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鷹眼?!彬v芽放下了茶盞,蹙眉問:“你有什么事情?” “屬下是來向騰妃娘娘請罪的。”鷹眼跪下,拱手道:“原本那血書,屬下是想私下交給娘娘您過目,可太醫(yī)院的御醫(yī)卻堅持要交給皇后。屬下并非有意把事情鬧大,但正因為事情關(guān)系到娘娘您,屬下才不得不深究。卻不料這樣莽撞的舉動,會牽累到二殿下,若這次的事情,真的讓二殿下有什么損傷,屬下豈非成了罪人,還有何面目向皇上稟明此事。所以,屬下是來懇求騰妃娘娘,無論左惠妃娘娘有什么過錯,還請娘娘您能顧念皇上的骨血,救救二殿下吧。無論娘娘要怎么責(zé)罰,屬下甘愿領(lǐng)受?!?/br> “你守著寧申的時候,他就真的沒有說過什么嗎?”騰芽好奇的問。 “寧申的確說過,他為左惠妃娘娘做了一些違背醫(yī)者本意的事情。他說,他既然入宮,前程和性命就并非自己能做主,實屬無奈。”鷹眼皺眉道:“那個時候,屬下還以為他是想要坦言被人囚禁三日的緣故,或者是他在宮里得罪了什么人,關(guān)乎兇手的種種。所以屬下沒有阻攔,任憑他說。但當(dāng)御醫(yī)進來,他就沉默了。再后來,便是屬下在皇后娘娘面前所言的那些話,并無半點隱瞞?!?/br> “也就是說,你沒有看著他寫血書,也沒有看著他咬舌自盡,對嗎?”騰芽嗔眉問。 “是?!柄椦廴鐚嶞c頭:“屬下的確沒有看見。” “那就是說他有自盡的可能,也有被人脅迫的可能。那血書可能是他寫的,但也有可能是被人逼迫寫下,甚至被人硬塞進他手心里人,讓他攥緊?!闭f到這里,騰芽禁不住一笑:“本宮的身子也有些不舒坦,給寧申請脈診治的御醫(yī)何在?” 冰玉會意:“奴婢這就讓人去請?!?/br> “那就都請過來,一個也別少?!彬v芽總覺得這些人里面有古怪。“能接觸寧申的,除了你就是這些御醫(yī),亦或者還有藥廬里侍奉的宮人,這些人一個一個都要查問。自然,不光是本宮來查問,大理寺也要徹查?!?/br> “屬下明白,會向大理寺少卿稟明此事?!柄椦鄢林溃骸爸皇嵌钕碌氖虑椤锬锟煞翊饝?yīng)屬下?” “你放心,皇上待我這樣好,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會盡量保全他的孩子?!彬v芽溫眸一笑。 “屬下多謝騰妃娘娘?!柄椦酃Ь吹某卸Y:“屬下告退?!?/br> 待鷹眼走后,騰芽才顧得上問楊嬪:“有什么事情來見我?” 楊嬪笑容明媚,語氣也輕松:“原本是有,但方才娘娘對鷹眼說的最后一句話,無疑給臣妾吃了一顆定心丸,臣妾心里倍覺輕松,倒也不知要如何開口了。” “皇后會讓你去照顧左惠妃的孩子,目的有二。其一,你與本宮走得近,若二殿下有什么閃失,她可以逼迫你將責(zé)任歸咎到本宮頭上,甚至是利用你來設(shè)計謀害我。其二,皇后早就不希望你干涉內(nèi)務(wù)局的事情。她的母家不濟了,在宮中辦什么事情都需要銀子,你表面上是在內(nèi)務(wù)局打點一些細碎的事情,實際上卻掌控著皇后從內(nèi)務(wù)局牟利的命脈,她怎么能不除掉你這塊絆腳石。只是先前你謹慎,事事妥帖不說,還溫婉柔和,處理事情都規(guī)規(guī)矩矩,她抓不住你的痛處,自然拿你沒轍。眼下卻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皇上有了二殿下,皇后也會擔(dān)心有更多的妃嬪誕下皇子,所以財力是必不可少的。