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么好聽，你不也沒辦法對付騰妃么！”橘依很不服氣的說：“皇后娘娘去見騰妃，是為了顯示娘娘的威嚴(yán)，和至高無上的身份。就算騰妃再怎么鬧，也必然不敢僭越了皇后娘娘的身份……”

    “夠了。”宛心蹙眉，只覺得耳朵都被她們?nèi)碌奶哿恕！笆碌饺缃瘢緦m還有什么身份和尊嚴(yán)，騰妃還有什么不敢僭越的?？墒羌幢惚緦m去了，也無計可施。只能任由她欺凌。說來也是奇怪，整個后宮，那么多羽林衛(wèi)，怎么就沒有誰能鎮(zhèn)得住騰妃手里的人？這不是很奇怪嗎？”

    皇后這么一說，雪桃猛然覺出不對勁?！澳锬锼詷O是，裕王給騰妃的人至多也就二三十了不起了。即便是入宮之后，騰妃有繼續(xù)往她宮里增添暗士，也不可能在極端的時間，毫無痕跡的擴(kuò)充到能掣肘整個后宮的羽林衛(wèi)啊……這里面一定有古怪?！?/br>
    “不錯。”宛心眼眸一緊，縱然眼前一片漆黑，她的腦子里也浮現(xiàn)了騰芽可惡的樣子?！氨緦m決不能就這么被她算計。雪桃，你說騰妃真的能捉到那個殺害黃桃的兇手嗎？”

    “騰妃一直不肯讓黃桃入土為安，卻忽然揚(yáng)言午時之前，要將黃桃送出宮落葬。想必是已經(jīng)有了答案，奴婢以為，騰妃一定是穩(wěn)cao勝券?！毖┨椅⑽Ⅴ久?，眼眸里閃爍著清冷的流光：“騰妃為人，一向陰險狡詐，平日里什么都不聲不響，卻能突如其來的給人一刀。那溪夫人不就是這樣栽在騰妃手里么。所以奴婢覺得，這次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要倒霉了。不過此人被揪出來也是一件好事。娘娘就不必再擔(dān)這樣的嫌疑了。”

    “你說不錯。騰妃身邊的人出事，怎么看著都是本宮最有嫌疑?！蓖鹦纳钗艘豢跉猓行┗倚牡恼f：“本宮是真的沒有法子能為自己證明清白。這也便罷了，如今騰妃要與本宮撕破臉，本宮居然連和她對抗的能力都沒有。她居然連皇上的羽林衛(wèi)也控制住了，任憑她在宮里怎么鬧，居然都沒有一絲風(fēng)聲透出去，光是這一份本事，本宮就自愧不如?！?/br>
    “娘娘……”橘依一聽皇后在打退堂鼓，便是不高興了。“您怎么能這么說呢，騰妃最會的，便是勾引皇上。您如是不趁著皇上不在宮中，消除這個眼中釘，等皇上回來，恐怕只會助長騰妃的氣焰，到時候咱們碧波宮豈不是也要看騰妃的臉色了？”

    雪桃抬腿就是一腳：“滾開?！?/br>
    這一腳正好踹在橘依的后膝彎處。橘依腿一彎就跪在了地上。“雪桃你……”

    “本以為你是冰雪聰明，皇后娘娘才會讓你來身邊伺候。這可倒好，你居然糊涂到這個地步?！毖┨冶梢牡溃骸叭舴悄闶情_樂遺民，皇后娘娘身邊斷斷容不下你這個闖禍精。還不趕緊滾下去干回粗活，再不許來皇后娘娘身邊胡言亂語?！?/br>
    宛心默不作聲，便是默許了雪桃的話。

    橘依心里委屈的不行，生氣的站起來跑下去。

    “娘娘，您別生氣了。事情走到這一步，生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騰妃既然想要查清楚真相，那就由著她去查就是了。索性這件事情和咱們沒有半點關(guān)系，正好咱們也看看，這后宮里還誰有如此的心思。權(quán)當(dāng)是讓騰妃幫著咱們肅清宮闈?！毖┨野櫭嫉溃骸澳锬?，奴婢覺得不如讓丁貴儀和毛貴人她們都去看看熱鬧……”

    “她們是得去?！蓖鹦谋犞劬Γ瑓s看不見一絲光亮，連心情也格外的沉重。“不止她們，宮里的妃嬪，都要去看看熱鬧。騰妃今日的威風(fēng)，便是她來日登高跌重，招致的白眼。”

