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一僧一道見到那傳說中的侯爺, 他氣度朗朗,陰德積累之故,福澤深厚,那夫人也是好相貌,按面相來說是一生順遂長壽得意之人。命中便是有些小風波, 那也不過是帶來更大的福澤。 渺渺真人又細看, 驚道:“他們原就是富貴命, 但好像貴上加貴了,定是遇上互相助長福運的貴人了!” 茫茫大士懼道:“剛才那位小哥說他們家娶的新婦是林如海之女, 不會是那林黛玉吧?林如海不該是死了嗎?當年, 我們……” “別說這事了?!泵烀煺嫒舜驍嗨行┦聝扇诵闹敲? 過后卻是不能明說出來的。“我們趕緊去查個清楚?!?/br> 為了全警幻仙姑的司命薄上的批命, 他們也一直配合, 好生一翻布置。林家累世單傳, 詩書之家,代代多有積德行善, 原不該絕后, 但是他們偷偷動了人家的祖墳,讓林如海在險惡官場運道是差上加差, 險上加險。 然而,林如海后來搭上肅宗, 病情轉(zhuǎn)好, 又在江南大案上立下大功, 他就去重修了祖墳,而兩人卻還因八年多前的天地異象壞了修為困頓于深山不得出。 兩人原是不敢做這事,這是會沾上因果的,有損修為,大劫時會艱險之極。但是如果是上頭有大能者,這些人間的因果是幫助大能歷紅塵劫,他們對大能者修行就有功勞恩情了,大能者之后若能提拔他們,比他們自個兒修行好多了。 古代人間社會是個拼爹的地方,而修仙界卻是個拼師父的地方。且看現(xiàn)在的成圣的大能,從前全是鴻鈞道祖的弟子,十二金仙是原始天尊的弟子,便是后來的小輩神仙也是三代弟子。極少聽說一個出身低微、腳根下賤、且沒有個好師門的散修能修成正果的。 一僧一道去查訪,現(xiàn)實很殘酷,林如海正是那個林如海,而那嫁入侯門福運深厚之家的正是命薄淚盡而亡的林黛玉!明明警幻仙子交代過他們,要高度關(guān)注著這位林姑娘,若是能化她出家去練一種“奇功”最好,如若不然,只得為神瑛侍者淚盡而亡應(yīng)了司命薄的批命。 一僧一道隱去身形,在林府中確定了林如海后,又來了定中侯府。這侯府朗朗正氣,功德金光環(huán)繞,那祠堂更是可怕之地,一僧一道遠遠望著祠堂方向,心中駭然。 凡人看不見的紅色祥光籠罩,這座府邸是連隱蔽在暗偷動他們風水都不太可能,只怕會被這股正氣祥光壓迫得重傷,除非是有更大的氣勢壓住這股祥光——比如:王氣。 渺渺真人顫聲道:“這……這是有大能者曾經(jīng)轉(zhuǎn)世為蕭家先人……” 茫茫大士道:“而且不是一般的大能者,曾經(jīng)在人間立下無邊功德,才至如此盛大祥氣?!?/br> 今天正值臘八,一早就祭了祖了,此時蕭家一眾主子,蕭侯夫妻、蕭景云和黛玉新婚夫妻、住在蕭家的二俠、遠道從湖廣省來喝外甥喜酒并住下來的聶舅舅一家老小正熱熱鬧鬧地坐在亭子里賞雪烤鹿rou吃。 大家說說笑笑,好不開心熱鬧。 一僧一道隱身遠遠看著,豐神玉朗的蕭景云攜著愛妻立于亭前,一齊看著漫天的雪花,兩人竟然正一人一句聯(lián)著詩。 蕭景云是探花之才,黛玉更不弱于人,兩人聯(lián)了近二十句賞雪詩仍不分高下。聽得在場不擅做詩的人們目瞪口呆。 聶家小表妹聶靈兒拍著手笑道:“小姑姑,表哥和表嫂太厲害了,這做詩也能信手捏來的嗎?我看到詩就頭暈得緊!” 聶舅舅道:“你還說呢,家里給請的先生被你氣走幾個了?” 聶靈兒家中受寵,這時又是過節(jié),不禁說:“爹,你自己書讀得也沒多好呀!不然,你怎么不跟表哥一樣考個探花出來?我不愛讀書是遺傳了你?!?/br> 黛玉聽了低頭淺笑,而聶舅舅卻說:“你姑父書讀得更差,但你表哥怎么就會讀書了?” 蕭凱沒由來躺槍了,表情怪異,但是大舅子面前不敢放肆,以前他為娶媳婦過五關(guān)斬六將,這位大舅子沒少給他設(shè)關(guān)卡。 聶靈兒笑道:“我是爹生的,爹便是書讀得不好,我也認了,旁人讀書再好也不是我爹,我就樂意像爹。” 眾人不禁捂著肚子笑,黛玉也忍不住笑著身子的顫起來。 