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這就是段君墨羞辱鳳靈夜的一個污點,沒想到被人舊事重提,瞬間讓兩邊的人都看了過來。 就連男賓中的段君墨,也不禁看向挑釁的席雪瑤,微微蹙眉。 而令人費解的是,當席雪瑤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時,內閣首輔和席夫人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鳳靈夜放下手中的酒杯,緩緩看向充滿敵意的席雪瑤,語氣清冷,“一些道聽途說的傳言,meimei竟也當了真?” “是不是傳言,鳳姑娘跳了,大家自然就知道了?!毕蛉撕鋈恍χ舆^話頭,嘴角雖帶著笑,眼底卻一片森冷。 一口一個鳳姑娘,顯然沒將鳳靈夜當做是王妃看待。 段君墨察覺到事情不對,淡淡地看向席年成。 席年成笑了笑,接著替他斟滿酒杯,“女人們的事,咱們這些大老爺們也不便參與,王爺繼續(xù)喝!” 段君墨不放心,依舊將目光鎖定在了那邊。 只見鳳靈夜面色轉冷,語氣卻還是沉穩(wěn),“那請席夫人先給一個非跳不可的理由?!?/br> “能為沁妃跳,為何就不能為我們跳,難道在鳳姑娘眼里,我們身份太過卑賤,不能勞您大駕?”席夫人面帶微笑,話語卻咄咄逼人,“鳳姑娘嫡姐都能做的事,為何庶妹就做不得了?” 鳳靈夜筆直地看向她,眸光冰冷,“那我不跳,席夫人又當如何?” “給臉不要臉,自然立刻轟出我席府!”席夫人目光緊緊盯著她,她毀了瑤兒的臉,還讓一個賤婢扇了二十巴掌,這口惡氣,她無論如何也要還回來! 段君墨面色一沉,薄唇緊抿,正要起身替鳳靈夜說話,不料人群里,突然傳來了一陣笑聲。 “請人來府,卻又轟人離府,不知席夫人這是何意思?” 眾人立刻聞聲一看,只見男賓中,他一襲白衣飄飄,長發(fā)如溪,淡笑如風地穿過屏障,直直地朝著女賓席上走了過來。 席夫人目光一震,“太子殿下,您怎么......” “不得已闖入女席,實屬失禮,還望大家見諒?!彼逖哦侄Y貌地朝著大家輕輕一拱手。 底下的少女們,早已被這突然的一幕驚呆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男女有別。 接著,他不緊不慢地面向高位,正色道:“適才王妃也說了,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謠言,何況她乃父皇御賜的三品誥名夫人,又是七皇兄的王妃,席夫人怎可讓人拋頭露臉供人娛樂?” “這里都是女眷,跳一支舞,讓各家小姐見見世面,互相切磋,哪里就是拋頭露臉供人娛樂了?”席夫人依舊不依不饒。 “若是要讓各家小姐見世面,本殿到是有一個好主意?!彼麥匮诺毓雌鸫浇?,輕輕喚了一聲,“青染。” 他聲音一落,只見一道青色身影在夜空一閃而過,眾人再定睛一看,一名青衣少年已經站在了他面前。 他看向這名少年,“你給大家舞一支?!?/br> “主人,青染不會跳舞??!”少年冷峻的臉一紅,而且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的臉都要丟沒了。 段懿軒抿唇,無奈地強調道:“是讓你照著平時練武那樣,舞一舞?!?/br> “屬下明白了!”青染一臉恍然。 段懿軒看向一臉好奇的少女們,“不知大家可喜歡?” 一時,坐在下首的少女們早已將羞怯拋到了一邊,紛紛積極響應起來,笑著喊道:“還是太子殿下有心,我們就喜歡看平??床坏降?,整天聽那些絲竹管弦之聲都快膩了,還是男兒跳舞有意思!” 段懿軒這才轉向席夫人,依舊保持著自己儒雅的風度,“不知席夫人意下如何?” 席夫人嘆了一口氣,本想著今夜好好羞辱鳳靈夜一番,沒想到半路殺出這么一尊大佛,只好作罷,“既然大家喜歡,那就依了太子殿下的安排吧?!?/br> 段懿軒朝著青染點了點頭。 