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jié)
“是?!倍≠F儀笑著點頭:“那臣妾告退了。” 她走步子極快,一會兒的功夫,就走了好遠。 “瞧見了吧,這就是有孩子的,和咱們這樣沒孩子的區(qū)別。人家是走到哪里,無論做什么,心里都有所牽掛??稍蹅兊购茫裁词虑槎紱]有,走到哪里都孑然一身。除了皇上,只怕就只能牽掛家中的父母和親人了。這后宮之內(nèi),哪還有什么別的牽掛!”尤昭儀羨慕不已。 “是啊。”溪夫人也是羨慕的不行:“如今左妃生了,不是還有個毛貴人么。咱們的皇上,算是少年天子,孩子只會越來越多?!?/br> “是啊?!庇日褍x不禁生氣:“自從騰妃的事情之后,皇上就沒去過我宮里。更別說傳召我相伴了。這回外頭起了戰(zhàn)事,皇上就更少能見到了。孩子,總不是憑空就有的。” “唉!”溪夫人幽幽道:“遠的也不想了。眼下,只盼著皇后娘娘能快些好起來。” “是啊?!庇日褍x點頭:“皇后娘娘能快些好起來。宮里才有能抗衡騰妃的人。不然一旦她和左妃聯(lián)手,咱們別說見皇上了,能不能在這后宮里繼續(xù)茍延殘喘還是個問題呢。” 兩個人說的傷心,便各自回宮了。 碧桃則從碧波宮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領(lǐng)了個裹著披風(fēng)的婢子進來。 “皇后娘娘,人到了。” “嗯。”宛心點了下頭,示意碧桃讓人進來。 優(yōu)藍這才解開披風(fēng),走上近前給皇后行禮?!澳锬镞@時候傳召奴婢過來,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嗎?” “本宮是想問問,內(nèi)務(wù)局管事的事情,你聽到了多少?騰妃所謂的爛賬,真的就只有這些賬冊上所寫嗎?”宛心看過了賬冊之后,總覺得是哪里不對勁。 “回娘娘的話,自從那一回奴婢故意針對騰妃,試探楊嬪對騰妃的心思被發(fā)現(xiàn),楊嬪就已經(jīng)不怎么信任奴婢了。內(nèi)務(wù)局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讓奴婢觸及。成日里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是帶著清琉過去?!?/br> “那么……”宛心皺眉道:“你就沒有聽到一點動靜?” “奴婢也問過清琉,以及和楊嬪一同前往內(nèi)務(wù)局的宮人,他們都沒有提及到管事的事情。只是說內(nèi)務(wù)局的東西足夠后宮的妃嬪們用上一整年。此外,楊嬪這幾日還總是吩咐奴婢準備各種補品,給左妃娘娘送去。這一點讓奴婢很是意外。畢竟在此之間,楊嬪是從來沒有和左妃娘娘打過交道的?!?/br> “是么!”宛心有些詫異:“楊嬪給左妃送補品,的確是讓人意外。那么左妃都收下了?” “是?!眱?yōu)藍點頭:“左妃娘娘都收下了。有兩回,還當(dāng)著奴婢的面就吃了起來?!?/br> “很好。”宛心微微一笑:“你且繼續(xù)盯著,什么時候讓楊嬪開罪左妃,本宮會叫人給你信兒?!?/br> “是。”優(yōu)藍笑容可掬:“皇后娘娘看得起奴婢,才會給奴婢這么要緊的事情做。奴婢一定不會讓娘娘您失望的?!?/br> 她離開之后,碧桃才皺眉:“楊嬪比咱們想象中聰明許多。可這個優(yōu)藍卻是蠢。楊嬪已經(jīng)不信任她了,她的一舉一動都必然在楊嬪的防范之中。娘娘,這個人,咱們恐怕不能用?!?/br> “本宮就是要利用楊嬪防著她這一點,在她身上找間隙生事。”