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沈曼將在宮中的憋屈在家里完全放飛出來,恐懼防備邢岫煙,固執(zhí)更不聽人勸,父母親人具是沒有辦法。但想皇后因為太上皇的壓制,會不會真安排個表面看著前途不可限量,實際上大有問題的人來。這曼兒要是嫁過去了,一切掰扯也太遲了。 不要段芝和四川來的任何人,“聰明”如沈曼,又會選中誰當(dāng)夫婿呢。 第230章 慈善大會 林黛玉等人在皇后不在朝時為了辦好賽馬會, 當(dāng)年共同出資在城市建了個馬會莊園, 占地七百多畝,擁有一個大型的跑馬場, 還有一個堪比大觀園的園子。 以承恩公府邢家、譚(蘇)家、定中侯府蕭家(林)共同出資建起了這個莊園。而石慧、王熙鳳、賈迎春、薛寶釵等姝也都多少有些出資。 此時要辦“慈善大會”自然也將場地設(shè)在這里。 現(xiàn)在為了此事, 馬會莊園正在緊鑼密鼓地準(zhǔn)備當(dāng)中, 大總裁林黛玉和副總裁蘇馥兒正在園中監(jiān)督, 身后跟著二十幾個丫鬟婆子, 還有五個管事。 黛玉身邊的紫雪青金和蘇馥兒身邊的墨梅、雪梅早已出嫁。紫鵑和雪嫁的是黛玉鋪子、莊子的掌柜,青鸞嫁給一個商戶,金燕嫁給一個寒門武進(jìn)士。 黑梅、雪梅的丈夫就是平日馬會莊園的大管事張嘯和二管事王良, 原是內(nèi)務(wù)府出來的人。 林黛玉一處處看過去, 又有詳問管事細(xì)致處的, 管事無不細(xì)細(xì)回答。 林黛玉又想起皇后交代的事,說:“趙嬤嬤,再讓印書局刻幾個板?!?/br> 趙嬤嬤奇道:“刻什么樣的板?” 林黛玉說:“慈善大會是號召有能力的大周百姓共襄盛世的。所以, 除了邀請京中貴婦名流參加之外,也向大周無犯罪記錄的良民售賣門票。這種門票的座席要遠(yuǎn)一些的,數(shù)量也多, 所以采用印刷, 分三等, 一等五兩、二等三兩、三等二兩?!?/br> 貴族之間的邀請卻素來用手寫的, 她們手寫的專門專人的帖子已經(jīng)備好了。 趙嬤嬤記下這事, 黛玉又說:“另外, 還要制作投票用的宮花, 一兩銀子一朵,娘娘也說過每位貴賓的票是一票抵三票。貴賓票就用正紅宮花,存常的就用粉紅宮花。” 蘇馥兒也久擔(dān)任馬會副會長,也輪到她主辦過盛會,這時笑道:“那門票我是知道能賺銀子,不過是多出等級來,這時卻又弄出投票來了。” 何止門票呀,報名費也賺錢。 林黛玉笑道:“我瞧著這個怕是比門票還更賺一點,都是為了慈善項目,能賺越多錢越好?!?/br> 正逛著時,忽又有太監(jiān)來傳,說是讓林、蘇兩位縣君無論哪位進(jìn)宮一趟。蘇馥兒笑道:“三妹是主心骨,如今這般急也走不開,四妹她們下午就過來幫忙了。我就進(jìn)宮一趟吧,只怕娘娘又想起哪出了?!?/br> 林黛玉笑著稱是,蘇馥兒也不耽閣,火速趕往皇宮,抵達(dá)時已是申時初刻,皇后剛剛午休醒來,就招呼她喝下午茶。 原來辛秀妍又想到“冠名商”和“廣告商”的招商,這也是一條大財路呀。如今眼見舉辦在即,但是幾家人熟悉的商家多的是,幾日內(nèi)就招到“冠名商”和“廣告商”不在話下。 蘇馥兒嫁人后自不是不食煙火的性子,管著自家產(chǎn)業(yè)也協(xié)助邢李氏管承恩公府的事,想清高都不成。但她也實在是佩服皇后娘娘摞銀子的點子,這都讓她不知說什么好了。 辛秀妍又展開馬會莊園的地圖,指了一處說:“這里尚有空處,你讓咱們家的鋪子打開招牌去擺攤,看看姐妹們需不需要,分幾個給她們也行。這種鋪位,以后也用來招商,現(xiàn)在就便宜自己人了?!?/br> 蘇馥兒都不禁忍不住說:“這是掉錢眼里去了……” 辛秀妍轉(zhuǎn)眸看她,蘇馥兒忙告罪:“臣婦失禮,娘娘恕罪!” 