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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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rèn)出了上面的熟悉字跡,隨即將紙條揉碎在地。 就在這時(shí),冷鳶突然飛身下地,雙手抱拳稟報(bào)道:“主子,鳳懿宮好像出事了?!?/br> 一聽鳳懿宮,他雙眸一沉,“何事?” “我們的眼線似乎看見有人闖了進(jìn)去,但不待細(xì)查,里面又恢復(fù)了平靜,,緊接著,皇上又進(jìn)了鳳懿宮,可是沒過多久,他又出來了,看那神情,不像是與鳳姑娘吵架了?!崩澍S細(xì)細(xì)地說道。 “不好!”段君墨坐在床頭,只沉思了片刻,當(dāng)即站起身,飛快地離開了房間。 冷鳶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不好了,就見他已經(jīng)沒了身影,于是也不敢多問,立刻追了上去。 彼岸河上。 鳳靈夜見龍骨靜悄悄地站在角落里,乍一看,就跟幽靈似的,于是她開始裝作百無賴聊地四處晃悠。 而龍骨閉著眼,氣息微沉,仿佛根本沒有將她的小動作放在眼里。 她晃晃悠悠地來到窗口,往下一看,這船舫居然有四五層樓高,頓時(shí)眉目一緊。 龍骨雖閉著眼,卻能感受到她的一舉一動,輕笑著道:“下面雖然是水,但跳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條?!?/br> 哪知鳳靈夜忽然說了一句,“不試試怎么知道?” 龍骨聞言,猛地睜開眼。 只見她站在窗臺,寒風(fēng)吹起她一頭黑發(fā),遮住了她半張臉,只余一雙冷艷瀲滟的雙眸,衣裙飄飛,月光下,渾身散發(fā)著自信奪目的光芒。 她唇角一勾,美得奪人心魄。 一瞬間,便縱身跳了下去。 “該死!”龍骨低聲詛咒了一聲,立刻飛身跳了下去,并用力踢了一腳窗臺,速度加快。 鳳靈夜回頭一看,雙眸一瞇。 眼看他的手即將抓住她的胳膊,她拿出匕首狠狠一劃。 一道血弧瞬間從她眼前飛過。 龍骨吃痛抓了個(gè)空,卻并未收回手,而是繼續(xù)去抓她。 哪知鳳靈夜突然改變了身姿,以一種奇異的姿態(tài),瞬間跳入了水中,只聞“咚”的一聲,濺起來的水花很輕,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水面之上。 下墜的速度很快,龍骨不敢輕易下水,于是腳輕輕一點(diǎn)水面,做了一個(gè)緩沖,然后再縱身扎入了水面之下。 鳳靈夜一邊往深處游去,一邊回頭一看,只見他正以一種常人不可達(dá)到的速度,像一條長長的黑魚,飛快地游來。 很快,他就追了上來,伸手用力一抓她的腳踝。 她用力一踢,他又立刻抓住她的另一只腳。 要不是在水里,鳳靈夜此刻都想罵人了,眼看就要再度落入賊手,她靈機(jī)一動。 她立刻張大嘴,面目痛苦地掙扎起來。 身后的龍骨一看,以為她溺水了,神色一慌,趕緊托著她的腳往水面一頂,帶著她一起出了水面。 然而就在此時(shí),毫無防備的他,忽然感到脖子上一冷,回過神來時(shí),鳳靈夜已將匕首緊緊地貼在了他的動脈血管上,語氣冰冷,“放我走?!?/br> 意識到自己上了當(dāng),龍骨不怒反笑,有意思。 “忽然舍不得了怎么辦?”他邪魅地勾起薄唇,沙啞的嗓音性感而曖昧。 他自詡陰險(xiǎn)狡詐第一人,能讓他上當(dāng)?shù)呐?,她鳳靈夜還是第一個(gè)。 鳳靈夜卻未跟他廢話,刀鋒直接往他皮膚上一緊,只見一股殷紅的血液,便順著他白得像紙一樣的皮膚流了下來,“我與你無冤無仇,我不想濫殺無辜。” “你逃走,是不想殺了段君墨?”他忽而幽幽地說道。 鳳靈夜一怔。 千鈞一發(fā)之際,龍骨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臂,輕輕一推,以詭異的角度瞬間游到她身后,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抓著她的手腕,揚(yáng)起唇角,“本座忽然明白,為何段氏兄弟會同時(shí)愛上你了。” 她緊緊蹙眉,想要掙扎,奈何已被他死死禁錮住了,當(dāng)即冷笑了一聲,“怎么,你也愛上我了?” “有那么一點(diǎn),不過我更愛自己?!饼埞钦Z氣輕佻,半真半假,帶著她瞬間沖出水面,腳尖輕輕一點(diǎn),二人同時(shí)開始往上飛起。 來到船舫最高層,他一手抓住窗臺,身子輕輕彈起,一手將她扔了進(jìn)去,飛上窗臺,不知從何處拿來一件干的斗篷,粗魯?shù)厝拥搅怂砩稀?/br> 斗篷很大,直接將她整個(gè)都籠罩在了里面。 她扯下這件斗篷,露出濕漉漉的腦袋,滿臉嘲諷地看向他,“你最好一點(diǎn)也不要愛上我,因?yàn)槲視妹恳粋€(gè)男人對我的愛,將他壓榨到?jīng)]有一點(diǎn)價(jià)值!” “這也是本座經(jīng)常做的事。”龍骨輕松地回了一句,那語氣,反而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知己。 鳳靈夜懶得搭理他,于是脫下外套以后,還想脫掉冷得掉冰碴的里衣,最后看了看閉著眼站在角落里的龍骨,還是放棄了,直接將斗篷裹在了身上,拿著腰帶死死纏住以免漏風(fēng)。 此人武功太高強(qiáng),性子詭詐又陰險(xiǎn),她實(shí)在難以脫身,只能等段君墨來了再作打算。 這里這里王府不遠(yuǎn),他們這一折騰過后,不到一炷香的時(shí)辰,房門就被敲響了。 龍骨沒有動彈,只看著她說道:“開門以后,立刻殺了他,否則本座就殺了你。” 鳳靈夜冷冷看了他一眼,隨即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一步步走到門前,深吸了一口氣,“誰?” 門外頓了片刻,接著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我?!?