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佳抱著今陽坐回床上，那張老舊的床發(fā)出”吱呀”一聲聲響，吵醒了睡在貓窩里的阿毛，阿毛迷迷糊糊地從小爪子里抬起有些睡亂了毛的腦袋，輕輕“喵”了一聲——

    沒有人理它。

    少年嘆息著將臉埋入少女頸脖，細細嗅著她身上沐浴乳的香味……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子上，帶來一陣令人心跳加速的溫度。

    今陽感覺到脖子處仿佛快要燃燒，特別當少年的舌尖觸碰她的頸部動脈，細細吻過，有時候還張嘴咬，不輕不重地，大概留下一些不起眼的痕跡……

    今陽只能聽見安靜的屋內(nèi)是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角落里，布偶貓瞪著眼看了一會兒，見在床邊的人并沒有誰要理會自己，打了個呵欠，又重新睡下。

    此時窗外忽然風起，夾雜著水汽的風吹入窗戶，今陽擺在窗前的參考書被吹翻幾頁，紙張“嘩嘩”作響——

    “……好像，要下雨了?！?/br>
    埋在她頸處少年并沒有停下動作，只是稍一停頓發(fā)出類似鼻腔音的“嗯”地一聲，而后便繼續(xù)他的動作。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臂越發(fā)收緊，仿佛要將她生生揉進自己的懷抱中。

    直到天邊一道悶雷，然后大雨傾盆而下——掩蓋在那一聲悶雷當中，是今陽被壓著向后倒入，陷入柔軟的床鋪與被窩之中“噗”地一聲輕響。

    她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猶如海藻刺激著他的眼球……他近乎于情不自禁都撈起她一縷發(fā)親吻，然后拉過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

    今陽眉眼之間緊張里沾染上了一絲絲模糊的曖昧，她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試圖從他手里抽回自己被親吻得有些發(fā)癢的指尖：“外面雨好大，你行李放哪了？”

    “樓下?！?/br>
    “樓下？！”

    “幾件衣服，誰要誰拿走?！鄙倌晟ひ舻统辽硢?，“其他東西到了基地再買，反正走得急，什么也沒準備?！?/br>
    “……可是外面雨好大，你箱子防水么？”

    “……”

    “?。俊?/br>
    艾佳撐起身子，無奈地看著身下陷入白色被窩里的少女：“現(xiàn)在是關(guān)心這個的時候？”

    顯然不是。

    今陽只是想隨便找點話題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已——

    介于此時此刻他的呼吸越發(fā)的灼熱，連帶著她好像也要跟著燃燒起來。

    睡裙的下擺伴隨著剛才一系列無意識的動作滑落……而此時艾佳卡在她的膝蓋中間，今陽猜想自己躺在這的姿勢絕對算不上優(yōu)雅……還好房間里燈光并不算太亮。

    她白皙的肩膀上，睡裙的肩帶滑落到手臂上，那細細的肩帶松松地搭在她白得近乎于刺眼的皮膚上，艾佳伸出手，像是著了魔，更像是在捕捉什么東西——

    略微粗糙的大手落下，壓在她的胳膊上，連帶著睡衣的肩帶一起。

    沒有人睡覺之前還會穿上自己的內(nèi)衣，意識到這一點后，少年的眼神變暗了些……但是他猶豫不決，只是拽著她的胳膊。就像是要把她活生生捏死在自己懷里。

    ——可以嗎？

    少年吞咽一口唾液，慫，問不出口。

    “……小崽子，你弄疼我了?！?/br>
    今陽懶洋洋地說著，更像是撒嬌，她動了動，然后用自由的那邊胳膊攬住身上少年的脖子，強行將他拉下來湊近了自己……她輕咬他的唇瓣——

    “再不撒手就給我滾?！?/br>
    然后艾佳就撒手了。

    連帶著，他往下滑的手還順帶帶下了原本在他掌下的肩帶。

    今陽只來得及看見眼下一黑，少年掀起被窩蓋住她的同時順手關(guān)了床頭的燈，屋內(nèi)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他準確地找到了她的唇，與她親吻，抵死相纏！

    大手有些笨拙又急躁地滑過她的手臂，和一切柔軟溫熱又細膩的皮膚——直到指尖再一次來到上一次，他小心翼翼觸碰過得地方……

    入手的觸感，和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時，從夢中驚醒的前一秒一樣……他動了下，聽見她發(fā)出一聲類似于哭泣的輕喘，感覺到身下的人有些僵硬地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力氣不大，卻立刻讓原本有些驚慌的他停了下來。

    他這才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咬她的鼻尖……此時呼吸之中明明已經(jīng)帶著火。他還是用沙啞得可怕的聲音問出了之前那個到了舌尖又生生吞下去的問題：“可以？”