辛秀妍卻笑得像一只招財貓,說:“咱們做那么多專門利人,毫不利己也說不過去呀!那些收入除了辦事人員的獎金外,全都是投入慈善項目,想想我也舍不得呀!” 蘇馥兒笑道:“娘娘又不缺錢花。” 辛秀妍說:“誰會嫌錢多呀。你們好好干,等貧民區(qū)改造完成后,我在旁給你們建個功德碑?!?/br> 蘇馥兒笑道:“可別。這不讓人笑話了?” 辛秀妍說:“笑話什么,做好事人人都知道,人人敬重,引導(dǎo)更多的人為善,本身就是為善。誰說女子不如男?有機會名揚天下,可別縮頭縮腦,負(fù)了一身才華?!?/br> …… 很快日子過去,到了八月下旬,剛剛過了中秋。 京都大部分有身份的家主都收到了慈善大會邀請函,附兩張貴賓門票。也注明由于參加人員諸多,不方便多帶人,就算是貼身侍婢要進(jìn)去,也要另外買侍從半票。 當(dāng)然,同時也標(biāo)明另要帶人去的,可以去“錦繡莊”等代售點買票。這代售門票的事也帖出了告示,京都百姓口口相傳。 幾日間,“錦繡莊”等代售點前擠滿了人,諸多大家族的主子的貼身奴才或者大商戶富豪的隨從占了大多數(shù)。 慈善賽馬會已經(jīng)辦了幾屆,京都百姓都知道這個馬會莊園背后可是皇后娘娘為首的貴婦,而因為賽馬會做過不少好事,名聲很好。 陳康父子三人坐在福運客棧二樓的雅間,臨窗位置剛好看到代售點的長長隊伍。 陳遠(yuǎn)道:“陳財不知道能不能買到票,昨天他去晚了排在后面,當(dāng)天的就賣完了?!?/br> 陳逸微微一笑,說:“二弟也不必急,真沒有票,下回有機會再早點準(zhǔn)備?!?/br> 陳逸雖然官已至正四品,別人一輩子都沒有這個機緣,但是陳家不過是杭州商戶,陳家自然沒有貴賓邀請函。陳逸自己也不過是內(nèi)定參加名額,他報了賽馬和算術(shù)的項目。 陳康卻問道:“逸兒,你心里有沒有數(shù)呀?” 陳逸原本家里給訂了一門親,后來他一去蜀中失去音訊幾年,那門親只好退了,原未婚妻已經(jīng)另嫁。陳遠(yuǎn)是庶出,但是陳逸既然入仕,而嫡出的弟弟又年紀(jì)小,現(xiàn)在只有讓陳遠(yuǎn)先立起來了。 陳逸道:“都說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當(dāng)日進(jìn)宮覲見皇后娘娘,我瞧娘娘身邊的貼身女官都極出色。之前也打聽過,皇后娘娘不在京中時,宮務(wù)皆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jiān)和皇后娘娘的心腹分權(quán)管理?!?/br> 陳康撫須點了點頭,說:“若真能娶上一名女官,娘娘更待你不同一些,雖說有一個救命之恩在,可在這京都,誰家祖上不是威名赫赫,咱們家是比不得的?!?/br> 皇后的貼身女官其眼界可是連勛貴夫人都難以匹敵的,這樣的女子原本是怎么也輪不到商戶人家的。 陳遠(yuǎn)不禁嫉妒說:“大哥可真是命好,族里人人羨慕,又能娶進(jìn)一位佳人來,真是好處都占盡了。” 陳康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過了兩刻鐘,陳財才滿頭大汗的回來,說:“老爺、大少爺、二少爺,可是好險,奴才要是慢一步,就賣買不到了。不過,只有老爺和二少爺后日自己進(jìn)去了,隨從的票反而先賣完了?!?/br> 陳康父子到底沒有責(zé)怪,讓陳財另外去用飯休息。 陳逸再提起蕓香的身契之事,陳遠(yuǎn)道:“臨時收拾包袱趕來京都,哪里還記得這事喲!” 陳逸微微蹙了蹙眉,說:“我不是寫信過去讓你記得的嗎?” 