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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將神養(yǎng)狐手札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奉玉答。他想了想,便對她道:“你的葫蘆,我下次來拜訪時,會帶來還你。”

    “……好的?!?/br>
    白秋慌忙地點頭,但她匆忙點完頭,又忽然回過神,問:“你下回還要來?”

    奉玉看著她睜大的杏眼,不覺一笑,道:“自然?!?/br>
    “可、可是為什么?”

    看著奉玉笑時微微彎起的鳳眼,白秋有些吃不消,不覺躲開視線,下意識地道:“說來……你今日又是為何要來?”

    玄英說奉玉來是因為她在凡間幫過他,可白秋自己對事實如何卻再清楚不過了,她哪里有幫過忙,吊在他脖子上妨礙他、讓他不能工作還差不多。

    奉玉聞言,卻是目光和煦,坦然答:“來看你。”

    說著,還不等白秋的心臟劇烈地跳起來,她便感到奉玉投在她臉上的視線分外溫柔。只聽他道:“我記得我回天那日你也在北疆,那回,我可是害你傷心了?”

    奉玉這句話說得極慢,一雙氣勢極強的鳳眼又直勾勾地盯著她,絲毫沒有回避之意。白秋聽他說出這一句話已是心頭一跳,腦海中雷聲“轟隆隆”地響,腦子一片空白,話都說不利落了,僵硬道:“還、還好……”

    這個話題敏感,她那時大約的確流了不少眼淚,但如今奉玉回來了,也就覺得還好。

    奉玉自是看得見她目光躲閃,沉了沉聲,便問:“當真?”

    “嗯……”

    白秋含糊地點頭。

    但她到底沒有經(jīng)過真的凡間歷劫,又不確定地看了眼奉玉,遲鈍一會兒,終于憋不住地結(jié)結(jié)巴巴問道:“神君,當年凡間的事……你記得多少?”

    奉玉答:“全部。”

    白秋:“……”想死。

    白秋已經(jīng)根本不敢回憶她當年是如何在一個神君面前裝小仙女的,亦不敢猜奉玉此時看她又是何種眼神,只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奉玉之心卻是隨她神情而動,之前白秋露出一點低落之色,他便跟著心痛,此時見她耳根冒紅,奉玉揪起的心總算稍稍松了些。他思索片刻,便上前摸了摸白秋的腦袋,笑著道:“我記得我回天之前你在塞北哭得厲害,在群仙之宴上見到你那次你看起來臉色也不太精神,所以今日才特地來看你。既然你已經(jīng)好了許多,我就放心了。我現(xiàn)在天軍營的工作已經(jīng)恢復,接下來要留在營中一段時日,等下回休息,我會再來見你。”

    白秋點了點頭,下一刻,脫口而出問道:“那你下回何時休息呀?”

    等問完,白秋自己就立刻明白過來問錯了話,臉頓時整個漲得赤紅,試圖挽回地糾正道:“我不一定有空的?!?/br>
    奉玉見狀彎了彎嘴角,道:“若不出意外,十日后?!?/br>
    他看著白秋泛紅的耳尖,還有身后無意識亂擺的尾巴,有些想上前一步將她抱起來、趁她沒有防備上去親她一口,但又怕做得太過火真把小狐貍嚇得刨個洞逃掉,下回得翻遍三十六重天找她,故而終究是沒動,只道:“那今日我先告辭了,你也回去吧。”

    白秋連忙拼命點頭。奉玉朝她一笑,等目送小狐貍逃跑似的回了仙宮,這才自己轉(zhuǎn)身離去。

    奉玉是趁著自己休假的日子出來的,按理來說天色已暗,他本應該返回自己住處,不過奉玉行云飛了數(shù)千里,等停下來,又是降落在了天軍營中。

    他到底是天庭三十六軍總將,每支天軍都有軍務要匯報,即便是休息,也不可能像玄英那般請了假就真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了。奉玉回到天軍營,便斂起先前淡淡的笑意,他進入自己平日里辦公的仙殿后,隨手點起了燈火,開始處理他下凡未歸那段時間落下的公務。

    一轉(zhuǎn)眼已是天明。

    于是,這日長淵匆匆抵達天軍營,看到的便是在桌案后蹙著眉批閱的奉玉。他上前拱手行禮道:“將軍!”

    只是說著,他便注意到桌案上待處理的案宗已比之前少了許多,長淵大約是沒料到奉玉做得這般快,意外地愣了下,不禁問道:“將軍何時返回的天軍營?為何不通知我一聲,我也好從旁協(xié)助?!?/br>
    “無妨?!?/br>
    奉玉不在意地說,也未有解釋的意思。他曉得長淵今日本應該是在訓練留守軍營的天兵,不會是無緣無故過來找他,便停筆抬眸,問:“你來是為何事?可是天帝有命?”