還是聶舅母拉了聶靈兒在一旁,戳了戳她的腦袋,說她沒規(guī)沒矩,無法無天。聶靈兒是“老來女”,聶舅母三十六歲才生她,那時她的大孫子都生出來了。聶鈴兒現(xiàn)年也不過十一歲,從小調(diào)皮搗蛋,父親和兩個兄長卻是疼寵她。 聶家的曾祖是武當?shù)茏?,后來又得遇蜀中靈鏡真人指點,練得一身武功,后來仗著一身功夫從軍也立過功。但是身為武當?shù)茏?,久居道門,憐憫蒼生,從軍有感殺戮太過,就退出了名利場,在湖廣武當山附近安家立業(yè)。聶家仗著家傳武功,在武林中也有些名氣,到了聶夫人父親一代又開了中原鏢局。 蕭景云的母親運道卻更好一些,她是根骨極佳,幼年跟隨祖父上武當山拜謁,被清虛真人收于門下。武當派女弟子極少,但也不是沒有。歐陽磊也是出自武當派門下,不過淳于白卻是靈鏡真人的關(guān)門弟子,恰是聶夫人的表兄。 聶舅舅的兩個孫子也到十一二歲的年紀了,便是早幾代看透功名利祿,為人父母卻不能不為孩子多考慮一分,應(yīng)該給他們更多的可能。就像薛家進京依附榮國府一樣,聶家來京當然住在蕭家,讓兩個聶家孫子讀書習(xí)武,將來也要為聶靈兒找一個好人家。 當然,一僧一道并沒有太關(guān)注聶家人也暫時來依附蕭家,也未在意二俠,他們只是發(fā)覺這林黛玉看著雖然纖弱楚楚,實則身體健康得很,和林如海一樣健康,絲毫沒有短命早夭之相。 正在這時,又聽門房來報說宮里來了什么趙老爺宣旨,諸人連忙有官職的換了官袍去了大堂擺香案聽旨。 正是宮里賞下臘八粥來了,不是一碗,是一大鍋,諸人高高興興熱了臘八粥分喝。 而一僧一道在趙全來宣賞時,感到一陣壓抑,他們這類修士最不能對抗王氣了。 僧道出了定中侯府,至無人處顯身,兩人悲中從來。他們當初籌謀辛苦,才見事情會一直朝著他們希望的方向發(fā)展,哪知山中不知歲月,出來后大變樣了,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兩人又計議去榮國府瞧瞧,又見早換成了三等將軍府,二房住在東院。沒有賢德妃,自然沒有建個大觀園,好讓神瑛侍者一個男人生活在一群靈秀的女子中間如魚得水,看盡人間絕色,享盡人間富貴,然后再見大廈傾倒。 他們進去一查訪情況,更是驚駭?shù)綗o法言喻。 賈環(huán)之事尚且還不足道,賈府中又有誰不知道邢夫人的好侄女是當今貴妃娘娘? 臘八佳節(jié),娘娘也賞了臘八粥給好姑母家,至于二房,貴妃自然對他們忽略不計,這讓大房的主子下人都喜氣洋洋。 一僧一道出了賈府時是除了一場苦心籌謀付之東流的不甘之外,更多的是憤怒和仇恨。 茫茫大士道:“那邢氏女明明貧寒出身,便是性子淡泊,是警幻仙姑司命薄中提及少有的沒有早逝孤獨之人,也沒有這般洪福。她并無侍奉天子的命數(shù),只有賈家大姑娘能有幾年娘娘命,也正好全了神瑛侍者的通天富貴?!?/br> 渺渺真人說:“莫不是妖邪附身,媚惑君王?” 茫茫大士說:“若真是如此,我們?nèi)舫ゴ说渿?,也是大功德一件?!?/br> 他們不可能對天子使用出什么法術(shù),但是壓抑妖物的法器符術(shù)還是通一些的。 賈家格局大變,林家興旺,林黛玉等諸女一個都沒有在神瑛侍者身邊。賈家二房被收刮了私房,雖然有賈母資助,但到底已不可與大房爭鋒。賈政被“吉祥三寶”污辱了,為了證明自己能培養(yǎng)出神童,絕非偽賢,是以不愛出門,天天督促著賈寶玉和賈蘭讀書。這對賈蘭倒是福音,可是對賈寶玉是酷刑。補天頑石的氣息影響下,這種生活讓他生不如死,原本“面如中秋之月”,現(xiàn)在都是鵝蛋臉了。 一僧一道總結(jié)出:一切的禍根都聚焦在那位邢氏女身上。 臘月初九朝會,太極殿上百官參拜后,廷議朝政,這幾日官員考核、戶部稅銀、兵部調(diào)遣這類大事早定了。倒是建皇家學(xué)院的事抓緊。因為要在年節(jié)前選好校址,構(gòu)建未來藍圖的事。 