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平常人家誰請傭人?最多請個家政,做完就走,給多少錢,做多少事。咱也是普通老百姓,不是什么世家千金小姐,我小時候還跟我姥姥下地干活。” 徒元義說:“你有幾分才貌,何不找個好人家?!?/br> “也有,我老家有個家里在我們那有點權(quán)也挺有錢的喜歡我,但是精神上的鴻溝沒有辦法的?!?/br> “那個趙嘉桓就沒有鴻溝?” “當(dāng)時沒有這么大,我們是同行,他是我上司,大我五歲。他雖是寒門,也是名校畢業(yè),工作上有很多的經(jīng)驗值得我學(xué)習(xí)。他能達(dá)到我的精神高度,而我也可是達(dá)到他的高度,我當(dāng)時是這么想的。當(dāng)然,他長得也不錯?!壁w嘉桓也是正邪兩賦之人,百年了又重活一世她現(xiàn)在對他無愛無恨,所以從客觀的角度看待人性的復(fù)雜,有好有壞。 徒元義卻道:“賊眉鼠眼的,有不錯嗎?你們那的男人這樣就是美男子了嗎?” 邢岫煙笑笑:“那……當(dāng)然不和圣人的風(fēng)華絕代比。” 徒元義道:“所以你從前的眼光挺低的。” 第48章 不同以往 邢岫煙笑了笑說:“呵呵,哪個女人活著沒遇上個把渣男?渣男是女人成長最好的教科書,我現(xiàn)在還挺感激他的。” 徒元義不屑:“朕早說過你的毛病,你總是心軟。” 邢岫煙眼波一轉(zhuǎn),說:“不是心軟,世界那么大,個把渣男過去就過去了,人生有限,不必浪費時光。況且……” “況且什么?” “呃……沒什么?!?/br> “說!” 邢岫煙斗然被他氣勢一壓,心想這類事她也不是完全沒說過,只不過當(dāng)初不知道他當(dāng)皇帝過而已,斟酌兩分,說:“我覺得……圣人不適合這樣點評他人。趙嘉桓也就是背著我找了我朋友,圣人后宮三千,呵呵,皇后娘娘只怕比我慘多了。我不要趙嘉桓踹開他就是,我還有我不同的人生,但皇后娘娘卻不能?!?/br> “放肆!”徒元義勃然大怒,袖子一拂,罡勁一出,身旁假山砰一聲,石沙亂飛,煙塵彌漫。 邢岫煙嚇傻了,頭回覺得帝王虎須怎么拔得? 邢岫煙瞬間收回放肆的心,跪了下來,撲過去抱住他的大腿,本能裝可憐。 “我淡魂,我不敢啦!皇帝叔叔英明神武,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徒元義此時心中惱怒異常,天下美女他自是任意取用,他朝政繁忙,而她身在江南,好不容易進(jìn)京來。他本有意在秀園先瞞著后宮前朝寵幸她,到選秀時弄進(jìn)宮去總要多等些時候。但遇上這么個囂張放肆的蠢物著實令人惱火。 若是旁的女子壓下隨時享用,但對著她他一忍再忍。偏她腦子里的都是什么?仗著他的寵愛無法無天,以為這里是她那什么現(xiàn)代,兩世為人卻不知此一時彼一時,也不想想他是誰。 “放手!” “不放……皇帝叔叔,您饒了我吧?皇帝叔叔惱我,但叫我從此見不著您,我還不如死了的好……” “那你還不去死?。俊?/br> “嗚……” “不敢死?所以,你是在騙朕,罪犯欺君!” “我是說再見不著叔叔才死?!?/br> “朕可以滿足你,再不見你!” 邢岫煙哇一聲哭起來,臉朝他的腿上擦了擦眼淚,趴了起來。 “叔,我去死了,你好好保重……” 說著轉(zhuǎn)身跑去池塘邊,轉(zhuǎn)頭看看,徒元義哪里理她?