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 這次來s市, 他是受命來維護一個“大客戶”。 應該是非常重要的客戶,卓總親自打的電話,還囑咐他“一定伺候好了”。 但問起大客戶的基本資料, 卓總卻說“去到s市那邊分公司就知道了”。而客戶維護的成功與否,一般是看能續(xù)簽多少訂單, 關于訂量的大概預期,卓總的回答更是扯—— “不用訂貨,你哄他開心就行”。 瞿川:“……” 進入蘭蕤五年來,他一直在做國外市場。印象中國內香水公司也算是品牌林立,但最突出的, 無非就是香水女皇葉真衣的“香浮世家”。 可那也只是個運營才滿十年的品牌而已。和他在法國一直接觸的belle,les étoiles高層,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所以倒也不是特別擔心。連那些挑剔的洋鬼子都能伺候得好,國內八成也不在話下。 “咦?瞿總您要那位大客戶的基本資料呀?” 車上,s市總部的員工一臉傻傻營業(yè)笑:“這個還真的不太清楚呢,您待會直接問我們李總吧?” 瞿川:“……” 這要是他的手下,敢一問三不知,早讓他吃屎去了。 當晚的酒宴,s市總部的boss李總親自招待了瞿川。 李總:“哈哈哈,瞿總不用擔心,那位大客戶人超好相處的。來來吃菜!” 瞿川之后的所有問題,李總都:“哈哈哈沒事,真的很好相處的,過幾天介紹你們認識。來來喝酒?!?/br> 瞿川:“……” 可惜他不管轄國內區(qū)域,不然真想開了這姓李的。 連話都聽不清,問他東他扯西。s市總部這邊就是一幫傻逼,怪不得業(yè)績不行! …… 晚上,瞿川倒時差困得不行。 李總信誓旦旦過會給他發(fā)給客戶資料,他也硬撐著等到大半夜催了很多次,一肚子火,才終于收到信息。 看了一眼,當即冷汗疊了一身,下意識咬著指關節(jié),下床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踱步。 客戶的名字,叫裴縝。 沒有照片,但那不是一個容易重的名字,何況又是在業(yè)界? 大半夜的,瞿川一個電話轟到姓杜的那邊:“你是不是露出什么馬腳了!還有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說他只是開了個小代工廠?” 那邊杜經歷哭天喊地,各種委屈發(fā)誓,那個裴總真的只是開了個不入流的小廠??!又怕被罵,那天撞在一起、還被裴縝看到資料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敢說。 掛了電話,瞿川繼續(xù)坐立難安。 有種大事不好的預感。一整夜,頂著黑眼圈輾轉反側,計算著最好的和最壞的可能。 根本……就沒有好的可能性吧! 除非對方真是同名同姓的另一個人。否則,就算這一切不是算計好的報復,裴縝也絕不可能被他“伺候好”! 整整五年,他在蘭蕤拼了命、苦心算計步步為營…… 只差一步就要翻身,難道這一切都要這么輕易葬送? …… 兩天后,蘭蕤公司成立二十周年慶。 裴縝收到了一張精致的“恭請裴總攜家屬”的酒會請?zhí)€被專程致電確認參加。 裴縝:“韓小花,給你商量個事?!?/br> 韓復豎起耳朵超期待:“嗯!” 裴縝:“后天晚上給你放個假吧?你看你自從跟我在一起,一直也沒休息過。這張卡給你,你拿著出去跟朋友聚聚吧,或者給自己買點東西。沒有額度的,隨便刷?!?/br> 韓復:“……” 不是,支開我,你打算跟誰去酒會?。?! 裴縝:“我想帶麥子一起去。” 韓復:“???” 裴縝想的是,他得努力當個好金主。多給狗子錢,多放假,少讓他干活。 當然,私心也很不想跟韓復分開。特別是當下這樣,都不知道還擁有多久的情況,少一個晚上也是失落得不行,跟吃了天大的虧似的。 但能怎么辦?蘭蕤李總親自打電話過來,他莫名其妙在人家a1位置上坐了那么久,總不好意思說不去。 