在下午開幕式前在恒頓街頭轉(zhuǎn)一轉(zhuǎn)。 因此,溫知秋只是略一思索,便答應(yīng)了下來。 吉恩歡呼一聲, “真是太好了,我們走吧,下午才正式開始交流會的開幕式,我們可以趁這個空檔先去嘗嘗恒頓的芝麻菜。聽說這次除了華國,美利堅和高盧也都有作家前來,還有納維亞等等等等。你是知道的,哈維獎的評委會就在納維亞,納維亞真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國度……” 吉恩興沖沖的說道。 哪怕外面此時正飄著毛毛細(xì)雨,吉恩的熱情也一點都沒有被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