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陳三郎從車隊后頭趕過來,因著快進京了,他不放心別人,一定要自己走在車隊最后押車,幾個兒子輪番勸導(dǎo)都不行,也就隨他去了。 幾個男人見了面自是各敘了一番契闊,卓承淮明顯感覺自己在陳家男人們面前的地位有了提升,起碼陳三郎對他的態(tài)度好多了,有點回到他求娶玉芝之前那些年的樣子了!卓·陳家另一個親兒子·承淮終于又成功上線了!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往京城走去,玉芝這才從李氏的口中得知趙氏與兆厲一家三口也一起上京了!只不過壯壯有些發(fā)燒,趙氏也有些不適!羅盈娘忙著照顧婆婆和兒子呢,方才無法下車相見,托凌冉與玉芝解釋一下,待會到了家下了馬車再見。 玉芝疑惑的問道:“我成親之前咱們有心思進京的時候不是問過大伯母的想法嗎,她不是說不等大堂哥和大堂嫂帶著壯壯進京之后她就回村里養(yǎng)老嗎?怎么突然又…” 李氏憋不住翹起嘴角嗤了一聲,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還不是你那個大伯,日日纏著你大伯母呢,他們倆又沒和離,你大伯母把他趕出門去他就在門口死皮賴臉的等著,有人問他就說一番他犯了錯原配妻子不原諒他,說什么自己真心知道錯了求妻兒原諒的話。 一群四六不分的人反而議論起你大伯母來了,說她這樣絕情,不是好媳婦好兒媳。甚至有人議論起了兆厲和兆貞來,說他們不孝!你大伯母氣的差點犯了心疾,索性一咬牙跟著我們上京來,離他遠遠的!” 玉芝目瞪口呆,好半日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也太不要臉了吧!我爺呢,他不管嗎?這不是拖累大堂哥嗎!” 第236章 馬車談話 說起這個李氏頭更疼了:“你爺怎么不管,可是他管的了嗎,你大伯都已經(jīng)四十五了!你爺氣的收都抖個不停,嚇得你爹急忙尋了郎中,幸好沒有大礙,索性派人給你爺送回村子了,別再氣出個好歹來?!?/br> 玉芝一下子噎住了,是啊,老陳頭已經(jīng)六十出頭了,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全是真真正正的老人了。陳大郎也已經(jīng)四十五了,還真的能管的住他?這么多年陳大郎自從和于三娘過日子之后幾乎已經(jīng)算是于家的上門女婿了,對于掌柜夫妻那是恭敬孝順,幾乎忘了他那個還在村子里的爹了! 玉芝皺眉道:“若是這樣我看大伯很快就會來京城的,到時候鬧的更大怎么辦?!?/br> 李氏倒是反過來寬慰她:“你大哥與我說短時間里他是不會上京的,他做出這等事兒來定是于家在背后出的主意,他是被你爹派人押回去的,約摸回鎮(zhèn)子上還得同于家商議,于家畢竟只是個鎮(zhèn)子上的小買賣人,輕易還不敢上京鬧。” 玉芝點點頭,親了親懷里的滿滿道:“大伯母也是因著這個事才病了吧?待會我尋個郎中與她好好看看,可別郁結(jié)于心了?!?/br> 婆媳幾個都點了點頭,玉芝見氣氛有些沉悶開口轉(zhuǎn)移話題道:“二嫂這胎是幾個月了?”說起凌冉肚子里的孩子婆媳三人面上都露出了幾分笑意。凌冉看了看笑瞇瞇的婆婆咬了咬唇,略顯羞澀的回道:“現(xiàn)在約摸是一個多月了,之前在家的時候都沒發(fā)現(xiàn),上了路了真是耽擱大家了?!?/br> 玉芝笑道:“現(xiàn)在也好,咱們一家子都在京城了,但把二哥二嫂留在府城,怕是爹娘的心都得分一半過去了,待會郎中來了一同與二嫂看看,看看怎么補補才好,回頭我把大嫂懷滿滿時候的食單整理出來再讓如竹過去看顧這一兩個月專門給你做飯,定能把二嫂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 凌冉羞紅了臉,心中感激玉芝,拒絕道:“如竹就算了,她的手藝你也吃慣了,就只要食單就成了?!