皇帝說以后的皇子到了年歲都要去皇家學(xué)院讀書,全封閉貴族教育,并且兩成名額給宗室,兩成給勛貴的優(yōu)秀子弟,兩成給武將優(yōu)秀子弟,兩成給文官優(yōu)秀子弟,兩成在民間招考——民間招考的競爭要大得多,也有一定程度維護了即得利益體的利益,好讓反對聲減少,改革步子不能一下子邁太大,且要摸著石頭過河。 但皇家學(xué)院建好絕對不留恩蔭的名額,剛創(chuàng)辦時各階層子弟卷子不同,也要考試上見真章。 徒元義說:“恩蔭、捐官要逐漸退出我朝,吏部明年要對現(xiàn)有的恩蔭和捐官進行整治。明年秋季對現(xiàn)有的恩蔭和捐官進行考核,對朝廷有經(jīng)世實用才能的官就留用,沒有用的,原來捐了什么官,降級三等??婆e取士本是國之大計,朕覺得宗室、勛貴、武將均該適當延用科舉取士的方法,擇才取士。便是朕的皇子,不能在皇家學(xué)院畢業(yè)的無才也無德的之輩,若無戰(zhàn)功,不封王?!?/br> 最后一句他說的擲地有聲說出來,對皇室管理他也要漸漸抓緊,吸取前明教訓(xùn),養(yǎng)些宗室廢物,拖累江山。此時,許多宗室在三王之亂是被貶為庶民,勛貴大臣被cao家奪爵,財政上不做大動作也應(yīng)該能緩上二三十年。 這樣的學(xué)校不同于國子監(jiān),規(guī)則雖然新奇,好在能上大朝會的大多是科舉出來實職之臣,那種空爵勛貴不受召見就不用來上朝。所以,大臣們心中的異議較小,他們中大部分人更習(xí)慣科舉。況且捐官通常也少授實職,畢竟有賈璉那實務(wù)之才,且有這運道的捐官還是不多的,不過是個虛名而已。 正在議論選擇哪幾個翰林來年開始編寫皇家學(xué)院的教材,忽聽遠遠傳來兩個人的聲音。 “國出妖孽,天下將危!阿咪陀佛!” “妖孽禍君,大亂將起!無量天尊!” 諸臣一聽不禁大驚,徒元義不禁蹙眉,這天下除了他還有這樣能耐的人,將聲音傳至這么遠? 徒元義暗惱,若有這種人在民間妖言惑眾,于他的江山是大害。 徒元義喝道:“眾卿慌什么,不過仗著內(nèi)家功夫的千里傳音術(shù),想必是哪位江湖人士想顯藝博出位,求得富貴。眾卿且勿管他!” 諸臣中去過朔方參加閱兵的人也想起皇上武藝高強,也精通內(nèi)家功夫,好象就會“千里傳音”,當時無論遠近的百官將士都能聽到皇上的聲音,猶如在耳畔。 徒元義說著,喚了拱圣軍指揮使王虎上殿來,讓他率神機營和弓箭營的拱圣軍去將人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這種想走“終南捷徑”裝隱士都懶得做,直接上門來妖言惑眾的人,是一個君王不能容忍的。徒元義可以容得下淳于白、歐陽磊那樣的江湖高手的失禮,是因為他們就算無禮也是自己不羈愛自由,不會拿他的江山開玩笑。一僧一道在朱雀門外顯能,此處王氣威壓過重,他們法力受到束縛,但是喊幾聲還是做得到的。 按他們所想,這一喊顯功力總會驚到君王,就算沒有徐福、江充當初遇上秦皇漢皇的待遇,總要請他們進去面見君王,君王當有一問吧。 他們這樣的人若是參與人間朝廷之事是因果太深,但是誅殺邪魅清君側(cè)就是功德無量了,將來天劫時,這功德也可抵擋一陣。況且,這誅邪也關(guān)系到他們完成警幻仙姑的任務(wù)、討好媧皇宮和赤瑕宮,一舉多得。是以,便是急切莽撞些也是顧不得了,況且修士真不熟悉人間的生存俗禮和規(guī)則,原著中去林家、賈家、薛家都是這樣直接上門的。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鮮衣凱甲的拱圣軍會在朱雀門外將他們層層包圍,十名武進士出身的低階武官對他們拔出刀來,此外兩層火銃兵、兩層紅纓長/槍兵、然后兩層弓駑兵。 王虎喝道:“哪來的狂徒,竟敢在朱雀門撒野!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茫茫大士雙手合什,一派高僧的云淡風輕,只不過他的癩痢頭破壞了這高人的形象。 “阿咪陀佛!