沒有這些,她就不能順利的結(jié)交大臣,不能先為自己的孩子鋪路。你呀,是撞在皇后的槍口上了?!?/br> “那肯定是一支既金貴又鋒利的紅纓槍。”楊嬪苦澀的笑了下:“騰妃娘娘問臣妾對內(nèi)務(wù)局的事情是否感興趣的時候,其實臣妾就已經(jīng)明白這其中的利害。只是臣妾當(dāng)真是閑來無事,無聊得緊,又想著從前在母家的時候,母親最希望臣妾學(xué)會的,便是料理家事,于是十分渴望能找點事情把它做好。既能打發(fā)時間,又能滿足母親昔日所愿,兩全其美。這一美起來,竟然把安危給忘了,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皇后娘娘砧板上的魚rou了?!?/br> “所以說,為了咱們自己,也不能輕易就這么被人魚rou了。”騰芽皺眉道:“等下你從我這里離開,最好哭著出去?!?/br> “臣妾明白娘娘的意思?!睏顙骞创揭恍Γ骸澳窍M屎笠詾槟€在記恨左惠妃,并未答應(yīng)臣妾的請求。” “是啊。”騰芽略微點頭:“皇后一向小人之腹,她必然覺得本宮不可能原諒左惠妃,甚至覺得本宮一定會落井下石,保不齊會比她更早動手,若要贏了這一場,必須得下點功夫,在大理寺處置左惠妃之前,找到真相?!?/br> 騰芽的語聲還沒落,黃桃就快步走了進來:“娘娘,櫻桃在宮門外求見。” “本宮知道她要說什么,不見?!彬v芽對黃桃使了個眼色,黃桃即刻就明白了。 “是。奴婢自會打發(fā)她離開。“黃桃屈膝行禮方才退了出去。 “只是,臣妾有些糊涂,眼下要如何做才能讓二殿下安枕無憂,還請騰妃娘娘指示?!睏顙鍛n心不已。 “二殿下的身子之所以好,就是因為寧申一直給他用藥浴浸泡,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一日都沒有聽過。眼下寧申死了,左惠妃也接了另外一人入宮,你必然得去看看,那是個什么樣的人,且她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再有,皇后一定會讓內(nèi)務(wù)局和太醫(yī)院不必給茵浮宮最好的藥,但你要設(shè)法拿最好的藥過去。如若有什么不懂,只管讓人來問我。但是切記,你不要經(jīng)常來我宮里走動,也不要讓左惠妃身邊的人來?;屎笠膊皇悄敲春煤?。這只是其一,其二,伺候左惠妃的宮人、乳母,必然要小心盯著,用左家的人都好,切莫用宮里的人。即便是左惠妃倒了,左家還有左相,那些奴才也不敢造次。至于內(nèi)務(wù)局的事情,你就如皇后所愿,暫且放一放吧。否則,皇后達不到預(yù)期的效果,又不知道會如何找你麻煩了?!?/br> “騰妃娘娘所言極是,臣妾都記下了?!睏顙灏櫭家幌耄陀辛酥饕猓骸皟?nèi)務(wù)局有個送菜的內(nèi)侍監(jiān),是臣妾的同鄉(xiāng),自從入宮以來,臣妾就一直對他格外關(guān)照,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人。如若不然,臣妾就將要稟明娘娘的事情,囑托他來漓樂宮送菜的時候轉(zhuǎn)告。自然,防人之心不可無,臣妾會使用一些只有您和臣妾聽得懂的暗語。比如方說……” 楊嬪在桌面上寫下了幾個字:“凡此種種,只用一些尋常的話代替。能否麻煩冰玉姑娘取來紙筆?” “好。”冰玉利落的點頭,轉(zhuǎn)身去拿。 “皇上在外頭征戰(zhàn)鮮欽,咱們就在宮里打好這場沒有硝煙的仗便是?!