崩钍弦餐凭艿溃骸叭缰衲氵€是自己留著,你臨上京前不是與我說若是小黑忙完了就把小黑帶著嗎,現(xiàn)下他就在后頭馬車上呢,待會到了家你就能見著了。娘就與你借兩個月小黑如何?” 玉芝驚喜道:“小黑哥這么快就處理好了手頭的事兒了?我還以為要單獨派人去接他一回呢,既然小黑哥在這我就放心了,回頭我把食單送來就成了!” 幾人在馬車上說說笑笑,不過一個來時辰就到了陳家宅子門口。滿滿早就在玉芝懷里睡著了,玉芝抱著她頗有些沉手,下車有些不便,但是不管李氏還是曹佳想把她接過去她都會下意識的“哼哼”幾聲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弄的眾人哭笑不得,曹佳道:“得看侄女和姑姑親,看看這孩子一見著芝芝連奶奶和娘都不要了?!?/br> 玉芝看著睡的小嘴微張臉蛋兒通紅的滿滿心都化了,一用力把她抱在懷里道:“別把她吵醒了吧,就幾步路,我抱著走過去就得了。”李氏虛點了她幾下道:“看你這慣孩子的樣兒,早早的自己生一個自己親多好,省的抱著滿滿眼饞。承淮年紀也不小了,你們也得抓點緊了。” 玉芝哭笑不得:“娘哎,你是我的娘還是承淮哥的娘,我年紀還小呢,你就幫著他催我了,真是有了女婿忘了閨女?!?/br> 李氏這次是真的忍不住手癢拍了她一下:“成了親還這么滿足胡話的,別看承淮家里沒長輩你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幸好我上京了,我可得好好看著你才成!不然你若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日后承淮起了二心可如何是好?!?/br> 玉芝真的無語極了,自家親娘真是愛cao心,這才成親兩個月就想到這兒了,她干脆放棄掙扎哄著李氏道:“好的娘~您說什么我都聽,您上京來就是給我來指引前進的方向的,多虧了娘了。” 李氏被她說的直咬牙,恨不得把閨女拽到房里說一堆夫妻相處之道的私房話,看了看門外等著的男人們才歇了心思,暗想等安穩(wěn)下來一定要與閨女好好說說。 玉芝絲毫不知道自己被李氏惦記上了,艱難的抱著滿滿下了車,卓承淮看到急忙上前伸手接住滿滿,玉芝剛要說她不跟別人,就見滿滿已經(jīng)舒服的在卓承淮懷里換了個姿勢打起了小呼嚕。 隨后下車的曹佳看著打小呼嚕的閨女氣的牙根癢癢,這熊孩子!凌冉心里笑的不行,卻顧及身子不能大笑出來,只悄悄與曹佳道:“佳兒jiejie,你看滿滿這么丁點兒大就知道誰好看了。”曹佳也對滿滿無奈了,回手攙著她道:“隨她去,我看待會她姑姑姑父走了她還跟不跟咱們了!走,咱們先進屋歇會?!?/br> 陳家一行人進了門,空了許久的宅子終于熱鬧了起來,被褥都是新棉花新漿洗新曬過的,家里處處擦的一塵不染,花草都修剪的整整齊齊,青石板路清早才用水擦過,被太陽一曬干顯得格外的干凈。 陳三郎和李氏越往里走約高興,這宅子買的真是不錯,五進的宅子也夠大,起碼能看到孫兒孫女們長大了。廳房布置的與府城的家一樣,椅子上的厚棉墊和靠背一看就是玉芝的安排。 趙氏這時候才由兆厲與羅盈娘攙扶著出來見了一面,玉芝一見趙氏大吃一驚,自上回見她不過才兩個月,怎么就能憔悴成這樣,皺紋看著也多了許多,眼眶下面掛著青青的黑眼圈,玉芝不由十分心疼,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大伯母,我方才已經(jīng)讓潤墨去喚郎中了,您把心放下,很快就好了?!?/br> 趙氏摸著玉芝的頭發(fā)道:“來了京城了我也算是躲他們遠遠的了,心情好了慢慢的就好了?!庇裰バ乃岬拿嗣嘟町吢兜氖?,不知道這兩個月她是經(jīng)過了怎么樣的折磨,低聲對她道:“院子都收拾好了,大伯母先去歇著吧,待郎中來了就讓他直接過去?!?