    “奴婢這就去安排?！毖┨也环判?，壓低嗓音道：“奴婢已經(jīng)讓頌豐領(lǐng)了御醫(yī)過來，公主還是要讓御醫(yī)好好給您瞧瞧才是。眼下沒有什么比您自己的身子更要緊?！?/br>
    “好?！蓖鹦暮鋈挥X得自己就是個廢人。眼睛沒瞎的時候都不過騰妃，眼睛瞎了，就更斗不過騰妃了。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騰妃娘娘駕到——”

    漓樂宮外，妃嬪們已經(jīng)聚齊，自然也糾集了許多戍衛(wèi)，和來往的宮人。

    難得有漓樂宮的熱鬧可以瞧，自然是誰都不愿意放過的機(jī)會。

    騰芽就著冰玉的手，慢慢的邁出了門檻，皺眉道：“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們還愣著做什么？”

    “趕緊把棺材抬進(jìn)去?！北癯槐娙藫矶略诤箢^的宮人道：“別耽誤了時辰?！?/br>
    丁貴儀皺著眉頭往前走了幾步，溫和有禮的朝騰妃欠身：“給騰妃娘娘請安。臣妾并非多事，而是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原本該這些事情就該避忌的。何況黃桃雖然是娘娘身邊親近之人，但畢竟只是個奴婢。娘娘即便要賜恩典，給她這樣的殊榮，也要顧及宮里的規(guī)矩。臣妾以為，是不是能走漓樂宮的側(cè)門，將黃桃入殮送出宮去安葬，總算是個折中的法子。望騰妃娘娘能三思而行。”

    “丁貴儀是一番好意，本宮心領(lǐng)了?！彬v芽溫眸道：“只是本宮覺得走正宮門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黃桃是枉死的，本宮到現(xiàn)在都沒能為她找到兇手，想想也著實可惜。正因為如此，心里才顧念著與她多年的情分，記掛著沒能給她一個公道，賜這樣的殊榮，也不外乎是一種補(bǔ)償罷了。對了……”

    騰芽掃了一眼，在場的人，皺眉道：“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陪本宮送一送黃桃吧。黃桃活著的時候就很愛熱鬧，想來有這么多人送她這一程，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娘娘……”丁貴儀還想說什么，但是騰妃已經(jīng)沒有興趣聽了。她不想自討沒趣，也知道攔不住騰妃，只有默默的退到一旁?！澳悴蝗褚粍耱v妃嗎？”

    在她身邊的毛凝自然知道這一句話是問她的，少不得皺起眉頭：“騰妃娘娘要做的事情，皇后娘娘都攔不住，更何況你我。咱們過來，也無非就是做做樣子罷了?！?/br>
    “只是這樣子，你不是也沒做？”丁貴儀疑惑的看著毛貴人，總覺得她有些害怕得罪騰妃。自然，這個時候，騰妃日漸強(qiáng)盛，沒有人不敬畏她的權(quán)勢，更沒有人愿意得罪她。

    “丁jiejie別取笑我了。”毛凝不自然的垂下頭去：“左右咱們就在這看看熱鬧便好，其余的事情也是真的插不上手?！?/br>
    說話的功夫，棺槨已經(jīng)抬進(jìn)了漓樂宮。

    鷹眼繃著臉，走在棺槨之前，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沉重。他心里很期待騰妃說的話，今日一定會還黃桃一個公道。這個公道，無論是誰，他都做好了為黃桃報仇的準(zhǔn)備，哪怕付出性命的代價。

    冰玉叫人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扶著騰芽在宮門外坐下?！澳锬锟捎X得冷嗎？要不要奴婢給您換個暖手爐？”

    “不用。”騰芽有些慵懶的坐在那里，捧著的暖手爐還是很溫暖的?！皼]想到今日來了這么多后宮里的妃嬪，許多人，本宮瞧著眼生，似乎是頭一次見呢。”

    “是啊。”冰玉點頭：“一般沒有侍寢的妃嬪，是不能隨意走動的。若非今日宮里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們也不可以輕易來漓樂宮門外湊熱鬧。必然是有人允準(zhǔn)才可以出現(xiàn)在娘娘面前?！?/br>
    “是了?！蓖鹦牟挥傻靡恍Γ骸氨緦m說怎么還有點冷清呢。原來是皇后娘娘沒有來?！?/br>
    話音落，她的目光就落在毛貴人臉上：“毛貴人不是一直為皇后侍疾么？皇后娘娘的眼睛可好些了嗎？”

