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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權(quán)后之路在線閱讀 - 第191節(jié)

第191節(jié)

    林如??扌Σ坏茫骸靶⌒∵€太小了些?!币粋€虛歲才三歲的孩子怎么養(yǎng)馬呀,怎么說也要等七歲吧。

    蕭小小說:“外公和祖父一樣?!?/br>
    林如海只好說:“好好,外公給小小找,不過可能要多找兩年,才能找到最好的?!?/br>
    林樂兒不樂意了,抓著林如海的衣袍說:“爹爹,樂兒也要?!?/br>
    黛玉去抱起弟弟,哄著他:“爹爹給樂兒也一起尋來,定少不了?!?/br>
    林樂兒道:“羽奴哥哥有嗎?”

    羽奴比林樂兒大半歲,林樂兒性子溫和,而羽奴多有匪氣,卻是很會擺“大哥”的派頭。是以林樂兒心中也是向“大哥”看齊,若是有了“大哥”都沒有的,小孩子內(nèi)心也是有種得意的,特別是羽奴早想擁有了。

    林黛玉笑道:“羽奴得讀好書才有?!?/br>
    最令承恩公府小學(xué)堂女教師們頭疼的就是羽奴了。

    羽奴雖然機(jī)靈聰明,但是在黛玉教的一眾小蘿卜頭中卻是“學(xué)渣”,而小半歲的樂兒、譚石頭繼承了他們爹的進(jìn)士基因,都是小學(xué)霸。

    鐵柱、大柱等又小了一歲,現(xiàn)在的理解力稍有不及,卻也相當(dāng)不錯了。

    但女教師們都是羽奴jiejie,總不能放棄“學(xué)渣”,羽奴雖然調(diào)皮搗蛋,當(dāng)面卻不敢反抗女教師們。

    ……

    林家飯畢,奶娘將孩子們先帶下去休息,而黛玉陪了林如海、孫氏一處在花廳說話。

    林如海道:“翔宇怕是要久在湖廣領(lǐng)兵,玉兒是不是也要去湖廣?”蕭景云當(dāng)年為平定白蓮教之亂,在湖廣訓(xùn)練了一支新軍,平定后不久又調(diào)出了四川,除了回京述職,多在湖廣。

    黛玉道:“孩子們還小,獨(dú)留他們在京里上學(xué),我還不太放心,總得過些年,左右他一年總能回來幾次?!?/br>
    忽見陌上楊柳色,悔叫夫婿覓封侯。可是不是夫婿有這樣的本事,又哪有妻子和兒女的錦衣榮華,與常人不同?

    不管文臣武將,如蕭景云這個年紀(jì),要想有所成就,必是會外放的。就是璉表哥是刑部官員,還是一年到頭還接連奉旨巡按呢,他與鳳jiejie膩在一處的時間又有多少?更別說圣上和皇后娘娘都曾兩地分別四年。如此想來,最舒心的反而是公公婆婆,兩人真是神仙眷侶。

    黛玉說起了皇后娘娘的打算和她近來幫忙的事,林如海原只知皇上要解散后宮,多半會安排她們嫁給屬下。

    但沒有想到皇后娘娘真不愧有她的風(fēng)格,居然要辦這樣的“慈善英雄會”,變相的“相親大會”。

    林如海好奇多問兩句,一聽還要賣門票,和當(dāng)年成立的賽馬會一樣,門票收入都用做慈善基金。聽黛玉說善款將用于京都南城貧民區(qū)的改造。

    原來皇后還朝,經(jīng)過南城,看到那一帶的貧民區(qū)很不滿意,在四川她做習(xí)慣了以基建促進(jìn)經(jīng)濟(jì),剛好撞上這檔口,就有這個主意。

    還有意拉四川的施工隊伍來京都,一邊工作賺錢,一邊看看有沒有機(jī)會娶房媳婦。

    林如海是在四川也見多了,且他身為戶部尚書,對于新舊體系都有自己的眼光,于是這里也能提點(diǎn)黛玉幾句,黛玉倒是獲益良多。

    林如海道:“就怕皇后娘娘到時真把貧民區(qū)翻建的事交給你?!?/br>
    林黛玉詫異:“不會吧?我如何能做這個?”

    林如海道:“那賽馬會的慈善,背后不都是你們姐妹在做著嗎?”