宛心皺眉:“這宮里的女人,一個兩個都打不到騰妃,莫不是連本宮都沒了辦法……這后宮就真成她的了?!?/br> “娘娘是已經(jīng)有了好主意?”碧桃不禁一喜。 “溪夫人和丁貴儀的法子雖然好,可是見效太慢了?!蓖鹦奈⑽⒐创剑骸皠偛艃?yōu)藍不是說,內(nèi)務(wù)局的存貨,用一年都足夠么。你說倘若在一個不恰當(dāng)?shù)綍r候,付之一炬,要花大筆銀子才能購進所需,亦或者不趕趟讓妃嬪們用上秋日的料子,這個罪責(zé),誰來兜著?” “娘娘英明?!北烫倚Φ暮喜粩n嘴:“奴婢心里有數(shù)了?!?/br> 第200章 懸心難安 >> 睡意朦朧,好容易夏夜的風(fēng)涼起來,吹著舒坦。騰芽忽然覺得身旁有人,猛的睜開了眼睛。 “朕吵醒你了?”凌燁辰有些粗糙的手指,撫摸著她光滑的臉龐:“本來這么晚回來,是不想吵你,又惦記你,還是直接過來了。” “皇上,外頭的戰(zhàn)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和咱們動手的人,真的是鮮欽的?”騰芽坐直了身子,皺眉問。 “是。”凌燁辰點頭:“薛赟是為了報上次的囚禁之仇。但不知道為什么,朕反而覺得,他最終的目的是盛世。” “哦?!彬v芽微點了下頭。 “怎么?”凌燁辰握著她的手,稍微用力:“你怎么好像不擔(dān)心似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騰芽饒是一笑:“父皇有威兒在膝下,還有裕王叔和幾位皇叔幫襯,哪里用我cao心?!?/br> “那你的心呢?”凌燁辰的手輕輕的戳了她的前胸:“這里可有惦記著朕?” “皇上感覺不到嗎?”騰芽側(cè)過臉去,推開了他的螳臂:“不是都說心有靈犀一點通?看樣子,皇上的心不在臣妾這里?!?/br> “怎么可能?!绷锜畛巾槃莅阉г趹牙铮骸叭舨皇悄阋呀?jīng)是朕的騰妃,朕真相帶著你一道去馳騁沙場。只要能看見你在身邊,朕就安心?!?/br> “那臣妾就跟著皇上去不就是了?!彬v芽也想出去看看外頭的局勢。 “不可。”凌燁辰皺眉:“朕不能讓你犯險。等事情過去了,朕再帶你出宮游玩,就像從前在盛世的時候一樣?!?/br> “皇上是恣意沙場,何等的豪情壯志。卻把臣妾留在宮里,得罪人。”騰芽有些吃味的說:“恐怕下次皇上再回來,臣妾就成了這宮里的罪人,到時候別說帶臣妾出宮游玩了,能不能讓臣妾安然無恙的住這漓樂宮還是個問題?!?/br> “怎么回事?”凌燁辰一邊脫下自己的寬袍,一邊將她摟緊?!澳阌肿隽耸裁吹米锶说氖拢俊?/br> “臣妾按皇上的吩咐徹查了內(nèi)務(wù)局的庫存和賬冊,果然發(fā)現(xiàn)了幾筆爛賬??蛇@爛賬是什么人做的,臣妾沒有證據(jù)。管事的太監(jiān)死咬著不松口。臣妾擅自做主,停了內(nèi)務(wù)局的進料,對外卻說是皇上您的吩咐?!彬v芽微微挑眉:“謊宣圣旨,恐怕也是不赦之罪吧。” “你這丫頭!”凌燁辰也算是服了她:“無論做什么,都驚天動地的。內(nèi)務(wù)局的進料你居然敢停了!” “內(nèi)務(wù)局的庫存,后宮的妃嬪即便有所增加,用上大半年還是足夠的。有些東西,放久了就糟踐了。藥材什么的也不好保管。何況太醫(yī)院每年也會進些新藥材,倒是不會耽誤宮里的行醫(yī)診癥。眼下鮮欽驟然來犯,肯定是還有后續(xù)的,臣妾只是覺得銀子是個好東西,得花在刀刃上。且臣妾也只是停了內(nèi)務(wù)局的進料三個月而已。什么都有富余的?!?/br> 凌燁辰凝眸看著她的眼睛,微微動容:“朕身邊這么多人,也唯有你能為朕分憂?;屎竽芟氤鰜淼?,不過是撙節(jié)用度的法子,但更像是在難為你。也唯獨你敢作敢為,想出如此的方式替朕攢銀子。