    毛凝饒是一愣，連忙搖頭：“回騰妃娘娘的話，皇后娘娘病中乏力，不愛見人，并未恩準(zhǔn)臣妾近畔侍奉，所以……臣妾也不知道娘娘的鳳體如何了?！?/br>
    這番話說完，毛凝的臉不由燒起來。許多妃嬪根本就不知道皇后生了病，這下可好，她的回答倒是坐實了“病情嚴(yán)重”的意思，鬧得宮里人心惶惶。

    看著她的不自然，丁貴儀就更奇怪了。臉上去顯出了擔(dān)心，她上前一步，對騰妃道：“臣妾早起去過碧波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的身子好些了，精神也不錯?！?/br>
    “那便好?！彬v芽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問：“聽聞入冬之后，佳音也時常生病，回頭讓內(nèi)務(wù)局多送些補(bǔ)品去你宮里，得給佳音好好補(bǔ)補(bǔ)?！?/br>
    “多謝騰妃娘娘關(guān)懷?！倍≠F儀連忙行禮：“臣妾一定會好好照顧佳音的?！?/br>
    說話的功夫，棺槨從漓樂宮的正宮門又抬了出來。令人驚訝的則是，這一回棺槨并沒有蓋上，就這么赫然被抬了出來。

    “娘娘，黃桃來了?！柄椦圩呱辖埃樕下冻隽吮瘋谋砬?，但更多的卻是期盼。

    他期盼什么，騰芽心里很明白。

    “黃桃是皇后娘娘親自教導(dǎo)的婢子，雖然跟了本宮時間不長，卻事事盡心，對本宮忠心耿耿。她驟然離開，本宮十分的傷心，最難過的則是，還沒來得及向皇上請恩旨，將她賜給鷹眼為妻……她帶著這個遺憾走的，讓本宮想起來就覺得心中不寧。不過，如今你們都在這里送她，她的在天之靈一定會覺得安危的?！?/br>
    丁故意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騰妃該不會是想讓眾人“瞻仰遺容”吧？這人都死了七日了，停放在自己宮里不說，如今還要敞開棺槨，叫人看著相送……這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只是騰妃到底要做什么？悲傷的過度瘋了嗎？還是……她根本就是有別的目的。

    “怎么？”騰芽看著眾人沒有上前的，不免奇怪：“你們都不愿意送一送她嗎？本宮讓人用了最好的沒藥，黃桃的面容依然栩栩如生，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是啊?！北衿鹕碜叩焦讟∏?，認(rèn)真的往那里面看了一眼：“黃桃姐的模樣和活著的時候一樣的，只是臉色略有些蒼白。虧得是胭脂打的好，也顯不出有什么不妥?！?/br>
    “是呢。”騰芽笑著說：“就連用的口脂還是外頭剛進(jìn)貢入宮，內(nèi)務(wù)局心給本宮送來的顏色，就是和從前的不一樣，看著鮮亮得緊?！?/br>
    這么說著，騰芽便道：“你們都過來看看她吧?！?/br>
    “是。”丁貴儀最先應(yīng)下，兀自朝那棺槨走去。

    毛貴人緊隨其后，身后也跟著其余的妃嬪。局面就變得有些奇怪了。人們繞著棺槨，走上一圈，不時的往里面看上幾眼。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疑惑和不安，這一走，就是半柱香的時間。

    “如何？”騰芽蹙眉問：“這沒藥是不是用的極好？”

    丁貴儀點頭：“騰妃娘娘說的是，黃桃姑娘真的如同睡熟一般，表情平靜安詳，只是叫人看著就更不舍了?！?/br>
    “是啊。好好的一個人就這么去了?！泵F人禁不住嘖嘖。

    “其實本宮今日讓你們來送她一程，還有一個目的。”騰芽看是時候了，皺眉道：“這沒藥雖然很好，卻遮蓋了黃桃被人謀害時留下的證據(jù)。這個證據(jù)，足以說明殺害黃桃的人就在這里。兇手就在你們之中！”

    “什么？”丁貴儀頗為震驚：“騰妃娘娘是說，黃桃被害，兇手就在后宮宮人之中？”

    “未必吧。”毛凝疑惑的環(huán)顧四周，道：“黃桃一直在騰妃娘娘身邊侍奉，素日里粗婢和小太監(jiān)們都要尊稱她一聲黃桃姑姑。誰敢如此大膽對她下這樣的狠手？騰妃娘娘這么說，難不成是有了懷疑的對象？”