    對上奉玉沉靜的目光,長淵回過神,不再多問已經(jīng)過去的事,趕忙將剛剛天官送到天軍營的東西呈上,讓奉玉細看。長淵道:“將軍,天帝好像希望你再親自下凡一趟?!?/br>
    奉玉原本將手放在送來的天命書上,但聽到長淵此言,不由一頓,問:“要去多久?!?/br>
    長淵回答:“總要幾個月的?!?/br>
    他梳理了一下語言,盡量簡明扼要地匯報道:“將軍可知文曲星君座下共有三名弟子?那三名弟子中,據(jù)說天資最好的應是大弟子文之仙子,她隨文曲星君學習千年,一直想自立一顆文星,而十幾年前終于得了有機會自成文星的天命,于是下凡,轉(zhuǎn)世投胎成了凡身,已多年未歸。文曲星君關(guān)心弟子,這幾年來夜夜關(guān)天象,終于在昨夜觀知天命已動,文之仙子已踏上命途,但還缺一顆助星相護,故而連忙稟報了天帝。天帝想過后,便決定派將軍?!?/br>
    長淵說話間,奉玉已掃完了送來的天命書,他眉頭輕蹙,說:“天帝可有說為何是我?若只是缺一顆助星,派一名得力的天將去便是。”

    長淵其實也覺得奇怪,畢竟文之仙子雖然得的是天命,劫數(shù)也的確頗有難度,但只是缺一顆助星就要派神君,未免大材小用得太過了。不過長淵頓了頓,還是老實回答道:“天帝似是親自推算的,說由將軍最為合適,且除了護文之仙子,此回也會有助于將軍?!?/br>
    “……有助于我什么?”

    奉玉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天帝之意,他上回同白秋說得是十日后,這個時候,他是不想下凡的。

    他頓了頓,又問道:“天帝可說要何時出發(fā)?”

    長淵忙答道:“明日?!?/br>
    奉玉聞言,眉頭蹙得愈發(fā)厲害。

    ……

    這個時候,白秋正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她的狐仙廟神臺之上,不安地來回晃著尾巴。

    她到底還是有點怕奉玉,想到對方十日后許是還要來就緊張,但又莫名有點期待,她慌得在旭照宮里跳來跳去,完全待不住,等回過神來,就已經(jīng)跑到了狐仙廟。

    她昨日剛剛收到香火,又順利解決了一事,正是興奮的時候,因此既然來了,就老老實實地坐在神臺上。不過白秋自己也知這仙廟位置偏僻,昨天來一人、今天又能來一人的可能性不太高,所以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覺察到人煙,她就不自覺地開始發(fā)呆……于是,聽到狐仙廟門口傳來腳步聲和一些嘈雜的窸窣聲時,反倒是白秋嚇了一跳,身子一顫,這才抬頭望狐仙廟門口看去。

    誰知一見,她就愣了一下。

    進來的是個書生打扮的人,穿著有點寒酸的青袍,束著發(fā),身后背著沉甸甸的書筐,個子中等,但許是因身上的袍子寬大,就襯得身材偏瘦。此人生著一張漂亮的臉,桃花目,眼神清澈似鹿,鼻挺,膚白,笑起來左邊有酒窩,看著是個干凈靈秀的少年人,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不過,白秋卻是吃驚得很。

    盡管她修為不高,但好歹是個神仙,要看穿凡人不是很難,故而一眼就瞧了出來,眼前這個年輕的讀書人……

    是個女子。

    第16章

    白秋在人間還從未見過打扮成男子的女子,尤其還是書生打扮,因而看到就不覺呆怔了一瞬,等反應過來,就忍不住好奇地探頭朝對方看去,誰知這一探頭,就忙不迭對上了對方那雙清澈的桃花眼。

    那是一雙澄亮之至、全無邪念的眼睛,稚嫩得仿佛孩童。白秋畢竟是偷偷看,驟然迎上這么一雙眼,一瞬間也有些慌亂,好在她旋即反應過來對方應該看不到自己,這才松了口氣。不過她提起的心倒也沒有完全放下,而是繼續(xù)忐忑地坐著,等著對方會不會取香來許愿。

    誰知白秋放下了心,對方卻未輕易將視線移開,依舊愣愣地看著白秋這邊。過了一會兒,只見這書生打扮的少年人想了想,終于試探地上前,友好地問道:“那個……這位娘子,你一個人在此,可是在等何人?”

    “……!”

    見她往這邊說話,白秋一僵,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可是背后除了她自己的九條大尾巴什么都沒有。白秋抿了抿唇,不確定地問道:“……你在和我說話?”

