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冷鳶和宮姬月靠在一起,靜靜地看著段君墨的刀法。 也只能湊熱鬧看看,那把大刀,他們也只是可以勉強拿起來,想要這么揮灑自如地使用,還是有點礙手礙腳。 鳳靈夜深深吸了一口氣,望向清澈的天空,嘴角輕輕揚起。 這樣的日子,真好。 沒過多久,就到了大年夜,家家戶戶開始張燈結(jié)彩,街道屋檐下,一片紅紅火火。 鳳靈夜在自己醫(yī)療口袋里倒騰了許久,終于拿出了一串用電池的小星星彩燈,掛在藥鋪和小院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鞭炮聲此起彼伏,年味十足。 為了鳳靈夜的胎兒著想,段君墨禁了藥鋪里的鞭炮,改放煙花。 大年這一夜,鳳靈夜將自己裹得就像一個粽子,站在院子里,抱著暖爐,看著段君墨、宮姬月和冷鳶放煙花。 耀眼的煙火嗖得升上高空,星星點點的綻放,璀璨而繁美。 在白茫茫的雪夜里,溫馨而浪漫。 段君墨讓冷鳶和宮姬月繼續(xù)放,然后自己帶著鳳靈夜飛上屋頂,貼心地給她墊了一個棉墊。 望著這樣浪漫的美景,鳳靈夜觸景生情,手作喇叭狀,朝著夜空高聲喊道:“段君墨,我愛你——” 段君墨心中一動,抱住她就來了一個深吻。 時間仿佛靜止。 雪花也凝固在半空。 煙花就這么留在夜空,璀璨的顏色,永不凋零。 這個年夜,很甜。 玩耍了一陣,太子府派人遞來請?zhí)?,讓他們過去一起吃團圓飯。 鳳靈夜是鳳清蘭的二姐,而鳳清蘭已經(jīng)成為太子的王妃,所以,鳳靈夜自然也就成為了大姨子。 年夜飯,是應該坐在一起吃。 收拾了一下,四人坐上馬車,駛向太子府。 太子府經(jīng)過裝點,顯得愈發(fā)奢華和廣闊,喜氣洋洋。 年夜飯擺在閣樓里,人不多,也不少。 除了鳳靈夜等人,鐘離閻雪和鳳清蘭,還有鐘離云。 大家坐在一起,也不拘束,該吃吃該喝喝,十分隨意。 “你們怎么不去宮里過年夜?”鳳靈夜看向鐘離閻雪兩兄妹。 鐘離閻雪給韶兒加了一筷子菜,“老爹老了,受不得寒,在白天辦了一桌,晚上就不去了。” 鳳靈夜緩緩點頭。 鐘離云看向她的肚子,“已經(jīng)不小了啊,大概什么時候生呢?” 鳳靈夜瞅了一眼肚子,笑得溫柔,“明年夏天吧?!?/br> “可查出是兒是女了?”鐘離云好奇地問道。 此話一出,鐘離閻雪和鳳清蘭也跟著看了過來。 鳳靈夜笑了笑,“是個兒子。” 她果然如愿以償?shù)亟o段君墨生了一個小情敵。 只見鐘離閻雪嘆了一口氣,而鳳清蘭則松了一口氣。 鳳靈夜離韶兒近,摸了摸他的腦袋,“韶兒多少歲了?” “今夜一過,就兩歲了?!兵P清蘭回道。 鳳靈夜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韶兒也快做哥哥啦,你喜歡弟弟嗎?” 韶兒小紅唇一嘟,“韶兒要娶meimei,不要弟弟?!?/br> 鳳靈夜一怔。 鳳清蘭聞言,頓時一臉尷尬,“都是他整天瞎教的,二姐別介意。” 鐘離閻雪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不說話。 鳳靈夜笑了,敢情這家伙還打了這個心思,但是近親結(jié)婚那可要不得。 這時,鐘離閻雪幽幽地看向段君墨,哪壺不開提哪壺道:“乍一看,二姐夫這是長胖了嗎?” 段君墨臉一沉,薄唇一啟,氣定神閑地回道:“這叫富態(tài)?!?/br> 鳳清蘭怕二人當場打起來,趕緊說道:“一會兒吃完飯,大家一起放煙花吧?” “好啊?!兵P靈夜回道,剛剛在院子里還沒玩夠呢。 太子府地盤寬廣,買的煙花都是重磅級的,下人將煙花點燃,煙花瞬間籠罩整個太子府,非常漂亮。 韶兒跟著湊熱鬧,拿著鳳清蘭給她準備的煙花棒,一邊跑,一邊放,開心地“咯咯”直叫喚。 鳳清蘭就跟在后面,跑得氣喘吁吁的,直讓他慢點。 坐上回家的馬車,鳳靈夜看著車窗外的街景,現(xiàn)在正值年夜,大家都沒有睡,坐在屋子里圍著火爐聊天說笑,小孩則在屋子里嬉戲打鬧,都在守歲等著大人的壓歲錢。 回到家以后,鳳靈夜邀著段君墨、宮姬月和冷鳶打了幾圈麻將,最后被段君墨以孕婦要早點休息為由,攆著去睡覺了。 第二天清晨醒來,空氣里漂浮著淡淡的火藥香,偶爾夾雜著孩子們歡樂的嬉笑聲。 又是一年過去了。 她懶懶地伸了一個懶腰。 真好。 他走過來,給她添了一件披風,“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嗎?” “嗯?!崩o披風,她跟著他難得出一次院子。 