青染立刻站直身子,拿出腰上的佩劍,小臉羞紅,但依舊盡職盡責地耍了起來。 少與男兒接觸的少女們,瞬間就被這位小小少年吸引了目光,看到精彩處,還不斷為他鼓掌喝彩。 而青染也越舞越來勁兒,連翻、倒立、騰空,十八般武藝仿佛全都用上了。 就在大家專注于青染精湛的武術中時,席夫人看了身邊的添酒婢女一眼。 這名婢女點了點頭,然后走了下去,一一為各位添酒。 可就在經過鳳靈夜身旁時,突然一不小心就掛住了她的衣袖,只聽“茲拉”一聲,鳳靈夜的衣袖,突然被撕爛半截。 聽到這邊的響動,大家不由自主地看了過來,當看到她裸露的手臂時,當場一臉驚訝! ☆、第61章 撤掉席雪瑤側妃 公然裸露身體,那可是大忌,何況還是身份尊貴的女子。 段君墨一看,臉色微沉,迅速起身趕過去。 而此時,鳳靈夜只覺手臂一涼,低頭一看,立刻拿另一只袖子遮擋。 匆忙的遮掩中,她忽覺眼前一花,只見一襲薄薄的長袍,輕飄飄地將她包裹了起來。 她錯愕地抬起頭一看,恰好就看到段懿軒一雙溫潤的鳳眼,朝她淡淡一笑,語氣低柔,“別怕,沒事了?!?/br> 她不禁垂下了頭,緊緊抓著他的外套,抿了抿唇,“謝謝。” 此時,段君墨站在原地,看著二人和諧的畫面,他袖中的手指不禁一點點收緊。 過了許久,席夫人這才后知后覺地起身趕了過來,語氣里談不上關切,“鳳姑娘沒事吧?” “無妨?!兵P靈夜淡淡地回了一句。 此時,那名倒酒的婢女自知做錯了事,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等著主人責罰。 席夫人冷冷瞪著她,“將這賤婢拖下去!” “夫人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夫人饒過賤婢這一回......”倒酒的婢女一邊掙扎一邊求饒,沒多久便被幾個下人拖出宴席,消失在了夜色中。 席夫人轉過身,看向席雪瑤,不帶任何感情,“你先帶鳳姑娘去后院換一件衣裙?!?/br> 席雪瑤身為半個主子,也沒有反駁,便走到鳳靈夜身邊,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走吧。” 鳳靈夜微微頷首,便跟在了她后面。 段懿軒也沒有說什么,只朝著席夫人微微頷首,示意打擾了,然后也回到了男賓席。 此時,段君墨劍眉緊鎖,看著鳳靈夜二人的背影,總覺得哪里不對。 “今日老臣生辰,好不容易才能與王爺聚這一回,王爺可不能早早地就走了。”席年成舉起酒杯,然后與他輕輕碰了一下。 段君墨收回目光,有些心緒不寧,雖是喝著美酒,卻是食不知味。 后院。 內閣首輔的府邸很大,卻和席雪瑤院子里的風格差不多,盡顯奢華浮夸,絲毫不知收斂,想必席年成跟著段君墨的這些年,從中撈了不少油水,早已撐得腦滿肥腸。 鳳靈夜一路跟著席雪瑤,一路查看著四周的地形,前方席雪瑤尖酸刻薄地說著話,“你可真是好福氣,不止王爺偏袒你,就連太子殿下也為了你闖入女賓席?!?/br> “福氣再好也不如meimei你,不但和王爺是青梅竹馬,還有這么龐大的一個娘家靠山?!兵P靈夜淡淡地回道。 席雪瑤聽了,嘴角浮起一抹得意,“你知道就好?!?/br> 穿過一個走廊,繞過一個假山,進入一個別院以后,席雪瑤停在了一個點著燭火的房間前,毫無待客之道,懶散地揚了揚下巴,“就是這兒了,衣服都在柜子里,你自己進去穿吧?!?/br> 鳳靈夜也沒有多問,推開門,便走了進去,可當她穿過外室進入內室時,看到被捆綁在床上的鳳錦繡,她當即一怔,“阿姐?” 她立刻跑過去,一手扯掉堵在鳳錦繡嘴里的布條,“阿姐,你怎么在這兒?” “我也不知道,這就是一個局,你趕緊先出去!”鳳錦繡立刻說道,顧不得自身安危,只想讓鳳靈夜趕快脫困。 鳳靈夜眉頭一緊,轉身就欲離開,不料只聽“咔嚓”一聲,房門瞬間被人在外面反鎖住了。 鳳錦繡一看,神色大震,“完了,我們這次完了?!?