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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第66章

    見葉婉香的這個小插曲, 不管是白一塵還是時亦南都很快就將它拋到了腦后, 他們的生活還是像以前一樣平靜, 看似恩愛甜蜜,但這樣的恩愛更像是刻意維持的。

    兩人心中都沒有了過往那種熱烈熾灼得幾乎能把人焚燒殆盡的感情,白一塵是心如死水, 早就不會再起任何波瀾, 而時亦南則是有心彌補, 但積重難返, 無力回天。

    可就算這樣,時亦南還是在很認真地準備他和白一塵的婚禮, 似乎只要婚禮能夠完成,他和白一塵的感情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十月上旬的時候, 婚禮的大部分事宜都擬定好一半了, 只是婚宴需要宴請的賓客還沒有確定下來, 時亦南這邊沒幾個能邀請的人, 他想把這場婚禮辦得很隆重,但是來的人不需要太多, 只邀請幾個自己的老朋友和知道他與白一塵感情的相熟舊同學(xué)就夠了。

    而白一塵那邊是不知道要邀請些什么人,時亦南在這天下班就拿了幾份請柬樣本回別墅,想給白一塵看看,讓他挑選一個喜歡的出來。

    他回到別墅的后在客廳和廚房里看了看,沒在一樓發(fā)現(xiàn)白一塵, 便抬步朝二樓畫室走去——白一塵如果不在樓下的話, 基本都是在畫室里的畫畫。

    結(jié)果也的確如此, 時亦南推門走進畫室時,一抬眸就看到白一塵坐在兩個畫架前蹙著眉,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

    時亦南慢慢走到他身后,也跟著他一起欣賞畫架上的畫。

    這兩幅畫都是未完成的人像,不過畫的大部分都已經(jīng)完成了,只有人物的五官還沒有畫上去而已。

    時亦南還沒來得及細看,白一塵就忽然開口問他:“亦南,你覺得這兩幅畫畫里的人有什么區(qū)別嗎?”

    “沒有吧?”時亦南聽到他這么問,馬上就凝神打量了一下這兩幅畫,即使畫里的人沒有畫上五官,但是白一塵說過他只會畫他的人像,所以這話里的兩個人應(yīng)該都是他,既然都是他的話,又怎么會有區(qū)別呢?

    “沒有嗎?”而白一塵聽了他的回答后微蹙的眉頭不僅沒有舒展開,反而還皺得更緊了,他指著左邊的那副說:“這是你,另外一個是宋老板?!?/br>
    時亦南聞言心臟頓時收緊,連忙解釋道:“我不懂畫,所以認不出的人也是有可能的?!彪S后,他又小心地問白一塵,“可是一塵,你不是……不再為別人畫人像了嗎?”

    “嗯……我不畫其他人了,是因為我——”白一塵正在思考事情,說話也沒太經(jīng)過思索,只是下意識地開口回答著,但是說到一半他就猛地反應(yīng)過來了,立刻改口換了種說法,“是因為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回來嘛,現(xiàn)在你回來了,我就能夠畫別人了。不過我太久沒畫別人的人像了,所以都不太會畫了?!?/br>
    白一塵笑著,把兩幅畫收了起來,不再讓時亦南看。

    時亦南沉默地望著他收畫的背影,心里悲哀的感覺越發(fā)濃厚,他就算真的不懂畫,也能聽出白一塵說的這個謊言有多么蹩腳——他可是美術(shù)老師,就算很長時間不畫人像了,難道就不會畫了嗎?

    “你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白一塵走過來挽住時亦南的手臂,“我還沒有開始做飯呢?!?/br>
    “沒做的話就別做了,我們今晚出去吃飯吧?”時亦南對他笑了笑,拿出那幾份請柬樣本給他看,“你看看你喜歡哪個?我們的婚禮請柬樣式設(shè)計成這個樣子的怎么樣?”

    白一塵看過請柬樣本后沒有一點意見,笑道:“都喜歡,你是最了解我喜好的人,這些請柬選哪個都可以。”

    時亦南找了一個他最看好的款式出來,說:“那就照這個款式做吧,對了,你想要邀請哪些人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呢?你給我列個名單吧,我讓人去給他們送請柬?!?/br>
    白一塵愣了幾秒,沉默了一會說:“我還沒有想好……給我兩天時間吧,兩天后我把名單給你?!?/br>
    “好。”時亦南答應(yīng)道。

    “那我們今晚去‘7p.m.’吃飯吧,那家店我們好久沒去過了?!?/br>
    “7p.m.”這個名字喚起了時亦南過去的一些回憶,7p.m.是他和白一塵的大學(xué)附近的一家情侶小餐廳,價格比一般飯店要貴,所以他和白一塵每次在賺了些錢后就會去那里吃飯慶祝。

    而自從他離開南城那天起,就再也沒有來過這家情侶餐廳了,如今四年過去,情侶餐廳還在,里面的裝飾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改變,老板夫妻二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恩愛,甚至老板娘看見他們兩人時還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們還在一起啊……”

    白一塵也很驚喜,問她:“老板娘,你還記得我們嗎?”