    “這個簡單，只要將黃桃臉上的沒藥擦掉，兇手行兇時留下的痕跡自然就看清楚了?！彬v芽微微舒唇，對鷹眼道：“還要你來做才好?！?/br>
    “是。”鷹眼從懷里取出了一塊柔軟的帕子，扭開一只小瓶子，把里面的液體倒在了帕子中央。這時候，他走到棺槨旁，溫柔的替黃桃擦去了臉上的脂粉，才對騰妃點了下頭。

    “得了，那就麻煩你們再看一圈，看看誰認(rèn)識這個痕跡是什么東西留下的?！彬v芽微微蹙眉，眼眸里都是冷意。

    “是?！倍≠F儀只有硬著頭皮再一次帶頭，又繞著棺槨走了這么一圈。她果然發(fā)現(xiàn)黃桃的臉上，有指印，那指印旁還有個不知道是什么留下的痕跡?！斑@像是有人捂住了黃桃的嘴，不讓她發(fā)出聲音留下的痕跡。”

    “貴儀果然好眼力。”騰芽對冰玉使了個眼色。

    冰玉立刻沖小河子點了下頭。

    小河子走過來，又轉(zhuǎn)過身去。冰玉舒適捂住了他的口鼻，道：“當(dāng)時黃桃就是以這樣的姿勢被人從身后捂住了口鼻。而正面，便有人用一把匕首，直接朝她的腹部捅下去。捂著她口鼻的人，則是怕她發(fā)出聲音，驚動了宮中巡查的侍衛(wèi)，才會拼命的捂緊，以至于留下了指印和那枚奇怪的印記。但實際上，發(fā)現(xiàn)黃桃的時候，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到這些痕跡。而是在她離開我們之后的幾天里，這印記才慢慢的呈現(xiàn)出來?！?/br>
    “這不是很奇怪嗎？”丁貴儀不解的說：“如果當(dāng)時對方很用力的捂住黃桃的嘴，不可能痕跡要幾天之后才呈現(xiàn)啊。想來當(dāng)時說不定就已經(jīng)把臉頰的肌膚按的發(fā)青了！”

    “丁貴儀所言極是?！北竦难劾锉派涑鲂┰S涼意：“所以是奴婢捂著小河子的嘴，而非小河子捂著奴婢的嘴?！?/br>
    這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妃嬪們也是竊竊私語，鬧不清楚到底騰妃想表達(dá)什么。

    末了，丁貴儀才恍然大悟：“臣妾明白了。因為捂住黃桃嘴巴的人是個女子，女子縱然奮力這么做，卻還是不如男子的力氣大。所以即便是弄上了黃桃的臉頰，傷痕還是沒有立即呈現(xiàn)出來?！?/br>
    “丁jiejie果然是聰慧?！泵诧@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肮植坏猛可狭藳]藥，就看不出這樣的痕跡了?！?/br>
    “臉上的痕跡解釋過了，本宮再來說說黃桃的致命傷。”騰芽蹙眉，眉心凝聚著寒意：“那是一把匕首留下的傷，足有十寸。且刀柄處也在黃桃腹部肌膚附近，留下了懟痕，也就是說，捅刀子的人十分用力，正把匕首都扎進(jìn)了黃桃的腹部。能使出這樣力氣的人，必然不是個男子就是個太監(jiān)。”

    “黃桃真是可憐?！倍≠F儀倒吸了一口涼氣：“臣妾聽著就覺得疼，當(dāng)時，她不知道受了怎樣的煎熬。”

    “說的是?！彬v芽微微勾起唇角，道：“不過匕首已經(jīng)找到了。一把完整的匕首?！?/br>
    特意強(qiáng)調(diào)完整，是因為只找到了匕首，騰芽卻吩咐鷹眼在那個銀樓，趕制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刀鞘，套上去正正好好。

    匕首被呈上來的時候，誰的臉上閃過慌亂，鷹眼一下子就看清楚了。

    “這是一把鑲嵌了玉石和寶石的匕首，雖然用的不是最好的玉料子，卻也不是尋常人能用的。想必它的主人也是有些家底的?！彬v芽蹙眉道：“冰玉，把匕首呈上去，讓眾人瞧一瞧?！?/br>
    “是?！北駨逆咀邮掷?，親自接過了漢白玉的托盤，托盤上，匕首和刀鞘是分開的。她端著在人前走了一圈，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不知道在場諸位，可有眼熟這匕首的嗎？”