/br> 上次她與鳳靈夜見面,只是作為舞姬獻給段君墨,借著這個由頭,所以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可若讓抓到她們私底下在一起,只要稍有心術不正的人說一句,她們這是在趁機聚集叛變,一旦上報朝廷,那這個罪名可就大了! 而這也是鳳靈夜一直不敢去看鳳母的原因。 “二妹,你快去看能不能從窗戶逃走?!”鳳錦繡著急地給她出主意,卻見她雙眸鎮(zhèn)定,冷冷道:“既然這是一個局,哪里還會給我留出路?” 與此同時,席雪瑤見自己成功將她反鎖到后院以后,于是拿著鑰匙,又故作悠閑地走向賓客席。 可她剛走出院子不久,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她條件反射地回過頭一看,可沒待她看清什么,脖子猛地一痛,眼前瞬間變得漆黑,整個人很快沒了知覺。 一切都在計劃中,見時辰也差不多了,在黑暗中等待的雜役換上一張慌張驚恐的臉,飛快地奔向宴席處。 眾人正在盡情地宴飲,只見這名雜役穿過人群,神色緊張,大家紛紛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疑惑地看向他。 雜役來到席年成身前,迅速跪到地上,“老爺不好了,奴才去給暢平院里的花澆水時,突然聽到王妃和一女子在房間密談,非禮勿聽,奴才本想立刻離開,卻聽到王妃叫此女‘jiejie’,緊接著,二人又提到了什么圍獵任務失敗的事?!?/br> 其間意思,不言而喻。 圍獵任務,那不正是夏國余孽趁著皇上出宮圍獵,從而展開暗殺的事嗎? 眾人一聽,頓時變了臉色。 段君墨一聽,明顯不相信,“出城那一日,要不是本王讓人救了鳳靈夜,她早已喪命于此,又怎會密謀?” “小的不敢撒謊欺瞞王爺,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可是夏國人,這也許就是她的一個局?!彪s役言之鑿鑿地說道,“為了以防萬一,小的已經將門反鎖了,還請王爺隨小的過去一趟,一看便知?!?/br> 見段君墨還有話要說,恐怕耽誤了時機,席年成立刻看向這名雜役,面色嚴厲,“老夫今日生辰,卻被有心人利用來相聚密謀,若情況屬實,老夫定不會饒了她,若是事情不像你說的,老夫必定家法伺候?!?/br> 說罷,他面向眾位賓客,“還請各位與老夫一同前去,畢竟茲事體大,也好做個見證!” 眾位賓客聞言,紛紛正義凜然地點頭表示贊同。 此時,女賓席見到這邊情況異常,席夫人和幾位女眷也顧不得禮儀,冒昧地走了過來,聽到此事以后,也跟著大家一同趕往暢平院。 見事情已經鬧大,段君墨也無法收場,只得跟了過去,同時心中默默地希望她能逃過一劫,畢竟勾結夏國余孽,那可是大事,也許鬧上朝堂,就連皇上也保不住她。 更何況她只是皇上的一枚棋子,一旦沒了用,那便是一顆棄子。 一時,幾位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跟隨席年成一起,從前院轉移向后院,聲勢浩大。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雜役就領著各位大人到了暢平院,他一路來到還點著燭火的房間,迅速用鑰匙打開房門。 眾人站在房門前,見里面毫無動靜,一時不禁有些疑惑起來,難道那鳳靈夜已經逃走了? 就連席年成的內心也有點忐忑起來,這房門到處都已經密封住了,沒有鑰匙,從里面是萬萬不可能逃出來的。 很快,雜役將門打開,眾人立刻沖了進去,可看到眼前這個景象時,全都傻了眼。 只見鳳錦繡的嘴,被布條緊緊的塞著,渾身被繩子捆綁著,一張臉分外驚恐,不斷地發(fā)出“嗚嗚”聲來求救,哪里像是什么密謀勾結,分明就是遭人綁架了。 看到這一幕,段君墨一直提著的心,這才稍稍落了下來,看來那個女人還是聰明的,知道今夜這宴席就是她的鴻門宴,所以提前做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