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 “你現(xiàn)在腰又酸又疼吧?!?/br> 邢岫煙推開他,要移開身子,他尚占著她,他邪邪一笑,禁錮住她的腰,就緊緊頂在里頭。 他歇得一會兒,興致又起的勢頭,他溫柔的磨著、頂著,纏綿悱惻地愛撫著她,吻著她。 “愛妃,給朕生個孩子吧……” 小半個時辰后,在園子中樹蔭下等得汗流浹背,被秋老虎午間陽光折磨得厲害的李德全終于聽到腳步聲響。 身著便服的徒元義抱著發(fā)髻已經(jīng)散了的女子出現(xiàn),女子將頭埋進他胸口,怎么也不愿讓人見著臉。 李德全又連忙手勢比劃兩個徒弟分工行動,自己跟在徒元義身后服務(wù)。 帝王性致上來,御花園御女也是尋常,心腹太監(jiān)最是服侍收尾周到,但起居注太監(jiān)還是記錄在冊。這萬一邢才人懷孕,也要算日期對不對。 …… 徒元義帶了人回太極宮寢殿,正坐在榻上看著一卷書冊,邢岫煙枕在他腿上,體驗迷樣的時光。 看著情郎的臉,她既然做過決定就不思考該與不該了。 說到背罵名,不管是渣男配賤女還是昏君配妖女,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罵她的人通常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手持書卷,一手捋著趴在腿上的愛妃的背。 邢岫煙心思一動,她曾迷戀“金大腿”,現(xiàn)重溫舊夢,抱著金大腿,她心中到底還掛念家里。 “叔……”她忽這么叫了一聲。 徒元義鳳目垂下,這么一個眼神卻是風(fēng)流慵懶之態(tài)盡露,邢岫煙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成了顏狗,拋開一切倒真愛他這風(fēng)流倜儻。 “元義哥哥,”她又改口,斟酌兩分,“那個聽說,沐恩公是內(nèi)務(wù)府二品大員,我現(xiàn)在得罪了皇后,他會不會給我爹穿小鞋呀?”他弄了老圣人的岳丈,自己岳丈是不是挺能干的,所以舍不得? 徒元義只挑挑眉:“你不是不怕死嗎?死都不怕,這些東西在意什么?”就是個揶揄人的性子,信道教所以不給太后當替身,虧她想得出來。 邢岫煙說:“我爹娘還是挺老實的,我都交代過了,當官不許貪污,我們有官位保財,自己開鋪子賺錢就好,不用靠貪污。我讓爹勤免辦差為圣人省錢,讓娘賺了錢也買東西孝敬圣人?!?/br> 徒元義只說:“敢情朕還得靠你爹給朕省錢,靠你娘賺錢養(yǎng)?” 徒元義知道她家根基淺,本來就欲給邢家些好處,自然沒有太省錢的指望。 邢岫煙笑說:“哪里喲,圣人現(xiàn)在比我有錢多了?!?/br> 徒元義把目光轉(zhuǎn)回書上,淡淡道:“所以,你爹娘怎么樣關(guān)朕什么事?” 邢岫煙扁了扁嘴巴,說:“那……你都享用過他們女兒了,這樣太不義了吧?知道沐恩公是你岳父,那我爹怎么說也是你的其中一個小小小岳父吧。讓你大岳父別跟你小小小岳父為難而已。我爹那人除了好幾口酒,老實巴交,哪里是你大岳父的對手?” 邢岫煙當然不可能小家子氣就抓著當時他護不住她的事實一次次戳他的帝王尊嚴和心,因為戳多了,這把劍的效果就差了。她這么說,也有試探的意思,她不知道沐恩公對他到底有多重要。這決定她以后對皇后娘娘的態(tài)度。 