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jié)
“皇后娘娘,您醒了,你這就吩咐他們進(jìn)來,伺候梳洗?!毖┨覝睾偷穆曇?,聽上去像百靈鳥啼鳴,總是很動人的。 宛心認(rèn)真的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你陪著本宮也有好些日子了,想念家人嗎?” 雪桃的唇角微微抽搐,很快垂下頭去:“公主忘了,奴婢的家人早就死在了盛世的刀下?!?/br> “是啊。”宛心嘆了口氣:“本宮的家人何嘗不是死在了盛世的刀下,以及……” “公主別說了?!毖┨掖驍嗔怂脑挘骸笆甲髻刚卟判枰袚?dān)罪責(zé),無關(guān)他人?!?/br> 沒想到她竟然有這份豁達(dá)。宛心微微蹙眉,道:“你這丫頭,比碧桃聰明得多。從前是本宮沒有好好的用你,只讓你做些粗活瑣碎事,可怪本宮么?” “只要能服侍在公主身邊,就是奴婢最大的榮幸。無論做什么都好?!毖┨逸p輕一笑。 “嗯?!蓖鹦穆渣c了下頭,皺眉道:“漓樂宮還沒有消息嗎?” “還沒……” “皇后娘娘?!蓖忸^是頌豐的聲音。 “什么事,就在外面說便是?!钡昧嘶屎蟮难凵?,雪桃嚷聲道。 “啟稟皇后娘娘,御醫(yī)方才來報,騰妃娘娘的高熱已經(jīng)退了,眼下沒有大礙?!表炟S如實的回話:“只是御醫(yī)說騰妃的身子比較虛弱,需要靜養(yǎng),約莫得一個月左右才能完全康復(fù)?!?/br> “騰妃沒有得天花?”宛心將信將疑的問。 “回娘娘的話,御醫(yī)并未提及天花兩字,想來并不是此癥狀。”頌豐的心也算是放下了,既然騰妃沒有得天花惡疾,那放騰妃的馬車入宮,也就不是他辦錯的差事。 “不是就好?!蓖鹦妮p嘆一聲:“興許是寶華寺的主持一時看走了眼。” 雪桃有些不放心的多問了一句:“頌豐,御醫(yī)可否提到為何這時候才來稟告娘娘騰妃的病情?” “說是左妃娘娘身邊的寧神醫(yī)一直在替騰妃娘娘診治,至于如何診治,卻沒有提到。因為在診治過程中不許人打擾,所以御醫(yī)們才一直久候在門外?!表炟S想了想,又道:“還說是左妃舉薦了寧神醫(yī)給騰妃治病。” “知道了,你下去吧。”宛心吩咐雪桃:“伺候梳洗吧,看樣子今天又有得鬧了。對了,你讓人去皇上回來的路上候著,先把宮里的事情稟告一聲,也好讓皇上有所準(zhǔn)備?!?/br> “是。”雪桃起身走了出去。 茵浮宮中。 溪夫人還在睡夢之中,忽然聽見敲門的聲音,一下子坐了起來?!罢l?” “夫人,是奴婢紙楓?!?/br> “這才什么時辰?。俊毕蛉瞬粷M道:“怎的這么早吵醒本宮?” 紙楓推門走了進(jìn)來,一臉的慌張:“啟稟夫人,方才傳來的消息,說御醫(yī)會診,騰妃患的根本就不是天花。且說騰妃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只要休息月余,便可康復(fù)?!?/br> “這怎么可能?”溪夫人自然是不信:“若不是天花,怎的寶華寺的主持一眼就看出了病征?若不是天花,她何以病的無法自救?再說了,本宮吩咐去弄的本來就是天花,怎么可能到了御醫(yī)嘴里,就不是了?!?/br> “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說是左妃舉薦了身邊的寧神醫(yī)給騰妃診治。御醫(yī)們在門外候了一整晚,等著再去給騰妃請脈的時候,就說騰妃高熱退了,身子好些,只是虛弱還需要靜養(yǎng)。”蓯心納悶的不行:“總不能是那寧神醫(yī),一夜之間就讓騰妃痊愈了吧?這世上還有這么神奇的醫(yī)術(shù)?” “什么神醫(yī)不神醫(yī)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間就讓人痊愈?!毕蛉擞行┎话玻骸艾F(xiàn)在就怕是皇后授意了太醫(yī)院,不許亂說話。