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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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亭亭在一起多開心,可是還要回宮參加宮宴,若是不去,舅舅又要說什么。 宋語亭按住他的肩膀:“大夫說你不能見風(fēng),不能移動(dòng)?!?/br> 何景明道:“什么意思?我不能走了嗎?” 宋語亭點(diǎn)頭。 她也很惆悵啊,這可是她的閨房,卻要留個(gè)男人過夜。 目測,這個(gè)男人還不止要過一夜。 何景明眉眼一松,“那就勞煩找個(gè)人去長公主府給我送信,今晚宮中飲宴,我要先說一聲?!?/br> 他簡直想眉開眼笑了。 生病也太值得了。 不能動(dòng)不能見風(fēng),就意味著他要在宋語亭屋里住到好起來。 風(fēng)寒雖然是小病,可若是好起來也沒那么容易,怎么著也得個(gè)三五七八天吧。 病了這個(gè)理由,舅舅總不好說什么吧。 要是這樣了都不肯放過他,那么就是時(shí)候吵一架了。 這樣的人,不是疼愛他的親舅舅。 宋語亭道:“我這就派人過去?!?/br> “拿紙筆過來,我給姨母寫封信。” 若是口信,長公主警惕慣了,未必會(huì)相信。 宋語亭自讓人去取了紙筆來,看著他下手寫了千百字的信。 他的字剛硬大氣,有軍旅之人的風(fēng)骨,可有帶著幾分灑脫之意。 宋語亭悄悄看了眼,看著他的眼神,就有點(diǎn)不一樣了。 她見過的人里面,能寫一手好字的,唯有爹爹罷了,可是何景明的字,比爹爹的還好看幾分。 倒是有幾分文采絕倫的驚艷之感。 何景明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眼道:“怎么了?” “你的字真好看?!彼握Z亭不吝惜自己的夸獎(jiǎng),真正優(yōu)秀的人,值得被夸贊,“比我的好看,比我爹爹的都好看?!?/br> 何景明莞爾一笑,被他夸的心里高興,可還是謙虛道:“這不一樣,我?guī)煆拿?,?dāng)然比別人好上幾分?!?/br> 他的先生是當(dāng)世大儒,幼年時(shí),手把手教他寫字。 宋家現(xiàn)今雖是不凡,可真正請到的先生,亦不過是普通文人。 宋將軍天資已是非凡,只可惜沒他生來的條件好。 宋語亭很羨慕,當(dāng)世大儒啊,也不知道是哪位?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何景明,問他:“是哪位先生?” “薛徽薛先生?!?/br> 宋語亭愣了愣。 薛徽的名頭,她在北疆也是有所耳聞的。 先帝在時(shí),他曾主持修撰了蓋世著作歷朝法典,一介儒生,改變了本朝律法。 之后他便辭官歸隱??蓺w隱之時(shí),亦未閑著,花費(fèi)數(shù)年時(shí)間,著作女子風(fēng)俗考證,力證高祖皇后所行的正確所在。 宋語亭心想,京城民風(fēng)比北疆開放,看來這位先生功不可沒。 只是沒想到,早就歸隱的人,竟然是何景明的先生。 何景明笑道:“老師非我一人之師,是舅舅請來教導(dǎo)我和幾位皇子的。” 只是格外看重他罷了。 何景明想,可能不是因?yàn)樗熨Y出眾,而是由于他和帝位無關(guān),不必學(xué)習(xí)那些權(quán)術(shù)之事。 長大后再回想,便覺得,先生不愧是先生,稱得起大儒名號(hào)。 太子地位固若金湯,那時(shí)候所有的先生都是巴結(jié)太子的,他和太子關(guān)系好,也得到了照拂,可別的皇子,卻都是被忽視的。 唯有薛徽,除卻對自己另眼相看,他對所有的皇子,皆一視同仁。 不論是尊貴的太子,還是宮女所出的八皇子。 宋語亭若有所思。 何景明將信裝起來遞給她,什么話都沒說,只看著人家。 宋語亭心領(lǐng)神會(huì),接過去出了門。 她從北疆回來,沒有帶護(hù)衛(wèi)的人,可是小廝還是帶足了,這些人都很可靠,她讓嬤嬤交給小廝去送信。 再回來屋內(nèi),何景明沒有睡,坐在火爐邊,盯著里面旺旺的爐火看。 “你該休息的,生病的人,要多多睡覺才能好?!?/br> “剛才睡太多了,一時(shí)睡不著?!焙尉懊鞯哪樕换鸸庥车牧亮恋?。 他想了想,看著宋語亭坐在對面,“要不然你給我講講你小時(shí)候的事情吧?!?/br> 宋語亭眨眨眼:“小時(shí)候的事情,有什么好說的。” 她自己現(xiàn)在還能想起來的,大多數(shù)都是些糗事,完全不想說。 何景明失笑:“那我說,你聽著?!?