/br> 第237章 奴籍 趙氏也的確沒了力氣再說什么了,依言點點頭,待兆厲與羅盈娘與眾人見過禮之后扶著她慢慢往院子里走去。玉芝看著她的背影心道那陳大郎和于家還是早早解決了好,這好比那癩□□還膈應(yīng)人!十年前的事兒了現(xiàn)在跑來裝出一副悔過的樣子給誰看呢! 卓承淮對玉芝的心思最是了解的,看到她微暗的眼神就知道這里有事兒,壓在心底等晚上回去再問她。一家子時隔兩個月終于又湊到一起,又有睡飽了的滿滿湊熱鬧咿咿呀呀的像在說話一般湊趣,逗的一家子大人笑的前仰后合的。 吃了一頓豐盛的晌飯,結(jié)束的時候天都開始泛青色了,卓承淮與玉芝站起來告辭,約好明日把食單送來,這幾日就先不過來了,讓陳家人好好歇一歇。 晚上小兩口躺在床上的時候卓承淮才摟著玉芝問道:“今日看你看著大伯母有些難過,是為何?”玉芝嘆了口氣道:“有些男人怎么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呢?”然后把陳大郎與趙氏的事說了一遍又開口:“這大伯像爛泥一般沾著就擦不干凈了,我怕過幾日他們又要尋到京城來,大堂哥可是馬上要考庶吉士的人了!” 卓承淮笑道:“多大點事兒能讓你愁成這樣,你們之所以一直躲著不下手不過是因為他是你大伯父罷了,可是于我而言他不過是個拋棄妻子像卓連仁一般的人物。回頭我捎個信給馮叔,正巧他還沒啟程來京城,先把這個事兒解決掉吧?!?/br> 玉芝其實也知道因為陳大郎與他們有血緣關(guān)系,陳三郎最多也只能做到不理會他,當他不存在,卻沒辦法趕盡殺絕。且...他們畢竟已經(jīng)分了家了,陳大郎與趙氏又是這種王不見王的關(guān)系,若是陳三郎一直插手大房的事的話怕是要傳出什么難聽的話來了!也就是這次他鬧的太過了,把老陳頭差點氣出個好歹來,陳三郎才發(fā)了狠心派人把他送回了鎮(zhèn)子上。 玉芝嘆了口氣道:“我也理解爹的想法,娘在陳家的事情上自然還是要聽爹的,只是大堂哥三堂哥二人被那孝道捆的動彈不得,大伯母又顧及兩個哥哥不能和離,真真是被他給賴上了!” 卓承淮拍了拍她的后背:“莫氣莫氣,怎么現(xiàn)在了還被鎮(zhèn)子上一個小掌柜的氣成這樣,過幾日就什么都解決了,現(xiàn)在咱們還是先來做點有意思的事兒吧!” 玉芝拍開他的毛手斥道:“今日這么累!你怎么竟想些有的沒的!”卓承淮一臉無辜道:“我只是說咱們來講點睡前故事,前幾日你不是總纏著我給你講,你想到哪兒去了...” 玉芝大窘,這所謂的睡前故事不過是讓卓承淮與她講些史書上的趣事罷了,最近她被卓承淮嬌嬌的矯情起來,覺得就在他低沉的聲音里睡去真是太舒服了,這才纏著他講了兩日,今日就被他堵在這了,她輕哼一聲拉過被子反身不理他。 卓承淮逗到玉芝心里正開心呢,從身后趴在她身上道:“講講講,今日咱們就講王莽捉虱談天下吧?!庇裰ヒ粍硬粍硬焕硭?,卓承淮也不管,從背后環(huán)住玉芝低聲講了起來,低沉悅耳的聲音從背后響起,玉芝聽著聽著不自覺的放松起來,慢慢癱在卓承淮的懷里,一個故事還沒講完,她就發(fā)出了沉沉的呼吸聲。卓承淮從背后親了她頭發(fā)一下,也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日玉芝派如竹給凌冉送食單,順便看一下小黑有哪里不會的再教他一下。卓承淮也給馮先生飛鴿傳書說了于家的事,當年陳大郎那件事鬧的鎮(zhèn)子上人盡皆知,那時候馮先生也在偶爾去鎮(zhèn)子上,自然是知道了,只不過當時聽過就忘了,這回卓承淮提起來才想起來,他搖搖頭,這個世上怎么有這么多不知好歹的男人呢,發(fā)妻在身邊的時候嫌棄她,發(fā)妻離開了卻又想占盡她的好處。 也不知道馮先生用了什么手段,不過十來日,陳家就收到了于掌柜的信,信上說他會拘好陳大郎,不會讓他再出鎮(zhèn)子上,日后定離趙氏和兆厲兆貞遠遠兒的!趙氏收到這封信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到最后還是麻煩了三房麻煩了玉芝,她欠三房的太多太多了,日后要怎么報答才能報答的完呢? 