徒元義看著她,鳳目流光溢彩,美過萬千星辰,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說:“一只小豹子,稱不上享用。” “不,是糧食?!彼指目凇?/br> “……” 邢岫煙趁機跟他玩玩,又抱著大腿蹭叫著:“好哥哥……你就稍稍看著點他吧?!?/br> 徒元義表情怪異,說:“這莫約,有點難?!?/br> 邢岫煙見他松口再接再厲,爬了上去蹭胸口:“好哥哥……你看著點吧。” 徒元義扯了扯嘴角,又嚴肅控制住表情,咳了咳說:“別……別鬧?!?/br> 邢岫煙手攀上他的脖子,移身上去就靠在他肩膀上,說:“徒大哥,七郎,元義哥哥,你憐惜憐惜我吧?!?/br> 徒元義垂頭長長的睫毛掩飾了他目中的光芒,他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子,側(cè)過臉吻上。薄唇淺淺觸碰品嘗,再撬開她的小口,舌頭去挑撥于她。此時他們就親熱接吻,互相迷戀著這件事,卻沒有再行房。 徒元義翌日心情明朗,處理朝政上的事也效率極快,到了下午問了趙貴邢忠在內(nèi)務(wù)府的情況。 趙貴說:“聽說刑大人天天去內(nèi)務(wù)府衙門,現(xiàn)在多是按舊例做事,但是他整出了三年賬務(wù),也一直在繼續(xù)做那什么商家名錄和產(chǎn)品名錄,就是邢才人在家時做的那些。之前有一個采辦夏綢的一個小案子,他請了所知的所有合格的商家,公開講了招標的要求,然后請各有興趣做這生意的商家到時準備自己的樣品給出合理的報價。到時候物美價廉者得。而完成一次合作的供應(yīng)商會得到一個信譽星,下一次投標若是遇上相近條件的,信譽星多的商家會得到合作機會。說實在的,這比之內(nèi)務(wù)府找什么皇商采辦東西好多了,就是自己要下功夫懂行情。公平競爭,就沒有皇商虛報價格了。聽說這種普通的采辦與貢品不一樣,那些皇商都是用二等貨當一等貨的,門道大的很。刑大人還有點本事?!?/br> 上回見到邢忠他倒沒有了解這么仔細,徒元義道:“不過,這樣一來,給朕是省錢了,得罪的人可就多了?!?/br> 徒元義也不像前世那樣國庫空虛,像乞丐皇帝,封邢忠個肥差,也是真心個拉拔他。沒想到這人還真是老實人。 趙貴說:“奴才倒覺得哪有當官都不得罪人的,只有做過事才會得罪人。” 徒元義說:“沐恩公近來如何?沐恩公家與內(nèi)宮可有往來?”皇后被擼了宮權(quán)可不是小事。 趙貴說:“皇后娘娘倒是傳過話出去,但是……沐恩公家一直沒有人進宮來?!?/br> 徒元義鳳目閃過一道精芒,楊皇后雖然小家子氣,但是前世楊皇后和大皇子都早死了,楊家還一直忠于他,且也不能像對付劉家一下,寒臣子的心。只是那小豹子,心里不知如何想他,真是個難侍候的小豹子。 徒元義道:“你著人提點著些,別讓他著了人的道?!彪m然楊家應(yīng)當沒有異心,但是楊家對邢家未必?zé)o怨。 趙貴應(yīng)聲退下去安排,內(nèi)務(wù)府中也是有許多太監(jiān)的,有太監(jiān)的地方趙貴都好說話。 這日,他一早不早朝,在太極宮寢殿起來她沒有回落霞閣。他練了一個時辰的武,倒帶著她去探望上皇,她死活不肯上御輦,自己又沒有步輦,兩人改為乘坐馬車,上陽宮可有些遠。 邢岫煙就這樣看到了老圣人,他現(xiàn)在還是不能走、不能寫字,說話不怎么清楚。上皇因此不愿見人,只有近侍太監(jiān)服侍他,天天太醫(yī)院的醫(yī)正名醫(yī)們輪流守著。 