彬v芽竟然有些興奮?!暗稑尣挥?,時間久了也會生銹,何況是腦子。也好,左右冬日漫漫,找點事情做才不至頹廢?!?/br> “可是……”楊嬪有些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騰妃的腹部:“娘娘畢竟是有身子的人,眼下安胎也是要緊事?;屎笤谶@個時候多生事端,未必就沒有這樣的心思……娘娘不可不防。” “是?!彬v芽點頭:“你說得對。但若左惠妃的事情我袖手旁觀,下一個就輪到我?;屎蟮哪康氖晴P除一切障礙,我與左惠妃終究也沒有什么不同罷了。對,你記得給櫻桃?guī)Ь湓?,別說是我說的。提醒她告訴左相,大理寺審查此案的人,一定要公正廉明,萬不可用錢財收買,否則一旦東窗事發(fā),只會害了惠妃。料想這么大的事情,皇上一定會過問。一時能隱瞞,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臣妾記住了?!睏顙迤鹕?,凝重的朝騰芽行了大禮:“娘娘大仁大義,臣妾折服。臣妾此生,必將盡心竭力效忠娘娘,絕無二心。” “快起來。”騰芽伸手扶了她一把:“同富貴易,共患難難,本宮眼下的處境,楊嬪還肯如此,該我謝你才是?!?/br> “娘娘切莫這么說。一切只看臣妾的行動?!睏顙迩吧淼溃骸俺兼嫱?。” 第249章 囚禁之苦 >> “這騰妃也夠狠心的,臣妾是今日才發(fā)現(xiàn)?!倍≠F儀剝了橘子,放在皇后手邊的銀盤里,眉開眼笑道:“聽說楊嬪從她宮里出來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她用楊嬪管治內(nèi)務(wù)府的事情,替她在皇上面前爭寵的時候,怎么不這么冷漠。倒是楊嬪為自身安危求她,她就不搭理了。一早怎么沒從她臉上看出這樣的涼薄來,到底是臣妾眼拙的關(guān)系?!?/br> 碧波宮的內(nèi)殿里,丁貴儀和毛貴人笑吟吟的坐著。 宛心則吃了一瓣橘子,將橘籽吐在潔白的絲絹上,笑而不語。 毛凝笑不露齒,唇角微緊:“騰妃一貫便是會在人前彰顯她的仁慈,糊弄人的本事首屈一指。一旦真的遇到事情,自保為上。眼下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平安的誕下一個皇子。母以子貴,她就能輕易的越過左惠妃去。既如此,何必為左惠妃的事情費心,何況那人還這樣害過她。就更別說一個從來都不受皇上恩寵的楊嬪了。昔日她可以扶持楊嬪,往后她同樣可以扶持張嬪李嬪,到底也費不了什么工夫。她又怎么會在意這些可有可無的人?” “如果按毛meimei所言,那對付楊嬪也未必就能撼動騰妃啊……咱們豈不是白費力氣?”丁貴儀疑惑的說。 “那就要看楊嬪愿不愿意把騰妃拖下水了。如果她為了自己能活,死命的要住騰妃,事情就簡單多了?!泵F人饒是一笑:“畢竟楊嬪是騰妃的自己人,她的話,皇上多少會信幾分。” 饒是有些動心,丁貴儀忖眉,疑慮著開口:“臣妾現(xiàn)在只是想知道,騰妃會不會真的因為此事而怨懟左惠妃呢?瞧著她的樣子,說好聽點叫做沉靜自持,說不好聽,那便是裝傻充愣。以為不開口,別人就猜不到她的心思……她究竟能不能憋著不出手,還是說在事情沒有審問清楚之前,就已經(jīng)耐不住性子,對左惠妃下手?如果她真的下手,是沖左惠妃去,還是拿二殿下來讓左惠妃后悔……” 她這么一問,毛凝陷入了沉思。騰妃那么精明的一個人,未必會在這個時候動手。