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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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蘇清漪那天和蕭澤說完蒸汽機(jī)就忘了, 也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只是蘇清漪并不是理工科的學(xué)生, 她根本就不知道蒸汽機(jī)到底是怎么發(fā)明出來的。好在國內(nèi)的基礎(chǔ)教育還是很牢固,所以蘇清漪還勉強記得一些簡單的物理和數(shù)學(xué)知識。 蕭澤倒是對此如獲至寶, 他原本就喜歡新事物, 且興趣極為廣泛,以至于他對四書五經(jīng)毫無興趣, 但對一些雜書卻很喜歡。好在蕭家并不曾刻意壓制他的喜好,甚至他的老師徐誨也是因材施教, 所以蕭澤看似詩書不通,但其實他的知識面比現(xiàn)在大部分的士子都要寬的多。 他喜歡什么就會專心去研究,不僅把關(guān)文柏所收藏的一些有關(guān)于算數(shù)和格物的書籍看了個遍, 甚至還主動去尋找一些其他國家的典籍。關(guān)文柏也習(xí)慣了外孫“喜新厭舊”的毛病, 對此還相當(dāng)支持。 換做以往, 蘇清漪可能還會摻和一把,說不定能出個現(xiàn)代科學(xué)奠基人什么的呢, 可此刻她卻根本無法分心,因為她正在寫《仙緣》第六冊 。 這一冊的內(nèi)容有些多, 蘇清漪寫的很慢, 只是還沒等她將這一冊寫完, 竟然又出事了。 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道士突然跳出來,說顏亭書的《仙緣》是抄襲他道家典籍。 抄襲在此時是一頂極大的帽子, 一旦沾上了, 這污名洗都洗不掉。便是以后改正了, 大部分書坊怕沾染不好的名聲,也不敢出他的書,文人們也十分鄙視這種行為,基本上,只要確定抄襲了,這人相當(dāng)于就是完全被趕出了這個圈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時人對抄襲還是十分慎重的,因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毀掉了一個人。 所以在知道這件事之后,文昱書坊立刻就行動起來,顏亭書的粉絲們也是如臨大敵。 可這道士拿出來的證據(jù)卻令人哭笑不得,他自稱是天一道傳人,而手上也的確拿了道家的度牒,但就此便說顏亭書抄襲他們道家典籍,還抹黑他的道門也實在是太奇怪了吧。 所有人都不當(dāng)一回事,紛紛嘲諷了這名叫王平的道士,覺得他是想出名想瘋了,碰瓷都碰到顏先生頭上來了。 連葉先生都放下心來,讓蘇清漪不要被這種事影響了心情,回去接著寫第六冊 ??商K清漪心中總是覺得有些奇怪,這王平說她抄襲的言論幾乎是一夕之間就傳遍了整個臨江城,這會是巧合嗎?可若是真有人背后cao控,難道就只是讓王平說這么一番沒什么用處的話嗎? 果不其然,很快就出幺蛾子了。 《仙緣》是有紅簽的,所以它的出版是受到朝廷保護(hù)的。雖說王平污蔑顏亭書抄襲這事,眾人都看出真假來了,但按照規(guī)矩,對于這些事情,書局是要走一波程序的,為《仙緣》正名。 只可惜這件事到了王平那卻卡住了,他并沒有將所謂顏亭書抄襲他的內(nèi)容拿出來,而是要求與顏亭書當(dāng)面對質(zhì),如果他錯了,他愿意當(dāng)場向顏亭書跪地道歉。 這消息傳出去之后,果不其然又被嘲諷了一波,不少人都期待著顏亭書出來狠狠地打他的臉,畢竟這件事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王平這分明就是找虐的。 可這個消息傳到了文昱書坊這邊,葉奉書臉色第一個變了。旁人不清楚,他難道還不知道嗎?顏亭書要是女人這個消息傳出去,只怕這傳言頃刻就會被顛覆。 他立刻趕到了蘇家,安撫住蘇清漪:“不能出面,一定不能出面!” 蘇清漪苦笑:“若是不出面,難道被人當(dāng)面潑臟水嗎?” “不……不會吧?!