陳遠(yuǎn)撇撇嘴,說:“我是派過丫鬟去問太太,當(dāng)日太太正忙,后來太太怕是忘了,我不好再問?!?/br> 陳逸不禁蹙了蹙眉,心中明白這是母親拿捏住蕓香不想給,母親到底是一介后宅婦人,但身為兒子不好說她的不是。 陳逸看看父親,說:“你們回家后,就讓人去官府消了她的奴籍吧。如今皇后娘娘身在深宮,我等男子不常進(jìn)宮,蕓香卻不一樣?!?/br> 陳遠(yuǎn)笑道:“如此,大哥可不得便宜了,蕓香可是你的人?!?/br> 陳逸淡淡道:“蕓香若真是我的人,皇后娘娘如何會帶她去見官眷?京都貴人哪有姨娘通房出門交際的。此時我要還當(dāng)她是那等人,不正是在京都貴人前打皇后娘娘的臉嗎?” 陳逸本是聰明人,有些事不需要皇后說出來。但蕓香怎么說也不是他喜歡的女子,出身又實在差,他也不可能娶她。 農(nóng)歷八月底,秋高氣爽,陽光明媚。 一早駛往城南馬會莊園的馬車鱗次櫛比,綿延不絕。莊園門口早開辟了大型的“停車場”,附近還臨時加建了“衛(wèi)生間”。 延途附近機靈的百姓和近年賽馬會舉辦活動時一樣,早早在莊園附近擺攤。他們只要不亂扔?xùn)|西,莊園也不會驅(qū)逐他們。 賈環(huán)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錦袍,腰系玉帶,十九歲少年顯得豐神玉朗。他騎著一匹白匹,身后跟著兩駕大馬車,第一駕車中邢夫人、王熙鳳、賈巧及兩個丫鬟,第二駕是寶玉媳婦王熙燕、探春、趙姨娘、彩霞、侍書。邢夫人、王熙鳳是有邀請函的,而二房人都是買了門票的,賈環(huán)、探春卻是報了名的。 到了馬會莊園大門前,除了人山人海的客流,但見還借了五城兵馬司的人來維護(hù)現(xiàn)場,附近還時常有錦衣衛(wèi)出沒。 賈環(huán)不禁感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如今的辛秀妍的權(quán)力和人脈讓她活得如此恣意囂張。 入口也分了男女,女性是由東廠太監(jiān)負(fù)責(zé)“檢票”,這是因為往來多有貴族女眷,別人見這樣的皇家氣派,更以能來見識這樣的場面為榮。 進(jìn)入后大門后,就有買投票用的宮花的地方了,另外還細(xì)心地為未婚男女準(zhǔn)備了精巧的面俱,當(dāng)然也是要花錢買的。也有人示范戴著面俱,當(dāng)下來見識的男男女女都出手闊綽買了個去。因為知道獲得項目冠軍會得到皇后的嘉獎和“大周年度慈善大使”的稱號,不少出身豪富的選手私下都讓人買宮花。 賈環(huán)看著這一切,暗自酸得牙疼,心想:華珍珠要是來這里,只怕眼睛都要變成兔子。辛秀妍也真是太會玩了,也虧得皇帝受得了她?;实勰菢拥慕^代風(fēng)華的君王怎么就偏偏倒在辛秀妍的裙下,太過縱容她了,寵得毫無底線。 除了按規(guī)矩戴上原有的號碼牌,賈探春還帶上了面俱,賈環(huán)就沒有戴了,他還要靠這張臉尋個稱心如意的貴女媳婦。 除了原本未受寵幸的妃嬪宮人之外,京中還有不少貴女參加的,聽說連幾家親王郡王家的郡主、縣主都來了。 也有人說今上的兩位公主也要來,倒一直沒有富貴家族子弟想娶這兩位公主。滿京都誰不知道大公主是罪人楊氏所出,素被皇上厭棄,而二公主也從小不受寵,兩人至今未受金冊。 王熙鳳也給巧姐帶上一個面俱,笑著和邢夫人說:“娘娘和表妹們也真是與常人不同,竟能辦出這樣的盛事來。這一天下來多少銀子流進(jìn),也虧得她們是要辦慈善。” 王熙鳳也掌著一等將軍府的諾大家業(yè),也參股很多生意,眼光自然毒辣。 邢夫人又是得意又是羨慕,說:“娘娘自與我等俗人不同?!?/br> 正說著,卻見到了熟人,王熙燕忙過去行禮:“給母親請安!” 