    林如海又朝北抱了抱拳,說:“皇后娘娘胸中丘壑,實(shí)不可小視。爹爹從小將你當(dāng)男兒養(yǎng),娘娘在四川干起事來,可不會管男人女人,她比男人還能干。四川律法嚴(yán)明,男女大妨卻不怎么講究。不過娘娘在兩三年時間里讓百姓安居休養(yǎng),確實(shí)是治世良才?!?/br>
    黛玉美目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輝,她素有好勝之心,當(dāng)年邢岫煙教她算術(shù),她就不甘于后。邢岫煙擅畫,黛玉畫雖略有不及,卻也非泛泛。此時,皇后娘娘已然破繭成蝶,她這個義妹卻是不及了,機(jī)會在手上,如果皇后要用她,這也是她一展身手的舞臺。

    黛玉心中打定主意,此次“慈善英雄會”她要比賽馬會辦得更好,之后也參與貧民區(qū)改建項目??蓱z陽春白雪詩書風(fēng)流的林黛玉被帶歪了不知多少。

    “什么?”

    林如海問起段芝、陳逸等人是否參加“慈善英雄會”,林黛玉神游了,林如海再問一遍。

    黛玉道:“那是自然?!?/br>
    黛玉已婚,林如海又在四川久呆,沒有那么迂腐,說起王熙鸞的婚事。黛玉雖和王熙鸞不熟,卻和王熙鳳熟悉,因而也和她見過幾次。王熙鸞相貌倒是不錯的,有年輕的王熙鳳的樣子。

    黛玉道:“王jiejie也想報名嗎?她擅長什么,我徇回私安排個她擅長的項目也好,娘娘想必不會相責(zé)?!?/br>
    林如海問道:“就一定要……參加這個會嗎?娘娘不能為其中一人做回主?”

    黛玉笑道:“娘娘素來一視同仁,若是單為這個做主,那下回又有一個單單做主的。最終這個‘慈善英雄會’就辦不成了?!?/br>
    林如海也覺得有理,但想王子騰家的大齡剩女要去“相親大會”上尋找良人,王兄可真是心里苦呀!當(dāng)年他滿心不爽蕭家不要臉地謀娶了黛玉,如今想想莫約還是自己這樣強(qiáng)些。

    ……

    黛玉心善,關(guān)于這次大會的事,她還是邀了湘云過來一敘,湘云為人活潑聰慧,臉皮不像迎春那么薄。而湘云弄明白后,去賈府探望賈母時,轉(zhuǎn)到東院看探春,湘云帶著點(diǎn)大舌頭卻一五一十喜笑顏開地告訴了探春這個機(jī)會。

    探春聽了,身子顫抖,含淚說:“林jiejie說,讓我去嗎?可是這……會不會丟人?”

    湘云勸道:“這事誰都不會抬明面上說的,再說別人說得再難聽,日子卻是自己的。況且,此次‘慈善大會’和‘賽馬會’一樣是皇后娘娘辦的,有皇家作保,真能在此得到良緣,旁人只有羨慕的份?!?/br>
    探春又低下頭去,說:“我不討皇后娘娘喜歡的。”

    湘云卻不贊同,說:“三jiejie你就是多心,皇后娘娘最是心善,誰還沒個年少無知?便是皇后娘娘真的不喜你,林jiejie說上幾句話,我多少也能說上一句,你真心賠個罪,娘娘多半也就揭過了。這一回可真是自己為自己爭個命的機(jī)會。不瞞你說,我夫君如今才領(lǐng)個六品校尉的職,四川來的官兒連三四品的都有,而且這娘娘做的主,從京都嫁過去的女孩兒,將來在婆家體體面面的。三jiejie也給我早些換下你這身礙事兒的衣服,我就瞧著不順眼?!?/br>
    探春忽然嗚一聲哭了出來,不知是喜是悲,在這樣絕望的時候,卻終于等來了一絲希望。

    探春素來掙命,此時哪里愿放過,含淚向湘云道謝,如今早不是金釵年紀(jì),經(jīng)歷過那么多事,沒有了矯情。

    湘云笑道:“到時你謝林jiejie去吧,我不過是個傳聲筒?!?/br>
    探春道:“你們都有心了?!?/br>
    二女又說了一會兒話,湘云如今也有兩個孩子,獨(dú)自出來心中難免掛念,并不多留,也就告辭了。

    而探春之后又一五一十將此事告訴了趙姨娘,并且決定自己面對一切,抓住機(jī)會改變命運(yùn)。探春也知賈政、王夫人于她有妨礙,但是黛玉、湘云、二jiejie等也不會不認(rèn)她,經(jīng)營得好,將來自己也未必沒有誥命的一天。

