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怎么就你一個人?”厲言修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溫和。 池懷音笑笑:“他遇到熟人了?!?/br> 兩人一起往回走,在陽傘之下的藤椅上坐下,手邊很快就有人上了冷飲。 厲言修的目光悠遠,靜靜看著遠處,“這兩年,過得好嗎?” “就那樣,工作忙?!?/br> 厲言修嘴唇緊閉,許久,嘴角輕輕勾起,以一種認真中帶著調(diào)侃,調(diào)侃之中帶著認真的口吻說道:“讓你當初不選我,我財大氣粗,跟我,早就當上富太太了。” 池懷音也笑:“多得是人搶破頭,我還是繼續(xù)培養(yǎng)我們家的潛力股吧?!?/br> 厲言修掃了池懷音一眼,不置可否,眼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真的只是在開玩笑。 “對了,你們的鉛酸電池,能盡快交貨嗎?” “什么?”池懷音沒想到厲言修這么快轉移話題,想了想才回答:“盡力吧。我們還在測試?!?/br> “之前不是做完了?” “這次是更高級別的測試?!背貞岩粽f到專業(yè)領域就滔滔不絕:“鉛酸電池可以說是安全性最高的電池了,過充起火什么的幾乎不會發(fā)生,最大的問題就是電池本身了。蓄電池內(nèi)部會存有電能,尤其鉛酸電池,出廠都是充滿的狀態(tài),如果震動過度,引起電極短路,可能會起火。你也知道的,鉛酸蓄電池燃燒以后,會產(chǎn)生很多劇毒物,三氧化二鉛,四氧化三鉛,氧化鉛之類的。季時禹這個人做事最謹慎,要求我們繼續(xù)測試?!?/br> 池懷音見厲言修一直不說話,有些抱歉,說了一堆和電池有關的很枯燥的東西:“你是搞機械的,對這些不感興趣吧?!?/br> “不會。” “反正你放心,我們長河一定會給你生產(chǎn)最好的電池。畢竟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了。”池懷音笑笑:“季時禹真的是搞技術的人里,最良心的人了,明明產(chǎn)品都已經(jīng)通過檢測了,他還說,車以后會越來越普及,他要求我們把短路可能性降到最低,給你們生產(chǎn)最安全的電池?!?/br> “……” 兩人正說著話,季時禹和熟人敘過舊,就徑直向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走到池懷音身邊,他本能地將旁邊的藤椅挪到了池懷音和厲言修中間,用身體將二人隔開。 池懷音對他幼稚的舉動也是很無語了。 悄悄用手指掐了掐他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做出失禮于人的舉動。 誰知他竟然反手將她的手抓住,然后拉過來,放在他的腿上,任憑池懷音怎么抽他都不放開,最后只能尷尬地任他牽著。 這個小動作恰巧落入?yún)栄孕薜男幼鳌?/br> 他低頭瞟了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眸光微微暗了暗,很快就恢復了如常的笑意。 厲言修還有事要和季時禹談,兩人便很隨意地約了一場球。 開球之前,厲言修笑笑說:“打球不賭點什么,不好玩?!?/br> 季時禹看了厲言修一眼,也問道:“厲總想賭什么?” 厲言修想了想說道:“今晚我要跳開場舞,還沒有舞伴?!?/br> 季時禹接了一句:“我輸了,我陪厲總跳。” “季總真幽默,明知道我要說什么,裝傻?!彼剡^頭看了一眼:“要是我贏了,希望你把懷音借給我一支舞的時間?!?/br> 季時禹抬起頭,目光篤篤看向厲言修。 “抱歉,怕是要你失望了,有關懷音的,我都不會輸?!?/br> 厲言修也是男人,在比賽這方面,也帶著幾分血性。 “比了才知道?!?/br> …… 兩人一邊打球一邊聊著生意上的事。 厲言修對于這一批鉛酸電池也很重視。 “聽說鉛酸電池是污染最大的,繼續(xù)技術開發(fā),有沒有可能淘汰鉛電池?” 季時禹動作標準地揮桿,球一個拋物線飛躍,進洞了。拉近和厲言修的桿數(shù)。 “鉛酸電池至少還有十年的市場?!奔緯r禹說:“一塊廢舊鉛酸蓄電池經(jīng)過多道工序,可以分解成再生鉛、硫酸鈉和聚丙烯塑料,這些物質(zhì)完全可以再走上生產(chǎn)線。我們現(xiàn)在采取的是閉環(huán)生產(chǎn)鏈,不會淘汰?!?/br>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是你們的電池,你們會一直回收?” 季時禹笑:“事實上,我們還有在回收其他品牌的鉛電池,這一塊目前還是空白,我們是第一家這么cao作的公司?!?