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我確定?!甭逖苤穆曇衾飵е?。 周夏這樣的女孩兒,如果不喜歡一個人,連碰都不想被對方碰一下,更何況是一個吻。 她對待愛情是認真的,與物質(zhì)無關(guān),與身份無關(guān),她愛一個人才會親吻他。 洛衍之是這么想的。 但是他感覺到了周夏正靠近他。 她的手仿佛撐在了他的身邊,他聞到了屬于她的沐浴乳的味道,還有她挑動他神經(jīng)的呼吸。 他連呼吸都不敢。 她抬起了他的手,她的鼻尖蹭過他的掌心。 空氣瞬間凝結(jié),仿佛抽開了無數(shù)細密的絲線,將斷不斷。 她的氣息就在他的掌心,正引誘著他扣緊手指將她抓住。 一片溫軟在他炙熱的掌心停留了不到半秒。 當(dāng)他意識到那是什么的時候,鼓噪的心跳要將這個狹窄黑暗的空間都撐破。 她離開的瞬間,不甘心的他驟然伸出了手,一把將她抱了過來。 他想要像個暴君一樣,哪怕烽火連天,兵臨城下,也要將她固執(zhí)地占為己有。 周夏失去了平衡,跌進他的懷里。 “喂!你放開我!” 她又開始了徒勞無功的掙扎。 他咬著牙,任憑她不斷推打著他,只是緊緊抱著她。 “你什么時候安份下來,我什么時候開始講這個故事?!?/br> 果然,周夏停下來不動了。 洛衍之將已經(jīng)奔涌到喉嚨的沖動強硬地咽下去。 “有兩個孩子,為了分一個橙子,差一點打起架來。后來有人給他們出了一個主意,一個人負責(zé)切橙子,另一個人負責(zé)選橙子?!?/br> “這個故事我聽過。這樣誰都不用擔(dān)心自己拿到手的橙子比對方小了。” 周夏又要推開洛衍之,對方強勢地將她摁壓了下去。 他說話時的氣息就在她的耳邊,太癢了。 “我還沒有說完,你急什么?” 周夏只能僵在他的懷里。 “第一個孩子回了家,把橙子榨了汁,把皮扔掉了。第二個孩子回了家,把橙皮切碎了烤蛋糕,把橙子rou扔掉了?!?/br> 如果這兩個孩子事先明確了雙方的需求是什么,這個橙子壓根不用分,每個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部分,實現(xiàn)利益最大化。 就像在黑暗中劃了一根火柴,周夏豁然開朗。 nw集團旗下的軸承生產(chǎn)子公司就是那個橙子。 溫家不肯將這個橙子賣掉,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溫家在乎的,無法輕易割舍的。 軸承生產(chǎn)的技術(shù)和廠子就是橙rou,睿帆必須鬧明白溫家想要留下的橙皮到底是什么。 路拓集團和溫家的爭議在于路拓出手的價格太低,是nw因為車禍?zhǔn)录蓛r大跌而趁火打劫。但是如果nw在乎的并不是價格呢? 感覺到懷里的女孩兒安靜而沉默地靠在自己的懷里,洛衍之有一種滿足感。 他真的一點都不惶恐,不害怕這里的黑暗,甚至于他希望他們在這里被困的久一點。 但是轎箱里的燈光驟然明亮,空調(diào)開始運作。 是電梯恢復(fù)正常了! 清新的空氣讓周夏有種終于活過來的感覺。 但對于洛衍之,卻那么遺憾。 要是再久一點就好了,哪怕不能呼吸失去意識,也是好的。 周夏立刻撐著自己的身體要起來,抬起臉的那一剎那,她就這樣撞上了對方的下巴,唇完全貼了上去。 她能感覺到那一瞬間,洛衍之的懷抱收緊,肩膀一陣顫動,恍然地看著她。 周夏捂著嘴,這么撞一下,她的牙齒撞到嘴唇了,疼的要命。 電梯門被打開,維修人員的聲音響起:“真對不起啊!你們現(xiàn)在可以出來了!小心一點!” 周夏立刻從洛衍之的懷里躥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從打開的電梯門走了出去。 洛衍之還坐在原地,他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下巴。 那柔軟溫?zé)岬讲豢伤甲h的感覺還停留在他的肌膚上。 像是飛流直下的瀑布沖撞出了一片山河。 當(dāng)洛衍之跨出來,周夏正在和維修人員說話,在他們的維修確認書上簽字。 洛衍之在旁邊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大腦就像當(dāng)機了一樣,不能思考。 他還在不斷重復(fù)著周夏揚起頭來吻上她的那一刻。 盡管那只是一個意外,他也很清楚自己今晚肯定會睡不著了。 