    “你殺了人才來的？”今陽嗤笑。

    “…………嗯，”艾佳壓了壓她，聽她一聲驚呼之后，嘟囔道，“而你正在試圖殺了我?！?/br>
    今陽笑了起來。

    笑聲之中她努力地放松了自己，然后抬起上半身讓自己完全貼合在少年的身上……

    她的手蹭著他背后結(jié)實的肌rou，然后在兩人完全皮膚貼著皮膚的一瞬間，她聽見艾佳喉嚨伸出發(fā)出一聲像是舒服又像是痛苦的悶哼。

    然后坦然地讓少年用最溫和的方式帶給她快樂。

    他小心翼翼，充滿耐心。

    就像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冒險者，正要開啟期待已久的寶藏——

    他的動作并不那么富有技巧甚至有些笨拙，但是對于少女來說卻也足矣……他大概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讓她第一次蜷縮起腳趾，抓著他的頭發(fā)，咬住他的嘴唇——

    只有靠這樣才能不讓自己尖叫著驚醒任何人。

    “可以？”

    “……嗯?！?/br>
    在她微微泛紅的眼框自然流淌出生理的淚水時，他低下頭親吻她的唇角……然后，終于提氣，緩緩將自己埋入她，填滿。

    ……

    凌晨三點四十分。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該死的下起來就沒完沒了。

    雨水打在窗戶上發(fā)出“噼啪”的響聲，還有順著屋檐落在雨棚上的吵雜聲……不過這種有助于入眠的聲音，倒是還有另外的好處。

    屋內(nèi)不見光。

    只能看見雪白的被子反射著外面隱約的透入窗內(nèi)的色彩，床鋪因為輕微搖晃發(fā)出的“嘎吱”聲被吞噬在了窗外的落雨聲內(nèi)……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聲音停歇下來。

    被窩里，慢吞吞地伸出一條如雪白碧藕的手臂，她手掌心微微發(fā)熱濕潤，抬起手，拽了把這會兒下巴壓在自己鎖骨上的少年的頭發(fā)：“窗沒關(guān)，我卷子濕了。”

    剛剛釋放過的少年滿臉貪食滿足后的慵懶，他動了動掀起眼皮子看了眼一塌糊涂的書桌……笑了下，不正經(jīng)道：“嗯，你也一樣?！?/br>
    今陽挑起眉，她很認真在cao心自己的試卷來著。

    ……這小崽子開什么黃腔？

    今陽動了下，然后溫熱液體順著她的大腿滴落的感覺讓她不得再一次同意艾佳說得好像又是對的——

    因為這突然的行為誰也沒有準備，所以最后他及時退出來盡數(shù)釋放在她的腿上。

    有點粘稠，難受，而被窩之下充滿的味道更是聞都不敢聞。

    “你好沉，從我身上滾下去。”她伸手推了下賴在自己身上不肯動的家伙。

    少年被他推得搖晃了下，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順著她的力道倒在她的身邊，大手立刻纏上來，將她以十分強的強有欲方式撈入自己懷里……

    今陽的背緊緊地貼著少年溫熱結(jié)實的胸膛，打了個呵欠……覺得自己的腰有點兒酸，連帶著渾身都不太得勁，更不提某處此時好像還感覺得到一絲絲的疼痛。

    她強打起精神瞥了眼墻上的掛鐘：“最多還在這賴個半個小時，你好像該去機場了?！?/br>
    “……”

    正稀碎落在她后頸的吻停頓了下。

    “你能不能不要像個渣男一樣，干完提褲子，一副迫不及待我趕緊滾蛋的模樣……”艾佳不滿的碎碎念自她耳后響起，“無情?！?/br>
    “我只是提醒一下，一會兒真正要做出站起來，提起褲子，離開——甚至離開到千里之外的人，好像是你。”

    “你做什么突然算起帳來？”身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警覺，“上過就要甩了我？不行。我不同意！”

    “……”今陽懶散地說，“大概是因為我突然想這么做?！?/br>
    “…………我表現(xiàn)得不好嗎？我覺得還行??？你有什么不滿意？”

    這種急于讓閱卷老師給予肯定的語氣。

    今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抽了抽唇角——

    “我現(xiàn)在覺得渾身像是散了架，”她聽見自己平坦無起伏的聲音響起，“你想讓我夸你什么？”

    身后，少年陷入沉默。

    然后他不滿地嘟囔：“新司機上路怎么了，下次會做得更好的?！?/br>
    今陽安撫又敷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又打了個呵欠——

    之前那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感覺不見了，此時窩在他懷里，感覺到他的體溫，他的氣息，她覺得很踏實。

    今陽閉上眼，很難相信，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從那檔子事上找到安全感。

    簡直荒謬。

    ……

    今陽閉上眼被艾佳抱著老實地睡了一會兒。

    然后睡夢之中感覺到他躡手躡腳爬起來，穿衣服；

    進浴室找毛巾，又在她閉著眼的時候掀開被窩，替她擦了下身上的汗和別的東西；

    再返回浴室，再出來；

    今陽睡得迷糊，還記得提醒他“別擦臉我懶得起來再抹護膚品”，于是那準備落在她臉上的干凈毛巾，又落在她的手上，將她每一根手指擦得干干凈凈……

    窸窸窣窣的一系列動作后，今陽感覺到少年趴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她睡眼朦朧地伸出手摸摸他的臉：“去吧。”

    艾佳抓過她的手，在她手掌心落下一吻。

    然后翻窗離去。

    追夢中，今陽仿佛聽見了樓下傳來行李箱滾輪滾過院子地面的聲音，她分不清是在現(xiàn)實，還是壓根只是在夢里……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

    這個夏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