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動作滯住,汪曉東的眼眸里裝著萬千我看不懂猜不到的思緒,他盯著我,語速慢到極點:“我一直想試試,親你,是什么滋味?!?/br>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快要抖落一地,我真怕汪曉東這孫子會親下來,我直接是氣急敗壞:“你大爺?shù)陌l(fā)什么神經(jīng),你快放開我?!?/br> 沒有進一步的再靠過來,汪曉東捏著我下巴的力道重了些:“媽的,我真想在這里,就把你給干了。” 說完,汪曉東的手松了松,他后退半步,掏出一根煙來叼在嘴上,再瞅了瞅我手臂上還沒消散掉的雞皮疙瘩,他的目光變淡了些:“我也是個****,才會喜歡上你這種****玩意。你又不是處,早被張代不知道玩成啥逼.樣了,還那么貞潔烈女的干屁啊。我碰碰你,你還顯得多惡心似的,我都沒嫌棄你被張代干過,我艸?!?/br> 生怕汪曉東又忽然發(fā)神經(jīng)的將我禁錮著,我急急忙忙從墻邊移身出來,在稍微空曠的位置站穩(wěn)腳跟,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來著,汪曉東將煙點燃,他緩緩?fù)聜€煙圈,又仰臉將煙圈吹破,他的語氣也淡了下去,但話鋒卻轉(zhuǎn)得夠快的:“我未婚妻叫羅思雨,她的家世雖然比不上我們汪家,但也算是靠點岸。最重要的是,她不僅僅長得漂亮,還干凈。她是個處,真處,我前幾天把她那層膜捅破的時候,她痛得哭了,梨花帶雨的。我汪曉東這幾年玩過的女人比我家里的抹布還多,我自認為我比誰都了解女人,但我其實有個短板,那就是我分不清楚女人的眼淚是來自真心還是假意。久而久之,我懶得再去研究,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跟我沒一毛錢關(guān)系。但對于那些把處給我汪曉東,因為我的沖撞而哭的,不管有沒有虛假作秀的成分,我都把那些當成真的?!?/br> 雖然汪曉東好像說得蠻有條理的樣,可我聽得云里霧里的,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啥意思,于是我抿著嘴站在原地,一聲不吭的。 瞥了我一眼,汪曉東的語速慢了些:“我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胡林。其實,她剛剛開始跟我的時候,也是個處。但她唯一做錯的一件事是,她不該愛上我?!?/br> 他忽然提到胡林,這讓我有話說了:“你既然知道,你當初在醫(yī)院,為什么要往她的臉上甩錢來羞辱她?你知道不知道,你當初那些話說得有多難聽!” 目光稍微滯了滯,汪曉東的嘴角勾起一些,他有些意味深長:“我不想讓她因為她那些愚蠢的感情付出代價,這是我能給她的最后的仁慈。她跟我兩年,算是把我伺候得比較好?!?/br> 停了停,汪曉東輕笑:“唐二,你還是那么天真,你以為是每個人都能為我汪曉東生孩子的嗎?我承認做.愛不戴套是我渣,但如果那些女人不同意,非要讓我做措施我才能艸,我照樣會滿足她們的要求。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事一個巴掌拍不響。男人的賤,有時候是女人給慣出來的?!?/br> 我咽了咽口水,對汪曉東這些神一樣的邏輯無力吐槽:“我漲見識了?!?/br> 順手抓過一把椅子,汪曉東一屁股坐下,他仰起臉來吹煙圈:“胡林跟我那陣是處,羅思雨跟我也是處,但胡林就是我的玩物,羅思雨就成了我的未婚妻,這跟她們這個女人本身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只跟她出生在什么樣的家庭有著什么樣的身世有關(guān)系。換句話來說,可能在你唐二看來,我汪曉東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自由自在好不快活,但我的身上掛著一個梏桎枷鎖,那就是我可以隨隨便便在外面怎么玩都行,我的私生活怎么混亂都行,可我最終還是必須要娶那個我必須要娶的女人?!?/br> 我終于是憋不?。骸昂冒?,你說的這些我聽著感覺好厲害,但你能干脆點告訴我,你想表達啥意思么?” 