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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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好冷,這種渾身失力的感覺,難道又要經(jīng)歷一次死亡? 死亡么。 直到現(xiàn)在,大部分事情都已經(jīng)弄清楚了,但仍然有一個她不敢面對的真相——前世,她和雅雅的車禍,到底是誰的手筆。 她害怕,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那個曾經(jīng)是她最尊敬的人的名字。 “血緣”這兩個字,有時候真叫人痛恨。 即便那個人傷透了她的心,即便她已經(jīng)對這個父親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但她仍是害怕,那個手把手教會她騎單車的父親,那個她童年的英雄,那個把她帶來世界上的男人,是奪走她生命的真兇。 她也不想知道,自己死后,季宴是怎么報復(fù)那些人的。 那個男孩,應(yīng)該一如她記憶中的那樣,穿著純白的襯衫,白球鞋纖塵不染,唇角帶著一抹干凈的,壞壞的笑容。 這世界上,最難看的就是真相。而她已經(jīng)看夠了。 她現(xiàn)在,只想見到他。 她咬住唇,低喃道:“如果,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就原諒你,上一次的退縮,還有這次的姍姍來遲?!?/br> 說完,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傻了。他又不會飛,怎么可能從海上飛來這里。 她想,不如睡一覺吧,天亮了就能找到路了。 真的好累。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溫暖的手掌覆在她的額上。 談馨一怔。 “好燙,發(fā)燒了嗎?” 他的嗓音粗啞得不得了,就像風(fēng)餐露宿了許久的人,動作卻過分地溫柔。 談馨抬起眸,在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他的臉時,那人已經(jīng)撫著她的腦袋,把人緊緊摟在懷里,脊背不正常地發(fā)顫。 “對不起?!彼f。 “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來遲了,對不起……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談馨安心地靠在他的脊背上,笑道:“我原諒你?!?/br> “我對自己說,你要是找到我,我就原諒你所有的錯,”她摟住他的腰,嘆道:“看來是天意讓我原諒你?!?/br> 季宴扯了扯唇,卻笑不出來。 他把她抱起,道:“我們?nèi)メt(yī)院,你發(fā)燒了?!?/br> 起身的時候,他看到她長裙上的血跡,雪白的衣裙,鮮紅的血實在太過惹眼,刺激著男人的感官,以及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精神。 “是血……誰弄傷你的?” 談馨道:“不是別人,我自己不小心摔的?!?/br> 季宴卻好像聽不懂她的話,自語道:“是方立新?果然,只要他活著,就一定會傷害你?!?/br> “他實在該死?!?/br> 談馨被他的模樣嚇到了,這個樣子的季宴,雙目猩紅,眼神陰冷,實在不像一個正常人。 “季宴,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沒事了,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要嚇我?!?/br> 季宴看著她,好像聽見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聽見,只是眼里的戾氣再也壓抑不住。 談馨又喚了好幾聲,季宴卻只是一味往前走,目光平視向前,好像那里有什么不得不清除的障礙物。 談馨突然摟住他的肩,湊上去,在他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季宴的腳步終于停下。 談馨望入他的眼,道:“現(xiàn)在,能看到我了嗎?” 他點頭。 談馨溫柔一笑,再次湊上去,冰涼的粉瓣貼上他的溫?zé)岬拇?,用屬于她的方式,安撫她的男孩?/br> 第77章 醫(yī)院。 談馨趴在病床邊上, 看著沉睡中的少年, 杏瞳里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上次她生病, 季宴在床邊守了她一夜,那時候的他,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原來, 這么不好受。 