    對方咧嘴一笑,露出左邊的小酒窩:“這里除了你我,還有何人?”

    白秋:……

    白秋一頓,頓時不知所措,條件反射地想問“你如何看得見我?”,但話到嘴邊,看著眼前清亮的目光,又默默地將這句話咽了回去。

    對方看見了她,卻好像沒注意到她身后的九尾,否則反應不該如此尋常。白秋雖然知道這世間的凡人也有天生奇異者會在機緣巧合中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但還是第一次碰到,著實慌亂得很,心里的震驚也難以言表。她下意識地想保險起見將尾巴收了,但又怕對方不是沒看見她的大尾巴,只是單純地缺心眼,她一收反而引起對方的注意,故而一時糾結(jié)起來,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硬著頭皮道:“我、我不是在等人,我算是……在這座廟修行的道、道士吧……?”

    白秋到底不擅長扯謊,編了一半就紅了臉,連忙生硬地轉(zhuǎn)了個話題,問:“你要不要上柱香?香爐邊的香可以自己取,不用錢的?!?/br>
    那書生一頓,問道:“這里靈驗嗎?”

    白秋答:“還、還好,要看情況?!?/br>
    話完,白秋似是感到這扮作書生的女子在她身上掃了一眼,繼而不著痕跡地笑了笑,道:“那好,我上一注吧?!?/br>
    說著,那女子話音剛落,就暫且放下裝書的書笈,取了注清香,借著狐仙廟里的蠟燭點燃,挺直了背恭敬地朝白秋一拜,然后將香插進香爐后,又跪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這才高聲道:“提前謝過狐仙娘娘。”

    話完,她又對著白秋磕了一頭,這才起身拾起書筐背上,轉(zhuǎn)身出了狐仙廟,只是她踏出仙廟門檻時,掌心已是滿手的汗。

    另一邊,在對方上香的一剎那,那女子的心愿便隨著香的淡煙入了白秋腦海中,白秋讀懂她的愿望時,卻是當場愣在原地,半晌未回過神來。

    ……

    二人再見面已是當天深夜。偏僻簡陋的旅店客房內(nèi)亮著微弱的光,唯一一盞油燈的火苗在漆黑的夜中搖曳不定,屋內(nèi)有一個身材瘦削之人,她坐在榻上,將低矮的桌案也搬了上來,左手攏著垂下的袖子,右手握筆,正在案上寫寫畫畫。

    此時寒月未過,即使是南方,冬天仍是極冷。此人白天身上只有那一件單薄的青袍,到了晚上也沒脫,只將行裝里能穿得所有東西都穿到身上御寒。只是這等最為便宜的客店里著實不能指望有炭火取暖,哪怕她已將被子都裹在身上,依然被凍得瑟瑟發(fā)抖,時不時停筆往被凍得沒有知覺的手上呵氣。

    忽然,她感到窗前有影子一慌,手不覺一顫,遂抬起頭,待看清站在窗外小心翼翼往里瞧的是一只小白狐,她便松了口氣一笑,自然地擱筆,抬袖恭敬地行禮道:“見過仙子?!?/br>
    白秋原本還在“直接打招呼進去”和“干脆等她睡著了再托夢”之間糾結(jié),此時見狀,頓時赤了臉,心里就明白對方在狐仙廟里多半就看見她的尾巴了。不過,盡管還在疑惑自己為何會被看見,但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白秋停頓片刻,就坦然地跳進了屋內(nèi),想了想,便張口老實地道:“那個……對不起,你的愿望我實現(xiàn)不了?!?/br>
    說著,白秋就羞愧地蜷起尾巴。

    若是以往受了香火后,知道的卻是她視線不了的愿望,白秋也就頂多降下些仙氣好讓對方過得更加舒服平順些,不會特地追過來想辦法解釋。只是今日眼前的人看到過她,也與她說過話,不管此人能看到她的原因是什么,可終歸能說明她們二人之間有些緣分,且白秋還說過這個狐仙廟還算靈驗似的話,她怕對方抱得希望太高,因而才追來道歉。

    其實她在狐仙廟中反應過來以后就立刻跟上來了,只是那時這女書生已經(jīng)走到了城里,周圍人太多不好說話,白秋只得等到入夜。此時,在對方的目光之下,白秋愧疚地低下了頭。

    對方果真面露些許遺憾之色,問:“果然不行嗎?”