上陽宮寢殿,邢岫煙侍立一旁,卻見徒元義為他親侍湯藥,親手擦拭身子。 上皇卻有幾分萬念俱灰的模樣,已經(jīng)不如兩年前一心復(fù)出了。一個人癱一次好了后有這野心,癱了兩次,后一次更嚴重,到了毫無尊嚴的時候,怎么不感世事無常,人生如夢? 邢岫煙不知道徒元義和上皇的具體的事,但是上皇禪讓的事還是聽說過的。但見此情形,邢岫煙暗道:他難不成還是個孝子不成? 徒元義對自己的父皇是有父子情的,若無礙君權(quán),他能給什么都行。當過老人、有過成年不孝子的他的心思和真正的毛頭小子不同。 徒元義一邊給他喂藥,一邊和他說著童年趣事,最后說到兄弟們陸續(xù)成親的事,也就聊到自己。 “父皇,雖說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您當年為兒子指了幾門媳婦,實話說兒子都不怎么滿意,兒子自己找了一個。” 上皇原聽他說小時候的事和幾個小兒子的事,那種躲著不愿見人的心情緩和,老人和女人一樣,嘴上說著不要,心里卻想要。 他能得徒元義到近前服侍,總還有一個兒子在身邊,見他確實有孝心,不禁有些感慨,他也知道了三王造反被貶為庶人,他也終于明白老七不是兔子,而是帶著利爪的狼。沒有爭權(quán)之心,靜下心來,才發(fā)現(xiàn)他擁有一個多么出色的兒子。 上皇一聽兒子這么說,不禁生出興味,看了邢岫煙幾眼,口齒不清地問:“哪家的?” 徒元義給他擦著嘴角,便如少爺郎一般,幾分神采飛揚,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原是民女,兒子自己在江南時瞧上的,俊嗎?” “別誤了……國事?!边@女人端麗風(fēng)流,輕靈脫俗,讓男人會因自身俗氣生出自卑感。老圣人覺得這樣的女人對男人來說太危險。 “誤不了?!蓖皆x又讓邢岫煙過去給上皇磕頭。 邢岫煙這倒不敢怠慢,過去規(guī)規(guī)矩矩拜下:“臣妾參見上皇陛下,陛下萬福金安?!?/br> 上皇見她規(guī)矩行禮,不再有游離世外之感,猶如墮入紅塵,才消減那種危險的感覺,點了點頭。徒元義又讓她出寢殿去等,直等了兩刻鐘,他才回來,上皇又睡著了。 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候在殿外,徒元義朝她伸出手來,她搭了上去,徒元義牽著她去北苑走走,而隨行一群侍候的太監(jiān)宮女遠遠跟隨。 兩人半晌未語,直到徒元義忽然說:“小時候的事仿如昨日,一晃眼曾經(jīng)在朕眼中無所不能的父皇老了。人生實在太過匆匆。” 邢岫煙偷瞄了一下這個發(fā)出瓊瑤女主之嘆的皇帝,又聽他說:“看到父皇現(xiàn)在這樣,朕也會想到自己,今生朕到父皇這般老時,秀秀在朕身邊,應(yīng)該沒有這么孤獨?!?/br> 邢岫煙說:“圣人到八十歲都還有十八歲的妃子,哪里會孤獨?便是老圣人,納個十八歲的太妃也是小事?!?/br> 徒元義莞爾一笑:“你便愛拿后宮之事來和朕慪氣?!?/br> “臣妾哪敢?” “你的尾巴都翹起來像棵參天大樹了,便是仗著朕舍不得修剪你的尾巴痛著你。你卻還有什么不敢?” 邢岫煙別過頭不語,他道:“秀秀,你現(xiàn)在不順心便全怪朕,然而,你想過沒有,朕若不在你身邊你便萬事如意了嗎?那時若不如意,你該怪誰去?” 邢岫煙倒沒有考慮過這個,不禁有些深思,目光復(fù)雜看了他一眼。 