    “當然記得,你們兩個比較特殊嘛。畢業(yè)后你們兩個都沒再來了,我還挺想念你們的?!崩习迥锖芎畹卣f道,這對同性小情侶她印象可深了,沒想到多年以后再見,他們兩個感情還是很好,不禁感慨“你們還是好好的啊,感情真好?!?/br>
    白一塵笑道:“是的,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br>
    “哎喲,那更好了!”老板娘一拍手,“什么時候辦婚禮啊,我和我老公能去喝杯喜酒嗎?”

    “當然可以。”白一塵說,“等過兩天請柬做好了我就來給您遞請柬?!?/br>
    “那敢情好,今天的晚飯我給你們打六折!”老板娘很熱情地帶白一塵和時亦南上樓,途中時亦南幾乎沒怎么開口說過話,不過以前他就這樣沉悶,只會和白一塵笑鬧,所以老板娘也沒覺得他變了。

    白一塵坐下后看著老板娘高興地去找自己老公分享這件喜事,輕聲道:“老板娘他們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嗯。”時亦南應(yīng)了一聲。

    白一塵又把視線轉(zhuǎn)向他,笑了笑說:“等我們結(jié)婚后,大學(xué)里學(xué)生也放寒假回家后我們?nèi)W(xué)校里轉(zhuǎn)轉(zhuǎn)怎么樣?我們確實很久沒來過這里了?!?/br>
    “好啊?!睍r亦南也微微笑著,說,“我們還可以再坐一次17路公交車,然后我再給你遞一次傘?”

    “那也得等那天下雨才好啊?!?/br>
    “那就看天氣預(yù)報,等下雨的那天我們再來?!?/br>
    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7p.m.里的暖色燈光也隨之亮起,白一塵和時亦南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上,路過的行人如果能抬頭就能到看到這一對情侶。

    清瘦的那個青年總是笑得眉眼彎彎,一直在說著開心的事,而坐在他對面的那男人也是微微笑著,認真回應(yīng)著青年的話語,他們的眼中似乎只有彼此,除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仿佛他們真的是一對深愛彼此的戀人。

    第二天早上,白一塵和時亦南親吻道別后就來到了畫室,還帶了他未完成的畫,繼續(xù)給宋玉珩畫畫像。

    只不過畫著畫著,他又想起了昨天問時亦南的問題——這兩幅畫畫里的人有沒有區(qū)別。

    時亦南的回答是沒有。

    白一塵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因為自從他再也分不清時亦南和其他人之后,他就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畫其他人的畫像的,尤其是男性的,他覺得自己畫出來的所有男人都是時亦南。

    可是最近白一塵又覺得,或許不是這樣子的,他也許還是可以畫出其他人的畫像的,只是他分不出來而已,因為他自患病以來再也沒有在畫時亦南的同時畫過其他人了,但是當他同時畫兩個人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畫的方式是不同的,畫中人的五官有些細節(jié)是不一樣的。

    夏起曾經(jīng)告訴過他,他其實是能看到別人和時亦南完全不同的臉龐的,他自己也應(yīng)該是分得清的,他已經(jīng)可以看清樂棟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是他潛意識里告訴自己,他看到的是時亦南,所以他真的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時亦南。

    只要他邁過這個坎,他的病就能治好。

    只要只要,說的這樣輕巧,可是真要做到他又怎么會一直為此郁郁那么久?

    白一塵越想心越亂,漸漸攥緊畫筆,再也畫不下去。

    幾秒后,他站起身脫下袖套,對宋玉珩說:“抱歉宋老板,今天我狀態(tài)不太好,沒有辦法再畫下去了?!?/br>
    宋玉珩愣了一下,走上前關(guān)切地問他:“怎么了?你沒事吧?”

    宋玉珩知道他求白一塵畫的畫像已經(jīng)到最后部分了——也是最艱難的那部分,可是他走到白一塵身邊后一看畫像,頓時就驚住了,他指著畫像上的人說:“你畫的人……挺像我的啊。”

    白一塵聞言也跟著愣住了,他問宋玉珩:“……像你?”

    “是啊?!彼斡耒裾f道,白一塵拒絕他的理由一直都是他只能畫出時亦南,畫不了其他人,可是他看這幅畫,即使還未完成,也能看出畫里人明明就是他。

    “不可能的……”白一塵怔怔道。

    宋玉珩只得指給他看:“我右眼睛上面這,有顆小痣,你畫出來的,時亦南也有這樣的痣嗎?”

