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喬奈想了想:“一個字母看不出字跡偏好,孟殷這么自我的人首先他肯定不會隨便選一張, 希臘牌里性格最有他的特點的只有天后赫拉, 留寫簽名,他多數(shù)會采用自己名字里的首字母?!?/br> 白晨晨:“回答正確?!?/br> 喬奈可不覺得高興。 卡片她仔細放好, 找白晨晨要寄回的地址后接著問:“還有其他能證明嗎?” “你喜歡一個人,你生活的圈子百分之八十的信息都和他有關(guān)?!?/br> 喬奈:“這種方式用在朋友身上也可以啊。” “但滿足所有證明的少。” 好吧,喬奈的生活圈子不管是否自愿早和孟殷脫不了干系。 白晨晨繼續(xù)發(fā)送消息過來:“第三個證明回到最初你困惑的問題, 你對他的觸碰沒有厭惡和抵觸?!?/br> 喬奈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眉宇間堆出一個疙瘩, 她耳朵嗡嗡的, 心口上有塊大石頭,“還有第四點嗎?” 白晨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人領(lǐng)域,當你的私人領(lǐng)域?qū)λ_放時,足以說明他的與眾不同?!?/br> 喬奈心想,早幾年前孟殷便把她了解的一清二楚,她對孟殷根本不存在私人領(lǐng)域。 這點使得她更為心虛。 白晨晨告知著: “第五、你極少對他撒謊?!?/br> “六、你大多數(shù)難忘的記憶全和他有關(guān)。” “七、你從未考慮過未來的人生沒有他將會怎樣?!?/br> “八、你們之間充滿不可言說的默契?!?/br> “九、無論嘴上怎么說,你對他總是比其他人容易心軟?!?/br> “十、你開始懷疑要做測試證明,那答案早在第一條揭曉?!?/br> …… 喬奈失神中手機砰的跌落,一種從未有過又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她腳底往頭上竄,好似身體里面有無數(shù)的蟲子,關(guān)節(jié)肢體悉悉索索地啃噬她的血管,她頭皮發(fā)麻,心臟類似供血不足的出現(xiàn)短暫的暈眩。 她跪坐地撿起手機,白晨晨新的回復(fù)又發(fā)來:“老實講,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早在一塊了?!?/br> 喬奈徹底不再回話。 她虛脫般地趴著,一動不動,唯有一雙眨動的眼睛表示她醒著。 喬奈自我懷疑:難道一直以來是我自欺欺人?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是這樣的嗎? 另外一道聲音否認:如果真是,你為什么不肯承認?因為你害怕他。 兩道聲音不停爭吵,到最后喬奈起身,用皮繩扎起散亂的長卷發(fā),與其這么吵下去我不如再去驗證。她整理好外套,拿上裝卡片的盒子,寄完快遞立刻拜訪孟家。 孟家負責(zé)做飯的阿姨給她開的門,聽說她要找孟殷,請她客廳坐,倒了茶水,代她上樓去尋。 幾分鐘過去阿姨下樓來,歉意地道:“二殷不在,可能剛出去?!?/br> “這樣啊,”喬奈說不清自己干嘛跟松了口似的,“那我下次再找吧。” 她正要放下茶杯,孟家前院子里傳來車笛響,阿姨眺望,“我看著是二殷回來了?!?/br> 喬奈手微抖,茶水險些濺出,只見沒過二十秒,孟殷漫步進屋,聽阿姨說:“喬奈在等你?!?/br> 他視線越過阿姨朝喬奈看,喬奈裝作低頭喝茶,捧杯的動作拘謹。 “怎么,有事?”他坐到喬奈身邊,“前天晚上我除了和你洗澡可沒做其他……” “閉嘴!”沒克制住聲音太大,喬奈左右看有沒有其他人關(guān)注他們,她降低分貝,“你不許再提,我找你有正事?!?/br> “什么正事?”孟殷單手轉(zhuǎn)著空茶杯玩。 喬奈頭疼地道:“我想盯著看你一分鐘?!?/br> 噗嗤,孟殷笑,這個有意思,“答應(yīng)你有什么好處?” 只是看看又不會少塊rou,喬奈說:“你不答應(yīng)就算了?!?/br> “真是拿你沒辦法,”孟殷轉(zhuǎn)過臉,“你看吧?!?/br> 他對外貌沒有刻意精心去打扮,對自己這張臉僅僅滿意的地方在于和mama長得像,僅此。 孟殷大大方方不扭捏,反而喬奈越看心越慌,對方這張臉她看了好幾年抵抗力不減反增,十秒鐘不到她逃避地垂下頭,“算了算了,我不看了?!?/br> 孟殷喝茶,“要看的是你,說不看的也是你?!?/br> 喬奈臉紅,純粹被她剛才的說話行為羞的。 通常說和喜歡的人對視會心跳加快,或者親吻對方的沖動,抱歉,后者她實在沒有,但前者太明顯。 她有些痛苦,心中的小人不斷在打架。 “你這副模樣該不是愛上我了吧?!泵弦箅p眼彎成月牙似,他看似隨意打趣,喬奈卻和受驚的貓一樣,反應(yīng)激烈:“胡說八道!” 孟殷笑而不語,默默喝茶。