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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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南煙停了步子,側(cè)眸看向她手中的桃花簪,目光一怔。 桃木為柄,青玉為花,銀絲為蕊,古樸而不失清新,簡潔而不失精致。 這不正是段君墨,親自去桃木齋給她選的嗎? 她怎么...... 莊南煙抬眸看向帶著面具的她,想要看穿她此刻的心思,可卻絲毫看出一絲破綻。 難道她有事拜托自己? 鳳靈夜見她猶豫,緩緩走近了一步,執(zhí)起桃花簪,清淺一笑,“meimei不喜歡?” 莊南煙重新將目光放在了上面,說不心動是假的,段君墨雖對她好,金銀首飾也送了無數(shù),可從來沒有像對鳳靈夜這般上心,更不可能親自去挑選禮物。 這支桃花簪,幾乎成了她的夢魘! “你......有事要我?guī)兔??”她看向鳳靈夜,帶著一絲警惕。 “meimei真是冰雪聰明?!敝灰婙P靈夜一頭青絲垂落,直接披在不盈一握的纖腰下,昏黃的燭光下,泛著溫和而柔美的光,“我想托meimei轉(zhuǎn)告王爺,邀他一見?!?/br> 莊南煙看著桃花簪,緩緩平息了自己的喜悅心情,說了一聲“好”,便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這時,鳳靈夜握著桃木簪的手忽然一緊。 莊南煙眉頭一緊,抬眸看向她。 只見她一手握著桃木簪,一手拉著莊南煙的手,朝身邊一扯,莊南煙沒有防備,當(dāng)即就朝著她撲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鳳靈夜拿起桃木簪,猛地刺入了她的右眼。 “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天牢。 莊南煙跌坐在地,捂著鮮血淋漓的右眼,滿面驚恐地望著一身肅殺的鳳靈夜,不斷朝后退去。 跟在她身邊的貼身婢女大駭,跟著失聲尖叫了起來,嚇得躲在牢房外,面色慘白。 獄卒們聞聲趕來,天牢瞬間亂成了一團(tuán)。 只見鳳靈夜站在牢房中,身子筆直如楊,一手握著染血的桃木簪,露在面具外的雙眸,冰冷而嗜血,嗓音陰沉如鬼,“立刻讓段君墨來見我!” 獄卒們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兩個都是位高權(quán)重的人,雖然鳳靈夜身處牢獄,卻只是暫時,于是將莊南煙扶出了天牢,立刻去通傳段君墨。 一炷香時辰不到,段君墨就趕到了天牢,處理完莊南煙的傷口,見沒有生病危險,這才來到了鳳靈夜的房門前。 此時,鳳靈夜正側(cè)身坐在石床上,青絲灑落在床上,窗外的月光照進(jìn)來,恰好傾瀉在她身上,清冷而圣潔。 聽到腳步聲,她亦沒有回頭,只輕輕地問了一句,“你來了?” “離開他,我護(hù)你?!彼驹谑睬?,聲色黯啞,高大的身影將瘦下她完全籠罩在暗影中。 “護(hù)我?”她癡癡笑了起來,面具下的她,竟讓人覺得森然和陌生。 站起身,她緩緩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眼中的悲憫和隱忍,竟伸出手,撫上了他的臉,觸手粗糙、炙熱,“為什么要動百善堂?” “百善堂不是我動的手?!彼豢诨亟^,冷冷看著她,任由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她低下頭,手也跟著放了下來,幽幽走到窗前,聲音哽咽,“天牢的另一邊,不分男女,那里無人管制,囚犯們?yōu)樗麨?,每晚凌晨,我都能聽到翠紅的尖叫和哭喊......” 段君墨鳳眸一沉。 她緊緊握住身邊的欄桿,指甲幾乎都要嵌進(jìn)其中,指節(jié)顫抖,眼眶微紅,“李二......李二死了?!?/br> 一滴清冷從面具上滑落,緩緩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昨晚,我聽到了翠紅的痛哭聲,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段君墨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拉了過來,緊緊抱入懷中,聲音沙啞低沉,“靈兒,對不起,我不知道......” 