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如此一來,警方雖然能從監(jiān)控視頻中看到那個女人出入醫(yī)院的經過,但實際上卻找不到其留下的任何痕跡。 第十章 黑色皮鞋 為了不影響醫(yī)院正常的醫(yī)療秩序,310病房的現(xiàn)場勘查工作結束后,警方立即解除了對現(xiàn)場的封鎖,管香菊的尸體被拉到法醫(yī)中心做進一步尸檢。 回到市局,龍毅立即召集專案組的人員召開案情分析會。 目前雖然已經可以確認視頻中出現(xiàn)的那個假護士,就是用安眠藥毒殺管香菊的真兇,但因為在案發(fā)現(xiàn)場沒有找到她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所以她的身份對于警方來說,仍然是個謎。 龍毅把案情向大家做了簡單的通報,也說了眼下遇到的困難,最后說:“這個案子現(xiàn)在該怎么查下去,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br> 方可奇忍不住第一個發(fā)言,說:“目前我們手里掌握的線索十分有限,從假護士這條線索查下去,估計有點兒困難。我覺得我們下一步,不妨從兇手的作案動機入手調查?!?/br> 說到這里,他扭頭看看隊長,見龍毅正在認真地聽著,于是接著往下說:“管香菊在鄉(xiāng)下是個農婦,在城里也只是一個保姆,平時接觸的人不會太多,說到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問過楊金良,管香菊平時有沒有跟什么人結仇。他說他老婆脾氣不錯,平時很少得罪人,更不會因此引來殺身之禍。所以現(xiàn)在欲置管香菊于死地而后快的人,我想除了那個人,就再也不會有別人了?!?/br> 龍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看著他問:“你說的是丁劍蘭?” “對,就是她?!?/br> 方可奇說到激動處,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丁劍蘭的女兒被管香菊害死,她曾多次揚言要親手殺了害死她女兒的兇手,這個我們可都聽見了的。據(jù)管香菊所言,她是因為孩子的哭聲太吵,所以用枕頭把她蓋住,不想卻意外令其窒息身亡,因此她的行為并非故意殺人,而是意外致人死亡。就算她被警察抓住,應該也不會被判立即執(zhí)行的死刑,最多也是死緩,之后還有可能會減刑。也就是說,就算管香菊被警方捉拿歸案,也不太可能為丁劍蘭的女兒償命。丁劍蘭并不笨,我相信她心里應該明白這點。但是她不服氣,她一定要置管香菊于死地,為自己慘死的女兒報仇!” 歐陽若問:“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用三唑侖片毒殺管香菊的假護士,就是丁劍蘭?” 方可奇點頭說:“我覺得完全有可能。丁劍蘭知道管香菊自殺未遂,在白楊店鎮(zhèn)中心醫(yī)院住院,于是頓起殺心,在半夜里冒充護士混入醫(yī)院進入病房,將一把藥效極強的安眠藥交給楊金良,讓他喂給管香菊吃,最終導致管香菊因三唑侖中毒在睡夢中無聲無息地死去。因為管香菊在手機錄音中提到過女主人的安眠藥,誤使警方一開始認為她是偷了丁劍蘭的安眠藥后服藥自殺的。當警方在電話里告訴丁劍蘭,管香菊是服用過量安眠藥自殺時,她立即順著警方的話往下說,說自己的安眠藥好像被人偷走了一些。當然,昨天晚上丁劍蘭是戴著口罩經過偽裝后進入醫(yī)院的,就算最后警方查出管香菊并非自殺,而是死于他殺,也抓不到她任何把柄?!?/br> 大家聽完方可奇的推斷,都沒有說話,一齊望著龍毅,想看看他是否認同這個說法。 龍毅沉思片刻,最后還是搖頭說:“丁劍蘭確實曾經說過,她想要親手殺死害死她女兒的兇手,但我覺得那只是她一時的氣話。她的脾氣我們不是沒有領教過,沖動起來她什么話都敢說。但要說她真的會做出這樣害人性命的事,我還是覺得這并不符合她的性格?!?/br> 歐陽若說:“要想知道管香菊到底是不是丁劍蘭殺的,我們去查一查昨晚案發(fā)時她在什么地方,是否有不在場證明,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龍毅一想,現(xiàn)在警方的偵查工作已經陷入僵局,沿著方可奇提出的這條線索去查一查也好,于是就點頭說:“那好,小若,你跟方可奇一起去找丁劍蘭調查一下,看看她是否有不在場證明。” 歐陽若和方可奇點點頭,兩人走出了會議室。 