玉芝心中也十分感激,趁著吃飯的時候問卓承淮:“馮叔是做了何事才讓于掌柜這么老實的?”卓承淮嗤笑一聲:“那于掌柜在小小的青山鎮(zhèn)做了幾十年掌柜,怕是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真當自己是個大老爺了,他不過是白玉樓東家的一個下人罷了!甚至那于三娘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奴人身份,只是他為了白玉樓也算是盡心盡力,求了子女脫籍,白玉樓東家看他兢兢業(yè)業(yè)這么些年,索性也就同意了??杉热灰盟?,他自己必然是不能被脫籍了,他現(xiàn)在還是奴籍呢!” 玉芝大驚,這青山鎮(zhèn)數(shù)一數(shù)二的出名人物竟然是個奴籍!后來想想也有道理,這種涉及金銀首飾的鋪子,又怎么會交給一個自己無法全部掌握的人手中呢,必定是親近的人才能放下心吧,怪不得在鎮(zhèn)子上的時候從未聽說過白玉樓東家是誰...不像泰興樓,全鎮(zhèn)都知道那是單家的,這白玉樓仿佛就是于家的一般,現(xiàn)在看來既然是于掌柜,那主家怕是也姓于,可不是于家的嗎! 玉芝又問道:“可是大伯母的娘親不是于掌柜的姨家表妹嗎?還一起長大的?這是怎么回事?”卓承淮也覺得十分好笑:“的確是自小一同長大的,因為于掌柜的爹娘就是于家的奴人,后來慢慢混的有些頭面,于家知道他是青山鎮(zhèn)的人就讓他回來鎮(zhèn)上經(jīng)營白玉樓,他們夫妻就帶著幾歲的于掌柜回來了,也沒對外公布他們的身份,這不...就這么個一起長大了。 大伯母的娘親怕是也不知道她這個表哥的身份,十來歲的時候于掌柜去了于家?guī)啄杲邮芘嘤?xùn),回來帶來了現(xiàn)在的于太太,也是于家的一個丫鬟罷了?!?/br> 第238章 發(fā)現(xiàn) 玉芝惡趣味的想,不知道那費心鉆營的陳大郎知不知道這個消息,若是知道自己花了十幾年時間溜須拍馬的人是個奴隸,而自己放棄的妻兒現(xiàn)在都一片前程大好...光這么一想她就開心,好想現(xiàn)在跑到陳大郎面前去告訴他這個消息! 卓承淮笑著看著玉芝開心的樣子,像是能馬上多吃幾碗飯,不由十分好笑,自家的媳婦真是越看越可愛。他夾了一筷子清蒸鱸魚桂花魚放進玉芝的碗里對她道:“快些吃吧,明日再去跟大伯母說這件事情,大堂哥也應(yīng)該早早知道,現(xiàn)在是把他們壓下去了,別到時候再出什么幺蛾子?!?/br> 玉芝認真的點點頭,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還真是麻煩,現(xiàn)在她又開始慶幸于三娘不是奴籍了。玉芝在心底笑了自己一回,自己還真是善變啊。 轉(zhuǎn)過天玉芝特地去了趟陳家說起這個事兒來,李氏聽了不禁拍手道:“這可真真是報應(yīng)了!” 趙氏再也沒想到還能有這么一出,于掌柜也算是她表舅舅了,自小算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表舅舅竟然是個奴籍?!不由楞在當場。 兆厲反而先冷靜下來,對玉芝道:“芝芝,可還有別人知道這個消息,那于三娘她…”玉芝贊許的點點頭,這幾年兆厲撐起大房,儼然已經(jīng)足夠成熟了,一下子就問到關(guān)鍵點。 她笑道:“大堂哥莫擔(dān)心,那于三娘已經(jīng)脫了奴籍了,這消息現(xiàn)在鎮(zhèn)子上也只有馮叔與我跟承淮知道,只是不知道之后還會不會有人查,畢竟這個事情可真不經(jīng)查,戶籍都在那擺著呢。于家也是府城大戶,他家的奴籍應(yīng)該不會有人敢作假?!?/br> 兆厲眉頭皺了起來:“不管日后爆不爆出來其實都與咱們沒關(guān)系,怕也怕我爹他到時候再過來纏纏罷了?!?