/br> 第47章 他看著火爐子, 笑道:“我小時(shí)候和太子一起, 在御花園也生了一個(gè)爐子, 從御膳房偷了紅薯來燒, 因?yàn)槎首映鰧m的時(shí)候, 在大街上吃了一塊,回來跟我們炫耀了好幾天?!?/br> “太子忍不住, 就很想吃, 可是舅舅不許我們出門, 他就拉著我,把寢宮里面的爐子搬出來, 燒了幾顆紅薯?!?/br> 宋語亭插嘴:“真的是太子忍不住嗎?不是你忍不?。俊?/br> “當(dāng)然也有我,只是沒他那么想?!焙尉懊餍? “我們哪兒會(huì)烤紅薯,他又不許宮人插手, 就我們兩個(gè), 最后掏出來, 就是幾團(tuán)黑炭,太子那么大年紀(jì), 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br> 宋語亭托著下巴聽他嘲笑太子,最后問了句:“你哭了嗎?” 何景明沉默了一瞬, 嘆息道:“小時(shí)候的事,就不要問了?!?/br> 太子那么大年紀(jì)都哭了, 何況是他。 心心念念想吃的東西, 最后烤成了炭, 怎么想都很虐心了。 宋語亭笑出了眼淚,挖苦他:“明明是你要說的?!?/br> 何景明伸手抹去她眼角濺出的眼淚,笑道:“有那么可笑嗎?誰小時(shí)候嗎,沒做過幾件糗事啊?!?/br> 宋語亭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只說別人不說自己,就很可笑了啊?!?/br> 動(dòng)不動(dòng)就是太子怎么樣,好像不關(guān)他的事一樣。 何景明笑:“可是我不怕你笑話太子,怕你笑話我?!?/br> 我巴不得你笑話太子,對他印象不好呢。 宋語亭沉默了一瞬,深覺太子殿下交友不慎。 她想了想,“我不笑話你,我也給你說個(gè)小時(shí)候的事情吧,我小時(shí)候和姐妹們一起去草原上玩,遇見了一匹狼,我們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誰也不敢動(dòng)那只狼,我都嚇哭了,結(jié)果從天而降一個(gè)英雄,他打跑了那只狼,救了我們。” “我到現(xiàn)在都念著這份恩情。可惜不知道他是誰。” 何景明看著她,問道:“是不是,在北灣原?” 宋語亭點(diǎn)點(diǎn)頭,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何景明沉默了一瞬,只看著她沒說話。 宋語亭福至心靈,問他:“該不會(huì)是你吧?” 竟然這么巧的嗎? 何景明伸手捋了把她的腦袋,忍不住問道:“算起來,我救你幾次了?是不是該以身相許了?” 宋語亭沉默了一下:“別人都說,君子不挾恩圖報(bào),你是做什么?” “我并非君子,尤其是對你?!焙尉懊魑⑿Γ巴ね?,第一次看見你,我就想娶你?!?/br> 他眼神深情似水,低聲絮語:“在宋將軍書房看見你那天,你穿著粉色的衣裳,在太陽下整個(gè)人像一顆夜明珠一樣發(fā)著光,我這個(gè)人,最喜歡各種明珠了,當(dāng)時(shí)就想把你圈到懷里?!?/br> “我為了你,才回的京城,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么一直不回京城么?” 宋語亭遲遲不語。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猜到何景明第一次就喜歡她了,可是她沒想到,對方是這種心思。 更想不到嗎,原來他回京,真的是因?yàn)樽约骸?/br> “因?yàn)槲乙恢睕]有回京的理由,父母大仇未報(bào),京城里也沒有人需要我,我回不回來,都沒有任何意義,直到遇見了你?” 宋語亭仰頭看他。 男人極具壓迫性的神情讓她心里發(fā)顫。 “可是……我也沒有很需要你???” “是我需要你?!焙尉懊鞯溃骸拔遗挛也换貋?,你就被別人搶走了。” 宋語亭沒說話。 “你知道嗎?那天李茵茵說,太子和李信為了你在御書房打架,是真的?!?/br> 他伸手摸著宋語亭的腦袋:“太子也好,李信也好,他們都喜歡你,可都不是良配?!?/br> 宋語亭反問:“那你就是嗎?” “我當(dāng)然是。”何景明絲毫不心虛,“太子花心好色,李信為人陰郁,我都不知道他私底下在做什么,這樣的人,一點(diǎn)都不可靠?!?/br>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啊?”宋語亭小聲說,“你和第一次見面的時(shí)候,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