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與言家不同，言家是經(jīng)商的，趙家背景就復雜一些，說句實在的，言顧明的生意能做大，剛開始都是趙家背后撐著。因此言家別墅氣派豪華，趙家就低調(diào)許多，居所是個鬧中取靜的四合院。

    言敘川來的路上給表哥趙琦打過電話，剛坐下客廳喝了一口熱茶，趙琦就回來了。

    兩人互相打了招呼。

    言敘川性格冷，又在外多年，跟著趙家一干的親戚表哥表弟其實不是很相熟，趙琦自然也是，沒話說直接帶著言敘川去了左側(cè)廂房，里面家具都用白布遮蓋著。趙琦道：“姑姑的東西都在這兒放著。”說著動手摘了白布。

    一架梳妝臺，還有個五斗柜。

    東西都放在五斗柜里整整齊齊的，全是趙格棉沒結(jié)婚在家當姑娘時的東西，什么胸針耳環(huán)項鏈首飾，不過最多的還是書籍，大多數(shù)是文藝愛情小說。

    言敘川手指劃過一圈小說，抽出了一本，隨手翻了翻，書頁里掉落出一張照片來。

    趙琦從地上拾起，看到日期和姑姑沖著鏡頭笑的溫婉的模樣，遞給了言敘川，說：“姑姑大學畢業(yè)照。”

    “這本書和照片我想帶走?！毖詳⒋ǖ?。

    趙琦點頭。

    言敘川便將照片夾在書中，臨走時跟趙琦說：“我打算在別墅給冬菇辦個酒會，正好元旦七個月，不過提前一天，到時候大哥過來玩?！?/br>
    “沒問題，這是好事?！壁w琦笑呵呵點頭，他聽父親提過表弟有個兒子叫什么香菇的，見言敘川要走，不由道：“敘川過去了就過去，好好過日子?！?/br>
    言敘川沒說什么，帶著那本翻得很舊的書走了。

    到了周五放學時，顧東剛出了校門就看到言敘川的車停在門口。旁邊裴林見了，跟顧東道別先走了。

    車窗玻璃降落，是言敘川的側(cè)臉，隨后車門打開了，顧東趕緊上前坐了上去。

    “言先生今天有事情？”

    “嗯，周末要給冬菇辦個酒會，要在別墅住兩晚?！?/br>
    兩人先回了趟公寓，顧東簡單收拾了要用的私人物品，冬菇已經(jīng)被王阿姨抱著去別墅了，等他和言敘川到別墅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了。

    言家的別墅照舊氣派燈火通明。

    顧東是第一次見到言顧明，已經(jīng)五十多了，中等身高樣貌普通，穿著襯衫外面套了個煙灰色的針織衫，這會坐在沙發(fā)上抱著冬菇逗著玩，臉上帶著和藹的笑，不過冬菇rou臉這會比較高冷，一笑都不笑。

    “這孩子脾氣大，跟他爸爸小時候一樣?！毖灶櫭鞅е侥罅四蠖绞郑赃呁醢⒁陶f：“你多費心了，養(yǎng)的我們冬菇白白胖胖的?！?/br>
    顧東心想不好，冬菇聽到胖要生氣了。

    果然窩在言顧明懷里的冬菇一聽到胖就不高興，rourou的臉皺巴巴的瞪大了眼睛望著言顧明。

    “先生，冬菇一聽到有人說他胖就不高興?！蓖醢⒁陶f完心覺不好，果然看到冬菇大眼睛巴巴的望著她，連忙笑笑說：“冬菇棒棒。”

    言顧明見冬菇這個小模樣哈哈笑，大手扶著冬菇屁股，示軟說：“好了，爺爺說錯話了，給冬菇道歉好不好？冬菇真棒啊?！?/br>
    “咿呀~”冬菇rou臉勉強接受。

    顧東將外套遞給保姆阿姨，面對言顧明其實有些緊張。聽王阿姨話的意思，當初留下冬菇的是言顧明，不知道言顧明有沒有查他的資料。

    這是顧東完全是自己嚇自己多慮了。言家父子關(guān)系不親近，言顧明突然接到消息聽到自己兒子有個孩子在外，詢問言敘川，言敘川也不可能詳細說那一晚發(fā)生的事情，言顧明看到dna檢測報告，只要孫子健康回來就好，對于生母是男是女壓根不知道。

    客廳中冬菇見到顧東了，原本無聊的rou臉‘咻’的一下來了精神，大眼睛亮晶晶的望著門口，揮著小rou爪爪啊啊的叫著。

    “冬菇見到爸爸就開心?！毖灶櫭鞅е叫χ聪蜷T口。

    言敘川神色淡淡的叫了聲爸，言顧明臉上逗冬菇的笑也淡了些，不過他懷里的冬菇絲毫沒有冷淡樣子，高高興興的揮著rou呼呼的胳膊，小身子夠著沖顧東的方向撲。

    言顧明也發(fā)現(xiàn)了，看向兒子身邊的陌生年輕男性，剛剛還笑的和藹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顧東，幫忙照顧冬菇的?！毖詳⒋ǖ?。

