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騰芽拿過絹子擦了擦嘴,問:“我jiejie在哪里?” “就在隔壁的廂房里?!北聃久嫉溃骸爸皇谴蠊鬟€沒有醒,看樣子似乎有些嚴(yán)重。”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彬v芽往旁邊的軟榻上望了一眼:“等下把jiejie挪過來吧。再請鮮欽的皇帝和寵妃入宮,就說jiejie不大好了?!?/br> 冰玉有些擔(dān)憂的看了皇帝一眼。 “去辦吧?!绷锜畛轿罩v芽的手,溫和的點了下頭。 “是?!北襁@才轉(zhuǎn)身退出去。 凌燁辰對鷹眼使了個眼色。 主仆之間的默契非常好,這一眼,鷹眼就明白,皇上是打定主意要幫滕婕妤這個忙了。 薛赟領(lǐng)著呂衾入宮的時候,漓樂宮里異常的熱鬧。 五六位御醫(yī)都在這里,大理寺的人也都聚齊在這里。不僅如此,前庭的院子里面,云霄閣被帶回來的那些草民,也都跪在這里。 薛赟明顯的覺出不對勁,但又說不上是哪里不對勁。 呂衾的心也跳的很快,臉上維系著小心翼翼的擔(dān)憂。“皇上,皇后娘娘她是怎么了?早起的時候,臣妾請安時,娘娘不是還好好的么?為何鄰國的人會說她快要不行了?” “別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薛赟沉眸說了這么一句。 “拜見皇上、皇后?!柄椦鄣谋砬橄喈?dāng)嚴(yán)肅,兀自走過來對薛赟行禮:“皇上,這些人都有經(jīng)手皇后娘娘的酒。奴才已經(jīng)逐一查問過,且也根據(jù)他們的話找到了相關(guān)的證人,可以證明他們的清白?!?/br> 薛赟微微頷首:“鄰國行事作風(fēng)果然雷厲風(fēng)行,這么快就有了結(jié)果。” 鷹眼繼續(xù)道:“現(xiàn)下大理寺少卿正在內(nèi)室之中等著向皇上講明其余的事情?!?/br> “好?!毖S沉眸頷首。 呂衾饒是詫異:“皇上,咱們不是來瞧皇后的么……” “呂妃娘娘所言正是,皇后娘娘現(xiàn)下也在內(nèi)室之中,由御醫(yī)看顧。”鷹眼微微垂首。 “哦。”呂衾嘆一口氣:“好好的,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說話的功夫,兩個人就跟著鷹眼走了進(jìn)來。 凌燁辰的臉色少許不好:“玥兒她不太好,皇上去看看吧。” 薛赟拱手:“好?!?/br> 呂衾微微有些詫異,心想為何鄰國的皇帝會直呼皇后的閨名,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呂妃娘娘也來了?!彬v芽就著冰玉的手,有些吃力的站起來。 “這位一定是皇后娘娘的三妹,盛世的三公主,鄰國的滕婕妤吧?!眳昔赖男锿钢┛酀?,用以顯示她的擔(dān)憂。 “是呢?!彬v芽笑的有些清冷。 “三公主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也是生病了嗎?”呂衾不解的問。“瞧著像是有些虛弱的樣子呢。你快坐?!?/br> “多謝關(guān)心?!彬v芽從她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別的內(nèi)容,所以言辭也算是溫和。 薛赟在騰玥的床邊站了許久,看著一臉黑氣,奄奄一息的騰玥,他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昂瞳h兒成親,不過才兩三年的功夫,怎么居然就會出這樣的事情?說到底,也是朕愧對了她?!?/br> “皇上姐夫不必惱?!彬v芽就著冰玉的手,慢慢的走過去。她的每一步都那么的輕飄,顯然是身子虛弱所致?!癹iejie雖然不一定能熬得過這一關(guān),可是若能還她一個公道,又得知皇上姐夫您這樣關(guān)愛她,多少都是安慰的。” “自然,這件事情朕一定會查個清楚?!毖S的眼神很堅定:“你大可以放心?!?/br> “那便好?!彬v芽轉(zhuǎn)身望了鷹眼。 “事不宜遲!”鷹眼的聲音蒼勁有力,滿面嚴(yán)肅:“那就請大理寺少卿將所查事實公之于眾?!?/br> 第164章 寵妃出丑 >> “微臣大理寺少卿向兩位皇上請安?!?/br> 凌燁辰微微頷首,便與薛赟分別落座。 呂衾則嫻熟的依偎在薛赟身邊如同一枝嬌嫩的花,安靜的坐好。 “經(jīng)過微臣查證,這種酒乃是皇城一戶姓魯?shù)木品凰谱鳌R驗榫品坏睦习迥锩掷镉袀€梅字,所以他夫君每年冬天的時候,會親自采摘一些優(yōu)選的梅花,謹(jǐn)慎保存,以便釀酒的時候隨時可用。所以即便是做同樣的酒,也比旁人所做的酒里多了一縷梅香。而這種酒的源頭之所以能找到,也正是基于這點不同?!?/br> 大理寺少卿看著兩位皇帝都蹙著眉,于是直截了當(dāng):“微臣等經(jīng)過逐一排查,發(fā)現(xiàn)能接近這些酒,并且做手腳的,正是送酒過來的魯氏酒莊的伙計。起因是日前他給云霄閣送酒,因為擺放的位置不妥,以至于酒碎了兩壇子。云霄閣的老板將這筆賬算在他的頭上,讓他賠償,而魯氏的老板不肯替他出頭。也覺得是他的失職……” “好了好了?!绷锜畛铰牭牟荒蜔?,蹙眉問:“有確鑿的證據(jù)沒有?” “回皇上,有確鑿的證據(jù),那奴才自己也招供了?!贝罄硭律偾溥B忙道。 “如此甚好。不管此人基于什么原因謀害皇后與其妹,都該死?!毖S冷著臉道:“這件事情也算是了結(jié)。朕現(xiàn)在只希望皇后能平安無事?!?/br> 呂衾連忙點頭:“是啊,皇后娘娘一向福澤惠及后宮諸位姐妹,臣妾也希望皇后娘娘能逢兇化吉,早占勿藥?!?/br> 看她如此的擔(dān)憂,騰芽禁不住暖心一笑:“jiejie在鮮欽,得陛下和呂妃娘娘的關(guān)懷,實在是她的福氣。做meimei的,卻沒能在鄰國保護(hù)好jiejie的安危,實在心中有愧?!?/br> 說到這里,她低下了頭去,格外的悲傷。 “你也要保重身子?!毖α堦P(guān)懷的說:“你jiejie若是知曉,也希望你能平安無事?!?/br> “多謝皇上姐夫?!彬v芽收拾了臉色,沖一旁的冰玉道:“去把我吩咐熬的熱湯端上來,給在座各位品嘗?!?/br> “熱湯?”薛翀有些詫異:“鄰國奉客不是熱茶嗎?” “這湯,是我讓人特意調(diào)配的,恢復(fù)體力是最好不過的。當(dāng)然,這湯是溫補的效用,呂妃娘娘也可以享有,對腹中的胎兒只有好處。”騰芽溫婉的沖呂衾點了下頭。 呂衾禮貌性的回以微笑,心里才不認(rèn)為會有什么好處。她可是皇后的親妹,她的心思理當(dāng)是為皇后著想。萬一湯里面有什么傷胎的東西,這時候感覺不出來,但是事后會要她孩子的命,找誰說理去? 這時候,湯已經(jīng)端了上來。 大理寺少卿一行人也撤了出去。 房里只留下兩名太醫(yī)在一旁看顧還沒蘇醒的皇后。 冰玉和黃桃則在為眾人成湯。 說來也是奇怪,這湯裝在一個被掏空了芯的南瓜里面。湯已經(jīng)染上了南瓜的顏色。 盛湯用的并不是尋常的湯勺,而是專門從壇子里舀酒用的酒斗。 “三妹真是巧思,這樣的湯我還是頭一回見。就連盛湯酒斗也十分別致?!毖S少不得說兩句奉承的話,用來套近乎也好。 只是在騰芽聽來,這男人也未免太過絕情了。自己的妻子生死未卜,他還有心思和別人談笑風(fēng)生。當(dāng)然,她是不會表現(xiàn)出來心底的嫌惡,只是溫和道:“原本是用勺子從這南瓜里舀湯出來,可是不那么利索,還容易灑出來。這酒斗說來也是湊巧,是我昨日在云霄閣里問老板要的??粗@東西倒是很般配我這種湯,就叫人帶了回來?!?/br> “原來如此啊?!毖α埼⑽Ⅻc頭,便將湯送到了唇邊。只是還沒送到口中,身邊的呂妃就是一顫。 “哎呀。”呂衾忽然驚叫了一聲,手里的湯碗一下子掉在地上。 “怎么了這是?”凌燁辰隨即問道。 “有些燙手了?!眳昔酪荒?gòu)汕拥恼f?!岸际俏易约翰划?dāng)心?!?/br> “不關(guān)呂妃的事。”騰芽一臉的愧疚:“都是臣妾不好。不知道呂妃怕燙的。讓人拿了個瓷碗過來盛湯。冰玉,你還不趕緊換個白玉碗過來?!?/br> “不必麻煩了?!眳昔佬Φ挠行擂危骸拔易杂性幸詠?,胃口就不怎么好。素日里吃的也不多,這時候真的是什么喝不下?!?/br> 說到這里,她惋惜又愧疚的望著騰芽:“可惜婕妤的手藝這樣好,我卻是沒有這么好的口福。就不必讓近婢為我忙活了?!?/br> “那好?!彬v芽笑著點了下頭:“那呂妃jiejie隨意就好?!?/br> 薛赟也沒多想,第二次把湯送到了唇邊?!奥勚筒诲e,還帶著南瓜的香甜味?!?/br> 呂衾的心簡直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她盡量不讓自己顯出擔(dān)憂來,卻不知道額頭上已經(jīng)一層的冷汗。 “哎呀,皇上!” 眼瞅著那湯就要被他送進(jìn)嘴里,呂衾一把拽住了薛赟的手:“皇上,臣妾的肚子痛,臣妾肚子痛……” “好好的怎么肚子會痛了?”