    人群之中，沒有人有做聲。

    “也罷?！彬v芽饒是嘆氣：“宮里自然是什么好東西都有，自然不足為奇。你們?nèi)羰且娺^旁人使用這匕首，亦或者能說出這匕首的來源，本宮重重有賞。一百兩金子，外加二十串珍珠如何？”

    人群之中，少不得又人竊竊私語。但著實沒有人道出對這匕首的印象。

    騰芽也不著急，只是淺淺一笑?！凹热具@匕首查不出來源，那本宮就只能借你們的手用一用。黃桃臉上的指印已經(jīng)拓印下來，只要你們手上染墨汁，在紙上也按出形狀，便知道能不能對得上。雖然這辦法有點笨，但至少也能排除你們的嫌疑不是。風(fēng)里有些涼，冰玉，別耽誤工夫了，這就開始吧?！?/br>
    第264章 追兇

    >>    “是?！北袷沽藗€眼色，一串婢子就捧著墨汁和宣紙走上前來。

    “只按右手即可?！彬v芽不慌不忙的說：“那指印一看就是右手的指印。”

    “騰妃娘娘，沒這個必要吧？”丁貴儀有些尷尬的說：“冬夜的夜晚，黃桃出事，那個時候，妃嬪們只怕早就已經(jīng)入睡了。何況就算捂著黃桃口鼻的是個女子，也必然不會是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啊。她們成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么有膽子殺人……這么做，會不會不太好？”

    毛凝自然是跟著點頭：“騰妃娘娘將咱們聚齊在這里，送黃桃姑娘一程的目的，該不會就是為了查驗兇手是不是在我們之中吧？這未免也太……難不成，您懷疑……”

    “本宮似乎沒有讓你們聚齊的意思?！彬v芽不慌不忙的說：“是本宮要送黃桃落葬，你們自己來湊熱鬧的。反正來都來了，倒不如為自己剖白，洗刷嫌疑。老話不是說丟了東西，看誰都是賊嗎？本宮現(xiàn)在是看誰都像兇手，有什么法子呢，誰讓本宮身邊的人，忽然就讓人給害了?！?/br>
    說話的功夫，紙和墨已經(jīng)紛紛端了上來。

    騰芽氣定神閑的坐著，看著每個人的表情。“當(dāng)然，本宮沒有資格在宮中私設(shè)公堂，你們?nèi)舨豢?，那就只管離開便是。容后本宮會讓大理寺請你們過去查問清楚的。大到一宮主位，小到粗婢內(nèi)侍，一宮挨著一宮細(xì)細(xì)的查。左右入冬之后，時間也變得格外漫長，左右得有點事情做才能打發(fā)著。不過到時候你們就麻煩了。大理寺查案一向很慢，隨時傳召又不能自己挑時辰……萬一趕上下雪天，風(fēng)饕雪虐的，也真是難為你們了?！?/br>
    “不必那么麻煩，反正咱們沒有做過，怕什么驗證。”秀女之中，不知道是誰帶頭嚷了一嗓子，馬上就有人響應(yīng)。

    “就是的，不就是打個手印么？能證明清白自然是最好的?！?/br>
    說話的功夫，不少秀女已經(jīng)卷起了袖子，做好了準(zhǔn)備。婢子們也紛紛的攤開紙，由著她們按上指印。

    “丁貴儀和毛貴人如何抉擇？”騰芽不動聲色的問。

    “既然娘娘這么說了，那臣妾唯有恭敬不如從命?！倍≠F儀心里還是很勉強(qiáng)的。

    毛凝卻已經(jīng)卷起了袖子，將自己的右手手掌往那墨汁里按。

    “且慢?！本驮诿F人的手掌快要接觸墨汁的時候，騰芽阻止了她：“要緊的是手指。指印比掌印更清晰。冰玉，提醒大家一定要留下指印?！?/br>
    “是，公主?！北窆室庖苿恿艘幌鲁幣_的位置：“毛貴人，請留下指印?！?/br>
    “好?！泵龑⒂沂值膸讉€指頭按在了漆黑的墨汁里，一種莫名的粘稠，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蹙眉，將指印按在紙上。隨即趕緊就到退到一旁，漫不經(jīng)心的撿起了一團(tuán)雪，用力的去搓掉手上漆黑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