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陳遠回到屋里,解開陳西手上的繩子,“這是你們年輕人的新玩法?” 陳西沒好氣地看了她爸一眼,“爸,你沒看出這是家暴嗎?” 陳遠抬頭,雙手靠在背后打著拍子,“首先你得有個家才能暴啊?!?/br> 傅沉…… 陳西…… 這種話,傅沉不接,陳西也不能硬接。 雖然傅沉始終不表態(tài)讓她有點受傷,但她跟傅沉的關系也才緩和過來,她也不想又把傅沉給逼回去。 來日方長。 等到吃完飯,陳西才提起她的正事。 “爸,我們臺里想請你去上我們的節(jié)目。” 陳遠跟陳媛她媽都有些吃驚,傅沉似乎早就料到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表現(xiàn)出異樣。 陳遠皺起眉,“你那個訪談節(jié)目?” 陳西點點頭,陳遠又說,“你們那個節(jié)目請的不都是熱點人物,社會菁英嗎?” “我們臺長說,您那種說退就退,忽然什么都放下的豁然態(tài)度也是值得分享的一種人生經(jīng)驗?!?/br> 陳西對沒事也沒過多的指望,只是簡單地表達了一下臺里的想法。 畢竟陳遠是那么愛面子的一個人,讓他在什么都沒有的時候去拋頭露臉,告訴大家他現(xiàn)在在家里種樹養(yǎng)王八,他肯定不愿意。 不過這次陳西顯然想錯了。 陳遠考慮了半分鐘后說,“行吧,什么時候?” 陳西愣了愣,還是傅沉在桌子底下踹了她一腳她才反應過來。 “哦,時間還要再約,這不是怕您不愿意嗎?臺里讓我先回來問問,您要愿意我們再敲時間?!?/br> 陳遠點點頭,“那行,你就說我愿意吧,需要什么時候我都配合。” 陳遠這么好說話陳西反倒有點不習慣了,本來已經(jīng)吃飽了的她,不禁又扒了兩口飯進嘴里。 就直接導致了她吃撐這件事。 晚飯后,陳西回自己房間里去拿點東西,傅沉在客廳里陪陳遠聊了會天,也上了樓。 陳西正翻箱倒柜地找著東西,陳遠答應了她上節(jié)目的事,陳西要找陳遠年輕的時候她獲得的那些什么青年企業(yè)家之類的一些紙質(zhì)文件。 她記得之前一直收在她這邊的,不過要找卻又找不到了。 見傅沉閑閑地走過來,手里還拿著什么。 她瞇了瞇眼,盯著傅沉手里的東西看了一眼,“你拿的什么?” 傅沉拍了拍手上的東西,淡淡地說,“戶口本?!?/br> 陳西狐疑地看著他,“我家的?” 傅沉又點點頭。 陳西道:“你拿我們家的戶口本做什么?” 有本事說是想跟她結(jié)婚?。?! 傅沉說,“你爸問我能不能把陳媛的戶口遷出去,這不,你爸剛剛把戶口本給我了?!?/br> 陳西一副見鬼了的樣子,“就算是遷戶口就得本人去辦吧,你拿著戶口本有什么用?!?/br> 傅沉輕笑出聲,斜靠在床邊的柜子上看著陳西道:“你倒不傻?!?/br> 陳西起身,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傅沉,“你既然知道那你還拿?!?/br> 傅沉又笑,陳遠那邊又是喜慶的果子又是戶口本的,傻子也看得出他的目的是什么。 傅沉晃了晃手中的戶口本,“沒事,我收先著吧,說不能用得著。” 傅沉說著把戶口本放到了一邊,問她,“你找什么呢?” 陳西道:“我爸的一些資料?!?/br> “你爸的資料為什么會在你房里?” 陳西神秘地笑笑,然后說,“陳媛剛來我家的時候,我爸對她可好了,我一度以為我是我爸撿來的,陳媛才是他親生的,他們一家三口終于團聚,我就是多余的了……” 傅沉道:“你也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br> 陳西點點頭,給了傅沉一個你真了解我的眼神,然后說,“是啊,所以我就把家里的房產(chǎn)證啊,產(chǎn)權書啊之類的所有東西都收起來了,包括我爸以前獲得的一些證書?!?/br> 傅沉搖搖頭,都不知道該怎么夸陳西未雨綢繆了。 陳西撓撓頭,“就是想不起在哪了。” 傅沉提醒她,“以你的智商,我猜可能會在床底下,抽屜縫里這樣的一些地方可能性比較大。” 陳西忽然一拍腦袋,指著傅沉說,“你真他媽聰明。” 說完陳西就真的從認柜隔層底下的抽屜縫里拉出一疊資料出來,還用封口袋裝得好好的。 陳西將資料拿出來,又拿毛巾擦了擦上面的灰,把里面的資料一一拿出來看了一遍,見都沒少之后又塞了回去。 “好了,我把這個拿給我爸,然后我們就可以回去了?!?/br> 傅沉點點頭,直起身子,拿上方才放在一邊的戶口本,走吧。 當陳西把東西給陳遠時,陳遠才是真見了鬼的樣子。 “這些東西怎么會在你那?” 陳西收著的這些東西基本都是一結(jié)平時不會用到的東西,但不用歸不用,十幾年沒見過也有點詭異。 “我還以為弄丟了呢?!?/br> 陳西聳聳肩,“好了,物歸原主,要怎么處理,您自己看著辦就成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給我打電話就成。” 