你說說,朕怎么舍得離開你。” “臣妾有用皇上才需要臣妾。那若是……將來有更聰慧的meimei在,皇上豈不是就不需要臣妾了?!彬v芽卷在他懷里,閉著眼睛輕柔的說。 “胡言亂語?!绷锜畛侥笞×怂南掳?,微微用力:“你是朕的芽兒,是獨一無二的芽兒。無論是現(xiàn)在、以后,還是將來,你都是朕最重要的女人?!?/br> “嗯?!彬v芽輕輕的哼了一聲,露出了溫軟的微笑。 “累了,睡吧?!绷锜畛綄櫮绲陌阉е?,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 “嗯?!彬v芽漸漸失去意識之前,忽然想到了長姐。鮮欽來犯鄰國、盛世,她的近況一定不好。早知道是這樣,當(dāng)日就不該讓她回去…… 天剛蒙蒙亮,騰芽就被冰玉給吵醒了。 “什么事情???”騰芽揉了揉眼睛,一臉迷茫的看著冰玉:“天才亮,還早呢,干嘛這么早叫我起?” “公主,皇后娘娘和諸位妃嬪都在正殿上候著呢?!北窈軗?dān)心的說:“您還是趕緊梳妝,過去瞧一瞧吧。” “皇后?”騰芽皺眉:“不是內(nèi)務(wù)局昨晚出事了吧?” 騰芽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我知道皇后會動手,可是也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快就行動了。這回可真是我部署的不妥,怎么能讓她馬上就鉆空子!” “什么??!”冰玉一臉嫌棄的說:“公主您是不是睡蒙了!” 騰芽揉了揉眼睛,又晃晃腦袋:“怎么?” “皇上昨晚上來了,您忘了?”冰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發(fā)燒了,糊涂了?” “皇上?”騰芽一拍腦門:“對!是!皇上昨晚上是來了。還和我說了一會兒話。你這樣猛的叫我起來,我還以為我在做夢呢。” 冰玉嘴角抽搐:“奴婢錯了,都是奴婢的錯!” “罷了。”騰芽擺一擺手:“我又沒怪你。對了,你還沒說,皇后她們過來做什么?還有皇上這時候在哪?” “約莫四更天的時候,外頭有消息送來?;噬媳慵贝掖业某鰧m了。但是礙于那時候還不是很方便,就沒有曉諭后宮。所以皇后娘娘以及諸位妃嬪可能還不知道這事?!北褚贿呎f話,一邊為騰芽更衣:“公主還是想想要怎么應(yīng)付皇后比較好。” “這事小事?!彬v芽剛才被嚇得一個機靈,眼下最要緊的是盯住了內(nèi)務(wù)局:“你讓小河子去請鷹眼過來。我必須見他?!?/br> “是?!北顸c頭。 這個時候,宛心在正殿上等的心慌,算算日子,好久沒見到皇上了。 怎的皇上一回來就直接去了漓樂宮,還是三更半夜的時候。 “夫人?!鄙愋牟阶虞p快的走到溪夫人身邊,輕輕的嘟囔了一句什么。 溪夫人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你確定?” 蓯心立馬點了下頭。 “唉……”溪夫人擺一擺手,示意她先下去。 尤昭儀覺出她的不對勁,少不得問:“這是出什么事情了,怎的jiejie的臉色這么差?” 宛心聽見尤昭儀說話,也往溪夫人那邊看過去。 溪夫人這才起身,朝皇后行禮道:“皇后娘娘,皇上這時候已經(jīng)不在漓樂宮了。實際上,皇上昨晚就已經(jīng)離開。方才有奴才來稟告,說是好似四更天的時候離宮的?!?/br> “什么?”宛心不禁蹙眉:“皇上三更回來,四更就走了?” “難不成皇上就是專程回來看她的?”尤昭儀只覺得胸口醋意翻滾。 宛心頓時覺得這日子沒有盼頭了。好不容易皇上回來一趟,沒去自己宮里看看孩子就罷了,居然只是為了回來見她。那么她守著這一宮的妃嬪,勾心斗角的過日子,又是為了什么? 