真特么一副富二代的錢多燒著的做派啊,那支煙還有大半截,王曉東直接把它戳在煙灰缸上,他抬起眼簾凝視著我:“我想表達的是,即使你唐二為我汪曉東說出那句,汪曉東你不結(jié)婚,我唐二可以考慮跟你交往試試看,我汪曉東也未必有能力給你婚姻。即使你身上不是掛著離過婚的烙印,我仍然無法給你婚姻??杉词谷绱耍愦_實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讓我想用婚姻來禁錮的女人。你不管是哭,還是笑,我壓根不需要動腦子去研究考察,就能確定面前的你,所有的情緒表達,都是真的。你沒慣過我,可我在你面前真的是一塊不折不扣的賤骨頭,我無法給你婚姻,我卻控制不住想要拼命招惹你的沖動。我控制了大半年,在前幾天我把后面要跟結(jié)婚的女人睡了之后,我終于發(fā)現(xiàn)我汪曉東老馬失蹄,愛上你了?!?/br> 聳了聳肩,汪曉東苦笑:“可是我又發(fā)現(xiàn),即使你未必稀罕未必愿意嫁我,但我卻無法給你婚姻,我這所謂的愛,它只能大打折扣。其實我也很茫然,我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樣。這是我七八年以來,第一次重新被煩惱光顧。這樣揣著煩惱生活的感覺,讓我特別無力,特別煩躁?!?/br> 猶如被巨石砸頂,我只覺得腦袋轟隆隆的一陣陣發(fā)悶,我呆若木雞杵在原地,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來,對汪曉東這番長篇大論作出回應(yīng)。 沉默對峙了差不多兩分鐘,在我即將窒息之際,汪曉東斂了斂眉,他再掃我一眼:“我告訴你這些,并不是想增加你的心理負擔,也不是想給你帶去什么煩惱,我只是有些憋不住了,我覺得我再不跟你說,我早晚有天會憋出毛病來。不過你還真得別有什么心理負擔,說不定我這些所謂的愛,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是一場幻覺,說不定我把你睡了之后,只會感覺,原來不過如此,你和我身邊所有的女人一樣樣的。指不定,我還會覺得跟你睡,還不夠跟胡林睡讓我爽一點。” 面對著汪曉東這有些污的推心置腹,我的情緒繁復(fù)著,尷尬漸濃,只得輕咳一聲:“這…..” 手往兩邊垂了垂,汪曉東表情一頹:“看來,我還是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該冷靜冷靜。” 站起來,汪曉東順手抓過他帶過來的那束玫瑰,往我懷里一塞:“這花給你插起來玩兒,它不包含任何意義,我還是先回去墊高枕頭想清楚我到底要干嘛再說。在我還沒有想清楚之前,你還把我當朋友,對吧?” 說著話,汪曉東還用他雙眸直視著我。 其實汪曉東這丫,他嘴巴不賤安安靜靜的時候,他一點都不討厭,而且他的眼睛長得挺好看的。 被他這么一看,本大爺忽然一個鬼迷心竅:“當然,是朋友?!?/br> 如釋重負的,汪曉東舒了一口氣:“那你以后還會請我吃飯嗎?” 他不提這茬還好,他一提我直接想到那次被他坑了一千多塊的火鍋,我嘴一撇:“你不亂點菜就沒問題?!?/br> 不知道汪曉東是不是想用不正經(jīng)掩飾他自己,反正他也撇嘴:“不亂點菜無法突出我富二代的光輝形象?!?/br> 我皺眉:“你要突出你富二代的光輝形象,難道不是應(yīng)該由你買單么?” 手從眉毛處劃過去,汪曉東還真是畫風(fēng)轉(zhuǎn)換得天衣無縫,他振振有詞:“平常太多女人黏上來花我錢,我只有在你這里才能體會到吃軟飯的快感,你別那么小氣,之前在深圳我也幫過你不少。還有次,我不是把我家的狗,給你玩了幾天嗎?你那次都還沒報答我?!?/br> 可能在我的潛意識里面,我雖然整天一副瞅不上汪曉東的樣,然而我卻真把他當朋友,我朋友不算多,少一個都讓我心慌吧,我也不想我跟他之間氣氛太過尷尬,于是我致力吐槽:“我了個擦擦,你還真能掰,你那是把狗給我玩幾天么?你是讓我?guī)湍憧粗?,還要把它當祖宗似的伺候著,我當時和張代…” 在無意識念出張代的名字,我反應(yīng)過來將話頭打住,但氣氛似乎完全被破壞掉,汪曉東攤了攤手:“我回深圳了。我今晚到我未婚妻家里吃個飯,打個炮,冷靜冷靜?!?/br> 走沒幾步,汪曉東.突兀又折回來,他拿著手機揚了揚:“你想不想看看我未婚妻的照片?” 