    趙姨娘自然大喜,幫助她沐浴更衣,重新穿上了女兒家的衣裙。

    這朵帶刺的玫瑰,終究經(jīng)歷風(fēng)雨后,展露出她格外的嬌艷。

    晚上賈環(huán)回府,見到探春終于出了房門,也十分吃驚,趙姨娘自也不瞞他緣故。

    賈環(huán)聽了不禁心情復(fù)雜。

    賈環(huán)也是在皇后還朝當(dāng)日才知,近兩年大名鼎鼎的“四川大都督言秀”就是皇后邢岫煙。

    當(dāng)年邢岫煙落難,他卻并沒有高興,雖然他也許可以更加展露他穿越者的一些領(lǐng)先的知識才華,是獨(dú)一無二的,沒有一個能看穿他的強(qiáng)者。

    當(dāng)初華珍珠倒是有一抹興災(zāi)樂禍,曾說:“辛秀妍算什么呀,當(dāng)寵后是福氣過了頭了吧,命受不住這福氣呀。所以說人貴自知,我是丫鬟命,她也不過是個貧寒女,她本本分分也許還跟著薛蝌長命百歲呢。你說……她死了會不會穿回去?”

    賈環(huán)的思維卻和華珍珠不一樣一點(diǎn),當(dāng)年聽華珍珠這么說懶得理她,華珍珠發(fā)了一會兒瘋。

    后來,賈環(huán)收了彩霞作屋里人,彩霞從小心系于她,溫柔解語多了。

    華珍珠知道此事,心中十分憤怒,冷嘲熱諷,然而并沒有卵用。這些年,華珍珠倒是收起了醋意,專心打理生意存錢。

    此時,皇后還朝的事華珍珠也知道,但她卻不像從前那樣了,什么都沒有說過,不時發(fā)會兒呆,然后繼續(xù)做事。她沒有邢岫煙那樣的運(yùn)道,也沒有那樣的風(fēng)險,路在腳下,為了不被擠下去成為奴婢和農(nóng)女,她需要賈環(huán)。而要保住現(xiàn)在的利益,也得讓賈環(huán)需要她。這是底層女人的無奈,世道很殘酷,男女從來就不公平。換一個角度看,賈環(huán)熬過了寒窗苦讀才有現(xiàn)在的地位,而她沒有經(jīng)歷過。她也一直沒有遇上她的貴人。

    賈環(huán)此時卻想:辛秀妍這是又要搞大事情,要辦“相親才會贏”嗎?他又思慮到自己一直娶不到滿意點(diǎn)的媳婦,高不成,低不就,是否也能成個家。如今沒有正妻也是他的短板,趙姨娘、華珍珠、彩霞根本無法幫他交往人脈,連年節(jié)往來他都極少。而李紈陪著賈蘭去金陵讀書考童生秀才了,她并不想賈政王夫人的名聲影響到賈蘭;賈寶玉去年底才被賈母做主娶妻,一直住榮慶堂旁的五間大房子里,也巴這賈璉夫妻過,并不管東院的事。整個東院就沒有上得了臺面的女人,有時他只能托王熙鳳給別人送點(diǎn)禮,人家對他也只意思一下。這樣下去,對他的士途是不利的。

    要說皇帝也真是愛極了邢岫煙,要為她解散后宮安排后妃出嫁。但想后妃乃是全國秀女中的佼佼者,賈環(huán)自知自己娶不上別的名門之秀,可是釋放出宮的妃嬪卻未必娶不上。而其中總有未被寵幸的,因早聽說邢岫煙一進(jìn)宮,就獨(dú)寵,只怕未被寵幸的妃嬪還真不少。

    賈環(huán)是俗人,娶妻當(dāng)然想要一個冰清玉潔的。

    趙姨娘雖沒有想到妃嬪的事,但她也知自己沒有本事給兒子尋門好親事,所以也鼓勵兒子去報名參加。

    趙姨娘說:“我兒是大周最年輕的進(jìn)士,才高八斗,到了那邊一定能才壓八方的,定能覓得良緣?!?/br>
    賈環(huán)卻不能馬上答應(yīng),說:“此事如何,還是要先靜待消息,jiejie可先準(zhǔn)備,我卻不急。jiejie近日要缺什么,也跟我說一句,我到底還是希望jiejie能嫁個如意郎君的?!?/br>
    探春原本蒼白的臉倒顯出一絲紅暈來,說:“姨娘精細(xì),我也不缺什么。”

    賈環(huán)道:“既然出了你屋子,明天你去府里走走,向大伯母、璉嫂子、寶二嫂子問個安。”

    賈寶玉和王熙燕夫妻還是住在榮府里頭的,因為寶玉是賈母的心尖尖,而王熙鳳怎么也要給王熙燕面子,王子騰也是她娘家的靠山,堂姐妹嫁堂兄弟,妯娌關(guān)系也要好好處理。王熙燕身為庶女,自小被王熙鸞壓一頭,脾氣倒還好。