    顧東心里緊張，面上盡量讓自己鎮(zhèn)定，不卑不亢道：“言先生?！?/br>
    言顧明收回了剛才目光，懷里的冬菇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小rou臉巴巴的望著顧東。言顧明便順手將孩子送到顧東懷里，笑得和藹道：“麻煩你小顧?！?/br>
    “言先生客氣，應該的?！鳖櫀|抱著高興露出米粒牙的冬菇在一旁有幾分拘束。

    言敘川便讓顧東抱冬菇上樓休息。

    顧東抱著咿咿呀呀跟他說話的冬菇上了二樓回到房間，這才松了口氣，有心情捏著冬菇rou爪爪跟冬菇說話了。

    第三十五章

    書房布置嚴肅, 只亮了一盞燈。

    言顧明坐在椅子上, 剛剛在客廳的精神充沛此刻全然不見, 臉上帶著幾分疲憊。

    拉開最底下的抽屜, 倒扣一張相框。

    言顧明取出，相框翻過來，是一張老舊照片，不過被保存的很好。照片里小男孩笑的開心張揚, 調(diào)皮的趴在父親的背上，一只手拿著雪糕喂給父親，不過全塞到父親側(cè)臉了，溫柔清麗的女人笑著拿著手絹替男人擦拭, 眉宇間還帶著嗔怪, 父親卻絲毫不在意哈哈大笑。

    這是小川五歲生日時家里舉辦的烤rou派對, 趙和峰抓拍的。

    言顧明隔著玻璃框摸著相片，指尖停留在了趙格棉笑的溫柔的側(cè)臉上。

    他知道趙格棉不愛他。

    只是沒想到八年的夫妻感情，換來的還是這樣的結(jié)果。

    言顧明看著照片中溫婉的女人, 心里不是沒有過后悔, 他明明看出趙格棉心里藏著事情, 神色不對痛苦壓抑, 但那時候他年輕氣盛無法忍受趙格棉的背叛，選擇視而不見，等趙格棉選擇用那樣的方式結(jié)束，已經(jīng)晚了。

    無聲嘆了口氣。言顧明將手里的相框放了回去。

    可能是格眠臨死時的樣子對兒子造成的打擊陰影太大，兒子成年后身邊沒有出現(xiàn)過女性情人, 回國后也不見有意向成家立業(yè)。言顧明cao心，他怕自己有一天要是離世，兒子還是這副獨來獨往的冷漠樣子。于是再聽到兒子有個孩子在外，證實了是兒子的孩子后，言顧明直接將孩子接了回來。

    想到兒子剛才跟他說要為冬菇辦酒會，言顧明疲憊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

    ........

    “乖冬菇，坐好不要動哦。”

    顧東哄著冬菇別扭小身子，手里拿著專門替嬰兒剪頭發(fā)的工具。本來想著趁冬菇睡著剪的，王阿姨說現(xiàn)在剪了正好洗個澡擦了霜直接睡覺了，不然就是再小心，剪得短發(fā)渣沒收拾干凈會扎著冬菇不舒服的。顧東一想也是，這邊但凡跟孩子有關(guān)的，不管是玩具衣服還是吃的用的都是齊全的。

    王阿姨翻著柜子找到了靜音嬰兒專用的理發(fā)推子和各種頭型的模板來。

    冬菇坐在專用嬰兒寶寶椅上，扭著小身子很抗拒王阿姨拿著東西往他腦袋上去，rou臉皺巴巴的，小胳膊揮著，小爪爪握成了拳頭。

    顧東摸著冬菇的背安撫著，冬菇小拳頭微微放下，可等王阿姨推子剛放在冬菇腦袋上，冬菇就扭著腦袋不愿意了。

    “乖乖?！鳖櫀|哄著，一看冬菇委屈的不行，大眼睛里都掛著淚泡泡。

    王阿姨見了將手里東西放下，說：“以前推的時候都是晚上，我想著這次你在，他就不會鬧脾氣鬧別扭了。”

    顧東看冬菇不愿意，先將扭著小rou身子的冬菇抱起來哄，親了親冬菇臉頰，冬菇這才不難受了。

    “要不就放晚上好了。”顧東覺得這是小事，冬菇排斥那就等冬菇睡著，到時候他再給擦一遍就成。

    王阿姨笑著說：“我是說你試試看，他不讓我砰他腦袋，你來可就不一樣了?！?/br>
    “我沒剃過頭，怕傷著冬菇?！?/br>
    兩人正說著話，門口言敘川進來了，原本趴在顧東懷里，rou臉放在顧東肩膀上的冬菇見到來人，眼睛先瞪大了圈，然后又別別扭扭的收回視線，小爪子小小幅度的揮了下，像是不經(jīng)意的打招呼似得。

    “小言。”

    “言先生?！?/br>
    打了招呼，言敘川順手捏了捏冬菇的rou爪，笑了下說：“肥冬菇好?！?/br>
    冬菇rou臉皺了下，噗了個口水泡泡給言敘川，不過放在言敘川手里的爪爪沒抽出來。