我干脆搖頭:“不?!?/br> 汪曉東哦了一聲,他恢復(fù)那種大搖大擺的走路姿態(tài),走了。 瞅著汪曉東的身影在我眼簾里面徹底消失,我掃了一眼被他塞過來的花束,遲疑一下將它拆了拆,分了幾朵給前臺小妹,又分了幾朵給工程部的資料文員,剩下的幾朵我把它插進辦公桌的空瓶里,倒了點水養(yǎng)著。 張代也好,汪曉東也罷,他們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場聲勢浩大的雨,可再聲勢浩大也有停掉的一天,反正他們扎堆著給我的生活帶來短暫的風(fēng)起云涌后,齊刷刷地消失掉了。 我的生活,又重新變回毫無波瀾的樣。 當然,也不算是沒有波瀾的。 至少住在我對面門的那個林俏,繼上次張代過來,她把門打開之后,她似乎喜歡上了城門大開的那種感覺,我好幾次下班或者下課回家,都看到她那門開著,而她要么坐在門口剝毛豆,要么端著杯咖啡裝小資,她也是個臉皮厚的主,不管我怎么冷漠不搭理她,她都愛嗶嗶著諸如此類,鄰居你回來啦,張代的前妻你好啊,怎么今天沒帶帥哥回家玩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帥哥啊這些廢話。 剛開始我確實挺鬧心,鬧心到想抽死她,后面我看她除了嘴多,也沒給我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麻煩,我也就算了,每每都是以最快速度進了家門,留她在外面鬼叫鬼叫的。 時間一天天的過,一轉(zhuǎn)眼天氣變涼,我似乎還沒把夏裝收起來多久,秋天就走遠,冬天又過來接班了。 這天晚上吃完飯,我正跟戴秋娟用微信視頻,逗她家寶寶玩來著,有個電話打進來,差點沒把視頻沖斷。 打給我的人,是以前品博的前臺小梅。 小梅算我半個老鄉(xiāng),自打品博倒了之后,她去珠海投奔她男朋友了,我們倒沒有算是完全斷掉聯(lián)系,加了微信偶爾嗶嗶幾句懷念下從前,但我們基本很少電話聯(lián)系的。 瞅著她忽然打給我,我覺得她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我就跟戴秋娟晚點再聊,給小梅撥了電話回去。 電話鈴才響一聲,小梅接起來,讓我愕然的是,她語氣是小心翼翼的分外關(guān)切:“唐二,你沒事吧?” 我怔住幾秒,隨即笑嘻嘻的:“我能有什么事???” 小梅口氣不松:“你是心大,還是裝的???” 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疑惑道:“我能有什么事額?” 頗有些無奈,小梅輕聲說:“唐二,中州倒閉這事,我知道了。今晚我過來深圳,跟之前的幾個同事坐坐,她們八卦給我聽的,說是被行業(yè)內(nèi)好幾家兄弟公司協(xié)力狙擊,搶客,入不敷出倒閉掉的。” 即使距離去年冬天我與張代離婚,到這個冬天時間已經(jīng)流淌了一年,可我在微信上跟小梅嘻嘻哈哈歸嘻嘻哈哈,我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提起我離婚這事,我更沒有在朋友圈表現(xiàn)出來。 畢竟我覺得,離婚是我的私事,它也談不上光榮,而我更不需要將這些事弄到人盡皆知,好肆意享受著身邊人那些真心或者假意的關(guān)懷,順道承受某些見不得我好的人,在私底下的幸災(zāi)樂禍。 于是小梅她自然以為張代還是我的老公,而張代是中州的老板,中州倒閉自然對我的生活沖擊不小,她這才打來慰問。 恍然愣了幾秒,我醒悟過來,“中州倒閉”這幾個字,不亞于一枚炸彈,在我的腦殼里面炸開了花,聲音轟隆著讓我不得安生。 即使我痛恨因為中州紅紅火火業(yè)績良好而躍身于上流社會的張代,控制不住澎湃的欲望殺死我與他之間的愛情,可聽到他繼以為生的公司落個倒閉收場,想到他后面可能遭受的狼狽和落魄,原來我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痛快,我反而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般,說不上的難受。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我強撐著:“我沒事,你有心了?!?