兩人誰也不繼續(xù)先開口,喬奈心里有事坐立難安,和孟殷的見面在她看來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找個借口想溜,樓上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響,一臉急色的孟成瀾一邊穿外套一邊小跑,看見阿姨問:“爺爺呢?” 阿姨回說:“小月家的孩子滿周歲,孟爺大早上出門去赴宴還沒回來?!?/br> 孟成瀾給司機打電話,聽到外面有手機聲響,司機和車都在院子里,這才余光掃到沙發(fā)上的人。 他滿身戾氣,幾乎沖到孟殷面前,“你給我小心點。” 孟殷神色不為所動,他為自己添上一杯新茶。兄弟兩人間的氣氛像外面突變的烏云天氣,大雨傾盆的預(yù)兆,預(yù)感可能發(fā)生什么大事,喬奈站起來對孟成瀾說:“孟大哥,發(fā)生什么了嗎?” 孟成瀾眼神涼涼地瞥孟殷一眼,壓下怒氣,“梁貞在國外出事?!?/br> 轟——雷鳴。 喬奈全身跟著手指尖發(fā)顫,她想去拉孟成瀾的袖子問清楚,忘記膝蓋前還有茶幾便直直撞上去,當即砰響,她仿佛沒有察覺疼痛,纏著孟成瀾急切地問:“梁叔叔他發(fā)生什么事了?” 孟殷波瀾不驚的臉色蒙上一層陰霾。 只見孟成瀾用手揉著眉心說:“當?shù)匕l(fā)生內(nèi)戰(zhàn),梁貞下落不明。” 呼吸急促,喬奈忍著發(fā)白的臉色,控制自己讓發(fā)音正常:“有什么辦法嗎?” 孟成瀾眼眶泛紅:“我盡量聯(lián)系所有能用上的人力物力,我現(xiàn)在要出去找你孟爺爺?!?/br> 他急不可耐地要出門。 喬奈跟著他往前:“我和你一起去?!?/br> 孟成瀾阻止:“不行,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梁伯父和梁伯母很快會知道這件事,喬奈,他們需要你在身邊?!?/br> 說著他鼓勵似的拍拍喬奈的肩膀,冒著大雨上車,囑咐司機快速開到指定的地址。 喬奈站在門口看著消失在雨幕里的車子發(fā)愣,不知何時孟殷走到她身后,聲音清冷:“不回梁家看看嗎?” 她面色由慘白變得漲紅,弓下腰,胸口就像壓著巨石。 原本面色平靜的孟殷剎那間緊張得扶住她,“喬奈!” 喬奈胸前不停上下起伏,可氣吸進去的多,呼出來的少……她嘴里發(fā)出的聲音就像有個破舊的手風(fēng)琴在奏樂,撕心裂肺。 孟殷跌跌撞撞又極快地回廚房找到一次性袋,他跪到喬奈旁邊和她保持等同的身體高度,扶過喬奈的肩膀,把袋子撐開遞給她面前,“喬奈,你不能有事!” 喬奈大口大口呼吸袋子里的空氣,孟殷給她順背,兇神惡煞:“你要是死了,想想梁伯父和梁伯母誰來安慰!難道你想讓梁貞對你失望嗎!” 他捏住喬奈的手恨不得把喬奈摁進自己的身體。 看到這動靜的阿姨嚇得說不出話,好半天道:“二殷,喬奈這是……” 喬奈的呼吸節(jié)奏依舊絮亂,孟殷吼道:“還看什么!打電話叫醫(yī)生!她這是過呼吸!” 梁貞梁貞!又是因為梁貞!孟殷心中冷笑,你們誰也救不了他。 看著喬奈奄奄一息,孟殷愛憐地撫摸她的側(cè)臉,再滑到露出的天鵝頸處流連,柔情脈脈,“喬奈,別怕,我在?!?/br> …… 救護車火速趕到,喬奈被抬上擔架。 她只覺雨水冰冷,春意的風(fēng)刮著寒刀,她就像擱淺的魚,活活地快要窒息,只有一雙手從始至終握著她的手腕不放,像要永永遠遠銬住她。 …… 在醫(yī)院里半個小時不到,喬奈堅持回家。 孟殷不悅,喬奈說道:“我想回去看看他們?!?/br> 他們指得誰不言而喻。孟殷難得的尊重她的想法。 回到梁家,客廳里大家都坐著,各個愁云慘霧,包括梁貞的好友,吳沉羽的父母也在場。吳沉羽和梁貞一起到的當?shù)爻霾睢?/br> 喬奈還記得吳叔叔是個大大咧咧愛笑的性子,每次來見她都是給她帶各種名牌的化妝品,一直記得小時候?qū)λS過的承諾。 雷雨陣陣,大家一言不發(fā),梁母和吳母眼睛紅腫,在喬奈去醫(yī)院期間可能早哭過多次。她走進來時,梁父沙啞著聲音問:“吃晚飯了嗎?我叫李阿姨給你做?!?/br> 喬奈嘴里發(fā)澀,她想安慰的話說不出口,頓感語言蒼白無力。 她最終還是和大家一樣什么都吃不下,跟著等電話里頭的消息,客廳的擺鐘時間一格一格地在走動,雷聲更大了,雨霹靂地拍在窗戶上仿若冰戈鐵馬。 凝重的氣氛捏住每個人的咽喉般,喬奈走出大門撐開傘,沒人注意到她,或者說都注意到她這個舉動但沒有人有多余的力氣說什么。 喬奈頂著暴風(fēng)雨敲響孟家的門。 風(fēng)聲雨聲令她不由提高聲問:“孟爺爺在家嗎?孟大哥回來了嗎?” 開門的阿姨搖頭。 可能趁夜都在外面想辦法。 阿姨急說:“喬奈,你全身濕透了,要不進來坐會再等。” 喬奈搖搖頭,難掩失望。 阿姨勸道:“那你早點回去睡,我一有消息馬上喊你?!?/br> 喬奈道謝,打算冒雨跑回去,這時下樓的孟殷站在客廳的中央面對這邊,吐字散漫:“喬奈,我有辦法救梁貞。” 喬奈眼底希望的火苗刷地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