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宗母:“我說的有什么錯?她這段時間住我們家,不是白吃白住嗎?我收她的房租收她的手電煤氣費,收她的飯菜錢了?!” 宗父說不出來這么丟份子的話,只臉色陰沉地對著陳田音指了指門,然后道:“你要走就走吧,快點走。這段時間住我家,就當感謝你之前對宗陽的照顧?!?/br> 又說,“其實你跟著我兒子從那山溝溝里出來也好,到外面打工到大城市來總好過在那種山溝溝里過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br> 角落里嗑瓜子的那兩位聽到這話都驚呆了。宗父自己一個窮人,一個需要吸女兒血養(yǎng)兒子的窮人,竟然能高高在上地說出這種什么山溝溝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話? 有病吧。 而這句話剛落地,一直和宗陽拉扯推搡想要離開的陳田音忽然頓在了原地。 她以一個非常緩慢的速度扭動脖子,轉頭看向宗父的方向,緩緩道:“你剛剛說什么?” 宗父的眉心皺出一道川,回視她,沒說話,表情里的冷漠顯而易見,是請她快點離開。 陳田音卻跟著又放下了手里的行李,和剛剛扭動脖子一樣,緩速轉身,朝向宗父,“你剛剛說什么?”她重復了一遍,表情平靜。 宗父這才道:“還要我再重復一遍?我說,虧得我兒子,你才能從你們那人吃人的山溝溝里走出來,要不然就得像那些新聞里的女人一樣,一輩子奉獻給大山了?!?/br> 宗父說這番話的事情語速并不算快,說完也用了一些時間,可陳田音出腿的速度卻只有n分之一秒,宗父自己都沒聽到自己最終那個“了”音,就見眼前飛快地劈來一條腿,砸在他胸口上。 第二秒,他發(fā)現(xiàn)自己飛了出去…… 宗父:“……” 所有人:“……” 而不等大家反應,陳田音又是一腳,這一腳補給了身邊的宗母。 “說我白吃包???!”女孩兒的聲音如同雷霆之怒,當頭劈下,“你們家這寶貝兒子之前不知道吃了我多少雞鴨魚rou!要不是我,就他那身細皮嫩rou,早累死在田里了,你們還有能耐和我吼?我讓你們?nèi)?,你們還想騎我頭上?” 說著走向宗父,抬手指他,“還有你!個老不死的,說我山溝溝里人不人鬼不鬼?老娘憑自己的本事在村子里爭田爭地造房子過日子,要論過得怎么樣,不比你們家這一窮二白的過得舒坦?你自己不怎么樣,還有臉說我?!” 說完一叉腰,抬手指宗陽,“你!給我過來!” 宗陽都看傻了,聞言一個激靈,默默走了過去。 陳田音伸手逮小雞兒似的抓住他的后領,整個人提起來,“你不是不想我走嗎?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還偏就不走了!你當初吃我的用我的還要我?guī)湍愀赊r(nóng)活兒,現(xiàn)在我就吃你家的住你家的和你結婚,回頭生了孩子再讓你家這兩個老東西給我?guī)Ш⒆?!?/br> 第81章 【守護家庭】 陳田音和宗陽結婚了。 領了證, 家里請人喝了頓酒, 完事兒。 要多簡單有多簡單。 這婚結得,除了蘇鳴和舒寧, 沒一個人高興。 宗父宗母是不想要這兒媳所以不高興, 陳田音是因為生氣自己被薄待而不高興, 至于宗陽,他是兩面受氣兩面不討好,夾在中間當個出氣筒, 所以也不怎么高興。 但除了他們,所有人都很高興——八卦聊得滿面紅光, 能不高興么。 