來人正是王子騰夫人和王熙鸞,王熙燕請過安又拉著王熙鸞的手叫了聲jiejie。 王熙鳳也笑道:“嬸娘來了!到底熙燕meimei是您閨女,一眼就瞧見了!” 王子騰夫人雖不能疼王熙燕如王熙鸞,倒也不曾苛待,因為王子騰就兩個女兒。 王子騰夫人揶揄笑道:“我素來當(dāng)你是親閨女,與鸞兒、燕兒一樣,原來你心底卻是與我不親的,還是燕兒好,我沒白疼她?!?/br> 王子騰夫人說著拉著王熙燕的手親熱,嫌了王熙鳳的樣子,倒是賈巧姐過去親熱叫了聲“叔姥姥”,王子騰夫人又和她親香。 王子騰夫人說:“巧姐兒又長標(biāo)致了,明年就及笄了,現(xiàn)下你母親那門坎兒都要被人踩破了。” 王熙鳳一聽,也覺自己老了,她十七歲時生下巧姐,現(xiàn)在巧姐十四歲。她三十歲了,再過兩年也要當(dāng)外祖母了。 王熙鸞暗暗看了謹(jǐn)慎站在一邊的賈環(huán)一眼,但見他容貌俊美,不下于寶玉??上胂氘?dāng)年父親也欲將自己或庶妹許他,可他都婉言拒絕了,顯然是連她都不在他眼中,心中不禁又暗恨。如此,連探春過來和她親近,她也不順眼許多,一見探春胸前也戴著號碼牌,怕是競爭對手,更不喜了幾分。 王熙鸞容貌倒不錯,只稍不及年輕時候的王熙鳳,但是才華和探春就差遠(yuǎn)了。她報的才藝是插花,琴棋書畫肯定是比不過的。 嫻寧縣主帶著沈曼進(jìn)來,心中還暗暗抱怨檢票要排隊,她可是宗室,這些沒有眼色的奴才。 沈曼原本心事重重,正嫻寧縣主正讓隨身丫鬟去買宮花時,她看見前方一個身穿月色錦袍的翩翩美少年。 從前也遠(yuǎn)遠(yuǎn)見皇上穿過月色的常服,絕代風(fēng)華,見這少年修身玉立,沈曼開始時還有一絲錯覺。但見他的側(cè)顏也是棱角分明,年紀(jì)不過二十上下,沈曼心想:這少年雖不及皇上,可比段芝年輕俊美多了。 這一想,她心底不禁一動,但覺這“慈善大會”也沒有這樣討厭了。沈曼琴還是彈得不錯的,數(shù)年在宮中生活憂怨,也只一把琴聊以自/慰,比之前些年技藝更精,她報得正是這個項目。 沈曼這個角度看不到美少年的號碼,正要悄悄轉(zhuǎn)過去瞧,但她母親已經(jīng)喊她了。 今天是女選手的比賽,明天才是男選手的比賽。每個項目,男賓、女賓的觀眾席是分開的,中間還有保安護(hù)衛(wèi)。 此次“慈善英雄會”共有弓馬、武藝、撫琴、下棋、書法、繪畫、賽詩、品酒、茶藝、插花、廚藝、算術(shù)、舞蹈等項目。如武藝、弓馬沒有女子參加,而插花、茶藝、舞蹈、繪畫、廚藝沒有男子參加。 不管現(xiàn)在這里人有多擠,只要徒元義和辛秀妍駕臨都是莫大的榮光,他們都能得到最好的位置。 賽詩的項目就要開始了,帝后鑾輿駕臨,不管選手、工作人員還是觀眾,均拜倒山呼萬歲千歲,之后帝后相攜入座。 探春心中不禁顫抖,她暗自讓自己鎮(zhèn)定。那邊評審員之首林黛玉就親自陪同皇后了。雖然引入了觀眾投票,三個評審員的分?jǐn)?shù)還是占30%的。 徒元義難得和外臣誥命玩笑,這時卻笑道:“和毓縣君cao持這么大的盛事,如今還有空來當(dāng)賽詩項目的評審呀?” 林黛玉臉上一紅,卻道:“此次大會之前做足了各項準(zhǔn)備,到了今日臣婦倒是空了。臣婦不才,也只擔(dān)任賽詩項目的評審和算術(shù)項目的出題人,其它項目,臣婦可也請了京都富有盛名的人來擔(dān)任評審的?!?/br> 京都貴婦被邀請擔(dān)任項目評審,還能領(lǐng)個榮譽聘書和紅封,誰會拒絕? 徒元義笑道:“你這當(dāng)仁不讓的個性倒和皇后像親姐妹?!?/br> 辛秀妍笑道:“皇上,咱們就別耽擱她了,看比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