/br> 趙氏一狠心道:“他若再來我就拼著與他鬧,到時候用母命不可違來壓著你們不跟他接觸,傳出去人家也不過說我老婆子不講理,不會說你們幾個孩子什么!” 兆厲上前安撫趙氏道:“娘,不至于的,我與兆貞又不是吃干飯的,哪里用得著您出頭,這幾年我看他是不會有什么風(fēng)浪了。過幾年我官也做了兆貞也頂著御廚的名頭出來了,他就更別想怎么樣了。” 趙氏這才半放下心來,對兆厲和羅盈娘道:“你們先各做各的去吧,我與你三嬸說說話?!崩钍现浪睦锊缓檬?,對玉芝道:“芝芝,你去看看你二嫂最近吃的如何可好?” 玉芝知道她倆是想說些心里話,遂點點頭道:“那我這就去了?!?/br> 玉芝看完了凌冉和滿滿就準備回家了,臨走前去與李氏道別的時候看見她與趙氏兩人都眼眶紅紅的,心下微嘆,卻也不再提這事,只與兩人告別回家。 回到家的玉芝其實心里也松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來忙著大房的事都沒來得及拾掇自家的宅子。干脆直接又把孫家和劉家兩房人送去新宅,讓他們繼續(xù)打掃,從陳家宅子看來他們打掃宅子還挺利落的… 李氏也派了幾房人去幫玉芝打掃宅子,兩家人齊心協(xié)力,不用一旬就讓這多年沒用過的宅子煥然一新。 玉芝想著干脆在八月十五之前入住,時間就有些緊,兆厲和兆志參加完朝考,只等著放成績了,但是柏學(xué)士約摸二人問題不大,看來也就是準庶吉士了。 考都考完了,一下人索性放下這件事全心全意的幫卓承淮和玉芝準備起入宅來。 八月初一,玉芝給之前給她下過帖子的所有人回了帖子,邀請他們八月初十來參加他們的入宅儀式。一眾太太們可是等了許久了,終于等到了這日。 卓承淮這幾個月在宣政帝面前越發(fā)得寵,每日留他在宮里的時辰越來越多,引的一眾大臣們紛紛側(cè)目,他們哪里知道宣政帝最近添了一個愛好,就是聽卓承淮講民間的事情。 以往也有太傅和他身邊的人給他講過,但是以他們的出身,講的大多都是京城里上流圈子發(fā)生的大小事情,哪里有卓承淮講的接地氣。 卓承淮已經(jīng)把李氏對陳家三兄弟逼婚圍追堵截的趣情說完了,宣政帝笑過一通捋著胡子感慨道:“天下做母親的都為孩子cao碎了心,當年太后也是替朕千挑萬選才選出來了皇后,果然朕與皇后心心相惜,也算是托了太后的福了。” 卓承淮說這個不過是為陳家三兄弟在宣政帝面前刷存在感罷了,沒想到宣政帝倒是先感慨上了,他瞇起眼睛笑道:“太后慈愛乃是陛下之幸,也是天下人之幸?!?/br> 宣政帝哈哈大笑:“卓侍講這話換成另一個人來說怕是就有溜須拍馬之嫌,怎么換了你說就覺得如此誠懇呢?!弊砍谢礋o辜的眨眨眼睛,拱手道:“臣惶恐,臣之言乃發(fā)自肺腑,絲毫沒有溜須拍馬的意思。” 德保見君臣二人不過說笑也湊趣道:“依奴才看呀,卓侍講是把奴才們表達不出的話說出來了呢,奴才也覺得每日在陛下身邊看著您與太后娘娘相處就感覺渾身暖洋洋的,這不就是奴才之幸嘛?!?/br> 宣政帝笑的更大聲了,虛點點卓承淮又虛點點德保:“你們二人啊,怕是過來給朕湊樂子的,行了,承淮你也快喬遷了,回去忙吧。” 卓承淮行禮退下,剛出御書房走了幾步就見一個小太監(jiān)探頭探腦的往御書房看,看到他出來了面上大喜,忙湊上去道:“卓侍講,奴才是御膳房伺候陳大廚的,今日陳大廚讓奴才來尋您,說是有大事!” 卓承淮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了小太監(jiān)一番,小太監(jiān)倒是也不怵,拿出了一張紙道:“這是陳大廚讓奴才給您帶的信,您看看?!?/br> 他心下更是疑惑,帶信?兆貞他…他打開紙一看就放下心來,紙上畫了駝山村簡單地圖,標出了陳家老房和三房的新房的位置,老房那寫了歪歪扭扭一個字“貞”,新房那寫了一個“芝”,兩個字看得出來是花了很大力氣一筆一劃才寫下的。 