騰芽趕緊讓冰玉喚御醫(yī)過來?!罢眠@有現(xiàn)成的御醫(yī),讓他們給呂妃娘娘把個脈,也好知道究竟。” “不必了吧?!眳昔腊欀碱^道:“臣妾可能是累得?;噬喜蝗缭蹅兓伢A館歇息吧?” 薛赟覺得她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朕還有事,不如先讓御醫(yī)給你瞧一瞧,如若只是累得,就讓人送你回驛站歇息?!?/br> “可不是么?!彬v芽點頭道:“即便是現(xiàn)下回驛站,也要傳太醫(yī)過去。倒不如現(xiàn)在就看看?!?/br> 凌燁辰凝眸道:“那就讓御醫(yī)趕緊過來看看。” 呂衾有些心慌,但還是盡可能的表現(xiàn)出柔婉:“這時候自然是照顧皇后娘娘要緊。臣妾這點事不礙的?!?/br> 然而她的話卻是說的沒有任何分量,因為鄰國的兩位御醫(yī),已經(jīng)畢恭畢敬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呂衾實在沒有辦法再拒絕了。只能硬著頭皮任由御醫(yī)把脈。 兩位御醫(yī)先后把脈的時候,薛赟一直在旁邊扶著呂衾,那樣子看上去格外的緊張她這一胎。當(dāng)寵妃就是好啊,騰芽禁不住心里有些涼。寵妃的一舉一動,總是那么能引起皇帝在意。從前韋逸霜是這個樣子,如今的呂衾也是這個樣子。這些皇帝,到底也是沒有什么不同的。 “如何?”薛赟的話打斷了騰芽的思緒。 “回皇上,呂妃娘娘只是有些心慌,并未有什么大礙。只要好好休息,多食一些有營養(yǎng)的東西便可。湊巧今日的南瓜湯的作用,就有凝神和緩解疲勞之效,微臣以為,比開方子服藥對腹中胎兒更有好處。不如請呂妃娘娘少用一些,也能緩解眼下的不適。”御醫(yī)如實的回稟。 “這便是了?!毖S順勢端起方才兩次都沒送到嘴里的那碗湯,遞給呂衾:“你呀,就當(dāng)是水,這么喝一點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燙了呢。總比喝那些苦的吐酸水的藥來得好?!?/br> “多謝皇上?!眳昔肋@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原本是想借著不舒服趕緊走,沒想到居然沒躲開,還是得喝一碗。她端著湯碗的手,禁不住有些顫抖,連后脊梁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愛妃是有什么不適嗎?”薛翀看她這個樣子,都跟著難受起來?!翱墒怯t(yī)不是說沒有大礙,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br> “臣妾自己是無礙,可是臣妾擔(dān)心皇后娘娘鳳體?!眳昔肋@么說著,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下來:“臣妾有孕以來,多得皇后娘娘的關(guān)懷和照顧,眼下皇后娘娘還沒能逃過這一劫,臣妾心里實在著急的不行,就跟有只貓在抓撓一樣。怎么都是不安心的?!?/br> 騰芽聽她這么說,十分動容。 起身走過去,從冰玉手里拿了個小玉勺,接過她手里的碗,輕輕的攪動。“呂妃待我jiejie這樣好,我這個做meimei的,自然也是心存感激的。jiejie雖然中毒,九死一生,但我相信,只要有一絲希望,上天會垂憐,能聽見外面的祈禱?!?/br> 說話的同時,她舀了一勺湯,輕輕吹涼,慢慢的送到呂妃唇邊。 呂衾實在是躲不過去,只有硬著頭皮喝了一小口。 她的本意,是借著害喜的機會,再吐出來。誰知道這一口剛咽下去,就聽見誰喊了一聲什么。 “皇后娘娘醒了?!?/br> “皇后醒了?”薛赟登時一喜,做樣子做全套,他趕緊起身,飛快的走到騰玥的床邊?!盎屎?,你醒了?是朕,朕在這里?!?/br> 凌燁辰連忙吩咐御醫(yī)過去看騰玥,便也扶著騰芽一道走去了那邊。 當(dāng)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架若隱若無的屏風(fēng)給擋住,呂衾就趁機想要把方才的湯給嘔出來。 可惜,就這么干嘔是不太可能,她將心一橫,索性用自己的手指去摳喉嚨。這一招見效,果然她就吐了出來。 只是這滋味未免太難受,而且手上也弄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