當(dāng)維修人員和物管離開,周夏就走到了自己的門前。 她低著頭,白皙的脖子泛著淡淡的粉紅色,她的鑰匙杵了半天,都進不去。 她在緊張。 她的緊張讓他的內(nèi)心無比愉悅。 至少心里兵荒馬亂的并不是他單方面的,否則這多么不公平。 洛衍之走了過去,從周夏的手中拿過了她的鑰匙。 她不想給他,洛衍之卻很強制性地將鑰匙拿了過去,很輕易地就把門給打開了。 “周夏,我曾經(jīng)想過……期待有一個人會愿意與我同生共死?!?/br> 周夏側(cè)過臉,始終不看他。 你也會期待有人跟你同生共死嗎? 周夏下意識抿起了嘴唇。 同生共死什么的,是電視劇里對愛情極致的追求。 但是她相信,如果爸爸走的時候,mama就在他的身邊,那么mama一定會不顧一切跟他走。 無論前方是絕境還是死亡。 所以她內(nèi)心的深處向往著這樣絕對的愛情。 可是洛衍之也會期待嗎? 男人不是天生比女人要理性嗎? 特別是像洛衍之這樣的男人,習(xí)慣了衡量利弊,他的“同生共死”到底是隨口一說,又或者只是為了讓她動搖呢?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同生多好,但絕對不能共死?!甭逖苤穆曇艟驮谒亩?。 周夏沒好氣地從他手里把鑰匙拿走,推開了門:“你能不能別那么消極?把所有人都想的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洛衍之發(fā)出了輕輕地笑聲。 周夏沒忍住,一抬眼又看到了他閑適慵懶,對什么都無所謂的表情。 “是我舍不得。如果要赴死,我一個人就好,哪里舍得讓你疼?” 她的世界被狠狠撞了一下,心臟躍動的聲音就在耳邊,一陣又一陣,越來越快。 周夏站在門口看著他,洛衍之淡然地替她將門關(guān)上了。 “晚安,周夏。” 周夏站在門的另一端,一步都沒有挪動。 她聽見洛衍之轉(zhuǎn)身的腳步,聽見他打開了他的那扇門,聽見他走進去。 他也關(guān)上了自己的房門,卻關(guān)不上她洶涌的心跳。 洛衍之沒有換鞋,沒有時間放下他的鑰匙,所有的負擔(dān)隨手被扔在了地上。 他沖進了浴室,擰開了龍頭。 冰涼的水從頭頂澆灌而下,他閉著眼睛想要驅(qū)散身體里的無名業(yè)火。 他仰著頭,水流交織在他的臉上,滑過他的下巴,纏繞上他的頸子。 那溫暖的痕跡根本沖不掉,早已經(jīng)滲入了他的肌膚,腐蝕他的骨骼,化成了周夏的眼睛,她笑起來的小虎牙,她好像輕易就會被折斷的脖頸,她后背白皙的肌膚和振翅欲飛的蝴蝶骨,她柔軟的發(fā)絲,化作她纖美的線條,化作她帶著些微水潤的唇。 洛衍之扣緊了拳頭,他知道自己瘋掉了。 他覺得這多么不公平啊,他那樣忍耐小心翼翼地對待她,她卻無需克制坦蕩地活著。 洛衍之側(cè)過臉,咬著牙,然后從水中走了出來。 他的身體被本能所cao控,打開了門,來到了周夏的房間門口,敲上她的房門。 “誰?。俊敝芟膩淼介T口,踮起腳從貓眼里看過去,渾身濕透滴著水的洛衍之讓她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 她想都沒有想就打開了門,瞬間對上的是洛衍之沒有任何表情卻陰郁到讓她膽戰(zhàn)心驚的眼睛。 周夏下意識向后退了半步,她正要關(guān)上門,洛衍之卻忽然扣住了她的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他側(cè)過臉,周夏還在想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的唇壓了下來,毫無章法地攻城略地,他的牙齒咬住了她的唇珠,緊接著完全貼了上來,當(dāng)周夏明白這是什么的時候,她奮力掙扎了起來。 觸碰她,感受她的柔軟已經(jīng)讓他失控,仿佛這些日子折磨他的一切就能這樣被摧毀。 溫徹的別有用心讓他滿腦子都是報復(fù)的想法,沃達森與睿帆的競爭關(guān)系讓他無法完全跨過那道界限走進她的心里,但是他知道,欺負她能讓他恢復(fù)對自己的控制,拿回原本的從容與平靜。 周夏是驚恐的,洛衍之的身上本身就帶著某種孤戾的氣質(zhì),盡管他一直收斂的很好,但是當(dāng)這樣的氣場一旦釋放出來,周夏就害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