    探春應(yīng)聲道:“好,我去瞧瞧璉嫂子?!爆F(xiàn)在沒有人稱王熙鳳為“二嫂子”,因為賈璉是一等將軍世子,大房長子嫡孫,現(xiàn)今大房二房排序都分開,就算迎春也是大小姐,惜春是東府大小姐,沒有人會和賈元春和賈探春排序。

    探春因當(dāng)年的事怨賈元春,也怨賈母,也怨過寶玉,是以賈母病著,她回府這些日子都在屋中念經(jīng),沒有去瞧過她。

    賈母多為二房做下哪些事,賈寶玉當(dāng)年頑劣又逃避現(xiàn)實(shí),但他本性卻是不壞,與諸姐妹都有情誼。自從靈虛真人滅了警幻,又暗中損壞了通靈寶玉,賈寶玉面對父母被囚,嫡姐被挖墳鞭尸,庶妹修行,他也真的長大了。欠下這些惡因,只怕還要?dú)v劫。

    翌日一早,探春起床后由侍書服侍梳妝,侍書也是老姑娘了,也想主子嫁人,她也好當(dāng)陪嫁丫鬟,這是她這種奴婢最好的出路。

    用過早飯,叫了一頂小轎抬往榮府內(nèi),賈探春壓下心中的怨,還是依禮前往榮慶堂。

    也剛到榮慶堂請安邢夫人、王熙鳳、王熙鸞正陪著賈母,賈母椅在榻上,未睡著時喜歡熱鬧。眾人聽說探春來了,不禁好奇。

    鴛鴦打簾,就見一個身穿粉色襖裙的年輕女子進(jìn)來,有幾分林黛玉的弱不勝衣之感。但見她臉頰削尖,俊眼修眉,巧施薄粉,是難得的俊美女子。

    “探春給老太太、大伯母請安!見過璉嫂子、寶二嫂子?!?/br>
    賈母睜著眼睛打量了探春一會兒,其實(shí)她老花嚴(yán)重。

    賈母道:“聽說你上個月就回府來了,怎么不來一見?”

    探春道:“探春在牟尼院住習(xí)慣了,回府反而病了一場。”

    賈母問道:“可好些了?”

    探春道:“多謝老太太,探春好多了。”

    賈母又道:“你姨娘是個糊涂的,直到現(xiàn)在才想起去接你回府。”

    探春道:“姨娘還能想起接我回府,到底是親生母女,知道真心心疼我。只不過當(dāng)年,我不敢回府。我一介小輩,犯下那事兒,沒有資格推托,幸而圣上娘娘手下留情?!?/br>
    賈元春是誤導(dǎo)她,讓她錯判形勢,其中自然有她自己的怨毒,但是賈母才是導(dǎo)/火/索,而賈政王夫人只怕是燃料。所有人都付出了代價,而賈母仗著一個老字,又有黛玉的關(guān)系,沒有被直接處理。

    賈母因為心愛的小兒子如此遭遇身心都受到折磨,但是對不起,探春看不到。

    她探春想要如從前,在精讀佛經(jīng)后也勸自己要寬恕別人,可是不成功。那些會勸她忘記和原諒的局外人到底明不明白她一個如花少女經(jīng)歷了什么。

    也許到她真正走向新生活的時候,她會做到的,但不是現(xiàn)在。

    賈母聽了她的話,呼吸粗重了起來,咳了好幾聲,說:“你是本事了,可你能不靠府里生活嗎?你沒資格推托,那么你有資格在這里和我說這些嗎?”

    探春道:“探春這些年深研佛法,有因皆有果,我之過錯也已付出了代價,還了因果。而別人的因果如何,我并不清楚,老爺太太總是在刑部天牢不得赦。為人子女,該盡的事,我也不敢忘?!?/br>
    王熙鳳眼波一閃,暗想:這探春meimei還真是烈,連老太太都敢這么懟,在寺院中修行四年,本性還在。要說近來老太太身體不好,就算太太腰桿這么硬的人,從前會暗懟老太太,現(xiàn)在多少還讓上一讓。

    賈母又咳了起來,但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經(jīng)不起大怒,現(xiàn)在寶玉還要參加秋闈和春闈,一守孝就要誤了。

    賈母長嘆一聲,說:“我累了,你選退下吧。”

    ……

    探春在院中候了一會兒,邢夫人、王熙鳳、王熙鸞也都出來了。

    賈母并不得邢夫人和王熙鳳的心,只不過奉養(yǎng)孝道所在,探春懟她倒沒有令她們多厭惡。

    邢夫人心底多少抱著看笑話的態(tài)度在,當(dāng)年的事她記得清楚,差點(diǎn)影響她和皇后、承恩公府的關(guān)系,心中不膈應(yīng)真有鬼了。

    邢夫人笑道:“探丫頭還未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