    白一塵更加怔忡了,顫聲道:“……沒有?!?/br>
    宋玉珩篤定:“那你畫的就是我?!?/br>
    “我畫的是你?”白一塵呆怔著望向宋玉珩,盯著他的臉龐眼睛一眨不眨,的確在他右眼睛上方看到了一顆黑色的小痣。

    白一塵身影微晃,趔趄地后退兩步。

    是的,他想起來了。

    他看到的所有人的確都是時亦南的模樣,可是除了臉,那些人沒有一處和時亦南是相似的,就連他們的臉上那些斑點和痣他也是能看到的,他甚至還一度將這些看作是區(qū)分時亦南和他們的標志。

    “一塵?”宋玉珩看到白一塵踉蹌著后退,伸手想要去扶他,卻被白一塵一下子揮開。

    “宋老板……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嗎?”白一塵啞聲對他說。

    宋玉珩微怔,但還是答應(yīng)道:“好。”

    臨走之際,他不放心,又問了遍白一塵:“你真的沒事嗎?”

    白一塵勉強笑笑,說:“沒事?!?/br>
    宋玉珩這才愿意離開,卻不忘叮囑唐乙一會要過來看看白一塵,防著他出什么意外。

    可是白一塵雖然嘴上說著沒事,心里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緩緩走回畫前,撫著畫中人眼睛上方的那顆小黑痣,他記得他家里有幅畫,畫中的時亦南眼睛上方也是有這顆痣的,但是這些細節(jié)都被他刻意忽視和遺忘了。

    而他在時亦南生日那天給時亦南看了這些畫,時亦南看完后就紅了眼睛,他當時以為時亦南只是感動于那些畫,現(xiàn)在看來……他大概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那些畫,畫的都不是他吧?

    那時亦南,知不知道他的病呢?

    第67章

    宋玉珩走后, 白一塵在二樓畫室的一個休息躺椅上睡著了。

    他一開始是不想睡的, 只是太累了, 想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誰知道后來卻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睡覺之前一直在想著時亦南,所以白一塵睡著后也理所當然地做了一個和時亦南有關(guān)的夢,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 這一次他能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夢。

    夢是人類奇妙的一種生理活動, 就如同幻想一樣, 夢大多數(shù)是不受控的,而且有時候特別真實, 真實到你醒來之后仍然覺得那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

    但也有例外。

    那就是你會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到夢里的另一個自己,看到那個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事情。

    而在白一塵意識到這是一場夢時, 是在他上了17路公交車, 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那個自己的時候。

    他沒有坐下, 而是抓著扶手站在車廂中望著年輕的那個自己——他年輕青澀, 眼中有著沒有被世故打磨過的無知和憧憬。

    車窗外是陰郁灰沉的天空,成線落下的小雨淅淅瀝瀝, 年輕的白一塵眉頭微微蹙著,因為他上車的時候還沒下雨,而他也沒有帶傘,但沒過多久,他望向車窗外的眼睛倏然一亮, 隨后連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有些緊張地盯著自己面前的座椅。

    17路公交車緩緩?fù)O? 從前門那上來一個拎著把藍白色格子傘的男生,他環(huán)視了一圈有些空蕩的車廂,沒有選擇在哪個空椅上坐下,而是走到那個白一塵的身邊才停下腳步。

    他帶來雨水特有的清新濕潤的氣息,那個白一塵聞到了,抓著扶手站在車廂里的白一塵也聞到了,那氣味熟悉而叫人懷念。

    白一塵慢慢地跟在他們身后,一起回到南城大學(xué),走過校園里熟悉的紅塑膠cao場,看著他們兩個偷偷牽著手,在同一把傘下,在學(xué)校的花籬旁親吻,不禁也跟著緩緩笑了起來——這是他和時亦南的第一次接吻,兩個人都是初吻,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單純地唇貼著唇,臉龐就像是要燒起來一般的熱,所以很多年后他能回憶起來的,也就是那天雨水的涼,和相觸時柔軟的唇。

    白一塵深深地呼吸著,覺得自己似乎又聞到了那天清潤的雨水氣息,唇上也有著溫?zé)岬挠|感,就像是第一次時亦南親吻他時的感覺。

    而當白一塵真的睜開眼睛時,也的確看到了時亦南在親吻自己。

    兩人目光相觸的剎那,時亦南的目光微微閃動,但他沒有停下,而是抬手輕輕撫上白一塵的頭發(fā),溫柔地摩挲著他的唇。

    白一塵半闔著眼睛望著他,搭在身側(cè)的手輕輕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抬起了輕輕撫了下他的側(cè)臉——如同夢中的白一塵,最后輕輕地撫過那個時亦南的側(cè)臉。

    耳畔窸窣的雨聲還在繼續(xù),恍若情人溫柔的低喃,在這靜謐的氣氛中,畫室的門忽然被推開,時亦南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一塵,你怎么了?我聽唐乙說你不舒——”

    未盡的話語戛然而止,卻足夠驚醒畫室中的兩個人。

    白一塵撐著躺椅坐直身體,抬眸看了眼剛剛和自己接吻的時亦南,又轉(zhuǎn)頭看了看門口呆怔而立的時亦南,沒有說話。

    “你他媽——”

    幾秒后,門口的時亦南像是終于回過了神,攥緊拳頭猛然沖過來給他躺椅前的另一個時亦南重重的一拳,他開口想要罵人,可是剛說了三個字就猛地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立刻把嘴閉上,也沒有繼續(xù)再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