/br> 結(jié)束與小梅的通話,我原本想打個電話給謝云的,可我思前想后,品博以前的同事,若然還混在深圳的電子數(shù)碼市場,收風(fēng)啥的都比什么都快,這事絕對不是別人隨口拿來八卦的空xue來風(fēng)。 盡管我沒有難受的立場和理由,可這個消息仍然讓我焉了好一陣子,接下來差不多一個月,我總是提不起勁來,還好我的職業(yè)素養(yǎng)還早,倒沒有耽誤工作。 這天早上,我如往常般早早回到公司,我剛剛坐下準備把電話打開,部門的文員來敲我的門,她遞給我一份文件,說:“唐工,陳總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先看看,他早上從深圳過來,等他過來,他有事要與你面談。” 點頭示意著讓文員小妹忙活自己的去,我隨手攤開面前的文件,才掃一眼眉頭就緊巴巴的皺成了一團。 ☆、第164章 你剛剛把我看光光了 這份文件上面標注著的客戶抬頭,是大有集團。 就像是歷史在驚人重演那般,我那些關(guān)于深圳的林林總總模糊的記憶,似乎在頃刻間變得分外清晰起來。一年多以前在鄭世明的辦公室里,他也是給我遞來了一份大有集團的文件,后面我作為業(yè)務(wù)員不斷與大有周旋著。 不想我來到博朗,已經(jīng)從業(yè)務(wù)崗撤退,轉(zhuǎn)戰(zhàn)到了工程崗,似乎仍然逃不開與大有集團冥冥的牽扯。 再讓我去面對張大有也好,張源也罷,我其實不在怕的,我只是情緒翻騰得難以形容罷了。 因為我自顧自地認為,中州倒閉這事,說不定就來自張大有或者張源的手筆,要不然在深圳,也沒有多少數(shù)碼公司的實力,能與中州抗衡。 縱然多少有些心塞,我倒是很快將眉宇間的皺意撫平了,畢竟我的專業(yè)素養(yǎng)它穩(wěn)穩(wěn)根植在我的身體里,它會不偏不倚地規(guī)劃著我的行為,也會稍微壓制我的私人情緒。 十一點出頭,陳誠終于來到博朗的工廠,他沒讓我到他在這邊的備用辦公室,而是直接來到我小小的辦公室里。 我曾經(jīng)覺得鄭世明是最難讓下屬接近最不好相處的老板,可在給陳誠干活這一年以來,我終于確信凡事無絕對,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話簡直是至理名言。 仍然沿用著他一派硬朗干脆利落的作風(fēng),風(fēng)塵仆仆的陳誠沒有一句多余客套廢話,他開門見山:“唐工,我交代要給你的文件,看過了?” 我點頭:“有?!?/br> 利索的人總歸是滿意不拖泥帶水的下屬吧,陳誠臉色緩和,他破天荒的對我客氣了些:“大有集團的這個項目,是業(yè)務(wù)部的同事前兩天跟下來的,如果這個項目合作得好,后面機會更多。我考慮到你以前在品博時就有跟進過大有集團,你對他們的一些cao作流程相對比較熟,由你去跟,可能前期會少些摩擦。而且,我不瞞你直說,博朗深圳公司這邊最近有部分工程師被同行挖腳,人心不穩(wěn),我現(xiàn)在手上能做事的人比較少,唐工你來博朗一年,你的努力和進步我看得到,讓你呆在佛山工廠當一個工程主管,確實對你有些屈就?!?/br> 在見到陳誠之前,我已然做好了應(yīng)對他褒貶的所有心理準備,于是我得以安之若素淡淡的:“謝謝陳總的肯定。” 陳誠輕咳了一聲:“唐工,其實我早該給你嘉獎了,一直遲遲沒有動作,也是考慮你進來博朗的時間還沒到一年,我是考慮到讓你升的太快,可能會影響你后面的專業(yè)水準。我在深圳,一直有關(guān)注你。一般人升職之后,惰性也隨之增長,會利用職權(quán)之便將手頭上的事更多分散出去,而你不一樣,你還為此去報讀進修班,工作沒有一分一毫的怠慢,反而熱情更高漲。我也是工科出身,我覺得這才是做工程該有的態(tài)度?!?/br> 被往常老是嚴肅刻板著的陳誠,連連戴著那么多頂高帽,我有些誠惶誠恐忐忑難安,我逆向思維了一下,心里面止不住的犯嘀咕,想著該不會我早上會錯了陳誠的意,他提前把大有集團的客戶資料給我看,又嗶嗶一堆我跟大有集團有交集的話,其實都是反著來的,他其實是想辭退我吧?他其實接下來想說的是,現(xiàn)在我們博朗這座小廟已經(jīng)容不下你唐二這尊上進的大佛了,你可以滾蛋了吧? 不想承受那種煎熬,我憋不住的硬著頭皮試探性地問:“陳總,你該不會是想勸我辭職吧?我跟博朗簽的是五年的勞務(wù)合同….” 