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 “小孩小孩你別讒,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rou,二十七宰年雞,二十八把面發(fā),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鬧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br> 白昌幾個小家伙,從臘八開始,就哼著這首歌,一直哼到了三十晚上,還沒有停。弄得白曙有時(shí)也會不自覺地跟著哼了! 這可以說是白曙來到這個世界后,過的第一個年。 白金氏原是打算熱熱鬧鬧過個年,可是那場突然起來的暴雨引起了洪災(zāi),雖然貓兒胡同的街坊鄰居都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也沒有人出什么意外。但是大都有四萬人在這場災(zāi)難中受傷,其中一萬人死亡。使得華國成立后的第二個春節(jié),蒙上了一層陰影。所以這個年,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準(zhǔn)備得齊全。 “拿去貼!每間屋子都要貼上!”白金氏一大早就把剪好的窗花給大媳婦,讓她去貼。馮秋蘭強(qiáng)擠出笑容。婆家這邊是笑意融融,和諧美滿,娘家那邊卻是氣氛凝重,充滿憂郁。要不是昨晚被白啟煌教訓(xùn)了一通,她今天是連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白金氏不善地看著她,大過年的,這大媳婦擺臉色給誰看!老大怎么管媳婦的! “我可告訴你了,過年期間你敢給我整出什幺蛾子來,我就讓你直接回家照顧你爸,等他好了再回來!你不是想娘家嗎?應(yīng)該很合你心意才是!”丑話就得先說在前頭!這大媳婦太顧娘家了,這大過年的搞不好會鬧出點(diǎn)什么事情來!得先預(yù)防預(yù)防! 馮秋蘭被婆婆這么一嚇,立刻收起了愁容,“媽,我先出去干活了!” 白金氏抱起白曙,不屑地哼了一聲,小聲地跟白曙嘀咕:“乖孫,奶奶告訴你,以后可不能找像你大伯娘這樣的妻子!都有孩子了,還把婆家的東西往娘家撈!哼,也不顧著點(diǎn)孩子!” 白曙當(dāng)作什么都聽不懂,他玩著奶奶新給他縫制的兔子。劉清端坐在白曙不遠(yuǎn)處的凳子上,定定地盯著他!人的適應(yīng)性是非常強(qiáng)的,白曙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很習(xí)慣被他的視線鎖定了,基本能當(dāng)他不存在,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白金氏看到白曙似乎有些無聊,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乖孫,出去玩去,去看你爺爺和伯伯他們干活兒!”整天悶在屋里,太文靜了。同樣是一個爹,一個媽,白梅那小妮子,就皮得厲害,整就一個皮小子!哎,要是乖孫有點(diǎn)白梅的皮勁兒就好了!難不成是乖孫,乖孫地喊多了,他就乖了?或許可以考慮喊喊“皮孫”? 白曙想了想,放下手里的兔玩偶,下了床,蹬蹬蹬地往外跑。白金氏還在后面叫喊:“乖孫,慢點(diǎn)兒,別摔了。” 而原本坐在小凳子上的劉清看到白曙離開了,也站了起來,可是不一會兒又坐下了。他定定地看著被白曙留在屋內(nèi)的兔子玩偶,看到白奶奶沒注意他,慢慢接近兔子玩偶,用手揉了揉那紅眼珠的小兔子…… 白曙才出院子,就看到院子里鋪滿了松枝、芝麻秸。 白三朝在不遠(yuǎn)處幫大兒子扶木梯,好讓他貼對聯(lián)。他聽到聲音就看了過來,露出了笑容,“乖孫,踩上去!這是踩歲呀,歲歲平安咯!” 白曙聞言,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松枝和芝麻秸發(fā)出了“碎碎”的聲音。 他慢慢走到白三朝身邊。 白三朝朝他揮揮手,“甭來這,去廳堂看你大爺爺擺貢品!”他這不安全,要是木梯砸下來,砸到乖孫,那咋辦?還是廳堂那安全。 他一點(diǎn)都沒想到,如果木梯倒了,最可憐的應(yīng)該是站在木梯上的大兒子! 白曙聽話地往廳堂走去,此時(shí)的堂屋里,白昌、白仁和白秋菊他們幾個正排排站,看大爺爺擺祭品! 白日朝先把用飴糖、蜂蜜做的蜜供點(diǎn)心放在正方形的草板紙上,把它們堆成高聳的五座塔形,再把這五座塔放到供桌的最后方。接著把大小不一的月餅由大到小碼成一摞,每摞月餅上,還擺一個用面粉烤的大桃,桃上再用染成紅色的面條捏出一個“壽”字。之后就在月餅前面擺了五個磁盤,盤子里擺著碼成塔形的蘋果。 …… 還沒等白日朝擺完,白仁就等不及了,他小心翼翼地詢問:“大爺爺,我想吃點(diǎn)兒蜜供!” 