周圍的鄰居們陸陸續(xù)續(xù)也都起了床,有的在打掃門前的鞭炮屑,有的已經(jīng)開始準備早飯了。 院子里炊煙裊裊,飄在白茫茫的天空中,悠遠而空曠。 回了家,喝上一碗暖暖的熱粥,這樣的日子,感動得讓人想哭。 開了春,懷有身孕的鳳靈夜也不能騎著馬車舟車勞頓,只好在藥鋪里養(yǎng)胎,日子簡單又平淡地過著。 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天,藥鋪收到了來自容國的一封信,鳳靈夜拆開一看,原來是燕西的平安信。 大半年不曾寄信,這次突然來信,燕西又不善于撒謊,多半是前些日子過得并不好。 信中都是好消息,他進了翰林院,官不大,但上級都很重視喜歡他,所仕途一路坦蕩。 還有容國的皇帝很英明,更為奇特的是,后宮居然只有一位皇后,沒有妃子,并且空余的后宮中,全都是皇后的娘家人。 “倒也是一位奇人。”鳳靈夜看完以后合上信紙,看向段君墨,“據(jù)說前容國皇帝姓段,后來前容國被覆滅,接著百里家族又重新建立了起來,史稱后容國,不過皇帝卻是姓百里。” 段君墨若有所思,“據(jù)太上皇說過,建立起大理國的始皇,好像就是從東面乘船跨海而來,可能前容國和大理國的先祖真有某種聯(lián)系?!?/br> 鳳靈夜揚了揚信紙,勾唇,“什么時候過去看看?” 他摸了摸她的肚子,“等孩子大一點吧?!?/br> 她看向自己的肚子,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兒子啊兒子,你快點出來吧?!?/br> 自從開過年以后,趙宰相就一直不安于現(xiàn)狀,帶領(lǐng)四皇子次次針對鐘離云和鐘離閻雪,老皇帝漸漸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朝廷以此分為兩黨,矛盾越發(fā)激烈。 終于,在御醫(yī)宣布老皇帝基本是回天乏術(shù)的這一天,宰相帶領(lǐng)著二皇子,發(fā)動了宮變。 而這一天,恰好也是鳳靈夜的生產(chǎn)的這一天。 鳳靈夜的陣痛從午夜開始,一直持續(xù)到了后半夜。 段君墨守在院子里,焦灼而不安,隔著門,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聽不到鳳靈夜的叫聲,只看見一盆盆干凈的熱水端進去,又看見一盆盆鮮紅的血水端出來。 幾個女徒弟守著床邊,又是幫忙按壓肚子,又是引導鳳靈夜深呼吸。 鳳靈夜自己是醫(yī)生,知道叫得大聲沒用,而是咬牙用力,將渾身的勁兒都用在下身。 外面是兵馬震動的腳步聲,屋內(nèi)是她拼命生產(chǎn)的嘶吼聲,讓人壓抑而窒息。 每一場宮變,都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城頭處,沒多久便是一片腥風血雨,烏云籠罩了整個上空。 鐘離云和鐘離閻雪早已察覺,二人里應外合,來了一個夾擊,將趙丞相和四皇子圍在中央打殺,毫不留情。 晨曦漸漸明了。 只見一個下人歡喜地跑到了心急如焚的段君墨身邊,“段老板段老板,好消息!” 段君墨拉著他,喜出望外,“靈兒順利生產(chǎn)了?” “不,不不是。”下人指著院子外,“太子爺和公主打了勝仗,趙丞相和四皇子被俘,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押入大牢,只等皇上醒了就能處決了?!?/br> 段君墨臉一黑,松開他,蹙眉道:“不是靈兒的事,都別再來打擾我!” 下人不明所以,趕緊撤了回去。 可是沒過多久,這下人又返了回來。 段君墨目光幽沉地看過去。 下人一哆嗦,“這,這次是鳳老板的事,她已經(jīng)順利生產(chǎn),母子平安,段老板可以進去......”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段君墨一臉興奮地沖了進去。 下人們還在整理床畔,剛給鳳靈夜縫好下身,見到段君墨進來,趕緊讓丫鬟收拾好場面,退了下去。 看著床頭的血污、滿頭大汗的鳳靈夜、在襁褓中蠕動的嬰兒,他守了一晚上的心,再也經(jīng)不起這樣的視覺刺激。 走到她身邊,執(zhí)起她的手,捂著自己濕潤的眼,就這么哭了...... 鳳靈夜看著他的樣子,又驚又慌,趕緊將他的大腦袋抱在懷里,“你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