    白秋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想來想去,解釋道:“也不是完全不能試試,但我修為不太高,若是將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可能你要失望的?!?/br>
    “原來如此……”

    對方理解地點了點頭,眼眸微垂了一瞬,終是有些失落,不過這份失落只維持了一瞬,她能明白白秋的難處,復而又笑道:“無妨。我本也未曾想過要將希望寄托于拜仙叩神,娘娘愿意現(xiàn)身解釋,我已十分感激。我許愿之事,娘娘忘掉即可,我自己之事,還該由我自己解決?!?/br>
    說著,她又要行禮。白秋臉上發(fā)燒,趕緊甩尾巴道:“不必叫我娘娘,我只是個小仙……”

    不過白秋終究是對對方覺得好奇的,她話說完,頓了頓,看向她,詢問道:“那個……你是叫文之?”

    當時伴隨著愿望一起進入白秋腦海中的,還有簡單的許愿者身份,以免她實現(xiàn)心愿時弄錯了人。

    對方聞言愣了一下,但一會兒后就意識到白秋是神仙,便坦白地頷首回答:“是,在下姓蘇,名文之,是本名。不過我現(xiàn)在用著亡兄的戶籍和物件,去年考過了鄉(xiāng)試,目前正準備往長安去,參加今年的春闈?!?/br>
    因她許愿之時將愿望說得十分詳細,這些白秋都已曉得……事實上,她的愿望也很好猜,她既然女扮男裝又要入長安,自然是希望一路上莫要出事,身份莫要被發(fā)覺,除此之外,倒未提別的要求。

    白秋沉默片刻,擔心地看了看她,問道:“你不怕嗎?”

    據(jù)她所知,眼前的女子并未離過家鄉(xiāng),但不知為何,只身上長安,卻大膽得緊。

    蘇文之聞言,微愣了一下,笑著答道:“我三歲時喪母,五年前喪父。自三年前兄長又亡故后,在世間已無親人,生也我一人,死也我一人,有何可畏?再說,比起女身赴試,我更怕死而無名?!?/br>
    說著,她貌似思索地抬起自己的手。雖是一雙女子之手,但卻同讀書的男子一般在該握筆的地方結(jié)了厚厚的繭子。

    她笑道:“我家原本也算書香門第,經(jīng)數(shù)代衰落,父親生平最大的心愿便是光耀門楣,只可惜至死未能實現(xiàn)。后來兄長亦逝,家中只有我一人,故而……”

    白秋聽她停頓,忍不住接口道:“所以你是想替你父兄承愿?”

    蘇文之聽了,先是看起來想要點頭,但還未點,就又搖了搖,說:“……也并非全是如此。”

    她道:“當年父親本是圖著好玩教我讀書,誰知教過我的東西,我聽一遍便可記住、過目便不會再忘,明明不曾看過的書卷,讀來卻如閱過萬遍般熟悉,我自己也覺得我生來便專善此道,看到文字就覺得喜愛。父親生時總嘆我不是男子,嘆得多了,我自也好奇自己若有機會,到底能走到何處。家人走后我曾一度痛苦,但沉痛之后,我看著家中空蕩蕩的書閣,就想著這未嘗不是個機會?!?/br>
    她頓了頓,道:“父親一直說我天資高過兄長百倍,卻只將希望寄托于兄長,原因無非是因我是女子。眾人皆稱女子不可入仕,可我讀書萬卷,也想不通這到底是個什么道理。故而那一霎,我腦內(nèi)忽然冒出些念頭來,這世間道理向來循環(huán),少有果真是世間頭一回之事,有此困惑的女子,想來我定不是第一人。只是此前少有行動者,想來是因怕累及家人,而我如今孤身一人了無牽掛,又何必束手束腳?若我能面見真龍、拜官為相,如有后來者,便能尋我之路。若我生,便是開了先例,令后來者順我之途而上;若我死,亦必將名揚千古,留青史一席。”

    她道:“我要天下人再說起‘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候,第一個想起我蘇文之!說起‘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的時候,第一個想起我蘇文之!說起‘婦人不得與于政事也’的時候,第一個想起我蘇文之!我要世間文人皆跪我,天子折腰拜女君!”

    眼前的女子說得篤定,說得豪情萬丈,白秋別的或許不是全懂,卻看得出她眼中強烈的少年意氣,聽得愣住,等回過神,連忙舉起尾巴用力拍地,算是給她鼓掌。

    蘇文之其實原本也只是憋得久了,忍不住就想發(fā)狠話,曉得這話說得太自負,是不能與外人說的。但白秋捧場捧得熱烈,倒弄得她十分不好意思,不由舉手摸了摸后腦勺,又笑道:“我隨口說說的,要是混進考場以后考都沒考上,就要令娘……令仙子笑話了?!?/br>
    蘇文之說到一半,本還想喚白秋“娘娘”,但又想起她之前之言,匆忙地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