她心底也是在害怕“失寵”,那在這個時代真是難熬,連有本事賺錢,賺到的都不是自己的。 但想今日她說了大實話,本來從女人的幸福角度看,皇帝都是渣沒錯。但她又不在乎他是不是渣男,又不是她老公,說什么大實話。 皇后娘娘慘,但她又不認(rèn)識皇后,罩她的是皇帝叔叔。 果然是遇上金大腿,想著要公主衙內(nèi)生活的美好未來而得意洋洋起來,才做了蠢事。 一想到“失寵”,也許有人知道她會繡花把她抓去繡到眼瞎,或者她長得不錯被薛蟠一樣的人看上變成香菱二號。 都說到了京城方知官小,官位是很重要。這種年代,邢忠也不是讀書人,連耕讀傳家都做不到吧。 再說,大叔再不理她,她也覺得活在這個世界寂寞得緊。 是不是死給他看看,他就能消氣?而他也是心軟之人,百二十年他也不是沒有被氣的時候,但只要她一派凄慘,也沒有哪次他不出現(xiàn)來撿她回去的。 邢岫煙握緊了拳頭,咬了咬牙就跳了下去。 徒元正自氣惱,忽聽到池塘邊一陣水聲,這園子是他比較私密的地方,若無傳召,近身侍候的人都不得入內(nèi)。其實他是會在此行功打座,有時也練一些修真的武功招式,有時又進(jìn)入空間取物,不想旁人看到。 除了她,園中沒有人弄出水聲。 徒元義走到池塘邊,借著月光還能看出水波蕩漾,但是人卻看不到了。 “秀秀,你別給朕胡鬧,還不快出來!” 但水面漸漸平穩(wěn),毫無聲息,徒元義不禁有些擔(dān)心,又叫道:“辛秀妍!你給朕滾出來!再胡鬧朕砍了邢忠!” “……”水波平靜倒映著月光,卻無人回應(yīng)他。 不會真這么傻吧? 辛秀妍,你有種!徒元義脫下披風(fēng)跳進(jìn)池里,在黑暗的水下摸索,瞎摸索許久無果。 最后凝神感知,才發(fā)現(xiàn)一處有微弱的靈力,他游了過去,終于摸到了她的身體,此時她已經(jīng)人事不知。 邢岫煙原是沒有真想死,不過是想他消消氣而已,跳下來該表示的還是要表示,她自覺當(dāng)年常泡池子水性好,要潛到水底呆一呆。卻是沒有想,當(dāng)年她是鬼,身子還是蓮藕,池子是靈泉,與此時此境大相徑庭。 她在在水底不慎踩到了塊尖石,腳下吃痛,忍不住想叫,一口水嗆進(jìn)去,生不如死,想掙扎上去,卻是腳被勾倒,又一口水嗆進(jìn)去,然后就沒有然后了,真是倒了血霉。 徒元義抱著人跳上岸去,探她呼吸已經(jīng)毫無氣息,但摸她頸動脈卻有些微弱的跳動。 徒元義按她肚子,讓她吐出水來,又運起靈力刺激她的肺部。只見她咳一聲吐出許多水來,一直咳個不停,痛苦地抓住了脖子。 邢岫煙醒來時,只覺肺像是要寸裂,還有萬千螞蟻在里頭咬,一直咳個不停,然后胃部一翻涌,一口池水吐了出來。 直吐得昏天暗地,她才緩過氣來,看到同樣渾身濕透的徒元義。他一雙鳳目猶如寒星,冷冷瞟著她。 金大腿! “皇帝叔叔,我不想死了!你饒了我吧!” “下次再放肆朕定不輕饒!” 邢岫煙知道這事總算是過去了,金大腿沒有飛走,竟十分真心誠意地跪伏在地拜道:“臣女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徒元義鳳眸微閃,此時心中息了在秀園寵幸她的打算。 …… 邢岫煙坐在浴桶中洗著身體、頭發(fā),也真奇了,一天洗兩次澡,都快成蜘蛛精了。 她沖隔間的徒元義問道:“皇帝叔叔,你們沒有給池里放肥料吧?” 徒元義也椅在御澡盆中養(yǎng)神,侍候沐浴的太監(jiān)宮女也被打發(fā)出去了。 “什么肥料?” “不是種了蓮花嗎?會不會施點……那什么?我喝了這么多水?!?/br> “應(yīng)該沒有。”他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但想她喝了某些東西,那櫻唇嘗起來也不是什么美事了。 忽又聽她說:“叔,好像我人生中所有最狼狽的樣子都被你遇上了,我以后真是連裝都裝不了了?!?/br> “你想裝什么?” “明月光、白蓮花一樣的女子。優(yōu)雅、圣潔又柔弱,男人不都是會保護(hù)這樣的女子嗎?”邢岫煙自然地回答,也沒有多深思。 徒元義睜開眼睛,表情微微玩味,嘴角揚了揚,說:“那你裝給朕瞧瞧也行。裝得好,朕自然更疼你?!?/br> “哎喲,皇帝叔叔明見萬里,您肯定是能從白蓮花的外表看到我糙漢子的內(nèi)心。” “那不一定。” “叔,你說我是不是挺賤的?” “……什么?” “我要不是挺賤的,怎么給叔當(dāng)‘篾片’也覺得挺好的,沒有叔叔在身邊,我就算當(dāng)主人也沒這么快活。是我骨子里的奴性強到生長在自由平等的時代也改不了呢,還是皇帝叔叔你的王八之氣,不是,王霸之氣太強了?” 徒元義哼聲說:“主要是你蠢?!?/br> 邢岫煙打了個哈欠,起身來擦頭發(fā)收拾,然后,擦干身體,穿上宮里尚衣宮女準(zhǔn)備的衣物,肚兜加一層紗衣,她也是醉了。 “你們宮里的睡衣長這樣的嗎?早知道我自己帶了?!?/br> 徒元義披了衣服從隔間過來,看到的就是她穿了一身紅肚兜、褻褲,外披白色的紗袍下擺拖在地上。 濕發(fā)尚用干布包裹著,轉(zhuǎn)過頭來尷尬一笑,好在她想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才緩過來。想想以前連藕身時是他法術(shù)幻化的,他哪里不知道,只不過內(nèi)芯本質(zhì)到底不一樣,某些功能缺失罷了。 “叔,原來你們皇宮挺奔放的……” 他卻沒多看,扔了一件他的披風(fēng)過來,邢岫煙馬上披上,又是長長拖地的了。 她擦著頭發(fā),說:“這個時代就是晚上不適合洗頭,沒吹風(fēng)機(jī),就這么睡濕氣太大。叔叔,我的房間在哪?” 徒元義說:“你睡地上?!?/br> 邢岫煙跳腳:“不會吧?我怎么還是睡地上?我現(xiàn)在不是阿飄,rou體凡胎地上太涼!” 徒元義惱火:“那難不成朕睡地上?你睡床上?” 邢岫煙說:“秀園這么多宮樓,連一間房間空的都沒有?” “沒有準(zhǔn)備你的房間?!?/br> “我跟嬤嬤丫鬟們擠一擠下人房好了?!毙厢稛熛胂?,又說:“皇帝叔叔,咱們現(xiàn)在是人,和從前不一樣?!?/br> “有什么不一樣?” “怎么說呢……古代人間男女七歲不同席,睡同一間房,別人會以為咱們叔侄luanlun通jian,禮教大防。然后,把我拎起來塞進(jìn)豬籠,撲通一聲沉江?!?/br> “……”徒元義眉毛一挑,說:“反正,要沉江也是沉你,跟朕有什么關(guān)系?” “喂……您怎么能這么殘酷?我要真通/jian沉了也就沉了,但我活兩輩子了,男人的sao味我都沒聞過就這么沉江了,我比竇娥還冤?!?/br> 徒元義負(fù)手走出浴房,通向?qū)嫷?,邢岫煙目瞪口呆,沒有別的選擇又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