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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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有人不怕死的?!本退臓斏砩系奈兜溃掛Ь椭澜Y(jié)果。 四爺這才低頭嗅了嗅,“味還很重嗎?進門前爺都換了?!比缓笥钟悬c受不了爬了起來,竟是要去沐浴。 蕭歆也就跟著起來了,“這種事情您非得親自去干嘛,海統(tǒng)領(lǐng)完全可以勝任。行了行了,”奪了四爺散香料的罐子,抓了幾把花瓣丟浴桶里,“依我看,這知府肯定也是有問題的,要不這種暗門的生意能存活的下去?!?/br> 四爺便回眼看蕭歆,“不至于吧,這任廣州府尹可是朕親自點的?!睘榈木褪嵌沤^這種事情再滋生蔓延。 雖然不愿意相信,海望來報的時候,還真是說了知府也有問題。四爺便深刻反醒了自己,他一直以為初入仕者最是至真至誠,卻忘了,白紙才是最容易被玷污。這便下諭革了廣州知府,讓李衛(wèi)來頂這個知府。并且直令總督帶兵入城搗毀這些私售仙樂膏的暗門,將有關(guān)人等流放至寧古塔,在此之前,□□七天,以誡后人。 等回到京城里,幾個大兒子果然是跟走的時候不大一樣了,一個個看起來更加的成熟穩(wěn)重了。 不過在請安了之后,一起干了一件不太成熟的事情,那就是他們把相看好的人家直接寫個條子呈到了四爺跟前,好像再晚一步人就要被搶走了一樣。 四爺回來的時候就從李德全那里了解到,自他們走后,其他幾個兒子都秉承著家里的傳統(tǒng),在正妻進門前,絕不往屋里放人??粗粋€個二十啷當歲的大小伙子,這事也是有夠難為他們的,遂只過了目,就給他們一起指婚了。 兒子們的事剛敲定下來,兄弟們就又一個個來求見了。 三爺坐那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可這絲毫不影響他來面圣的心情,“皇上這幾年在外面視察民情辛苦了,如今這好不容回來,還該在京里好好休養(yǎng)生息才是,至于體察民情的事情,不如就交給臣幾個吧?!?/br> 五爺點頭如蒜,“是啊是啊,這替皇上分憂解難,不分朝里朝外?!?/br> 大家也就跟著附和了一回,大意都是自己在京城上班上到快奔潰了,是時候放我們出去外面出個公差順便游山玩水一下,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心情,這樣再回來工作才有效率。 四爺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又見十三從始至終都沒說什么,便問了他,“你這是還有別的事情?” 十三爺說是,“如今大哥二哥也被圈了了好幾年,臣弟的意思,是不是能把他們挪個地方待待?!痹龠@么圈禁下去,再好的人估計都要壞了。 四爺便看了看其他幾個兄弟,“你們也是這個意思?!?/br> 大家面面相覷,顯然來前沒通好這茬事。想想自己身上這檔子事還沒卸呢,哪有功夫去搭理老大老二他們。他們倒是輕松的,一點事不用做,還好吃好喝有人伺候著,這會兒憑什么要先緊著他們。大家便也含糊其辭起來。 四爺便感慨道,“皇阿瑪還在的時候,最不放心的就是大哥二哥?!?/br> 兄弟們見風(fēng)向轉(zhuǎn)了,于是也跟著見風(fēng)使舵,“是啊是啊,大哥這兩年身體一直不太好,就是二哥,話也少了很多?!?/br> “要不皇上給個恩典,把他倆放一塊得了,這樣也有個伴,不至于太寂寞了。” “把二哥挪回來也是好的,要不隔的太遠了,我們就是想去看望,也不能夠天天去?!?/br> 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一通,四爺就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的心意,朕明白了。但就前面提的事,還需要好好斟酌一下,放你們出去當然是可以的,可這也不能一下子全放了,總有個先來后到是不是。等朕看了各處的卷宗,再來定奪,你們都先回了吧。” 話雖然這樣說,自己的兄弟是什么樣的,四爺還是清楚的。所以壓根就沒急著看什么卷宗,反而是在皇輿圖前看了半晚上。等蕭歆端著茶水進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三更了。 “這又是什么事,非得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看地圖。”接過四爺手里的燈臺,替他舉著。 四爺推了推眼鏡,又在地圖上看了一回,回過身來就把蕭歆手里的燈吹了,走到炕前坐下,才說:“朕想給大哥二哥找個養(yǎng)老的地方?!?/br> “可是您又怕放到哪,他們都不能安生。”蕭歆把茶水推給四爺,“爺心里自然也是有數(shù)的,要不要先問過他們,看看他們自己是個什么意思?!庇械倪x,總比你強加給他們的要強。 四爺想了想,第二天還真的是去見了被圈起來的那兩個。不過令四爺沒想到的是,二哥的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一半,短短幾年,人也跟著蒼老了許多,心里越發(fā)的不是滋味。 