小縣城地方不大,這宗家父母被外來媳婦兩腳踹翻的趣聞當天就不脛而走,阿姨婆婆mama們把這點事兒碾在舌頭根下面聊出了幾個廣場的花兒,仿佛已經(jīng)能從這傳說中的兩腳上看到宗家那被媳婦欺壓哭喊的悲慘未來。 甚至有多管閑事的阿姨拉住舒寧, 勸她說:“小月啊,你以后一定要?;貋砜纯茨惆謰專隳莻€弟媳啊, 以后肯定是個厲害的,你爸媽少不得被她欺負。” 舒寧聽了就笑, 搖頭說:“沒有呢, 怎么會被欺負,我弟媳人蠻好的, 在家都是她做家務她煮飯呢?!?/br> 那好事兒的阿姨顯然不信啊, 只覺得這么解釋是在爭面子, 便又道:“那你媽胸口還疼嗎?” 舒寧差點噗一口笑出來,嘴里還得回說:“不疼了,我媽就是做家務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br> 那阿姨一臉了悟地嗯了一聲,“那你媽這眼神兒可不怎么好啊,做家務怎么做得把胸口貼你弟媳腳下面去了?!?/br> 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寧后來把這話轉述給蘇鳴聽,他也是笑得半死。 現(xiàn)在老家的親戚朋友幾乎沒人不知道宗家的媳婦把婆婆公公給踹了,而這些親戚朋友里也是人才輩出,這點八卦就供養(yǎng)出一群段子手,每天阿姨婆婆們那點閑碎話都能讓舒寧和蘇鳴笑半天。 等婚禮結束,陳田音這個媳婦就正大光明地搬進了宗陽的臥室。 從小房間搬進臥室的那天晚上,陳田音如同一只占去別人家領地的豹子,下巴抬得高高的,來來回回、回回來來地進出宗陽的臥室和自己的小房間,姿態(tài)驕傲。 舒寧和蘇鳴還當她是故意做給宗父宗母看的,都奇怪,這搬個房間能有什么瞎嘚瑟的。 結果等晚上睡覺,宗陽那房間房門一關,震天動地的持續(xù)撞床聲差點沒讓舒寧一口水噴出來。 蘇鳴也嗆了一口口水,詫異地轉頭看一側的墻面,只聽到那聲音“咚咚咚咚”,規(guī)律又持續(xù),很偶爾的,似乎還能聽到宗陽憋在喉嚨里的哼哼聲。 舒寧“……” 蘇鳴:“……” 這山村里出來的姑娘牛逼啊,強行結婚,高調秀領土權,這宗陽不會被做死吧。 舒寧默默抽紙巾擦嘴,感覺陳田音真的彪悍得無法形容。 蘇鳴卻咯咯咯地笑起來,還招招手,朝舒寧低聲道:“你爹媽平常那么寵兒子,這會兒肯定也心疼死了?!?/br> 心疼死什么了? 當然是心疼腎了。 此刻,已經(jīng)躺到床上準備睡覺的宗父宗母果然心疼得不行。 兒子那可是宗家的獨苗啊,宗家的血脈啊,用來延續(xù)血脈的那個東西那么珍貴,怎么能這么用呢! 怎么能這么粗暴??! 這么大的動靜,聽得宗父臉都綠了,宗母更是直接坐起來,捂著胸口覺得心疼。 這種山村里出來的野女人怎么那么粗暴啊,她就不能溫柔點嗎!心疼死她了! 次日,天蒙蒙亮宗母就起床買菜去了。 等舒寧和蘇鳴洗漱出來,發(fā)現(xiàn)餐廳桌上的那早飯隆重得仿佛招待太上皇。 不但葷素俱全,還有一大盤豬腰子。 宗母剛煮完早飯,正滿面愁容地擺盤,見女兒女婿出來,一面招呼他們坐,一面道:“你們先吃吧,你弟他們今天估計得晚起來。” 又把那盤豬腰子拿遠了一些,說:“這你們就別吃了,早上吃傷胃?!?/br> 舒寧心里樂了,嘴里故意道:“那傷胃你還做?” 宗母一臉痛心疾首,直跺腳,壓低聲音,“你沒聽昨天晚上的動靜么?那么大你都沒聽到???你弟現(xiàn)在不是胃的問題,是腎啊,可不得多吃點好好補補,好不然30不到就要被抽干了!” 蘇鳴取了筷子吃飯,“媽,抽不干,身體機能運轉還能再生的?!?/br> 舒寧憋笑,宗母直瞪眼,“怎么抽不干!再生的沒有用的多,早晚都得抽干!抽干就活不成啦!” 