歐陽若看看表,現(xiàn)在是上午11點多,正是上班時間,丁劍蘭應該在單位,于是跟方可奇一起驅車趕到市教育局。 找到丁劍蘭的辦公室時,這位丁副局長正在辦公室里批閱文件,看見兩個警察找上門,她有點兒詫異,問:“你們找我有事嗎?” 方可奇直截了當?shù)卣f:“今天早上管香菊死了,這下你高興了嗎?” “我有什么好高興的?”丁劍蘭慍怒道,“她死了,我女兒就能活過來嗎?” 歐陽若走到她辦公桌前面,說:“丁副局長,我們來這里是想調查一下昨天晚上10點至今天凌晨2點之間,你在哪里?” 丁劍蘭一愣,盯著她問:“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歐陽若不卑不亢地說:“我們并沒有特別的意思。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管香菊并非死于自殺,而是死于他殺。在破案之前,依據(jù)案件需要,警方可以將任何人列入調查范圍?!?/br> 丁劍蘭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說:“昨天晚上,在你說的這個時間段,我一直在家里睡覺。” “有誰能證明嗎?” “我兒子可以證明。昨天我老公出差去了外地,大概要下周才能回來。昨晚只有我跟小磊在家,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小磊?!?/br> 方可奇說:“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們一定會調查核實的。當然,我們根本用不著去問你兒子,我們只要去你所居住的小區(qū)調看昨晚的監(jiān)控視頻,就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br> 丁劍蘭臉色微微一變,忽然冷笑道:“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昨天晚上并沒有住在明珠花苑那邊?!?/br> “那你住在哪里?” “你不會認為我們家只有一套房子吧?”丁劍蘭喝了口茶,緩緩說道,“明珠花苑那套房子,是我們幾年前買的,我們還有一套舊房子,在我兒子念書的學校附近。昨天晚上我兒子因為參加學校合唱團的排練,放學比較晚,他爸又不在家,所以我就跟小磊一起在那間舊屋里將就了一晚?!?/br> “你的舊屋在哪里?” “在革新路42號,不過那是一條老街,周圍好像并沒有安裝任何監(jiān)控攝像頭,所以如果你們想看監(jiān)控,我也幫不上忙?!?/br> “不對吧?”歐陽若抓住了她話語中的一個漏洞,說,“你說你的安眠藥就放在床頭柜里,這個指的應該是明珠花苑那個家吧?今天早上我們警方打電話問你的安眠藥是否被管香菊偷走過一些的時候,你能即時拿出藥瓶查看,這說明當時你就在明珠花苑那個家里啊?!?/br> 丁劍蘭嘴角一挑,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道:“不巧得很,因為我知道晚上有可能要住在舊家那邊,所以昨天下午我就已經把那瓶安眠藥帶在手提包里了。你們隊長早上打電話問我的時候,小藥瓶就躺在我的手提包中,所以我立即就能查看里面的藥片數(shù)量?!?/br> 這一點倒是出乎歐陽若的預料,她“哦”了一聲,一時之間竟接不上話來。 正在這時,丁劍蘭的手機忽然唱起歌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下來電號碼,又看看站在自己辦公室的兩個警察,起身走到門外,才按下接聽鍵。 當她從自己面前走過時,歐陽若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下她腳上穿的鞋子,那是一雙白色休閑鞋,她有些失望。 歐陽若一扭頭,卻看見丁劍蘭辦公桌下的縫隙中,伸出半個黑色皮鞋鞋尖。她心中一動,聽見丁劍蘭還在門外講電話,就繞到她辦公桌后面,果然看見桌子下放著一雙黑色高跟皮鞋,應該是丁劍蘭穿到單位上班之后才換下來的。 她想了一下,順手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空白a4紙,把兩只皮鞋放在上面,印下一對清晰的鞋印。 她剛放下皮鞋,就聽見方可奇用力咳嗽一聲,她知道丁劍蘭要回來了,急忙從辦公桌后面站起身,背對著門口,假裝正在欣賞墻邊的一盆蘭花,順手將那張a4紙小心折好,藏在衣服里。 離開丁劍蘭的辦公室后,歐陽若給隊長打電話,匯報了自己這邊的調查結果,并問隊長要不要去丁劍蘭在革新路的舊家那邊再核實一下。 