允礽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老四。一番整理儀容儀表,竟是要給四爺行君臣之禮。 “二哥無需如此。”四爺親自把人扶住,又再說了自己的來意。 允礽便就有些不可置信,“走出這里?!彼氲?,無非就是等到死了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四爺就把他挑選好的幾個地方說了出來,“如果二哥愿意,你可以和大哥一同前往。” 跟允禔一起離開京城?允礽這輩子最想不到的事,大概就是還能跟這人處到一起。 可就是這么神奇,不說允礽愿意,就是允禔也是樂意的。雖然昔日斗的你死我活,如今老了老了還有什么看不開的。遂在兄弟們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老兄弟兩就這么毫無牽掛的帶著福晉一起走了。 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連人去哪了都不知道。有的人甚至還猜測是不是讓四爺給解決了,要不怎么可能連點風(fēng)聲都沒有。 弘暉就說了一句,“皇阿瑪如果真要這樣做,用的著等到今天?!蹦茄凵窨催^來,仿佛在說,你們還不都是一樣。 遂再沒人敢打聽允褆允礽的下落。 這邊了了一樁心事,那邊兒子們的婚禮也開始緊鑼密鼓的籌辦中。等四爺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八已經(jīng)有日子沒來給他請安了。 蕭歆就笑道,“人家現(xiàn)在可忙著呢,在學(xué)女紅。”想想這女兒長大了,倒是開始像個女孩子該有的樣子了。 四爺就詫異了,這孩子可是從小到大沒沾過針線,她做女紅?心里突然又想,自己的壽辰快到了,這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吧? 可是等了好幾天,小八卻一點表示也沒有。四爺就有點坐不住了,還特地找小八暗示了一回?!盎拾斨滥阍谧雠t了?!?/br> 小八臉一紅,有點羞澀道:“就是針線走的不好看?!?/br> “不打緊,只要是小八做的,皇阿瑪都喜歡。”四爺更欣慰了。 于是小八就把她縫的一件衣服拿了出來。忽略掉針腳不計,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四爺正舉著看了半天,忽然發(fā)現(xiàn)這件衣服的尺寸跟他有點對不上。四爺又再心里安慰自己道,孩子第一次做衣服,難免會有差錯,自己還該高興著點才是,要不等下孩子該傷心了。 這邊正想著要怎么說,小八就在那邊害羞道:“也不知道喬哥哥會不會喜歡我做的衣服。”這說的是上次在云南借宿的人家。 四爺突然就咳了起來,這是什么,原來是他在自作多情。為這,四爺慪的連晚飯都吃不下去。蕭歆問了半天也不說,再去一問小八,就知道癥結(jié)所在了。 四爺對小八的感情,蕭歆再清楚不過??蛇@些年對小八的管教以及觀念的灌輸一直沒變,先不說現(xiàn)在需不需要犧牲小八的幸福來拉攏權(quán)貴,就小八的做法明顯是不可取的。哪怕四爺再寵,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加上傾慕的對象不過只是相處了短短一天的時間,這就喜歡上了?還把親爹給忘干凈了?所以,蕭歆覺得很有必要找小八好好談一回。 “你皇阿瑪?shù)膲壅Q快到了,你還記得嗎?!?/br> 小八這才恍然大悟,“皇阿瑪是不是生氣了?!?/br> “他那么寵愛你,如何會生你的氣,不過是有些傷心。這女孩子有了心事,就是長大了,他這是怕你以后都不再需要這個阿瑪了?!敝笆掛н€覺得四爺太敏感,原來是自己不夠關(guān)心孩子。 “怎么會?!毙“俗苏f,因為額娘經(jīng)常給她講jiejie的事情,所以懂事后,她還曾暗暗下過決心,這輩子都不離開阿瑪額娘的身邊。“皇阿瑪這是太敏感了,女兒只是給喬哥哥縫了件衣服?!?/br> 蕭歆說,“這是你人生中第一次做女紅,卻要送給一個只相處了一天的人。額娘問你,你了解他嗎?又喜歡他什么,就是因為他會一點武功,你就被迷的五迷三道,連自己親阿瑪?shù)纳蕉寄芡?。”蕭歆何嘗沒有意識到喬氏對小八的影響,但他們所給予的自由,并不代表這個。四爺是因為太寵小八,很多話他不忍去說,所以就只能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如果蕭歆這個時候再放任不管,將來的局面一定不可收拾。 小八就傻眼了,就是她自己也沒這么深的意識,因為回來的這段時間一直有書信往來,才會有做衣服這件事??梢穷~娘說的不對,自己又心虛什么呢? 蕭歆見小八有認真在聽,并且有在思考這些問題,總算是覺得還有一點欣慰。這便趁熱打鐵,“你可還記得烏蘭公主的事?!?/br> 小八抿嘴,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她知道額娘想說什么,哪個朝代的公主是可以憑自己的喜好嫁人的,如果她一味的仗著皇阿瑪?shù)膶檺蹃磔犞朴谒?,那也就枉為人了。