所以才會得出這樣的診斷。不行,太醫(yī)院不是也有咱們的人么,讓他去證實一下才好。左右這件事情不能救這么算了。” 紙楓想了下,道:“夫人恕罪,奴婢覺得眼下,這事情或許不是最要緊的。” “你想說什么?”溪夫人有些疑惑。 “奴婢是在想,萬一騰妃真的像御醫(yī)們所言,已經(jīng)退了高熱,安然無恙,那接下來的事情,騰妃勢必會為自己和鷹眼辯解,甚至?xí)椭屎蟛榍宄日褍x的事。騰妃一向巧舌如簧,又最會耍賤賣乖的,皇上今日回宮,一見她那病歪歪的樣子,恐怕更是要多幾分心疼。加之左妃在旁添油加醋,皇后又不肯頂風(fēng)冒險,這宮里還有誰能跟她們抗衡……奴婢怕皇上會因為騰妃的緣故,疑心夫人,到那個時候,事情就真的不好辦了?!鄙愋脑秸f越害怕,禁不住身子都在顫。 而這番話,也確實讓溪夫人難以承受?!笆前?,平日里皇上對騰妃就諸多寵愛,她這時候病了,難免皇上會更心疼幾分……可即便如此,撞見她和鷹眼不清不楚的人是尤昭儀,與本宮何干。至于尤昭儀如何身亡,那是刑部的事情。他們?nèi)舨椴怀稣嫦?,騰妃也只能百口莫辯,和咱們又能有什么關(guān)系?!?/br> 蓯心不敢往深里說,怕溪夫人對她諸多不滿。 但實際上,她比誰都看得明白。這后宮里面,有本事陷害騰妃和尤昭儀的還能有幾個人?皇后算一個,左妃算一個,除此之外,還能有誰?可誰都看得出來,皇后對此事只抱著等的態(tài)度,而左妃對騰妃十分傷心。這么算下來,恐怕就只有溪夫人最礙眼了…… “你就別愣著了,趕緊更衣,本宮要去見皇后。”溪夫人有些心神不寧:“皇后也總得有個態(tài)度才可以??偛荒芙斜緦m一個人承擔(dān)風(fēng)險。可別忘了,出宮為太后祈福,這個主意還是皇后提出來的!沒有她的首肯,本宮如何敢擅自做主!” 第208章 溫和手段 >> “主子,皇后娘娘來了。” 騰芽剛梳妝完畢,一口熱茶還沒喝,就聽見黃桃近前說了這么一句。 她從容的端起了茶盞,該怎么抿就怎么抿,溫潤的茶水入口,才覺得香氣馥郁。“這一生病,鼻子都不怎么好用了。居然沒聞到茶香?!?/br> “公主若是不想見,奴婢這就去打發(fā)了她?!北癫挪还苁裁椿屎蟛换屎蟮模@一次公主能大難不死,她只感謝上蒼的垂憐,以及左妃、寧申、鷹眼的幫襯。 “這可不好?!彬v芽擱下了茶盞,饒是一笑:“難得皇后娘娘肯來我這里,怎么可以不見呢。請皇后正殿寬座,說我這就過去?!?/br> “好?!秉S桃含笑點頭:“奴婢去給皇后帶路?!?/br> 冰玉特意挑了一支金步搖給騰芽別在發(fā)髻上:“公主總是不喜歡這樣的飾物,奴婢瞧著倒是極襯公主的?!?/br> 騰芽只是覺得金簪子太沉了,和尋常的玉簪都一樣能別住秀發(fā),那又何必多承擔(dān)那一份沉重?!斑€是換了吧。”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頭黃桃的聲音:“皇后娘娘這邊請?!?/br> “皇后怎么過來了,不是去正殿嗎?”冰玉疑惑的扶起了騰芽,兩人快步走到門口去迎。 “芽meimei看著精神奕奕的,是大好了?!蓖鹦男σ饕鞯纳焓址鏊骸斑@里沒有外人,這樣的禮節(jié)也就免了。芽meimei,你回宮的前一晚,宮里不知道怎的開始流傳你得了天花惡疾,本宮才會在宮門口設(shè)下御醫(yī)攔阻,以求驗證是否真有其事?,F(xiàn)下看見你安然無恙,訛傳不攻自破,當(dāng)真是覺得欣喜不已。” “臣妾給皇后娘娘添麻煩了。”騰芽微微勾唇,有些蒼白的臉龐雖然顯出憔悴,卻依舊動人?!爸皇浅兼?dāng)日在寶華寺中病倒,住持的確以為臣妾患了天花,且溪夫人也送了信回宮,希望宮里能指派御醫(yī)過去為臣妾診治。可是怎么居然成了宮里的訛傳,臣妾卻不得而知了?!?/br> “你是說溪夫人有送信回宮?”宛心一臉的迷茫:“可是從頭到尾,本宮都不曾得到消息。若不是前一晚有那樣的訛傳,本宮甚至不知道你病了。