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節(jié)
夏晴多還好,就是夏野有些不開心。 蘇知很快就洞悉了現(xiàn)場的狀態(tài),拍了拍夏野的肩膀,“人和人不一樣的,就好比爸和爸不一樣,奶奶和奶奶也不一樣?!?/br> 這么繞的話,夏野居然聽明白了。 蘇知這是在勸他,他奶奶對他不熱情也沒關(guān)系啊,因為人和人不一樣,不信的話,看竇燃和蘇銘,都是爸,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夏野也不是矯情的個性,反手拍了拍蘇知的肩膀:“我知道,以后我爸就是你爸?!币膊还芨]燃答不答應(yīng),先送出去了一半。 反正是遲早的事情,等有了弟弟或meimei,還不是得分出去。 蘇知:“……” 沒人知道屋里的母子倆都說了些什么,只知道時間過去了十幾分鐘,竇燃開門,從屋里出來。 一對上夏晴多關(guān)切的眼神,先咧開嘴,笑了笑,才示意道:“你進去?!?/br> “我?” 夏晴多挺意外的,一邊往房間里去,一邊回頭看竇燃。 竇燃笑了笑,動了動嘴巴,沒出聲音。 夏晴多看清楚了,他說的是:“沒事?!?/br> 夏晴多懷著忐忑的心情,跨進了門里。 竇燃mama的房間并不大,屋子的最里面是床,屋里里只有一張桌子,卻沒有凳子,屋子的正中間放有兩個蒲團。 現(xiàn)在,竇燃的mama就是跪在其中的一個蒲團上。 “孩子!” “媽…媽!” 夏晴多結(jié)巴著叫完,聽見她嘆了口氣,像念經(jīng)似地說:“竇寶十三歲那年,我就上了山。初時,我讓他一月上山一次。于是每月的初十,我都盼啊盼,師傅說我凡心未了,不肯為我剃度。后來,我讓他半年上山一次,可師傅還是說我凡心未了。再后來幾年我才與他見上一面,我讓他叫我靜思居士,那孩子倔,從來不肯。他不叫我媽時,我會覺得我凡心早了??伤唤形覌?,我便知道了他就是我的凡心。” 頓了一下,端正跪著的她轉(zhuǎn)了下身子,笑的很溫柔,眼角幾條細細的紋路折到了一起,藏著的歲月讓人沒法數(shù)的清。 夏晴多又喃喃地叫了聲:“mama?!?/br> 靜思居士還是淡淡地笑:“并不是我狠心,是人各有志,我也早已習(xí)慣了山上的清修生活。人只要心不動,就不會覺得苦。沒有欲念,就不會不甘。我方才同竇寶說了,如今他有妻兒,我也該了了我的凡心。往后,你們沒事就不要再上山了。我叫你來,只是要跟你提一樁舊事……” “竇寶三歲那年生了場重病,高燒半個多月,市醫(y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單,醫(yī)生說他就算能活下來,也必定是個傻子。我就是那時與佛結(jié)的緣,我既許下了宏愿,自然要按照我當(dāng)初的許諾來做。我把舊事告訴你,孩子……我沒什么好祈求的,愿觀世音菩薩保佑你們此生順?biāo)?!另外,我這兒還有兩個佛牌,你去給外面的那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夏晴多下意識問。 外面可是有四個孩子呢! “我瞧著那個穿著灰上衣的孩子和夏野頗為有緣。這兩個佛牌,你給他二人,一人一個。” 夏晴多略微回想了一下,穿灰上衣的孩子是蘇知。 其實,她方才一說起兩個孩子時,夏晴多下意識想起來的就是夏野和蘇知。 夏晴多小心翼翼地接過了佛牌,“您要和夏野說話嗎?” “不了!你把佛牌給他們就好!我會為他們念經(jīng)祈福的?!彼]上了眼睛,嘴唇輕動,念念有詞。 只不過,夏晴多聽不懂佛經(jīng)。她猶豫了片刻,手捧著佛牌,輕輕地退了出去。 夏野一見他媽出來,沒有叫他進去,心里小小地糾結(jié)了一下。 拿到佛牌的時候,撇了下嘴,難受的心還是治愈了不少。 另外的一個佛牌,夏晴多攥在了手里,幾次想出聲叫蘇知,一看見喬家兄妹,就閉上了嘴巴。 夏野很賊的,一瞧見他媽看了蘇知好幾回,隱約感覺到了什么。 他嫌這些大人做事不夠干脆,他一把把蘇知拉到了夏晴多的面前,“媽,我和蘇知結(jié)拜了!從今天開始,我爸就是他爸,我媽就是他媽。媽,從現(xiàn)在開始,蘇知就是你干兒子,你總得有所表示吧?” 說著,雙眼緊盯著她手里的佛牌。 夏晴多哭笑不得,她兒子還真是善解人意。 旁邊的喬木蘭不滿地大叫:“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拜了,怎么不帶上我和喬大唐?” 夏野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和大唐是非獨生子女,我和蘇知不一樣,我們是獨生子女?。∷缘米约赫覀€伴!” 喬木蘭嘟了下嘴,居然沒話反駁。 蘇知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他和夏野什么時候結(jié)拜過! 夏晴多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蘇知紅著臉過去。 夏晴多把佛牌戴在了他的脖子上,聲音很輕地說:“奶奶給你們的,奶奶說,你和夏野有緣?!?/br> 蘇知愣怔了一下。 至于什么緣,誰也說不好! 畢竟緣本來就是一個籠統(tǒng)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