徒元義說:“朕既然安排你入宮,這些也不和你計較了,朕自己尋找的麻煩總要負責(zé)。” 邢岫煙說:“圣人,你可以說人話嗎?你不當阿飄好多年?!?/br> 徒元義說:“放肆!” 邢岫煙目光流轉(zhuǎn),咯咯一笑:“我不當阿飄后就不說阿飄話了。所以,有很多雖然,可沒有如果……我喜歡你。” 徒元義俊臉紅了起來,線條好看的耳朵也紅了,邢岫煙目光一閃,往他后背一跳,趴在他背上,輕咬住他的紅耳朵。 “成何體統(tǒng)!” “我瞧見過圣人寢殿偷藏的……春宮圖冊和房中術(shù)孤本?!?/br> “……” “你前生那么多實踐經(jīng)驗還要學(xué)習(xí)呀?果然學(xué)海無涯?!?/br> “簡直無法無天!” 第91章 受封貴妃 每一個朝代總有個貴妃, 但說歷史上的貴妃是皇帝豎起來當真愛的靶子的,那該是多無能的皇帝,至少徒元義不是。 …… 九月初九日, 上皇身體竟然大為好轉(zhuǎn),雖不能平穩(wěn)走路, 但也能說話, 嘴也不怎么歪了?;实垡虼嗽诖蟪瘯淆堫伌髳偅€帶著百官去上陽宮朝拜請安,展示孝道。 上皇大好, 實乃宮中一大喜事, 因此恩沐后宮,九月十五大明宮大朝會的最后為慶上皇安康,大赦天下, 凡不是十惡之內(nèi)的罪狀,罪減三等。 另外卻是晉封后宮的旨意, 首先是圣旨冊封邢才人為宸貴妃,僅次于皇后。 晉封吳平妃為惠妃、順妃為德妃、趙芳儀為恭妃、李芬儀為敏妃。 徒元義也因前期對待承恩公府太狠,官宦勛貴對皇帝和劉太后之間的關(guān)系有過多解讀,晉升了劉小儀為溫妃, 是為狠打后用虛名安撫, 至少不知內(nèi)里的外人看來是皇帝釋放的善意。 而怡郡王的兩個兒子在刑部和督察院有些才干,沈小媛倒也晉升為靜妃。 至于還有那幾位潛邸出來的侍妾晉為貴嬪。 總之, 是后妃共沐上皇大喜, 朝中原本有些戾氣, 皇帝倒有這一手化為祥和。大家當前階段都想要這片祥和,也就不計較某人升位份實在是坐火箭的。 邢忠一個從五品的內(nèi)務(wù)府織造是不用上朝的,但是今日一早上衙,就有太監(jiān)傳旨他前往大明宮陛見。 上大朝會時,他就在大明宮大殿之外,等了許久,有太監(jiān)令他到了內(nèi)殿跪下聽旨,身邊還有幾位明顯比他位高的官員聽旨。 邢忠的叔父是寒門進士,所以才能當小官,他跟著叔父長大小時候是見識過些事的。后經(jīng)過兩年陳彥師爺?shù)木呐沭B(yǎng),沒有舉人之才卻也是文化水平比從前高多了,圣旨當然聽得懂。聽到是晉封后宮圣旨,在聽到“內(nèi)務(wù)府廣儲司織造邢忠之女,性資敏慧,溫婉淑嫻,端良著德,冊封為宸貴妃”。一股狂熱涌上心頭,呼吸都粗重起來,滿面紅光。 他認識不少對他很友好的太監(jiān),他也常常塞點銀錢給那些太監(jiān),請他們多加照看女兒。太監(jiān)們暗示,邢才人在宮里是最受寵的,但是他也將信將疑。這時,女兒一躍升上宸貴妃之位,作為一個有送女兒進宮的人家,他們是知道后宮等級的,貴妃是正一品,和從一品的四妃是不一樣的,何況還有另有封號。 晉封后宮的圣旨少有到前朝來宣讀的,但也不是不可以。今上皇大喜,后妃共享上天福澤晉封,在前朝宣讀。 一眾晉封的圣旨宣讀完,那些娘家人都磕頭謝恩了。邢忠起身時終于忍不住抬頭匆匆偷看了皇帝一眼,他的官位是皇帝恩封的,但還是第二次見到這位他心目中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