既然是蘭蕤的酒會,很多業(yè)內人士都要參加,他如果帶韓復出席,很難再繼續(xù)“裝不認識”,到時候萬一弄得像當年的易長晴一樣被人在后面指指點點,對韓復不好。 反而,麥子卻是個特別好的選擇。 到時候,還能跟人說他是個畫家,說不定就此打開圈內銷路。要是能給一些知名香水品牌中國區(qū)畫個瓶子繪什么的,更能秒變知名藝術家? 韓復:“我不!” “我要去,你帶我去!” 裴縝:“乖,聽話,卡收好?!?/br> 韓復超級委屈:“縝縝,要是我跟麥大哥一起掉到水里,你先救哪一個?” 裴縝:“……” 他坐在沙發(fā)上,韓復彎著腰就蹭了上來,像是擁抱星星的月亮一樣抱著他,整個人又軟又乖的:“帶我去吧,我不想跟你分開,一晚上好長的~” 裴縝心里當即化成了一團水。 擼了擼狗子的毛,軟軟的。 我也一點都不想跟你分開。 …… “以前,參加過酒會么?” 某高檔西裝訂制店試衣間,韓復低著頭,裴縝給他打著領帶。 酒會這玩意,幾乎是韓復青少年時期放學后的日常。甚至他跟裴縝第一次說話,還就是在一次酒會上。 但廠工小鴨子參加高級酒會不合理,所以只能昧著良心搖。 試衣間里,四面八方的鏡子倒映著兩人的樣子。 韓復一如既往地年輕貌美、閃閃發(fā)光,而裴縝偷偷瞧著拽著人家領帶自己——應該不是錯覺,如今的他,跟韓復站在一起,看著好像也不是差得那么多了。 曾經是很有差距的。 曾經,想想自己這幅樣子還占了人家年輕男孩的青春,都有種自我厭棄的罪惡感。 可剛才進店,店員小姑娘全程閃著一雙超級晶晶亮的眼睛,深呼吸激動到爆,就差沒尖叫出來“你們好相配好相配”。 ……裴縝想起了韓復隊里那位單親mama“池姐”。 她姓池,“池姐”這個名字是朱粟叫火的。 但這種叫法肯定是錯誤的。因為朱粟三十多歲,單身mama才28,他怎么也不該叫人家“姐”。 可朱粟就這么叫了,而且毫無違和感。 誰叫朱粟保養(yǎng)得很好,看著相當年輕;而單身mama自爆過前夫嚴重媽寶自私又不負責任,婚姻幾年心情爆差、又帶兒子cao勞,因而臉上膠原蛋白流失非常嚴重,雖然輪廓也還是個美人,但顴骨高高的、臉有怨恨相。 看著確實像朱粟他姐。 人在生活不順、被各種事情折磨的時候,真的容易顯老。 這種滄桑并不是完全不可逆。一旦有人疼、有人愛,說不定就枯木逢甘露,至少裴縝現在已經逆回來了不少。 這是好事。 如果能更帥一點,更精神一點,就能有更大的贏面。 “縝縝……嗚!” 韓復是懵的。裴縝最近真的是越來越主動了,以前……是會拽他領帶突然強吻這么強勢的嗎? 還摟了腰,媽呀,還不是平常家里那種羞澀的抱抱摟,是霸道總裁的那種摟! 他今天,其實已經當了大半天的霸道總裁的小嬌狗了。 為了酒會的行頭,裴縝帶他出來各種刷卡,大氣地給他買買買,現在又把他壓墻角親。 真的是突然戳開了裴縝隱藏屬性的開關嗎? …… 酒會當晚,麥子熙一身帥氣灰色西裝,占了韓復的副駕。 韓復穿著一身新買的衣服,想著下午各種試衣間的親親還有點高興,心說算了算了,一次而已,不跟你計較。 他的身邊,坐著正在看夜景的胖哥。 是,胖哥。 今天,裴縝的“家屬”是麥子熙,而他是胖哥的“家屬”。 想去個酒會不容易,能蹭到邀請函已經謝天謝地。 韓復為了擠進這次酒會,甚至偷偷給卓叔打了電話。 卓一凡:“請貼不是寫著帶家屬了么?” 韓復:“問題是他不肯帶我去呀!卓叔,你得幫我再搞一張,縝縝一個人我不放心,酒會上那么多調香厲害的精英,有人看上他怎么辦?說不定還碰上易長晴,就算沒有易長晴,他的那個青梅竹馬我也……” 卓一凡:“自己混不成家屬,沒本事的熊孩子,還好意思要請?zhí)俊?/br> 韓復:“……” 幸好,神奇的胖哥有張邀請函。 今天的胖哥灑的是優(yōu)雅的“桀驁”香水。鳶尾花與薰衣草配上溫厚的木質和皮革相當有品位,一身正裝也比平常精神百倍,頭發(fā)還梳了個油光水滑。 車里光鮮很暗,陰影打下來的時候,韓復突然發(fā)現其實這人的臉比他想象中立體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