一大早,宗家的樂子就開場了,舒寧和蘇鳴的早飯吃得格外開心,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一件事,自從陳田音出場之后,他們倆啥都不用干,一個陳田音搞定仨。 一腳踹翻兩個,進度條前進。 強行扯證結婚,進度條前進。 才結婚就能把宗父宗母治得這么老老實實,進度條前進。 完成任務指日可待,so easy! 吃晚飯,蘇鳴還特意去買了點瓜子回來,反正也不用上班,也沒別的事情可做,他和舒寧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嗑瓜子,邊嗑邊等著新婚的那二位。 終于,十點,宗陽臥室的門開了。 陳田音一臉虎相地走了出來,直奔餐廳。 宗母看見她,縮縮肩膀,看向她身后,奇怪道:“怎么就你一個人?” 陳田音走到餐桌邊,低頭看了看早飯,“宗陽他起不來,讓我把早飯端房間去?!?/br> 宗父陰沉著臉坐在一邊,宗父聽完眼睛都瞪起來,“起不來?為什么起不來?” 陳田音開始端盤子,隨意的口氣,“虛唄。” 宗母的表情在這兩個字下rou眼可見的光速秒變,從驚訝變成不可思議,又從不可思議變成難過,最后又從難過變成絕望。 好像自己那句“30不到就被抽干”當天得到了應驗似的,宗母繞過桌子就朝宗陽房間奔去,“兒子,兒子啊,你沒事吧?” 房門被推開,緊接著傳出來的卻是宗陽的喊叫,“哎哎哎,mama媽,你進來干嗎,我沒穿褲子!我沒穿褲子??!快出去!……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宗母的聲音:“你怎么會沒事?你都要被榨干了?” 宗陽:“媽!關上門的事你也要管?。抗芴嗔税?!” 客廳里,蘇鳴和舒寧磕著瓜子,兩人用含在瓜子后的氣聲交流。 蘇鳴:“你接下去打算怎么辦?就讓你這弟媳在家里攪渾水?” 舒寧:“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蘇鳴:“嗯?” 舒寧:“你們男人,抽得干嗎?再生系統(tǒng)趕得上抽干速度嗎?” 蘇鳴:“……看人?!?/br> 陳田音那樣的,基本是趕不上了。是他他也得干。 就這樣,自從陳田音進了宗家門,基本就是雞飛狗跳。 宗父宗母的精力也全部放在宗陽兩口子身上,哪兒有功夫去吸女兒的血。 倒是宗父有次提議,說他煩陳田音煩得不行,反正之前給宗陽結婚用的房子也買了,不如裝修一下讓宗陽他們搬走自己住,省得眼見心煩。 甚至還說:“之前不是買車的20萬沒用么,反正這車也不買了,不如拿來裝修房子?!?/br> 這20萬倒是還在,早在宗陽剛從山村回來的時候就轉給了舒寧,她還當最近雞飛狗跳沒人記得這錢了,原來宗父這邊還有這一茬等著他。 但舒寧只裝傻,不說錢已經(jīng)轉回她手里了,宗父便以為錢還在宗陽手里。 這轉頭一找宗陽說拿那買車的20萬裝修房子,又是在家里捅了個大窟窿。 陳田音不準。 宗父頭都大了,免不了和她爭吵議論,“我花我的錢裝修我的房子,你有什么意見!?” 陳田音一點兒也不怕宗父,如今連最初時候的那點尊重也沒了,直接叉腰道:“你的錢?你的房子?你可算了吧!誰不知道你們家處處靠女兒?。∫皇谴蠼?,你們有錢給宗陽買那房子?要不是大姐,你們有錢給宗陽買什么寶馬車?要不是大姐,還有什么20萬裝修款?我呸!你們這對父母就跟我老家的爹媽一樣,都是那泥地里吸人血的螞蟥!” 宗父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