畢竟血書里提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左惠妃謀算騰妃。 “毛貴人在想什么?”宛心看著她的眼睛問。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在想,騰妃入宮,左惠妃就百般示好,不住的拉攏直到騰妃愿意與她為舞。如今東窗事發(fā),姐妹情深的這層紙被捅破了,騰妃看穿了左惠妃的真面目,她真的就不覺得惡心嗎?正如丁jiejie所言,騰妃默不作聲,只是希望叫別人看不出她的心思來。那么,她為何需要別人來看不出她的心思呢?” “毛meimei的意思是,她要有所行動,所以必得先撇開別人的注意力?” “不錯?!泵钚挪灰桑骸膀v妃的性子,從來都不是寬厚仁慈,而是睚眥必報。誰若是得罪了她,她一定會不惜代價的叫別人付出代價。就如同她的臉龐一樣,看似美貌溫柔,實際上卻是個蛇蝎美人,不過都是障眼法罷了。” “噗嗤?!倍≠F儀忍住,笑出來聲:“我說毛meimei,你這眼光獨到不說,連用詞也這般獨到。怨不得皇后娘娘慧眼識人,從那么多妃嬪里,將你給挑了出來呢。” “jiejie過譽了?!泵猿鞍阈α讼拢骸俺兼芟氲降模簿蛢H此而已。可騰妃要如何做,何時做,臣妾著實沒有半點思路。也不知道她究竟怨恨惠妃有多深?!?/br> “那是自然,若你都能猜到,你就是騰妃了?!倍≠F儀笑吟吟的看著皇后,道:“娘娘,臣妾以為光是楊嬪這一步棋也不成,還得在騰妃身邊多安插一步棋。得讓咱們知道她的心思才是?!?/br> “這倒是難。”宛心微微凝眸,道:“先前騰妃身邊有不少耳目。幾乎每一宮都想方設(shè)法在她身邊安插自己的人。譬如尤昭儀之流。如今的騰妃,再不是那個入宮地位低微的三公主了。光是裕王留在她身邊的那些護衛(wèi),就都是高手。且她隨時與裕王有聯(lián)絡(luò),想在宮里弄丟一個人,也輕而易舉?!?/br> 宛心的最后一句話,也給她自己提了個醒。如果這時候,有人能在宮里做點事,說不定能促進騰妃對左惠妃下手。當(dāng)然,這話她不至于明著對這兩位說,便陷入了沉默。 “皇后娘娘?!表炟S快步進來,恭敬的行禮:“左惠妃娘娘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了大理寺,大理寺少卿定于明日開堂審理此案。所以,在此之前,他請求可以在宮里調(diào)查與此事相關(guān)的線索,還請皇后娘娘恩準?!?/br> 宛心一聽這話,便是一笑:“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交給了哪位少卿?” “是宏岳大人?!表炟S連忙回道:“只是這件事情牽涉到左惠妃,大理寺決計請大理寺丞丁瓊、大理寺正褚健聯(lián)同審理。” “三堂會審,變?nèi)寐?lián)審,倒是有意思了。”丁貴儀禁不住嘖嘖:“看來左丞相已經(jīng)知道此事?!?/br> “宮里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蓖鹦牡故潜憩F(xiàn)的從容淡然:“這幾個人,都是皇上登基以后,親自甄選的正直不阿的忠臣,既然是忠臣,左惠妃做過的事情,他們一定能審出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br> 見頌豐紋絲不動,宛心便道:“他們要查,就讓他們查吧?!?/br> “是?!表炟S應(yīng)下,卻還是沒急著離開。 “還有什么事情?”宛心疑惑的問。 “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派人送了東西回宮,已經(jīng)得知左惠妃娘娘的事情,想必會馬上返回稟告皇上?!表炟S少不得擔(dān)心。 丁貴儀有些詫異:“皇上一心為鏟除禍患而戰(zhàn),怎么還有工夫送東西回來?那是送了什么?” “回丁貴儀的話,是……是一些rou脯和乳酪干,說是給……騰妃娘娘嘗嘗鮮?!表炟S耷拉著腦袋,有點擔(dān)心皇后娘娘會不高興。 宛心溫眸一笑:“看樣子,騰妃腹中的皇嗣才是皇上最在意的事。” “皇后娘娘說的是。”毛凝淡淡的笑起來。“眼下對外有戰(zhàn)事,對內(nèi)又不太平。臣妾入宮尚淺,并不敢隨意揣測天恩,卻好奇皇上會不會因為左惠妃娘娘謀算過騰妃的事情而有圣意……” 丁貴儀沉默不語,只是柔和一笑。 宛心則輕輕搖頭:“皇上顧念情分,即便左惠妃做了出格的事情,她終究是誕下了子珺,有這么一份功勞?!?/br> 毛凝饒是一笑:“只可惜臣妾沒有這么好的命。” “對了?!闭f到這里,丁貴儀卻來了興致:“寧申的血書上寫明,你的孩子,是被左惠妃所害。你當(dāng)日可有覺出什么不對勁?那寧申又是怎么能對你下藥。素日里,他也不曾去你身邊走動,總不至于買通了你身邊的人吧?我瞧著,meimei你聰慧靈透,凡事都能看得清楚,為何這件事情卻如此稀里糊涂的上了左惠妃的當(dāng)?” 毛凝一臉羞愧的低下頭去:“那時候,御醫(yī)成日里都來我宮里,說這個孩子懷的很穩(wěn)。從脈象上看,應(yīng)該是個女兒。我聽著十分高興,心想若是有個女兒能陪伴在身邊,日子也能好過一些。且臣妾也知道,這宮里的人心……若只是個公主,興許不會有人樂意把目光放在臣妾的肚子上。加之臣妾自以為年輕體健好生養(yǎng),就根本沒往心里去。卻不料……” 說到這里,毛凝的眼眶不禁紅了:“先前誤解了皇后娘娘,如今想來,種種另臣妾產(chǎn)生誤會的線索,應(yīng)當(dāng)都是有心人設(shè)下,引著臣妾一步一步往那漩渦里走。是臣妾自己蠢笨,竟然光顧著怎么去安養(yǎng)這個孩子,絲毫沒有察覺那些人的手早就伸向臣妾的肚子。后悔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且若不是皇后娘娘仁慈,臣妾的命也搭進去了,哪里還能有今日!” 說到這,毛凝攥住了拳頭,太陽xue微微凸起?!翱杉热焕咸煲兼钪?,臣妾就絕對不會浪費這次機會,一定要找那人復(fù)仇!奪走我孩子的命,她也別想活!” 看著毛貴人眼底灼熱的憤怒,丁貴儀稍微放心了些。這個毛貴人,聰明的不可小覷,卻又愚蠢的招人恥笑,這樣一個叫人捉摸不透的人,說她會對皇后盡忠,根本不可信。但倘若是她為了給自己報仇,才不得不對皇后盡忠,憑借大樹好遮陰,那就能說得過去了。 “meimei好志氣?!倍≠F儀這么想,禁不住笑了下:“皇后娘娘一定會為你做主的。你的仇,當(dāng)然可以報?!?/br> “是啊?!蓖鹦奈⑽Ⅴ久迹骸澳愕暮⒆硬荒芫瓦@么平白無故的去了。你身為母親的,自然要給她討個公道。既然寧申已經(jīng)承認這件事情,是他所為,也道明了左惠妃的心機,就看皇上怎么說了?!?/br> “是?!泵鴾I點頭:“臣妾只盼著皇上能憐惜那個孩子?!?/br> “都是皇上的骨rou,皇上怎么會不憐惜呢?!倍≠F儀微微勾唇:“meimei就不要杞人憂天了?!?/br> 毛凝點了點頭:“但愿如此。