臉色有微微的愕然,陳誠的瞳孔撐大了些:“是我表達的能力下降了?” 正了正神色,陳誠有些尷尬:“前幾天,我與鄭世明討論最近博朗人心動蕩,他說我是不是對手下的員工太過苛刻,他說我得改改我的處事方式,要不然我無法給員工歸屬感,也留不住人,我嘗試按照他說的改改,我改得有點不好吧,這就很尷尬了?!?/br> 好吧,敢情我是被陳誠當成小白鼠,當成實驗對象了? 不過想想他只是拿我當試驗品,不是想炒掉我,我倒是松了一口氣。 要不然,我一個沒有大學(xué)文憑的半吊子,去哪里再找一份年薪40萬的工程崗位的工作嘛。 我如釋重負:“陳總,其實我還是比較習(xí)慣你干脆利索直接的方式?!?/br> 干笑一聲,陳誠也放松了些:“那好,那我直接點。唐工,我希望你暫時調(diào)回深圳總部,潛心致力協(xié)調(diào)溝通開放大有集團這個項目。至于你回深圳總部的職位,是工程項目部經(jīng)理,人手配備方面,公司會給你五個名額,要用誰你自己挑,挑好將名單上報給人資部,人資部會安排下去。薪資待遇方面的話,會在你原來的基礎(chǔ)上,上調(diào)30%。獎金方面,等項目做下來,我不會虧待你。” 我了個擦擦,工資上調(diào)30%,即是我一年可以多拿12萬啊啊啊,做得好后面還有獎金臥槽,我似乎看到一堆的人民幣正笑嘻嘻地朝我奔赴而來。 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哪里還顧得上見到張大有或者張源,會不會鬧心啊,而且我這逃離深圳一年的,內(nèi)心的動蕩早撫平不少,那些迫切想要躲避的心態(tài)已然沉寂住,我眉開眼笑的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好啊好?。 ?/br> 陳誠從我的辦公室離開之后,長達十分鐘,我都一直沉浸在無限美好的奔赴錢途的幻想里,我覺得這是我一年以來,最幸運的一天。 嘚瑟完,我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歡欣的心情,開始著手找自己的兵。 考慮到回到深圳后跟各方面的融合問題,我在佛山工廠這邊找了三個,剩下的兩個名額我找了深圳總部這一年跟我有工作上對接,而且專業(yè)水平和工作態(tài)度都挺不錯的兩個小伙。 一切準備就緒,我雄赳赳地殺回了深圳。 不想跟一堆的同事住的太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為了照顧下被我從佛山弄過來深圳的同事,我把總部這邊給我準備的福利宿舍讓給那三個男同事一起住,我住酒店緩沖了一天,就出去找房子。 可能是念舊吧,我想都沒想就把目標鎖定在沙尾。 在曾經(jīng)熟悉的大街小巷穿走一陣,我神使鬼差來到自己曾經(jīng)住過四年的樓下,沒有想到的是,這棟很少有人退租的樓房,門口居然張貼著招租的告示。 雖然我對能重新租回樓頂不抱希望,我還是興致勃勃按照上面的電話打了過去。 經(jīng)過這一年的時間變遷,打理這棟房子的代理人已然換了一茬,從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變成了一個麻將搓得嫻熟的胖大媽,大媽一邊摸牌,一邊大喇喇說只有樓頂那個小閣樓了,上一個租戶前幾天才搬走,我要是有意,她給我拿鑰匙去看房。 我當時的感覺就是,我隨隨便便走著都撿到寶的感覺,我壓根沒想過我離開這一年那個被我弄得舒適的地方到底會歷經(jīng)啥變遷,我連房都沒看就爽快地按照胖大媽說的兩押一付,把錢掏了。 揣著鑰匙,我踏著樓梯迎著一路斑駁向上,恍如隔世的感覺翻涌而至在心里面醞釀成酒,我的耳邊似乎又聽到我和戴秋娟的嬉笑怒罵,我差點就以為我仍然是五年前那個落魄的自己,好在我身上此刻穿著的質(zhì)感良好的大衣,它不無提醒著我,時光它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最后,帶著淡淡的感傷,我將鑰匙插入鎖眼中,擰了擰,將門打開。 鳥巢椅,葡萄架,我和戴秋娟淘來的茶幾,藤椅,還有旁側(cè)的因為冬天的來臨而稍微蕭條的瓜果豆角架,居然全都在,就好像壓根沒有經(jīng)過一年的變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