我等為天下蒼生誅殺妖邪而來,求見人間帝王……” 王虎也是天子近臣,也是徒元義一手提拔的,他能揣摩出幾分君王性子,徒元義并非無器量之人,他都下了“如若反抗格殺勿論”命令,顯然是對他們這種求見之法十分不悅。 王虎喝道:“不必多言,李芝、馮寶山帶人給我拿住他們!” 李芝和馮寶山是長/槍隊的校尉,得令后立馬帶人涌上前拿人。 渺渺真人驚道:“你們好不講理……” 他還沒有說完,一槍就向他脖子襲來,他連忙使功夫躲避,法術(shù)要慎用,不留存法力護身,在這王氣威壓下只怕他們會出丑。 王虎一見他們不束手就擒,頓時下令人員退下,然后裝了彈/藥的火銃兵排陣而出,而另一邊的拱圣軍連忙有序退來。 一僧一道還尚在蒙圈當中,他們是修行之人,尚還不太明白火銃是什么東西,只覺他們幾十個人都拿著一個奇怪的管子對著他們。 茫茫大士驚道:“不好!他們要放暗器!” 渺渺真人大叫:“我們真的是為了除妖……” 砰砰砰~~~火銃兵毫不客氣地發(fā)射,一排射完退后一步裝藥,后一排接上來。 好在一僧一道實在不是凡人,知道有暗器時使出絕世功夫躲避,也用了些小法術(shù),一時沒有打中。 王虎大驚,又喊:“火/銃射擊??!駑箭手發(fā)射??!” 軍令一出,士兵百分百執(zhí)行。 可憐的世外高人,一僧一道,有法力在身,武功也不弱,居然敗在這些在江湖上連二三流都排不上的拱圣軍士兵手上。蕭景云沒有見識到這一幕,他在新婚假期當中,不然也會感嘆在正規(guī)軍的人海和利器之下,學(xué)武何用。 他們身上初中彈時還有法力彈一下,但是多了,法力就擋不住了。最后兩人倒下時,茫茫大士小腹中/槍,胸口中駑箭;渺渺真人大腿中/槍,小腹和胸口都中了箭。 王虎冷哼一聲,暗想:叫你們這些江湖人目中無人,以為武功高想來走捷徑求官做,裝神弄鬼。老子忠心耿耿,兢兢業(yè)業(yè)才受皇上賞識,三王之亂立下功勛,才掙了現(xiàn)在的將軍爵位,你們這種人一來朱雀門鬼嚎一陣就能和老子平起平坐不成? …… 朝會過后,徒元義到底還是念起之前高喊的聲音功力深厚,因此召見王虎問話。 “死了?”徒元義端座于書房御座,暗想拱圣軍下手真的夠狠的,當時朝會之上聽人妖言,令百官色變,他確實惱怒。但想如此高手竟然在拱手軍前如螻蟻一般就被殺了,對于同樣是武學(xué)高手的他的三觀同樣沖擊不小。 王虎又奏道:“雖然中/彈、中箭,倒還未死。只是……” 徒元義道:“王卿有何話直說無妨?!?/br> 王虎拱手道:“那二人重傷之下,仍然口吐妖言,微臣塞了他們的嘴,但到底許多人聽到了?!?/br> 徒元義驚道:“他們是何人?說了什么妖言?” 王虎道:“一個癩頭和尚,稱‘茫茫大士’,一個跛足道士,稱‘渺渺真人’。他們說……微臣不敢……” 王虎跪了下來,徒元義也不禁疑重,王虎身兼拱圣軍指揮使,是心腹之臣。他尚且不敢說的話,嚇得跪倒,那么只怕他們說的話十分大逆不道了。 等等,癩頭和尚茫茫大士,跛足道士渺渺真人?這不是秀秀說過的《紅樓夢》中所謂的“仙人”嗎? “朕恕你無罪!”已然有許多人聽了去,他就算不聽,也賭不住人口,拱圣軍數(shù)百人,他亦不能殺自己這么多臣子滅口。 王虎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那逆匪說……說……宸貴妃……有不妥……有……有礙大周江山?!?/br> 徒元義鳳目陰翳,一下子似能射出冰劍來,咬牙道:“豈有此理!是誰敢請來妖僧妖道陷害貴妃!所謀之事,其心可誅!” 徒元義能夠想象,這一僧一道原話定然不是這樣的,只不過王虎不敢說。 …… 邢岫煙正在甘露殿的小書房翻看周天福案的卷宗,在一面大黑板上畫著思維導(dǎo)圖。黑板粉筆這種東西并不是什么高科技,有錢自然能被發(fā)明出來。 徒元義就滿身陰冷之氣地進來,邢岫煙抱胸,右手食指和中指間還夾著粉筆,微微一笑:“好好的,圣人怎么不高興似的?” “你未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