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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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崔氏在思忖她這話里頭幾分真幾分假。 謝六郎如今位極人臣,手握重兵,但只一樣兵權(quán)只怕就是很難舍棄的了吧!更何況還有忠勇候府的榮華富貴。 可是這對小夫妻都不是一般人,哪怕沒有真的視金錢權(quán)利為糞土吧,但至少他們將這些門閥世家看的比命還重要的東西看的很輕的。 “聽說你家老夫人才將將來長安沒多久,只怕是還沒看過這兒的繁花似錦吧!長安養(yǎng)人,孩子們還是長在這兒前程光明些?!睆埓奘弦彩菦]有什么好由頭了,便干干的扯了這幾句。 江秋意也知道想要她將隱晦的秘密說出來并不容易,可她看張叔泉和這張崔氏的行事作風,卻真的是越看越糊涂了。 要說小張氏有心巴結(jié),想要強強聯(lián)合,那本來經(jīng)歷鷹眼一事謝六郎和張重度這個難得的世家精英已經(jīng)結(jié)下不淺的情誼了,再有她對張崔氏和張叔泉也是和顏悅色全無敵意的呀,何以還要巴巴的搞那天晚上那一出? 當時張叔泉肯定也是在的,江秋意都瞧見假山后面張叔泉的刑部左侍郎的官袍了,他把張崔氏推出來打抱不平,一開始只是存了在她面前賣個好,讓兩家關(guān)系更緊密些的心思,還是有其他圖謀? 至于楊芮雪的乳母張氏,江秋意敢肯定,張崔氏今天故意來這一趟,就是要對這位乳母落井下石的,并不全是想來幫她,再賣給人情給她,而是針對張氏。張叔泉想要大將軍府一個小小的乳母的性命,這是為什么? “罷了,你不愿意講我也不逼你了,好歹你也比我和六郎長一輩,按照我們鄉(xiāng)下的規(guī)矩,我還得喊你一聲張家嬸子呢!張夫人不想告訴我,我便自己去查吧,這世上許多事兒,只要功夫深,又何愁鐵杵不能磨成針呢!” 張崔氏一聽她要查,便顧不得那么許多了,拉了江秋意的手急切的說:“千萬別呀!謝夫人,你聽我一句,小張氏不會害你和謝侯爺?shù)模拍炅?,我們幫他還來不及呢!怎會害他!” 十九年?謝六郎今年堪堪十九,看來真的是很他的身世有關(guān)! 江秋意便按耐住性子繼續(xù)套話:“張夫人你到底知道什么便告訴我吧!既然你們不會害六郎,那我是他媳婦兒,難道我還會害他嗎?現(xiàn)在南燕王巴巴的非說他是燕人,這身份一旦落下來,往后再想推翻可就難如登天了呀!” 她是知道厲害的,燕人有此一招不過是防著陛下趁機降罪罷了! 不管那伙刺客最終是不是燕人,若是今上存心削弱燕王的勢力打壓他們,那便是清白的也會被誣陷的,這么好的機會從天而降,不用白不用,南燕王也是當過皇帝的人,自然清楚這里面的門門道道。 倘若拖上謝六郎墊背可就不一樣了,楊力大將軍漸漸年事高,朝中一時半會還真的沒有人能像謝六郎一樣有才有德能堪重用的,培養(yǎng)一個人才不容易,今上又一貫愛才,拖上了謝六郎,那被冤枉的幾率都大大降低了。 為了謝六郎,陛下一定會好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的,輕易不會發(fā)落燕人,那么燕人便有了機會應(yīng)對,不過這南燕王能在她之前拿到謝六郎的那塊玉佩,也著實不容易! 當年謝六郎當玉的時候還一窮二白,什么都沒有,南燕王又不是未卜先知,不可能那么早下手的,最有可能的便是自己開始尋找那塊玉佩之后被南燕王發(fā)現(xiàn)了這才捷足先登。 也就是說,她的身邊一直有南陽王的眼線!可卻不會是妙菡,江秋意總覺得妙菡不會是燕人的細作,最近每每想起她臨死前的望向北方的那一眼,江秋意總是不由自主的出神。 第573章燕清源 張崔氏始終不肯松口,在大街上左三圈右三圈的游車河之后,江秋意最終還是放了張崔氏,張崔氏走的時候后背上全被汗?jié)窳?,可見她的“嚴刑逼供”“徐徐誘之”還是讓人很有壓力的。 從張崔氏的態(tài)度江秋意非常堅信謝六郎不是燕人,而如今南燕王那邊一口咬定了謝六郎就是他們那什么勞什子武伯爺失散多年的兒子,謝六郎自己又認了那塊玉,江秋意沒有辦法,只好從燕清澤那里下手。 只是她沒有想到夫妻之間竟然這么有默契,謝六郎也到了驛館,江秋意入內(nèi)的時候他已經(jīng)安奈住全身凸起的雞皮疙瘩陪燕清澤喝了三杯清茶了! “秋娘!”