比~奉書雖然心里也有些沒底,可面上卻還是帶著肯定的神情,“這明眼人一看就是碰瓷,人家只會認(rèn)為你不屑與他計較。” 蘇清漪暗暗搖頭,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清楚了,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在cao控,而且輿論其實比想象中要容易受到影響,她不出面回應(yīng),既可以說是不屑與之計較,但也有可能被人引導(dǎo)到另外一個方向,那就是心虛。 蕭澤知道了這件事,也顧不上學(xué)習(xí)了,只是在這件事上,他也沒有太多的辦法,除了在外一直挺顏亭書以外,他能做的甚至還不如邵瑾瑜。 沒錯,邵瑾瑜又揣著他的小本本上茶樓找人“理論”了。 只是即便是邵瑾瑜,被人質(zhì)問這么簡單的事情,顏亭書為什么不出來回應(yīng)以后,雖然面上還是兇狠地反駁回去,可私底下也有那么一絲不確定。 這么簡單的事情,只要顏亭書出面就能解決,他為什么不出現(xiàn)? 消息傳到了謝氏別院,謝謹(jǐn)正忙著婚事,就算他再怎么不在意,可臨近婚期,終究還是要做很多事情的,但即便如此,他也還是抽出了時間,聽下屬報告這件事。 其實只要一想,大概就能猜到究竟是誰在背后下黑手。 這一出完全就是沖著蘇清漪來的,對方就是要讓她永世不能翻身,這種行事手段又這般毒辣,對蘇清漪與謝家恨得這么深,除了重新回到江東的程川,恐怕也沒有別人了。 如今的蘇清漪代表的是文昱書坊的牌子,按理來說謝謹(jǐn)應(yīng)該要維護(hù)她的,但下屬卻遲遲沒有等到謝謹(jǐn)對于這件事的指示。 謝謹(jǐn)靜靜地站在原地,他很清楚這件事就是個幌子,對方不僅是要毀了蘇清漪,更重要的是要把他拉下水。 如果說當(dāng)初的事情,對方還藏著掖著,被他發(fā)現(xiàn)了王恩廣之后,對方也安靜了一段時間,但如今竟然毫不顧忌,這手段雖然看似粗糙,卻是堂堂正正的陽謀,謝謹(jǐn)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這才令他覺得棘手。 如果他接,當(dāng)然可以想辦法將輿論給拉回來,但這樣卻令對方看到了他的軟肋,也會將自己的底牌給暴|露出來,可若是不去管,程川是絕不會放過蘇清漪的,甚至文昱書坊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當(dāng)然,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棄車保帥。徹底放棄顏亭書,不僅可以保住文昱書坊,自己還能化被動為主動,給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再增加勝率。 換了從前的謝謹(jǐn),一定會毫不猶豫做出選擇,但現(xiàn)在他卻猶豫了。 “東家?” 下屬的聲音喚回了謝謹(jǐn)?shù)乃季w,他垂下了眸子,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罷了,再等等吧?!?/br> 正如謝謹(jǐn)所猜測的那樣,一開始還有很多人支持顏亭書,但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質(zhì)疑聲也越來越大,除了一些他的鐵粉依然堅定地支持著他,一些路人也搖擺不定,開始覺得她是心虛了。 漸漸地,罵聲開始超過支持的聲音,當(dāng)一個人被捧得太高的時候,他的任何一點舉動都會引發(fā)強烈的后果,一旦他做錯了事,當(dāng)初人們有多喜歡他,現(xiàn)在就會有多恨他,踩得甚至更為用力。 而當(dāng)初在小說大道之爭時,旗幟鮮明地站在顏亭書身后的妓院,在這件事上也開始裝死,除了玉弓依然故我,旁人都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蘇清漪沒有料到事情會惡化的這么快,文昱書坊也被這件事打得措手不及,當(dāng)初他們也曾想過要隨便找一個人代替蘇清漪出面,卻被蘇清漪拒絕了。