這蜜供是用和了油的半發(fā)面,夾上一丁點(diǎn)兒紅色餡,再灑上桂花汁后搟平,切成一寸多的的小面條,油炸后蘸蜜糖做成的。蜜供色澤淺黃,上漿通亮,入口香甜酥脆,還不粘牙!是小孩子最喜歡吃的東西! 白日朝看了眼一旁垂涎欲滴的孩子,笑了笑,把剩余的蜜供倒入一個瓷碟里,遞給了白秋菊,“秋菊,這里你年紀(jì)最大,是大姐,大爺爺把這碟蜜供給你,你分給弟弟meimei們吃!” 白秋菊雙手接過了蜜供,就像是接受了一件極其嚴(yán)肅的任務(wù)一樣! 也許是拿到了想要的東西,秋菊和白昌他們一窩蜂地離開了廳堂,白曙正想一塊兒去,卻被白日朝叫住了,“曙兒,過大爺爺這來!” 白曙的腳步頓了頓,眼睜睜地看著哥哥jiejie帶著那一碟似乎很美味的蜜供離開…… 白日朝看到白曙委屈噠噠的樣子就好笑,“乖曙兒,那蜜供硬,你還吃不了,等你長大了,你想吃多少,大爺爺都給你!” “真?”白曙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大爺爺。 白日朝被白曙這模樣弄樂了,他捏了捏白曙的小臉蛋,笑道:“真!大爺爺跟你保證!”這小家伙真是聰明!果真是白家的種! 白曙滿意了,他看著大爺爺在一碗飯上插了松枝,在松枝上掛上銅錢和小紙?jiān)獙?,做成一棵搖錢樹的模樣。 做完這個,白日朝滿意地拍了拍手,“好了!” 也許是白日朝擺放祭品的認(rèn)真感和儀式感,讓白曙感覺到了春節(jié)的輕松和愉悅。他不由得對新的一年產(chǎn)生了期待。 這個除夕,白曙全程被白三朝和白啟后抱著,參加了祭祖。他還上了飯桌,吃了團(tuán)圓飯,被喂了特制的餃子,適合孩子吃。他的椅子,是找勤木匠定做的,正好方便白金氏喂食。這樣的椅子,不止他有一張,白義和一一、二二也有一張。 吃過晚飯,放了鞭炮,天就開始擦亮了。白曙以為今天就到這了,該回去洗洗睡睡了,沒想到,這時(shí)候,大門響起來了。 白曙好奇地看著那個敲門的孩子,他身上的衣服打了很多個顏色深淺不一的補(bǔ)丁,他手里拿著用木板水色印刷的財(cái)神爺,上邊印著“增福財(cái)神”的字樣。 “財(cái)神來咯,給您家送財(cái)神來了!”那小孩笑著非常燦爛,嘴里的話都甜得出蜜來! 白三朝從兜里拿出了兩毛錢,遞給了小孩,小孩把財(cái)神像交到白三朝手上,嘴里還說著吉祥話,“恭喜嘞,財(cái)神到你家!你家這一年一定多財(cái)多福!” 白三朝笑了笑,吉利話,不嫌少! 過了一會兒,門又響了,還是一個拿著財(cái)神像的男孩,這次是白日朝出去接的財(cái)神。 白曙沒有數(shù),門響了幾次,但是直到家里每個人都有了一張財(cái)神像,甚至連他都有時(shí),敲門聲還沒有停止。 白曙被白金氏抱在懷里,參加了守歲!當(dāng)他打瞌睡的時(shí)候,就會被白金氏叫醒。幸好有如此境遇的,不止他一個。一一、二二還有白義更慘,正是因?yàn)橛羞@三個難兄難弟,白曙終于還是睜著眼睛,守了一夜。等天灰蒙蒙亮的時(shí)候,他徹底頂不住,睡了過去!在徹底沒了意識的時(shí)候,他想到的是:小孩子的身體,真的太弱了! 等白曙醒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準(zhǔn)備吃午飯了。他在迷迷糊糊中被白金氏喂了飯,就繼續(xù)補(bǔ)眠。直到初二那天,他才徹底清醒過來。他不由得在心中鄙視自己,真的是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只一個晚上不睡,他就受不??! 大年初二,白鹿萍帶著丈夫許文志,還有許鳳、許衛(wèi)回了娘家。許鳳一到了白家,跟外公、外婆、舅舅、舅媽……每一個長輩都拜了年,等拿到紅包,她立刻就撒了歡地去找白梅玩了!她前陣子被寄養(yǎng)在白家,對白家已經(jīng)非常熟悉了。她和白梅、還有白秋菊、白夏花三姐妹的關(guān)系最好了!但是年前卻被接回去了,為此她還不高興了好一陣。許衛(wèi)見jiejie跑了,著急了,但是他拜年的詞兒說得還不大順溜,卡殼了很久,著急得都要掉金豆子了! 真是又好玩,又好笑。白金氏摸出紅包,塞進(jìn)了許衛(wèi)懷里,“諾,衛(wèi)兒新年快樂,越長越聰明!去吧,去找你jiejie她們玩兒!”這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喜歡跟男兒玩,就喜歡跟那幾個丫頭湊在一塊! “這就是妹夫?” 白鹿蓮的一句話,使得原本熱鬧和諧的氛圍變得僵硬。 這幾日,白鹿蓮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個兒不受歡迎,所以努力縮成一團(tuán),盡量減少存在感,也不湊什么熱鬧,大家在開心地說話時(shí),她只是靜靜地聽著,笑著。不礙事,白金氏自然就當(dāng)她不存在了!