鳳靈夜突然掙出他的懷抱,一把將他推開,一雙漆黑的眼死死盯著他,絕情而冰冷,“段君墨,我告訴你這些,不是來求得你的憐憫!” 說罷,她拿起染血的桃木簪,狠狠將之扔到了地上。 桃木簪落地,一聲脆響,青玉花瓣當(dāng)即破碎,濺了一地。 “從今往后,你我一刀兩斷!” 她狠狠看著他,決絕而毅然,“我鳳靈夜在此發(fā)下毒誓,今生今世,絕不會愛上你段君墨,除非我死!” 段君墨雙眸愕然,震驚地望著她,雙拳緊緊握在一起,渾身發(fā)顫。 “我與莊南煙不共戴天,你若護(hù)她,那我便踏著你的尸骨殺過去!”她雙眸嗜血,一字一句,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插入他的胸口,“拿著你的桃花簪,收起你的愛,我不想再看見你!”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連日來隱忍的怒火,終于在這一刻爆發(fā),看著眼前這個尊貴高大的男人,卻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要不是他將她關(guān)進(jìn)地牢,她又怎么會強(qiáng)撐,直至昏迷了三天三夜,錯失了補(bǔ)救的時機(jī)? 要不是他毀了她的眼線,宮姬月又怎么會如此被動,保不住百善堂,保不住李二和翠紅? 沒有他,她一樣可以伺機(jī)而動,達(dá)到今天的榮耀。 沒有他,她不會這么狼狽。 段君墨容顏憔悴,鳳眸深不見底,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桃木簪,他緩緩蹲下身,撿了起來。 鳳靈夜冷冷看著他看著蹲在地上,如同跪在她面前,尊貴傲慢如他,就算跪在皇上面前,也依舊是那么清貴漠然,此時此刻,竟然流露出了一絲憂傷和落寞。 她杏眸濕潤,聲色啞然,“我最后悔的,不是嫁給你,而是當(dāng)初我就不該站出來,承認(rèn)自己是庶女?!?/br> 他握著桃木簪的手指,輕輕一顫,隨即站起身,帶著一絲狼狽,默默離開了。 鳳靈夜在天牢中度日如年,段懿軒在天牢外度日如年。 鳳靈夜出事的當(dāng)天,他就去了御書房,可惜皇上和皇后二人皆沒有辦法,只說讓她吃吃苦頭,過幾日出獄,就權(quán)當(dāng)歷練了。 如今是皇太后插手,既然皇上和皇后都保不住鳳靈夜,段懿軒只好去了太上皇的寢宮,奈何太上皇昏迷了數(shù)日,中途雖然有醒,但吃了一點東西以后又睡下了。 他一門心思都在鳳靈夜身上,卻不知道鳳靈夜最掛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百善堂里的人,以至于發(fā)生了那樣的慘事,他卻不知情。 第四天,一直等候在太上皇寢殿中的段懿軒,終于等到了太上皇清醒,他循序漸進(jìn)地將鳳靈夜的事情說給了太上皇聽。 太上皇聽完,立刻宣來皇上和皇后,命人將鳳靈夜和百善堂一干人統(tǒng)統(tǒng)放出來。 皇上和皇后求之不得,當(dāng)即就宣旨放了鳳靈夜和她的人。 那一天,正好是凌晨雞鳴時分。 段懿軒拿著圣旨,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天牢中,親自接鳳靈夜出獄。 可看著地牢中不哭不鬧、冷靜得跟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的女子,一路上雖然做好了準(zhǔn)備,他的心還是緊了一下,“靈兒......” 她幽幽回眸,清淺一笑,雙目卻又多了一絲蒼涼,“你來了?” “我來接你回家?!彼嗷亓艘恍Γ斐鲆恢皇?。 她毫不猶豫地將手放到他手心,看著他眼底的黑暈,滿面疲勞,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想必這幾日他一日也沒有合過眼,一直都守在太上皇的大殿外吧? “他們呢?”她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他看向天牢的另一方,眸底閃過一抹沉痛,“除了李二和翠姐......