只是meimei人微言輕的,只能仰仗皇后娘娘福澤庇護,丁jiejie時時提點?!?/br> “有meimei你的聰慧在皇后娘娘身邊,想來皇后娘娘也能舒心一些?!倍≠F儀笑吟吟的說:“不像jiejie我這般沒用,處處都幫襯不上。” “jiejie這話叫我如何敢當(dāng),只是皇后娘娘不嫌棄meimei愚鈍罷了?!泵男θ萦行┕训?。 “你們都是本宮能相信的人?!蓖鹦臏仨溃骸皩m里的路從來都不好走,莫說是孤身一人,就是結(jié)伴而行,也未嘗不會遇到陷阱。所以你們?yōu)楸緦m籌謀,替本宮出力,說是本宮福澤庇護了你們,何嘗不是你們幫襯本宮打理好這后宮的人心。有本宮的好處,自然有你們的好處?!?/br> “多謝皇后娘娘提攜。”兩人一并起身,朝皇后行禮。 宛心收拾了臉色,道:“眼下左相已經(jīng)介入此事,但不打緊,大理寺一定可以讓左惠妃吐出實情。本宮倒是疑惑另外一件事,那寧申到底為何要自盡?他若是活著,不是更加鐵證如山么?都已經(jīng)到了留血書指責(zé)左惠妃的地步了,怎么就沒有勇氣活著呢?這件事是什么人所為……你們怎么看?” “這也正是奇怪的地方?!倍≠F儀皺眉道:“若果是騰妃怨懟左惠妃而逼著寧申吐露實情,再拿血書出來指證,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滅口啊。畢竟寧申活著,這件事情才顯得更為可信??扇舨皇球v妃出手,又是什么人要殺了寧申呢?難道寧申是出于對左家的愧疚,才不得不嚼舌自盡?” “總之沒查出真相,誰都不可以掉以輕心。你們手頭上的事情都放一放,集中精力去好好的盯著,一點疏漏都不可以有。本宮就是要讓這件事情坐實,讓皇上切實看見證據(j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左惠妃就必須得死。否則放虎歸山,后患無窮?!?/br> “謹遵皇后娘娘懿旨。”兩人恭敬的行禮,才慢慢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左惠妃的日子也不好過。 雖然兩名粗婢手腳麻利的將大理寺的囚室收拾的干凈利落,也鋪上了櫻桃送來的被褥,可囚室里難為的霉味,濕冷與陰暗,還是讓她們心生恐懼。 兩個人都低著頭,怯懦無聲的蜷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 左清清瞥了她們一眼,禁不住想笑:“不就是一間囚室嗎?又不是斷頭臺,你們至于這么害怕?” “左惠妃娘娘恕罪,奴婢們……” 兩個丫頭怯懦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本宮宮里容不得沒有用處的人,你們既然這樣擔(dān)心受怕,便是出去又如何。”想到這里,左清清揚聲喚了牢頭:“把她們送出去吧,本宮不需要人伺候?!?/br> “這……”牢頭顯然是有些為難的:“再不濟,娘娘您也是惠妃,身邊總得有人伺候。何況這事情不是還沒審么,您總不能虧待了自己?!?/br> “無妨?!弊笄迩逦⑽P起下頜:“本宮一個人樂得清靜?!?/br> “那好?!崩晤^將囚室的門敞開:“既然惠妃娘娘吩咐如此,那奴才唯有照辦。你倆都出來吧,趕緊走?!?/br> “娘娘……”兩個婢子雖然想走,卻不怎么敢。 若就這么走了,以后怕也是不能回左惠妃身邊伺候。怕就怕左惠妃若真的逢兇化吉,再來找她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