/br> 她微微蹙眉,讓他來送死,他還真來了,當(dāng)真江山不要了,連命也不值錢了? 她搖了搖頭,甩開自己的胡思亂想,將手放到門閂上,緩緩打開了房門。 船舫走廊的微弱燈光,淡淡地照在他身上,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比從前還要瘦削了,一雙眼深邃而有神,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阻擋了身后的一切。 看著狼狽不堪的她,深邃的鳳眼微微一瞇。 就在此時(shí),鳳靈夜忽然抬起手臂,藏在袖中的匕首,瞬間就現(xiàn)了出來。 段君墨始料未及,眼角余光看到一閃而過的刀光,震驚而又錯愕,條件反射地抬起手,想要一掌擊開鳳靈夜。 然而就在半道,一個(gè)聲音忽然盤旋在他腦海中:這一掌下去,她可能必死無疑。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猛地收回了掌風(fēng)。 也就在這眨眼之間,鳳靈夜的匕首瞬間沒入了他的胸膛。 他看著她,眼眸一沉。 角落的龍骨,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頓時(shí)大驚失色,狂奔而來,嗓音震驚而凄厲,“為何你沒有殺了她?。俊?/br> 就在此時(shí),面對著段君墨的鳳靈夜,忽然一轉(zhuǎn)身,抽出匕首,飛快地扔向龍骨的胸口。 只見龍骨悲痛欲絕,全身精力都在段君墨身上,一時(shí)沒有防備,只得慌忙一躲,匕首瞬間刺偏了他的心臟。 他立刻倒退了三步,看向臨危不動的段君墨,只覺異樣,順著他的胸膛一看,竟然毫發(fā)無損,一時(shí)神色復(fù)雜又古怪。 這怎么可能? “快殺了他!”鳳靈夜轉(zhuǎn)向段君墨,當(dāng)真以為他不敵龍骨。 哪知他只往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龍骨,鳳眸深幽而冷沉,“玩夠了嗎?” 鳳靈夜一聽,雙眼頓時(shí)微睜。 他們認(rèn)識? 靠在墻面的龍骨,輕輕拭去嘴角的血跡,慵懶地勾起一抹弧度,看向鳳靈夜,“你還真一個(gè)陰險(xiǎn)狡詐的女人。” 居然一把彈簧刀,就將他騙到了。 說罷,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縱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鳳靈夜蹙緊眉頭,轉(zhuǎn)向段君墨,語氣不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你一直想調(diào)查的,映天閣閣主龍骨。”段君墨簡潔扼要地回道。 鳳靈夜微微一怔。 段君墨看著渾身濕透的她,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然后將寬袍脫下,扔到了她手里,轉(zhuǎn)過身,“把里衣也換了,外面風(fēng)大。” 現(xiàn)在正值寒冬,她穿著濕濕的里衣,真還不如不穿來得暖和,所以也沒有矯情,拿起他的寬袍走到一邊,就窸窸窣窣地?fù)Q了起來。 “映天閣背叛你了?”她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問道。 段君墨沒有回頭,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映天閣就是我的?!?/br> 她手上的動作一頓,忽然想到什么,心里一沉。 映天閣如此強(qiáng)大,他又手握重兵,這皇位原本是唾手可得,可現(xiàn)在...... “你想過奪回皇位嗎?”她悶悶地問道。 “不想,”段君墨想也沒想,一口回道,繼而又輕嘆了一聲,低沉的語氣顯得有些滄桑,“所以這就是為何龍骨想殺了你?!?/br> 她指尖微微一顫。 忽然回想起了蠟梅林那一夜,他對她說過的話,心中頓時(shí)如五味陳雜,復(fù)雜無比。 不想再談這個(gè)話題,她轉(zhuǎn)而道:“一會兒你會送我進(jìn)宮,還是......” 她看著他,欲言又止。 知道她的意思,他依舊背著身,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平靜得如同一池潭水,“從今往后,我都不會再為難你,我會讓你心甘情愿地跟我走?!?/br> 她很想再說些讓他死心的話,但意識到她說什么都是徒然,便放棄了這個(gè)念頭。 回到宮里以后,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大家看著鳳靈夜居然是和段君墨一起回來的,當(dāng)即震驚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受了些涼,麻煩鳳夫人給她煎些驅(qū)寒的姜湯?!倍尉珟е黄鹱鹁?,目色柔和。 鳳母見人已經(jīng)平安回來了,也沒有多說什么,只道了一句,“以后莫要再如此胡鬧了?!?/br> 顯然是誤會了段君墨。 而段君墨也未多作解釋,只略帶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鳳靈夜轉(zhuǎn)向鳳母,哭笑不得,“是他救了我,娘怎么說他在胡鬧呢?” 鳳母微微一驚。 鳳錦繡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終于松了一口氣,“什么都別說了,你趕緊去換衣服,現(xiàn)在小月還在宮外,等他回來了,立刻將這身衣服送回去,以免惹來禍端?!?/br> 鳳靈夜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段君墨的衣服,于是匆匆回房換下了自己的衣物。 沒多久,宮姬月就從段君墨口中得知鳳靈夜已經(jīng)回宮了,只好又折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