一看見她,謝六郎跟看見救命稻草似的慌忙站起來躲到她身后去,江秋意但笑不語,給了謝六郎一個‘活該’的眼神,誰讓他自己送羊入虎口的! 燕清澤也笑的好不尷尬,剛剛就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他就摸到謝侯爺?shù)目∧樍耍K嘖,這可真是可惜啊可惜! “謝夫人來的好巧?!?/br> 燕清澤臉皮厚,當著江秋意的面都對謝六郎猥猥瑣瑣。 江秋意也不介意,她今天來就是故意揭穿燕清澤這猥瑣的厚臉皮的。 “聽說,前大燕的太子,如今的南燕王的世子爺打小身子便不太好?” 拿這句話開頭顯得有點驢頭不對馬嘴了,當下最緊急的事情是什么?一是宮宴上的刺客首領(lǐng)是她的貼身丫鬟,而是她男人突然間從大秦百年不出的將才變成了燕人。 這兩樣才是她最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好吧! 燕清澤一時間摸不準江秋意到底什么意思,陪著笑不咸不淡的說:“是啊,身子不好身子不好。” “聽說世子爺降生那一年南燕王整整一年身體有恙甚少臨朝,朝堂上的大小事務(wù)幾乎全都是你代為執(zhí)掌的?” 單挑著這兩點說事,燕清澤那仿佛一生下來就掛在臉上的假笑總算是掛不住了,臉皮有一瞬間垮了,只是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他看著江秋意還是笑瞇瞇的問:“是呀,謝夫人有什么指教?” 謝六郎站在江秋意身邊也不明所以,不過他一貫是個敏銳的,方才燕清澤臉上那一瞬間輕微的表情變化,謝六郎是看在眼里的了,也就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看著事情如何發(fā)展不曾插手。 “大燕的后宮里只有一妃一后,皇后生下太子之后便無寵至今,那位嬪妃就更加不用說了,至今還是處子之身,看來,南燕王真的是不好女色啊!” 江秋意涼涼的看著燕清澤的臉色又變了,很滿意的火上加油:“不好女色便用男色來作掩護,只可惜南陽王的那些個男寵卻也沒得寵到哪里去,這么多年,真正和南陽王在一起的,一直只有你燕清澤一人吧!” 倘若不是那日行刺時南燕王慌亂之中露出了端倪,江秋意自己是完全沒有這么豐富的想象力的。 危險來時,南燕王下意識的護住了小腹,那是女子孕育兒女的所在之處。 江秋意說:“燕清澤,你大概不知道,千金一科的圣手之所能能稱之為圣手,可不單單是因為醫(yī)術(shù)高超,還得有一雙厲害的眼睛,一雙厲害到能辨別一個人是否身懷有孕的眼睛?!?/br> “懷了孕的女子,即使孕早期胎象未顯,行為舉止間也是有別于尋常人,不巧,我不止精通千金一科,自己還生養(yǎng)過,這里頭的門道我比誰都清楚,即使不診脈,我也能看得出一個人是否有孕?!?/br> 好吧,這說的有些吹噓過頭了,其實她是當夜心存疑竇,緊接著暗搓搓的調(diào)查過,這才敢在燕清澤面前這么囂張的。 江秋意的話剛剛說完,原本因為有燕清澤在而變得氣氛曖昧的室內(nèi)頓時殺氣流躥,南燕王從內(nèi)室走出來,整間屋子都被燕人的侍衛(wèi)團團圍住。 謝六郎本能的全身警備,顧不得江秋意那幾句沒頭沒尾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第一時間將她護住。 南燕王從出現(xiàn)開始便目光鎖死了江秋意,臉色陰霾的像是想殺人滅口似的,而江秋意卻不知所懼,帶著些許規(guī)勸的意味,淡淡的像南燕王開了口。 “燕太子之所以體弱多病可能是和你孕期服用抑制女子特征的藥物有關(guān)系,如今再度有孕,若是你不停了那些藥,只怕這個孩子生下來還是個藥罐子,作為母親,每一次孩子生病,你的心難道沒有滴血嗎?” 南燕王一愣,謝六郎卻是整個魔怔了,啥跟啥呀?好端端的怎么對著南燕王說什么有孕不有孕的,他可是個男的呀! 燕清澤是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只一揮手,屋里頭那迫人的殺氣便慢慢消散下去,外頭的侍衛(wèi)也漸漸退了,只有南燕王,滿眼不贊同的看著燕清澤。 “源源,她說的沒錯,你不能再吃那些藥了!” 南燕王全名燕清源,江秋意聽著燕清澤總算用了一種正常人語調(diào)來說話,即使那稱呼也是rou麻的緊,她還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