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誤會?!?/br> 說到這里,宛心轉(zhuǎn)身吩咐門外的碧桃:“你去請溪夫人過來,本宮必須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是?!北烫倚睦镉行┎磺樵?,從前這樣子跑腿的事情,都是雪桃去?,F(xiàn)下可好,皇后說什么要緊的話都不讓她聽。 哪知道碧桃才出漓樂宮的宮門,就遇見了急匆匆趕來的溪夫人。 “夫人來的正好,皇后娘娘正想請您進(jìn)去呢。”碧桃笑的合不攏嘴,這樣子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正好,本宮也正想求見皇后娘娘?!毕蛉损埵且恍Α?/br> “夫人這邊請。”碧桃殷勤的為她領(lǐng)路。 “從前都是雪桃做這些事,怎的現(xiàn)在輪到碧桃了?”溪夫人故意說了這么一句。 碧桃的臉色一瞬間就不好了,想要掩飾都沒能掩飾得住?!白駨幕屎竽锬锏姆愿辣緛砭褪桥镜谋痉??!?/br> “說的也是。”溪夫人點了下頭:“興許是本宮多心了吧。” 可是碧桃仍然覺得抬不起頭來,心口像是塞了一團(tuán)棉花,特別的難受。 從她的表現(xiàn),溪夫人也看出了端倪。看樣子,是這丫頭失去了皇后的寵愛,被雪桃給比了下去。如果能在皇后身邊安插一根針,那也是極好的。且這根針,還是皇后自己一手一腳調(diào)教出來的針。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溪夫人邁進(jìn)門,已經(jīng)收拾了臉色?!俺兼犅勻v妃的身子已經(jīng)好多了,所以就想著過來看看。” “你來的正好?!蓖鹦挠行┮苫蟮目粗骸氨緦m聽聞,在寶華寺主持以為騰妃患了天花,你便送信回宮,希望宮里可以派御醫(yī)過去,是有此事么?” “確有此事?!毕蛉诉B連點頭:“臣妾想著寶華寺缺醫(yī)少藥的,這樣的病怕也是治不好的。就讓婢子紙楓飛鴿傳書,給宮里送信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直也沒得到宮里的回復(fù),臣妾還當(dāng)是寶華寺的山路被亂石堵住,所以御醫(yī)不能上山呢。這么看著,應(yīng)該是傳信的信鴿出了事情?!?/br> 說話的時候,溪夫人忘了一眼留在門外的紙楓。 紙楓一臉惶恐的跪了下去,隔著老遠(yuǎn),說道:“奴婢的確準(zhǔn)備了信鴿,也將夫人的吩咐寫下塞進(jìn)了鴿子腿綁著的小竹筒里??墒怯日褍x那時候說她知道宮里哪位御醫(yī)擅長這樣的惡疾,所以要標(biāo)注一下,奴婢便將鴿子交給了尤昭儀身邊的鈴鐺。后來夫人有事情吩咐奴婢去做,是晚些時候,鈴鐺告訴奴婢鴿子已經(jīng)撒出去了。” “尤昭儀……”溪夫人頓時就覺得尷尬了?!斑@事情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本宮?” “奴婢……奴婢當(dāng)時見夫人為騰妃擔(dān)憂的不行,便也跟著擔(dān)心,便不記得說了……”紙楓紅了眼睛,跪在門外顯得特別委屈?!岸际桥镜腻e,奴婢險些耽誤了大事,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明擺著是尤昭儀已經(jīng)死了,所以這事情推到死人身上,也只能不了了之。 宛心默默道:“罷了,左右騰妃現(xiàn)在平安無事,本宮便不再追究?!?/br> “多謝皇后寬惠?!毕蛉松俨坏眯卸Y,道:“都是臣妾的疏忽。只是尤昭儀與騰妃一直有心結(jié),宮中的諸位姐妹都是知曉的。只是現(xiàn)在尤昭儀死的不明不白,也難免大家會把矛頭指向騰妃。但臣妾始終覺得,這件事情并沒有證據(jù),根本就不能妄下判斷?!?/br> “溪夫人這是在說什么?”