想到這里,她不禁起身。 其余的妃嬪便也都跟著起身。 偏偏是這個時候,騰芽快步走進了殿?!俺兼恢屎竽锬锴皝?,有失遠迎,還讓娘娘在此等候多時,是臣妾不周,請皇后娘娘恕罪。” “騰妃侍奉皇上勞苦功高,難免疲倦。多睡一會也沒什么的?!蓖鹦目匆娝M來的那瞬間,就跟從前看見馬車上的蘇銀簪子一樣。一股錐心的痛,竟然那么熟悉。 “可不是么。”尤昭儀的眼眶微微發(fā)紅,卻強撐著不讓自己顯的難受,尖酸刻薄的說:“皇上馳騁沙場,如此的辛勞?;貙m難免要騰妃多多服侍,騰妃服侍的好,后宮的諸位姐妹也就跟著安心了。累你一個人,自然是要多睡一會的。即便是你起不來,我們又能說什么。再者,皇后娘娘一向?qū)捇?,肯定是不會計較這些的。騰妃自然是不必請罪,何苦多此一舉呢!” “尤昭儀的話聽來似乎有道理?!彬v芽微微一笑,卻倏然轉(zhuǎn)了臉色:“可是后宮規(guī)矩嚴明,臣妾遲來累及皇后久候,本就是不足?;屎竽锬飳捜莶挥嬢^乃是皇后賢德。臣妾豈有不請罪的道理。就如同本宮身為妃主,是不必聽你這些拈酸吃醋的刻薄之語,本宮不追究你冒犯,也是本宮效仿皇后娘娘賢德,你自己心里要有數(shù)?!?/br> 尤昭儀被她這一句揶揄,堵住了嘴,硬是氣的瞪著兩個眼睛說不出話來。 “罷了,你們就別為了一點事情爭執(zhí)了?!蓖鹦奈⑽@氣,道:“本宮這時候過來,以為皇上還在你宮里。不想原來皇上四更就離宮了。那么騰妃,皇上有何吩咐?且外頭的戰(zhàn)況如何?” “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昨晚回來,十分疲倦,并未多說什么就安睡了。”騰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只是皇上有問過臣妾內(nèi)務(wù)局的事情,臣妾如實回稟?;噬险埢屎竽锬锒喽噘M心,督促臣妾繼續(xù)辦好這事情。” “唔?!蓖鹦穆渣c了下頭:“只是外頭戰(zhàn)事吃緊,皇上若有什么指示,只管吩咐奴才回宮傳話便是,何苦如此奔波。騰妃你也是的,怎么不勸皇上天亮再走?連夜奔波,唉……” “是臣妾的不是。”騰芽自然不能跟皇后說,她睡得太香了,根本都不知道皇上什么時候走的?!盎噬弦彩峭蝗唤拥搅送忸^送來的消息,才四更出宮,原本是回宮處理些政事?!?/br> “怪不得呢?!蓖鹦纳晕⑺闪丝跉猓南?,只要皇上不是轉(zhuǎn)呈回來看騰芽的就好。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就不耽誤騰妃了?!蓖鹦膶⑺械牟粷M壓制在心底,面上和婉明媚:“碧桃,回宮?!?/br> “咱們也走吧?!毕蛉藢τ日褍x說了一句。 其余的幾位妃嬪也都跟著皇后一并離開。 騰芽這時候才行禮相送,腦子里還有些恍惚。 “公主,這回您怕是把皇后給得罪的不輕?!北癜櫭嫉?,奴婢瞧著皇后的手一直藏在袖子里,不知道怎么攥著呢。雖然面上沒顯露什么,但心里的不滿恐怕已經(jīng)翻江倒海。這時候,咱們還是得小心點才是?!?/br> “是啊?!彬v芽皺眉:“內(nèi)務(wù)府的事情,皇后不會就這么算了。加上今天這事,皇后心里恐怕已經(jīng)恨毒我了。鷹眼呢?” “鷹眼已經(jīng)在外頭候著了?!秉S桃端著熱茶進來:“只是未免讓皇后娘娘和妃嬪們看見,只等著她們走了,才能進來?!?/br> “讓他進來吧?!彬v芽接過茶盞,小口抿了一下。沒用早膳,這時候肚子還有點餓呢。“去準備點東西吃。” “是。”冰玉點頭,對黃桃道:“讓我去吧?!?/br> “好?!秉S桃也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