勉強(qiáng)算是躲過一劫了?!?/br> 聞言,她無悲無喜,雙眸寡淡,“從今往后,不會再有百善堂,更無善醫(yī)夫人,你替我,好好安排他們吧?!?/br> 他微微頷首。 二人走出天牢,恰逢第一縷陽光穿過云層,灑到門口,發(fā)出萬丈光芒。 許久不見陽光的她,伸手擋了擋,透過指縫看著外面的世界,依舊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繁華美好。 她一點一點收縮成拳,最后果斷上了段懿軒的馬車。 二人一路無話。 馬車一路駛向王府。 寬大的朱漆大門,她獨自一人,走了進(jìn)去。 公子王孫逐后塵,綠珠垂淚滴羅巾。 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來到秋楓苑,桃夭、鳳錦繡和宮姬月已等候在一旁,看到孤身回來的鳳靈夜,鳳錦繡眼眶一紅,急忙奔跑過去,一把將她抱入了懷中。 她是自己的二妹,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她的性格,倔強(qiáng)、隱忍、善良,百善堂是她的港灣,也是她看做家的地方。 如今百善堂沒了,也就表示著她苦心經(jīng)營的家沒了,她的心血付諸東流。她精心建立起來的勢力,在那個男人卻是不堪一擊,她怎能不恨,怎能不心傷? “二妹。”她鼻音濃厚,強(qiáng)忍著淚。 鳳靈夜笑了笑,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嗓音平靜,“阿姐,你受苦了?!?/br> “我們?nèi)岁P(guān)在另一邊,有小月在,沒人敢動我們?!彼x開鳳靈夜的懷抱,看著她,“李二和翠紅呢?” 宮姬月心思一動,走了過來,看向鳳錦繡,“王妃剛回來,她也累了,你打些水來,大家洗漱洗漱,一切等休息好了再說吧。” 鳳錦繡點了點頭,抹去眼角的淚,跟著桃夭一起下去準(zhǔn)備。 鳳靈夜看向?qū)m姬月,在心里筑起的堡壘頃刻崩塌,撲入他懷中,將頭埋在他軟軟的胸脯上,嗓音哽咽,“月,是我害死了李二,是我害了翠紅,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宮姬月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眉頭緊鎖,神色凝重,“哭吧,這里只有你和我。就像咱們小時候那樣,哭出來就沒事了?!?/br> 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眼淚如洪水般涌出眼眶,淚水打濕整張臉頰,卻倔強(qiáng)得不肯發(fā)出一絲聲響。 她知道自己沒有倒,破國那一日她能活下來,這一次段君墨依然摧毀不了她! 短暫的歇息以后,重整旗鼓,她還能再揚帆起航! 這場博弈中,沒有誰贏,更沒有誰輸,鳳靈夜和段君墨兩敗俱傷,莊南煙夾在中間,亦沒有幸免。 鳳靈夜沒有失去美貌,而莊南煙卻永遠(yuǎn)失去了右眼。 段君墨將自己關(guān)在錦瀧軒,極少出門,就算是莊南煙派人過去,他也不聞不問。 莊南煙在蘭香閣里大發(fā)雷霆,仿佛又變成了另一個席雪瑤,每一步都如同飛蛾撲火、自掘墳?zāi)埂?/br> 莊太醫(yī)來看望過她好幾次,可惜她冥頑不靈,絲毫沒將父親的話聽進(jìn)去,反而變本加厲,將自己失去右眼的怒火,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在了這個年邁而可憐的老父親身上。 這一天傍晚,她秘密將桃夭叫到了自己身邊。 桃夭循規(guī)蹈矩地站在她身邊,等著她的吩咐。 依照鳳靈夜的吩咐,她已經(jīng)給蘭香閣送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漸漸取得了莊南煙的信任。 加之簡蘿一死,莊南煙身邊貼己的人就只剩下了綠荷。 “近日,鳳靈夜都在做什么?”她冷冷問道,右眼覆著白紗,雖然看不見東西,卻不影響她精致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