她知道,當(dāng)你說一個謊的時候,你就必須用更多的謊去圓,最后這個謊話會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然后到一個無法收拾的地步。 其實蘇清漪如今已經(jīng)賺了許多錢,她可以不寫,也可以換個筆名,只要有文昱書坊的支持,以她的能力,再火一次也不是什么難事,可蘇清漪也拒絕了。 她并不認(rèn)為自己做錯了,不管是因為她女子的身份,還是她所寫的那些文章,她說出來的話就會負(fù)責(zé),她不會換筆名,她就堂堂正正地站在這里。 蕭澤趕過來的時候,葉奉書還在苦苦勸說蘇清漪打消表露身份的念頭。 “小侯爺,您快勸勸蘇姑娘吧,要是從前還好,現(xiàn)在群情激奮的,蘇姑娘要真表露身份,還不得被人給撕碎了?!?/br> 蕭澤驚訝地看著蘇清漪,蘇清漪倒是很輕松的模樣,還開起了玩笑:“憑我們的交情,我找你借幾個護(hù)衛(wèi)你總不會拒絕吧?” “你真的要這么做?” 蘇清漪點點頭,毫不猶豫:“是!” 葉奉書急得跳腳:“蘇姑娘,當(dāng)初你執(zhí)意要發(fā)表《錯生》時,我就說過,以后你的身份一旦泄露,對你來說會有很大傷害的,不管你曾經(jīng)多優(yōu)秀,被多少人追捧,都會立刻被打成惡毒、心機(jī),你這不僅是毀掉顏亭書,你還要毀掉你自己!” 蘇清漪感激地笑笑:“葉老,多謝您為我著想,我都知道的?!?/br> “你知道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蘇清漪低頭看向桌上的文稿,淡淡道:“我只是覺得沒法再躲藏下去了,沒有什么會被永遠(yuǎn)藏住的秘密,我是女人這件事就是事實,我也并不覺得這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與其被其他人揭露出來,不如我自己說出來?!?/br> “我一直認(rèn)為女人并不是附屬品,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到,可不論是最早與林德安對峙,還是之后種種,我卻都不敢出面,不敢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這不是很可笑嗎?我就是顏亭書,這沒有什么不能承認(rèn)的?!?/br> 第72章 雅茗茶樓。 王平自從揚言顏亭書抄襲之后, 便放下話來,他等顏亭書過來與他對質(zhì), 其實這樣明顯的碰瓷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但王平卻極為篤定, 再加上顏亭書一直沒有出現(xiàn), 眾人看他的目光就慢慢變了。 從一開始人人喊打,到如今竟然也有了一些人支持, 王平也從一開始的忐忑變作了如今的篤定。他原本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道士,顏先生的名聲也是聽過的, 當(dāng)初被人找來做這事的時候,心中相當(dāng)?shù)牟话?,但對方卻說只要他要求與顏亭書對質(zhì), 他是絕不會出來的, 王平也是將信將疑, 但如今一切的發(fā)展都和對方預(yù)料的一樣,顏亭書果然沒有出現(xiàn)。 王平與人在茶樓中高談闊論, 心中也是一片火熱,他知道只要顏亭書不出現(xiàn), 這件事就永遠(yuǎn)是疑案, 這對于顏亭書來說會是一個極大的污點, 可對于他自己呢?這卻會讓自己一戰(zhàn)成名。 如今已有書坊看出了這一點,邀請他來寫些什么, 并付出了大筆的潤筆費。 王平越發(fā)飄飄然了, 他神態(tài)恣意地靠在軟墊上, 耳邊聽著歌女柔軟的唱詞,哪怕未曾喝酒,人也陷入了微醺之中。 而就在這時,茶樓之上一陣sao動,一直看著茶樓之外的人大喊道:“有人過來了!” 王平一個激靈,就從軟榻上翻身而起。 茶樓上這些都是閑人,等著看這一出大戲的結(jié)果,只是顏亭書一直不曾出現(xiàn),以至于都只能聽王平的獨角戲,未免有些無聊,如今看見有人朝著茶樓走來,頓時就是眼前一亮,眼光灼灼地盯著那個影子漸漸走進(jìn)茶樓。 待到那人推開茶樓,發(fā)現(xiàn)整座茶樓居然都鴉雀無聲,他倒也不急不慌,一撩袍子就往二樓去了。