陶靜從果籃里拿出一個蘋果,擦干凈,咬了一口, 道:“老爸和葉阿姨已經(jīng)在飛機上了, 今天晚上就到r國?!?/br> 談馨輕嘆一聲,道:“不該讓他們擔(dān)心的。” 陶靜道:“你不讓他們來, 他們會更擔(dān)心,你失蹤的這幾天, 葉阿姨整個人瘦了一圈。” 談馨心里一疼,道:“這次是我不對?!?/br> 陶靜撫著她的腦袋,輕輕拍了拍, 正如談馨以往對她做的那樣, 說道:“不是小馨的錯,那個混蛋,等他養(yǎng)好傷,我再把他打成殘廢,給你出氣?!?/br> 談馨撲哧一笑。 “謝謝。” 陶靜道:“你也不用擔(dān)心季宴, 他只是睡眠不足,精神體力消耗過度, 睡夠了就好?!?/br> 在不休息,不吃不喝的情況下,一個人的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陶靜其實心里有數(shù),但季宴的身體素質(zhì),還是超出了她以往的認(rèn)知。 這個人到底是憑借著怎樣的毅力,從華國,追到了這里。 實在,不可思議。 談馨口中嘗到一絲苦澀,輕聲道:“他幾乎從不生病的,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模樣?!?/br> “人都有極限,”陶靜道:“不過季宴的極限在哪里,目前還看不出。他很強?!?/br> 談馨握住男孩寬大的手掌,低喃道:“他只是喜歡逞強而已,一直以來,都是這樣?!?/br> 陶靜道:“在這方面,你和他倒是很般配。” 談馨驀地一愣,陶靜已經(jīng)啃完蘋果,把果核扔到垃圾箱里,走了出去。 逞強嗎。 想到男孩昏迷前的狀態(tài),因為過度勞累,睡眠不足,他處于極度暴躁的狀態(tài),當(dāng)時,如果不是她及時阻止的話,季宴恐怕真的會殺了方立新。 而她,她也一樣愛逞強,什么都不說,總是想要一個人承擔(dān)所有,卻只是讓他更擔(dān)心。 談馨輕輕嘆息一聲,道:“靜子說得對,以后,我們都不要逞強了好不好。” 窗外,一棵櫻花樹冒了新芽。 *** 急診室外。 謝桓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神色冷淡,好似正在生死線上徘徊的人,不是他的親外甥。 陶靜在他身旁坐下。 “不去看她嗎。” 謝桓扯了下唇,道:“我有什么資格看她?!?/br> 先找到她的,不是他。哪怕早一步,他都會提起勇氣,請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惜他輸了。 陶靜道:“什么時候探病都需要資格了,想做就去做,顧忌那么多做什么?!?/br> “你真是一點沒變,和小時候一樣,”謝桓勾起薄唇,道:“可是,大人的世界沒有那么簡單?!?/br> “你們‘大人’,最擅長的事,就是把簡單的問題復(fù)雜化?!?/br> 謝桓道:“是啊,如果事事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那就不是大人了,而是被寵壞的小孩?!?/br> 陶靜皺了下眉,道:“被寵壞的小孩,你是說我?” 謝桓道:“不僅是你,還有季宴,立新,你們?nèi)齻€在我眼中其實沒什么不同,性格看似千差萬別,但本質(zhì)是一樣的,過高的天賦,過于順?biāo)斓纳?,養(yǎng)成了你們狂妄自大的品性,一旦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有可能變成極度危險的存在?!?/br> “你們這樣的孩子,說到底,就是不合格的成年人?!?/br> 陶靜不置可否。 謝桓道:“你在陶爺爺?shù)奶蹛巯?,健康地成長著,而季宴,天生是一匹狼,但很早之前就被談馨馴服了。你們是幸運的,在走上彎路之前,得到了正確的引導(dǎo)。” “而立新不同,方家一向貫徹精英教育,父母又是因為聯(lián)姻走到一起,沒有教會他正確的愛情觀,親人的冷漠疏離,還有各方面的利害干系,產(chǎn)生潛移默化的影響,他用冷漠的目光打量這個世界,越來越忘了,怎么去愛一個人?!?/br> 陶靜道:“你這在為他開解嗎。” 謝桓一笑,道:“錯了就是錯了,沒什么好開解的?!?/br> 他抽出一根雪茄,想起這里是醫(yī)院,只夾在指間,淡道:“或許是后悔吧,身為長輩,沒有在他犯錯之前及時糾正,造成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br> 陶靜板著臉想了一會,才道:“這就是‘大人’的責(zé)任感嗎?” 謝桓叼起那根雪茄,看向急診室上方亮起的燈光,眼神深邃。 “可以這么說?!?/br> *** 普通病房。 季宴睜開眼,有一瞬間的茫然,轉(zhuǎn)過頭,便看到自己母親一臉擔(dān)憂的神色。 “媽……馨,馨馨呢?” 沒等康怡回答,他已經(jīng)拔了輸液管,從床上跳了下去,大步往外走去。 康怡頓時慌了,問:“兒子你去哪???” 她急急追出去,眼神一頓,無奈一笑,這兒子算是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