龍毅在電話里說:“先不要管丁劍蘭,你們趕緊回來,老畢剛才從現(xiàn)場帶了新線索回來。” 歐陽若正要問是什么新線索,隊長已經掛斷電話。她聽出隊長的聲音有些振奮,想必老畢帶回來的應該是重要線索,她也興奮起來,和方可奇急忙趕回刑警大隊。 老畢帶回來的線索,是一枚清晰的女式高跟鞋鞋印。 龍毅他們離開白楊店鎮(zhèn)中心醫(yī)院后,老畢一直帶著兩名痕檢員留在現(xiàn)場做補充調查。后來他們觀看監(jiān)控視頻時發(fā)現(xiàn),醫(yī)院大門口的街道邊有一小攤積水,那個假護士在離去時,一只腳不小心踏進了泥水中,然后趕緊抬腳踩在了旁邊一家打字復印店的臺階上。 而今天上午,那家打字復印店因故沒有開門營業(yè),從視頻記錄的情況來看,昨晚半夜到今天上午,極少有人踏上過臺階,所以那個女人昨晚留在臺階上的鞋印,一直完整地保留在那里,直到被老畢發(fā)現(xiàn)。痕檢員隨后提取到了那枚鞋印。 痕檢員已經用三維掃描儀將鞋印掃描進電腦,整個鞋印在電腦屏幕上放大后清晰地顯示了出來,那是一枚37碼的女式尖頭高跟皮鞋印,腳掌處有凹凸花紋。 歐陽若湊到電腦前看了,感覺那凹凸花紋有點兒眼熟,忽然想起自己在丁劍蘭辦公室拓印到的鞋印,趕緊把那張a4紙拿出來一看,電腦里的這只鞋印,居然與紙上的右腳鞋印一模一樣。 龍毅有些意外,拿過她手里的a4紙看了,問這是誰的鞋印。 歐陽若就把自己在丁劍蘭辦公室偷偷拓印她皮鞋印的經過說了。 龍毅把a4紙拿給老畢:“趕緊找技術科的人比對一下,看看這個是否跟我們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那枚皮鞋印一致?!?/br> 半個多小時后,好消息從技術科傳來,經過認真比對,兩組鞋印從花紋、磨損程度到缺損特征,都完全一致??梢源_認,在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這枚鞋印,就是丁劍蘭留下的。 龍毅一拍桌子道:“迅速對丁劍蘭實施抓捕!” 第十一章 少年同盟 丁劍蘭被帶到公安局時,一改往日囂張跋扈的態(tài)度,一直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龍毅問:“知道為什么把你帶到這里來嗎?” “這也正是我要問你們的問題?!倍μm抬頭道,“為什么要把我?guī)У竭@里來?我公務繁忙,浪費我的時間你們負得起責嗎?” “我們的工作也很忙,所以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饼堃阕叩剿罢f,“現(xiàn)在我們警方懷疑你跟管香菊被毒殺一案有關系,你有重大作案嫌疑。” 丁劍蘭知道殺死女兒的兇手管香菊自殺未遂,在白楊店鎮(zhèn)中心醫(yī)院住院之后,于昨天晚上驅車來到白楊店鎮(zhèn),化裝成護士混進醫(yī)院病房,將9片強效安眠藥交給楊金良,叫他喂給管香菊吃下,最終導致管香菊因三唑侖中毒身亡。 丁劍蘭一路上小心謹慎,盡量避免留下作案痕跡,甚至為了避開小區(qū)門口的攝像頭,帶著兒子住進了處在偏僻街道的舊家。 “至于你的殺人動機嘛,”龍毅補充說,“當然就是為了親手給女兒報仇?!?/br> “龍警官,你這番推理,乍一聽好像勉強能夠成立,可是實際上沒有任何證據(jù)作為支撐,完全是站在你們警方的角度憑空想象出來的。”丁劍蘭的語氣忽然變得咄咄逼人,“你說我昨晚到過白楊店鎮(zhèn),你有證據(jù)嗎?你說我化裝成護士潛入醫(yī)院殺人,你有證據(jù)嗎?” “我知道你是教育局的重要領導,是副處級干部,也知道你父親是副市長,你覺得如果沒有充分的證據(jù),我們會輕易把你丁副局長請到這里來嗎?” “我倒想聽聽你有什么充分的證據(jù)?!?/br> 丁劍蘭臉上帶著一絲嘲諷之意,坐正身子,擺出一副愿聞其詳?shù)哪印?/br> 龍毅說:“昨天晚上,你是自己開車去白楊店鎮(zhèn)醫(yī)院的,因為你在教育部門當領導,平時經常到鄉(xiāng)鎮(zhèn)檢查工作,對下鄉(xiāng)的道路已經十分熟悉,所以一路上你避開了所有安裝有交通監(jiān)控攝像頭的道路,把車開到鎮(zhèn)上,停在了距離鎮(zhèn)中心醫(yī)院較遠的一條小街邊。這一路上,你走得小心翼翼,可以說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能被警方抓住的線索。但是你的一個重大疏忽,導致你自己把自己一路給監(jiān)控起來了?!?/br> “我自己監(jiān)控自己?” “是的,你百密一疏,忘記關閉你車上的行車記錄儀了。