騰芽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尤昭儀死了?什么時候的事情?又為何會懷疑到臣妾身上?” “騰妃莫不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吧?”溪夫人同樣狐疑的看著她:“寶華寺中發(fā)生的那些事情,莫非你不知道?” “寶華寺還發(fā)生了什么事?”騰芽故意和她裝糊涂:“臣妾只記得答應(yīng)了寶華寺的小和尚幫忙抄經(jīng)。他送來的經(jīng)書,是臣妾母妃昔年贈予太后的。因著是母妃的字跡,臣妾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所以前幾個晚上一直都熬夜抄經(jīng),也是這樣,臣妾就病倒了。但是,臣妾不記得尤昭儀死了啊……她怎么會死?” 宛心同樣不解的看著溪夫人:“本宮也很好奇,到底尤昭儀是怎么死的。溪夫人,你就在把當(dāng)時的事情,同本宮和騰妃重復(fù)一遍吧。” 溪夫人自然是無奈的不行。這騰妃裝糊涂就罷了,在碧波宮的時候,她明明沒講的很清楚了,皇后居然也跟著裝糊涂。這倆人雖然不是同一陣線,倒是挺合拍的。 “是?!毕蛉宋⑽櫭?,緩緩道:“當(dāng)時鷹眼在騰妃房里,不知道做什么被尤昭儀看見了,于是尤昭儀就和他起了爭執(zhí)。聽見動靜,臣妾和其余的妃嬪也先后趕了過去。就聽見尤昭儀說鷹眼抱著騰妃什么的。鷹眼卻一直辯解,他僅僅是想扶騰妃坐起來服藥,并未有冒犯之意。指責(zé)尤昭儀無中生有。后來,臣妾就勸開了尤昭儀,讓她先回房去靜一靜。畢竟翌日天明就要下山了。誰知道第二天天亮,所有的妃嬪們都齊了,鷹眼也護(hù)送騰妃先回宮了,臣妾遲遲不見尤昭儀的身影,就讓紙楓去請。才發(fā)現(xiàn)主仆三人都……都在房里……身子都涼了?!?/br> 騰芽故意驚訝的捂住了口鼻,顯出難以置信的樣子。實際上,尤昭儀的死訊,回宮當(dāng)晚她就已經(jīng)清楚了。 “那么芽meimei,你可記得你當(dāng)晚病著,鷹眼在你房里有說過什么或者做過什么不敬之舉嗎?”宛心蹙眉,有些嚴(yán)肅的問騰芽。表面上是為了顯出自己的公正,實際上她也想看看騰芽會有什反應(yīng)。 “臣妾根本就不記得那一晚的事情?!彬v芽有些無奈的說:“只記得天亮了之后,黃桃和冰玉扶著臣妾上了一輛馬車,那時候才看見鷹眼?!?/br> 宛心微微一笑,道:“是啊,你當(dāng)時病著,很多事情都沒印象了呢。如此,這事情容后再問問鷹眼就是了。至于尤昭儀的事,本宮已經(jīng)著人去了法華寺,等他們看過尤昭儀的禪房之后再議。芽meimei你就好好歇著,這幾日不必過來請安。容后皇上就會回宮,自然會為你做主的?!?/br> “多謝皇后娘娘厚愛。”騰芽能明顯的感覺到,宛心對她的態(tài)度友善了不少。且看情形,宛心也根本就不急著追查出這件事。只是溪夫人的臉色有些明暗難辨,倒是惹人懷疑。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騰芽行禮相送。 宛心溫和點頭才轉(zhuǎn)身離開。 “那騰妃就好好歇著?!毕蛉酥挥X得沒趣。 “溪夫人請留步?!彬v芽看她也要走,便上前攔了一步?!俺兼睦镉兴苫螅恢滥芊裾埾蛉私獯??” 溪夫人饒是一笑,卻有些不情愿的問:“騰妃有什么需要本宮解答的?” “那一晚,臣妾病著,昏迷不醒。到底尤昭儀看見了什么,才會有那樣的誤會?”騰芽不解的問:“鷹眼在臣妾的廂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既然是在房中,又怎么會被尤昭儀看見?不知道夫人趕來的時候,是否看見了什么呢?” 