陳西晚上回去之后趁著傅沉洗澡的功夫,背著傅沉又偷偷給傅言發(fā)了條信息。 不過傅言仍舊沒回她信息,陳西等啊等的,才想起來這個點傅言那邊還沒天亮,應該還在睡覺。 一直等到將近十一點,傅言那邊才回了信息,問她有什么事。 陳西想了想后,還是問傅言,她一直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傅沉為什么不喜歡小孩?” 陳西發(fā)完信息后一直很緊張,很怕傅沉會突然朝她的手機看過來。 她現(xiàn)在跟傅沉都躺在床上,傅沉正拿著本外文書翻著,而陳西裝作打游戲的樣子離傅沉遠遠的。 傅言那邊過了十幾分鐘才又回了條信息,就論文似的,長長的一段。 陳西從床上翻身而起,動作大得傅沉莫名地朝她看過來。 陳西立即嘿嘿兩聲,“尿急,我去下洗手間?!?/br> 傅沉收回視線,揉揉眉心,有點頭疼的樣子。 陳西把自己關在洗手間,坐在馬桶上看著傅言發(fā)過來的那一長段文字。 傅言把傅沉大學室友的那件事跟陳西簡短的說了一遍,陳西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深怕漏到什么重要信息。 她這邊剛看完,傅言又發(fā)了一段過來。 陳西又繼續(xù)看,看到這段陳西就不禁有點頭皮發(fā)麻了。 方才那一段看完的時候陳西還想著,如果真是因為室友出事這點子事就讓傅沉性情大變,那傅沉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了些,畢竟這種事算是意外,誰也意料不到,誰也不想它發(fā)生。 但第二段傅言寫的是傅沉那個室友去世之后,傅言花了一大筆錢讓那個室友的家人帶著室友的所有東西離開了他們原本的生活,為的就是不讓他們影響傅沉。 但傅言沒想到的是,傅沉的那個室友還有個女朋友。 而他的那個女朋友居然就是他們的微觀經(jīng)濟學老師,這也是傅言為什么沒有往那方面想的原因。 當時傅沉跟他室友出事的時候,那個女老師已經(jīng)懷孕六個月了,傅沉室友去世的消息對她打擊很大,身體也不怎么好了。 傅沉出院再回到學校后對那個女老師很照顧,他在學校附近幫那女老師租了個房子,還幫她請了個保姆照顧她。 傅言那時候還以為那孩子是傅沉的,后來知道是他室友的之后也曾想過要不要把那女老師也帶離傅沉身邊,但那個時候似乎意義已經(jīng)不大在。況且那時候傅言覺得或許讓傅沉做那些事還能讓他心里好受點,愧疚少一點。 但他萬萬沒想到,有時候老天就是這樣,關了你一扇窗之后,還要把你的門釘死。 那女老師的預產(chǎn)在元旦左右,那個時候傅沉落了兩個月的課,正忙著補課的時候,有天突然接到保姆的電話說是那女老師摔了一下,怕是要生了,傅沉連課都沒上趕緊就趕了回去。 傅沉回去的時候,那女老師正捂著肚子躺在地上,保姆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將她扶起來。 傅沉趕緊抱著女老師上了他自己的車,保姆也跟上了去。 那女老師一直在痛苦的呻吟,傅沉一路上踩著油門,還闖了兩個紅燈。 等過了第三個路口,扶著女老師的保姆大喊羊水破了。 傅沉心里一慌,手一抖,車子開到路中間的綠化帶上,又沖出來,重重地落到馬路上。 那女老師被這么重重一顛,當場就痛暈了過去,傅沉鎮(zhèn)定下來后趕緊把人送到了醫(yī)院。 但最后的結(jié)果仍是壞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呼吸,醫(yī)生只能剖腹將孩子取出,結(jié)果在動手術的時候,又遇到大出血,最后孩子中母親都能留活下來。 傅言那時候安頓完傅沉室友的家人后就去做自己的事去了,人根本不在h市。 但他至今仍然記得傅沉給他發(fā)的那張照片,一個血淋淋的,已經(jīng)成型的孩子。 傅沉問他,“你見過這樣的孩子嗎?” 傅沉的話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回答,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安慰傅沉。 傅方立即從省城往回趕,他回到h市的時候,卻是在派出所見到的傅沉,傅沉自己報的警。 見到傅沉的時候,他面色蒼白,白t恤上面還染著血。 傅言沒有辦法形容在他看到傅沉的那一刻的時候的感受,那不是他記憶中的傅沉。 傅沉堅稱是自己殺了那女老師,但保姆的證詞,以及醫(yī)生都沒有辦法解釋,孩子到底是因為那女老師在家里摔的那一下,還是在車里顛的那一下沒的。 傅沉呆在派出所里不肯出來,派出所只好通知家里人來接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