我們的人剛才提取了你小車里行車記錄儀拍攝的視頻文件,通過查看視頻,可以證實你昨晚10點從位于革新路的舊家出發(fā),專走偏僻路段,避開交通監(jiān)控,花了近一個半小時,最后抵達白楊店鎮(zhèn)。從市區(qū)到鎮(zhèn)上,再從鎮(zhèn)上回到市區(qū),整個過程都被你自己的行車記錄儀清楚地記錄了下來?!饼堃愣⒅溃耙灰野涯愕能囕d行車記錄儀拍攝到的視頻播放一遍給你看?” “不用了,”丁劍蘭搖頭說,“因為行車記錄儀拍攝的視頻證明不了什么,最多只能證明我的車昨晚去過白楊店鎮(zhèn)??墒俏也]有在視頻中出現(xiàn),所以并不能證明那個開車的人就一定是我,對吧?” “那好吧,你再看看這個?!?/br> 龍毅把桌子上的手提電腦轉過來,使顯示器正對她,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一枚清晰的鞋印。 他說:“警方在昨晚的案發(fā)現(xiàn)場提取到了那名毒殺管香菊的假護士留下的皮鞋印,經過比對,證實是你穿著你辦公桌下那雙黑色高跟鞋留下的鞋印。這個你做何解釋?” “我辦公室的高跟鞋?”丁劍蘭回過頭來,看見歐陽若手里拿著一張印有她單位抬頭的a4紙,紙上印著一雙尖頭高跟皮鞋鞋印。她想起歐陽若曾到過自己辦公室,忽然明白過來,“原來是你在搞鬼!” 她突然暴躁起來,舉起雙手,往歐陽若身上砸去。她手腕上戴著手銬,若被砸到,難免要受傷。 歐陽若眼明手快,側身避開,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將她按在椅子上。 龍毅臉色一沉,對方可奇說:“去,給她上審訊椅?!?/br> 因為顧及丁劍蘭的身份,剛才只是給她上了手銬,并沒有讓她坐在審訊椅上。 方可奇說聲“是”,正要給丁劍蘭上審訊椅,丁劍蘭喘口粗氣,忽然安靜下來,說:“不用這么麻煩了?!彼ь^看著龍毅,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好吧,你贏了,我承認,你的推理完全正確,昨晚出現(xiàn)在那家醫(yī)院的假護士就是我。” “是嗎?”龍毅愣住了。 他一直以為丁劍蘭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早已做好在審訊室里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完全沒有想到才兩三個回合,對方就低頭認罪了。 他忍不住追問一句:“你承認管香菊是你毒殺的嗎?” 丁劍蘭目光散亂,已經完全失去斗志,低下頭去,說:“是的,她是我用安眠藥毒死的。她是殺死我女兒的兇手,如果她自殺謝罪也就算了,可是她又被人救活,真是老天無眼,我就是要親手為我女兒報仇!” 她的眼睛里忽然流下淚來。她流著眼淚,把自己的作案經過復述一遍,其過程與警方的推斷基本一致。 審訊結束,丁劍蘭被兩名刑警押下去之后,歐陽若、方可奇和老畢等人,都松了一口氣。 這個案子,從丁劍蘭的女兒喬雅思失蹤開始,到周虎和嗝屁兩名綁匪落網,從發(fā)現(xiàn)孩子帶血的尸體到錯抓楊金良,從人販子向歡芳之死到倒賣人口組織頭目向貴落網,再從保姆管香菊在醫(yī)院離奇死亡到丁劍蘭低頭認罪,繞了一個大圈,現(xiàn)在總算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專案組的人雖然一路辛苦,但看到案子有了令人滿意的結果,心中也頗有成就感。 只有龍毅坐在那里,看著幾名屬下臉上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卻雙眉緊鎖,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煙叼在嘴里,一邊吐著煙圈,一邊看著丁劍蘭剛剛坐過的那把椅子,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歐陽若不由得有些奇怪,她知道隊長只有在辦案時遇上無法解決的難題,才會借抽煙來整理自己的思緒,但從來沒有見過他在案子破了之后,還會皺著眉頭抽煙的。 她湊到隊長跟前,笑笑問:“龍隊,這個案子總算水落石出,你怎么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高興???” 龍毅看了她一眼,吐著煙圈說:“這個案子雖然破了,可我心里總覺得還有一個很大的疑問沒有解決?!?/br> “什么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