第239章 番椒 卓承淮思量一下,干脆塞了一個小銀錠子與小太監(jiān)說:“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到御膳房?!毙√O(jiān)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通知到了卓承淮,掂量掂量卓承淮塞過來的銀錠子笑的臉像開花兒一般,彎腰行禮道:“奴才這就先回去與陳大廚說一聲,讓他等著您?!?/br> 卓承淮點點頭,待小太監(jiān)走遠后轉(zhuǎn)身回了御書房,正巧德保出來給宣政帝換茶,二人打了個照面。卓承淮拱手道:“德公公,方才有個小太監(jiān)過來說御膳房那邊要尋我,可宮中我又不好隨意走動,可否派個人與我一起?” 德保自是知道卓承淮是個謹慎的人,聞言笑道:“我這就派個人與卓侍講同去,只是到那兒若是只是說說話就甭進御膳房了,把陳大廚喚出來就成?!?/br> 卓承淮面露感激:“多謝公公提點,勞煩公公了。”德保笑了笑沒有多說話,喊了一個干孫子過來讓他陪著卓承淮去了。 德?;氐接鶗康臅r候宣政帝放下手中的書隨口一問道:“怎么這回換茶如此久?!钡卤6哑鹦δ樕锨肮Ь吹陌巡璺旁邶埌盖暗溃骸胺讲抛渴讨v回過頭來請奴才派個人陪他去御膳房呢,仿佛聽著是陳廚子喚他有事兒。” 宣政帝興味的“哦?”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德保心中有了底,待會干孫子回來了看來是得好好盤問盤問了。 此時卓承淮已經(jīng)遠遠看到了兆貞,兆貞身邊帶著方才那個小太監(jiān),二人雖說日日在同一宮廷里,卻也是好幾個月未見了。 兆貞咧著嘴上前,開門見山道:“芝芝從小就尋的那個番椒,我看著了!”卓承淮瞳孔微縮,他自然知道這個番椒對于玉芝來說多重要。從她七八歲上下就偶爾在他面前抱怨若是有番椒便好了,也一直沒放棄尋找番椒,卻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在宮中出現(xiàn)了! 他看著手舞足蹈的兆貞道:“這東西在宮中是做何用的?”兆貞停下來道:“我也不知道做何,反正不是做菜的,在御膳房到我們住的地方那條路邊,之前我日日經(jīng)過不知是何物,最近它開始結(jié)果了,我無意間看著怎么越看越像芝芝描述的那個番椒!” 卓承淮皺眉道:“那就是野生的?不應(yīng)該啊…若是真能野生這么多年咱們還能沒見過?你有沒有摘一個來看看?!?/br> 兆貞苦笑:“宮中的一花一草都比人金貴,我哪里敢摘,只是與你說一下罷了,我已經(jīng)把那東西的樣子畫下來了,你回頭給芝芝一看,若是真的在想辦法!” 卓承淮深以為然,沖他點點頭,又叮囑了一番在宮中小心,又把趙氏與陳大郎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也怕他擔(dān)心告訴了他,了了幾句讓兆貞紅了眼眶,他沖卓承淮深深一鞠躬道:“我在宮內(nèi)照看不到家里,我娘與兄嫂侄兒就還請三叔一家與承淮多看顧了…” 卓承淮嚇了一跳,扶起他道:“咱們也是相識這么多年了,為何還如此客氣,本就是一家人?!闭f完看了看離兆貞不遠的小太監(jiān)露出焦急的神色,把兆貞遞給他的紙折起來放進袖中對他道:“快些去吧,我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我這就把這拿出去給芝芝看看。” 兆貞久違見家人,看看卓承淮也能過過干癮,聞言嘆口氣依依不舍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芝芝看著是番椒,就找人與我說一聲,若是不是就告訴我,我再尋?!弊砍谢袋c點頭,目送著兆貞被御林軍檢查,然后進了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