    王阿姨見狀便笑呵呵道：“呀，冬菇還是很愛爸爸的?！庇终f：“正好小言，冬菇頭發(fā)長了，本來想給剃短的，但是冬菇不配合，小顧又沒做過，你在旁邊幫著點，冬菇聽小顧的話，又喜歡你，你倆給他趕緊剃了?！?/br>
    言敘川看了眼沖他嘟嘴的肥冬菇，點了點頭，接了王阿姨遞過來的推子。

    顧東抱著冬菇重新放到寶寶椅上，不過剛一放下去，冬菇就不滿意的扭著身子，rou呼呼的胳膊圈著顧東的脖子，小肥腿子跟個小猴子一樣趴在顧東身上不下來。

    “你抱著他。”言敘川道。

    顧東沒辦法，今天冬菇真的是很粘他，可能換了環(huán)境的關(guān)系。

    王阿姨見狀便下樓去給兩人弄點吃的上來，言先生早前一些吃過了，父子倆在飯桌上誰都吃不好，各吃各的也方便。

    顧東坐在椅子上，懷里抱著冬菇哄，冬菇小rou爪爪貼著顧東的臉頰摸摸，一會又摸摸他自己的rou臉，絲毫沒發(fā)現(xiàn)言敘川拿著推子往他腦袋上去了。

    言敘川看著那顆肥冬菇小爪子摸顧東臉頰，冷靜著一張臉，手下推子毫不猶豫干凈利落的開動了。

    冬菇頭上一層軟軟又黑的頭發(fā)一點點的往下掉，這會像是感應到了，冬菇抬著rou臉，睜大了眼睛往言敘川手上看，等見到自己分開掉落的軟毛，rou臉不可置信，癟了癟嘴，言敘川沒說話，直接伸手捏了下冬菇的嘴，冬菇一下子成了一只小鴨子。

    委屈的不行。

    “爸爸給冬菇剪頭發(fā)，一會冬菇就會變的更可愛了?！鳖櫀|摸摸冬菇的臉頰。

    言敘川已經(jīng)撤回了手，手指沾著那顆肥冬菇的口水，很淡定的順手在冬菇衣服上擦了擦。

    冬菇這會沒注意到，不然就要哇的憋不住哭了，被顧東哄了半天，rou臉還是不高興，顧東見狀親了親，這才哄好。而后跟冬菇捏捏爪爪，冬菇小爪爪摸摸顧東指頭，玩的注意力分散開來，可能也知道自己抵抗不過了。

    上面動著手指工作的言敘川看到，下手利落，刷刷兩下，剛才冬菇腦袋上還有一層短絨絨毛的瞬間又短了一截，露出干干凈凈白白的頭皮來。

    等王阿姨端著飯上來的時候，看到一只光禿禿的冬菇，王阿姨手上的托盤都控制不住的抖了下。

    冬菇成了一只小光頭了。

    顧東聽到言敘川輕描淡寫說好了的時候，看到冬菇頂著光溜溜的腦袋時也愣住了，言敘川在收拾工具，還問他怎么樣。

    “太、太利落了?！鳖櫀|還能說什么？！

    沒敢讓冬菇看，顧東摸了摸冬菇帶著頭發(fā)茬的腦袋，其實手感特別好，不過冬菇知道了一定會大哭的。連忙用毛巾抱著冬菇腦袋，顧東笑瞇瞇哄著說：“冬菇真是超可愛，我們?nèi)ハ聪阆愫貌缓?？?/br>
    等到了浴室路過鏡子的時候。

    冬菇頂著粉色小豬的毛巾看著自己，還覺得自己很帥氣可愛呢，眼睛大大的，好奇的伸著小爪爪去扯腦袋上的毛巾，趕緊讓顧東哄著放到藍色的嬰兒浴缸內(nèi)。

    水溫正好，冬菇坐在浴缸里。

    顧東一手扶著冬菇，言敘川就進來了，卷著袖子幫忙替冬菇洗澡。

    兩人配合默契，洗的很快，顧東用軟浴巾將冬菇擦干凈給包起來，言敘川抱著往出走，顧東總覺得忘了點什么，就聽到冬菇嗷的一嗓子哭了出來，特別驚天地動式！

    他忘了鏡子和冬菇新發(fā)型。

    王阿姨將飯菜放好，這會已經(jīng)緩過神來了，可面對冬菇這樣驚天動地的哭聲，王阿姨想了想，說：“我去給你們拿點水果，小顧小言你們倆哄哄冬菇?！?/br>
    臥室里已經(jīng)全是冬菇的哭聲了。

    顧東根本沒聽清王阿姨說什么。

    冬菇rou臉委屈的飚著眼淚，哭的特別凄慘傷心，淚眼滂沱的小rou爪爪揮著，夠著rou身子不要言敘川抱他，往顧東方向伸，動作太大，浴巾掉了一半，露出rou呼呼的胳膊和軟軟的胸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