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樓梯上,一樓的眾人才竊竊私語。 “這就是顏先生嗎?” “看著年紀(jì)好小,真的能寫出那樣好的故事嗎?” “人不可貌相……” “樓上那道士要倒霉咯!他污了對方的名聲,一旦被顏先生告到書局,怕是要吃牢飯!” “這還不一定呢!誰知道是不是抄……” 底下的議論并沒有影響到樓上的氣氛,自從那人上了樓之后,王平都有些坐立不安,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相信找他來的那人,可他也知道,一旦被判定他是污蔑顏亭書的,對方轉(zhuǎn)身一告,打板子吃牢飯都得挨著。 那人穿著一身常服,看著極為鮮亮,但臉上卻掛著一抹旅途的勞頓。 他并沒有一上來就興師問罪,而是找了個空的位置,施施然坐下,然后神態(tài)自若地讓小二上茶。 樓上靜悄悄的,最終還是有人受不住這股氣氛,問道:“你可是顏亭書?” 對方理都沒理他,自顧自喝了一盞茶,才看向王平:“你就是那個污蔑顏先生的道士?” “我……”王平一開口才意識到不對,“你不是顏亭書?” 對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你連顏先生都未曾見過,也敢大言不慚說對方抄襲,真是閻王爺開布店……” “???” “鬼扯。” “……” 王平怒而拍桌:“你到底是誰!” “嘖!”對方翹起二郎腿,揚開扇子,上面龍飛鳳舞三個大字——邵瑾瑜。 眾人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中,邵瑾瑜的大名已經(jīng)響徹了整個江東,而且被謠言越穿越神,從一開始的把人罵的吐血,傳到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他舌戰(zhàn)群儒,以一當(dāng)百,把一群人都罵的羞憤欲死,紛紛吐血。 哪怕他們這些人圍在王平旁邊,也并不代表他們想感受一下邵瑾瑜的大名。但他們知道,王平卻是不知道的,他見這人一來就態(tài)度帶刺,又是顏亭書的擁躉,想來是為他抱不平的,便出言諷刺邵瑾瑜。 他不說話還好,他這一說話就被邵瑾瑜給逮到了機(jī)會,一番不帶臟字的冷嘲熱諷,說得王平一張臉青青紅紅,十分難看。 王平張口結(jié)舌,而邵瑾瑜則態(tài)度輕松,他雖然旅途勞頓又有點水土不服,但對付這樣一個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王平被罵的沒了輒,怒道:“你說再多,那顏亭書也是個藏頭露尾的懦夫!” 邵瑾瑜臉色一沉,卻難得沒有開口反駁回去,事實上,他之所以從荻州風(fēng)塵仆仆趕到臨江,為的正是這個。 他的確癡迷對方的小說,也愿意為對方?jīng)_鋒陷陣,當(dāng)初的《蓮心》《錯生》都給了他很大的震撼,哪怕被那么多人質(zhì)疑,他也依然堅定地相信顏先生??墒沁@一次,他卻沒有那么堅決了,他沒有辦法在家中等著一個結(jié)果,他寧愿去到現(xiàn)場,如果顏先生真的令他失望了,他或許依然還會喜歡他的小說,但恐怕就無法像現(xiàn)在這樣毫無底線地維護(hù)對方了。 王平見把邵瑾瑜給說的沒話了,心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氣,只是邵瑾瑜的到來,依舊讓他有了一絲不那么好的預(yù)感。 樓上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傳到了樓下大廳,雖然對方不是顏先生讓他們有一些失望,但能夠見到聞名江東“殺人于無形”的邵瑾瑜,卻也是不錯的。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又有一個身影走近了茶樓。 因為邵瑾瑜的緣故,眾人已經(jīng)成了驚弓之鳥,王平也撲到了窗口,就見一個女子婷婷裊裊地走進(jìn)了茶樓。 虛驚一場。 大廳眾人多看了一眼,有幾人低聲討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