/br> “……” 厲言修的球技確實高手,前面發(fā)揮得幾乎像是專業(yè)的選手。 他和季時禹不一樣,他前期很容易領先對手,這會嚴重挫敗對手的自信,擾亂對手的節(jié)奏。 季時禹則和他相反,他一開始就算開的不好,越到后面發(fā)揮就會越超常,屬于耐力型選手。 從最開始的落后,到最后一個球進洞,季時禹已經(jīng)完全追上來,還領先了厲言修一桿。 季時禹贏了。 比賽結束,厲言修仍舊大方,謙謙如玉的公子模樣,和季時禹倒是完全不一樣。 “哎?!眳栄孕蘖肆肆妙~發(fā):“看來還是得在員工里求人了?!?/br> 季時禹也笑:“厲總說笑,你這身份,一呼百應。” …… 晚宴結束后,舞會環(huán)節(jié)到來。 厲言修邀請了他手下的一個部門經(jīng)理跳了開場舞。 厲言修風度翩翩,舞技超群,那位穿著火紅裙子的部門經(jīng)理,身材窈窕,腳步輕盈。 舞池裝修復古,像上個世紀英氏貴族的聚會,奢華又厚重。 他們在舞池中間舞姿款款,緩緩踏著優(yōu)雅的腳步。 周圍是穿著華麗衣服,等待開場舞結束,舞會開場的人們。 池懷音從前就不愛跳舞,如今對這種場合更是不習慣。 美妙的燈光效果像閃爍的霓虹,不遠處的香檳塔閃著誘惑的光芒,她正要向酒的方向走去,就被季時禹拉了回來。 如雷的掌聲經(jīng)久不息,開場舞結束,舞曲改變,男人邀請自己的舞伴進入舞池。 池懷音反應慢了半拍,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看到季時禹一手放在背后,一只手向她伸了過來,半蹲著以邀請的姿勢,請她跳舞。 周圍的人一對一對滑入舞池,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頭頂?shù)臒艄鈺崦亮鬓D,好像童話的場景。 季時禹的五官好像帶著柔光,連笑容都好像一汪清泉,流入池懷音的心中。 他說:“公主殿下,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運氣,可以請你跳一支舞?!?/br> 池懷音笑,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好?!?/br> …… 衣香鬢影,紙醉金迷的世界,好像都和他們無關。季時禹抱著池懷音,她的腦袋靠在他胸前。 兩個人都很沉浸在這個,只屬于他們的安靜世界里。 原本感人的氣氛,都被季時禹的一句話破壞。 他假裝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早知道還不如輸給厲言修?!?/br> “嗯?” 季時禹黑白分明的眸子低頭看向池懷音。 “沒想到我們這是一位踩腳公主。”季時禹說:“厲言修真的該感謝我,我救了他,不然這會兒,他腳都要保不住了?!?/br> 說著,池懷音又跳錯了步子,高跟鞋一腳踩在季時禹的腳尖上。 “嘶……”季時禹抽了一口涼氣:“輕點啊?!?/br> 池懷音一貫不會跳舞,學生時代也是。 聽著季時禹這式揶揄的話。 只覺得時光好像沒有老去,他們還是當年的樣子。 池懷音撇了撇嘴,俏皮回答:“踩多了,麻木了就好了。” “是這樣嗎?踩腳公主?” “怎么,有意見?”池懷音秀氣的眉眼瞪了季時禹一眼:“說起來還是你不好,當初你可是我的老師,你沒教我,怎么能怪我?” “嗯……”季時禹收緊了放在池懷音腰上的手:“一輩子那么長,我總能把你教會的?!?/br> …… 開場舞之后,厲言修一個人走到酒塔,拿了一杯紅酒。 舞池中的人形形色色,他卻能一眼就將池懷音認出來。 不知道那個男人說了什么,她的眼睛都要笑成一條縫了。 兩個人在舞池里面純粹是混的,舞不成姿,節(jié)奏沒有一個在點的。 可是那種旁若無人的模樣,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刺眼。 人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厲言修突然很認可這句話。 他明明已經(jīng)不想要她,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去關注她。 也許他是真的很厭倦被人搶東西,溪山電池廠也是,池懷音也是。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 因為宏誠汽車的訂單量很大,長河加大了廢舊電池的回收。 當時鉛酸電池的回收還是一塊空白,長河電池有一套完善的分解回收生產(chǎn)鏈,所以他們用回收再造,來節(jié)約成本。 訂單還在生產(chǎn)中,就迎來了森城的車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