于是還向蕭歆保證,“女兒同喬哥哥止于友誼,斷不會有其他雜念?!弊钪匾氖牵思覊焊鶅壕蜎]表示過什么。 蕭歆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必然會適得其反。于是也還答應(yīng)他們可以有基本的書信往來。但是,私下里,她還是做了壞人,把往來的書信還給先截看了,確定沒問題再送出去。 等四爺知道這事的時候,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真是難為你了?!眾A在他們父女倆中間,只是這私自拆看女兒的信件,到底有失磊落。 蕭歆邊縫衣服邊說,“要不您說該怎么辦,真要等到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時候,是爺去妥協(xié),還是去逼小八做抉擇。既然都是知道的事情,就沒必要再拖拖拉拉。小八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只要你能好好說,她都會聽進去的?!?/br> 四爺就跟著點了點頭,“這事還是要你辦才行,朕見不得小八傷心難過的樣子。” 蕭歆就白去一眼,“這就是你小時候?qū)欉^頭的結(jié)果,你看她對我就不敢胡亂撒嬌。” “是是是都是朕管教無方。那咱們接下來怎么做,給小八議親了?!?/br> “以前是誰說的,女兒不養(yǎng)到二十都別想出去,如今這倒是比誰都急了?!?/br> 四爺感嘆道:“朕這不是怕夜長夢多嘛,真要是嫁給喬氏,小八這輩子就要毀了。先定下來,朕才能安心?!?/br> “爺先私下里相看著吧,小八這邊交給我,等時機成熟了再說不遲?!?/br> “聽你的?!?/br> 是以,等到小八跟喬氏的書信漸漸少了下來的時候,時間一晃就過去一年了。 蕭歆也是看小八情緒沒什么大的變化,知道這是慢慢放下了。遂決定同她好好說說選駙馬的事情。只是這邊還沒開口說什么,小八倒是先說上了,“額娘,我想去海外看看行嗎?”仿佛也是思考了很久,而不是心血來潮的決定。 “怎么突然有這個想法。”蕭歆好整以暇的聽著。 小八說,“一直以來都是聽洋老師說外面如何如何,女兒卻一直沒有機會親眼見見。如果能在女兒嫁人前出去一趟,那我就沒有什么遺憾了?!?/br> 這事,蕭歆不敢隨便應(yīng)承,這就是讓喬氏給鬧怕了,生怕出去再碰上第二個喬氏,那就真的是無法收場了。所以當蕭歆把自己的決定告訴四爺?shù)臅r候,不想他這次竟然還同意了。 “您可別又是心軟了爺,再來一遭我可是真沒轍了?!?/br> “你放心,這次咱們還陪著小八一起出去?!?/br> “您還嫌這把老骨頭沒折騰夠呢,遠洋可不比近海,你只去問問弘暉就知道了?!笔掛遣粨?dān)心自己,就怕四爺吃不消。 “那你可太小看朕了?!?/br> 蕭歆就推了四爺一把,“你個老不正經(jīng)的,趁熱去把湯喝了,涼了就不好喝了?!?/br> 這次出去前,四爺真的拿出了禪位詔書,他們是看著弘暉登基繼位后才帶著小八一起出門的。 也是到了海上蕭歆才知道,四爺給小八找了一個跟她興趣相投的八旗子弟一起出海,為的也不過是讓兩人能在一路上培養(yǎng)點感情出來。 “您倒是用心良苦了,看把自己折騰成什么樣。”蕭歆幾乎是沒停過給四爺靈泉水喝,可這人還是暈的不行,吐到快要翻白眼。 “只要小八下半輩子能幸福,我這做什么都值?!?/br> 這次小八倒是真的幸福了,不過人家夫妻倆都是愛好航海的。一年甚至幾年看不到人都是常事。四爺也是跟不動了,索性就跟蕭歆兩個人關(guān)在圓明園里種菜養(yǎng)花,平時連請安都不讓兒子來,儼然把圓明園變成了一個世外桃源。 直到汽笛聲傳來,弘暉并其他幾個兒女一起現(xiàn)身在圓明園,說是要請四爺同蕭歆坐火車去。 這可把避世已久的老頭老太給新鮮的,從圓明園到紫禁城不知來來回回坐了幾趟。 最后四爺還說了句,“火車是個好東西,應(yīng)該讓它跑遍咱們大清的每一寸土地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確寫的很爛,狀態(tài)一直不好,一直在趕工的感覺,昨晚改到兩三點睡過去了,早上再繼續(xù)改了一些。不能說面面俱到吧,現(xiàn)在所呈現(xiàn)出來的才是我想表達的。 除了大家的意見,主要我自己也是覺得沒有處理好?,F(xiàn)在老了,不像以前,感覺可以任性的寫。現(xiàn)在想的多,首先要對讀者負責(zé),對自己負責(zé),更要對我的角色負責(zé)。 關(guān)于火車的加入,其實是很早以前就想好的結(jié)局,那時候看了紀錄片關(guān)于慈禧老年的時候在北京城坐火車的場景,就特別想加入進來。 以上,感謝一直以來陪伴連載的大家,文章有許多不足之處,是你們的包容才使得我能堅持到最后。人都是在反復(fù)跌倒中學(xué)習(xí)如何走得更好,下篇文轉(zhuǎn)戰(zhàn)現(xiàn)言地圖《康熙和他的后宮在現(xiàn)代》,希望可以呈現(xiàn)的更好,感恩大家,有緣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