說到這里,騰芽疑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狐疑:“我聽冰玉和黃桃說,那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是因為她倆去準(zhǔn)備藥,才會讓人留著房門外的燈籠沒有吹滅。可是那么晚,尤昭儀怎么會過來臣妾這邊?當(dāng)時寶華寺的住持不是懷疑臣妾得的是天花么?那尤昭儀怎么還會過來?她就不怕會傳染上惡疾?” 溪夫人看騰妃這架勢,是在故意留難她,便道:“當(dāng)晚聽尤昭儀說,是鷹眼懷抱著你,臉頰貼著臉頰的坐著。所以她才會大驚失色,以為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至于具體如何,本宮和隨后趕來的妃嬪都沒有瞧見,而尤昭儀已經(jīng)……恐怕也無從查問。但是清者自清,騰妃沒有必要為這個懊惱。至于尤昭儀為什么會去你房里,本宮就不知道了?!?/br> “哦!”騰芽饒是一笑:“臣妾并不怎么懂得為人處世之道,所以入宮之后,沒少得罪人。也是因為如此,才會和尤昭儀生出了嫌隙。她一直覺得在臣妾身邊安插個人沒什么不得了的,而臣妾卻小題大做,害的她被皇上禁足?,F(xiàn)在想想,當(dāng)日的事情,若是臣妾解決的圓緩一些,興許就不會害尤昭儀斷送了性命?!?/br> “騰妃這話怎么說?”溪夫人不解的看著她。 “怕是有人要誣陷臣妾和鷹眼有什么不清楚,才會殺掉尤昭儀。只有尤昭儀死了,這件事才能坐實死無對證的說法?!彬v芽不禁搖了搖頭:“鷹眼是皇上的人,皇上最信任不過了。卻也無端的被卷進(jìn)這樣的風(fēng)波。臣妾還真是想不明白,到底這后宮之中,還有誰會這般怨懟臣妾,下這么重的手。溪夫人覺得,此人是誰呢?” 騰芽的目光,鋒利而深邃戳進(jìn)溪夫人的眼睛里。 溪夫人不由得身子一顫,隨即笑了起來:“騰妃呀騰妃,你該不是在懷疑本宮吧?不錯,御花園中,你堅持要剁掉婢子的手,的確是和本宮起了齟齬??墒悄闩c本宮,不都是為了后宮能和睦么。其實什么事情,看遠(yuǎn)一點,其實結(jié)果都是一個樣子。那就是咱們都是陪伴在皇上身邊的人,若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在這皇上身邊活下去,就只能心寬一點。若什么事情都要計較,睚眥必報,那即便不被自己的對手弄死,也會被自己的狹隘給累死。尤昭儀若不是和騰妃你有這樣的矛盾,興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子的結(jié)局了。同樣的事情,都已經(jīng)是前車之鑒,本宮又豈會繼續(xù)走這條路?!?/br> “臣妾并沒有懷疑夫人的意思。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太蹊蹺了?!彬v芽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眸,陷入了深思。 “如何蹊蹺?”溪夫人看著眼前這個因為生病有些憔悴的騰妃,有一股沖動,就是想要撬開她的腦子,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些什么。為什么會聰明的讓人有些害怕。 “皇后娘娘都不知道臣妾患了天花這件事,怎么鷹眼偏偏就知道了呢?”騰芽皺眉道:“這件事情,想必就只有在寶華寺的妃嬪們才會知曉,放出風(fēng)聲來。只是當(dāng)時山路不通,除非飛鴿傳書,不然恐怕也沒有那么方便。夫人覺得是什么人有膽子做這樣的事情,讓鷹眼出宮相救?” “騰妃真是心思很細(xì)膩,想的很多呢?!毕蛉搜谧】诒?,幽幽一笑,來掩飾心慌?!暗降资鞘裁慈俗龅?,本宮確實不知情。真是你也不必太擔(dān)心了,皇后娘娘方才不是說的很明白么,這件事情皇上自然會為你做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