可是這會兒,她怎么突然就開口了? 第39章 · 白鹿蓮用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瞥了一眼許文志,而后迅速低下頭,掩藏住那一抹半露不露的動人嬌羞,她小聲地說道:“我聽說,你上過戰(zhàn)場?” 許文志只覺得渾身不對勁,他不著痕跡地抖了抖身體。他如果是個蠢貨,根本就無法從一個衛(wèi)生員爬到了衛(wèi)生部的秘書的位置。 正因?yàn)樗斆鳎运腊茁股彫F(xiàn)在的作態(tài),是多么的不對勁!他也知道,白家原本意屬他做大女婿的,但是后來白鹿蓮與人私奔了,他就成為二女婿。這事情,他還是在和妻子相處的過程中,慢慢知道的。那是一個非常偶然的機(jī)會,妻子在睡夢中咕噥了句:“文志是我的!jiejie,你沒想到吧?你離開了,我就擁有了一切!但是如果你沒有跟著那野男人逃跑的話,我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的呢?”妻子在夢中都不安,甚至還惶恐,就因?yàn)檫@樣,他把她的夢話記住了。經(jīng)過幾年的查找和探訪,他才知道,白家竟然還有個大女兒,而她曾經(jīng)是岳母,想要許配給他的女人。 白鹿萍雖然不是他見過的女人中長得最漂亮的,但是他卻覺得白露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越是跟白鹿萍相處,他就越感覺到這是他想要的家庭,那種暖暖的愛意,令他恨不得把整個家庭揉巴揉巴,裹成一小團(tuán),塞進(jìn)心里??梢哉f,他早就離不開白鹿萍了。但是他知道,妻子從來不在他面前談及她的jiejie,因?yàn)樗龑@個女人還有些忌憚。 許文志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白鹿萍,只見她氣鼓鼓的,眼里的惱怒特別明顯。他一臉迷茫地看向白鹿蓮,“您是?”他不想讓妻子擔(dān)憂,所以他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也的確不認(rèn)識這個女人。 白鹿蓮的臉一僵,心里有些委屈,看來爸媽在她離開之后,真的不再提及她!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jīng)是mama為她準(zhǔn)備的乘龍快婿。 “我是鹿萍的jiejie,白鹿蓮?!彼龑擂蔚媚樁技t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許文志地下頭,小心地看了一眼妻子,只見,白鹿萍咬牙切齒,視線在他和白鹿蓮之間游走。他嘆了一口氣,抓住她的手,悄悄地拍了拍,緩解她的緊張。白鹿萍不是滋味地低下頭。 人家都那么說了,許文志總不能什么都不說吧?落了她的面子倒是沒什么,但是在這喜慶的日子里,若她一時(shí)惱了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豈不是不吉利?于是許文志點(diǎn)點(diǎn)頭,笑著答道:“原來如此?!彼麤]有如她所愿地稱呼她“大姐”。讓老丈人忌諱,讓丈母娘不喜,甚至不想認(rèn)的女兒,他憑什么,叫她jiejie呢? 白鹿蓮眼中閃過受傷的神色,“文志是不是已經(jīng)身居高位,所以瞧不起白家人了呢?” 她這一句話使得整個廳堂里的人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沉默中,大家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大笑話,又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樣。許文志不想和你說話,對你冷淡,就是看不起白家人?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可不是白家人!他根本只是瞧不上你罷了! 大伙心里這么想著,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嘴上說出來。大年初二,說太毒的話不好,白金氏忌諱這個!所以就連像炮仗一樣的白金氏,此時(shí)也一反常態(tài),沒了以往的刻薄和刁鉆。她靜靜地坐在高堂,聽著,想看這個女兒到底有什么目的?以往裝得像只鵪鶉,成天擺出一副想要求得他們原諒的模樣,現(xiàn)在是不是把她的意圖,表現(xiàn)出來了呢? 白鹿蓮沒有感覺到廳堂里的異樣,也沒有感覺到眾人看她的眼神不大對勁,她依舊用那雙含著情的委屈眼,看向許文志,“您真是有大本事的人呀,剛從部隊(duì)里回來,就當(dāng)上了衛(wèi)生部秘書,搞不好以后還會成為衛(wèi)生部的部長呢!” 劉文志笑著說道:“承您吉言?!边@時(shí)候,他能說什么,只能這樣回一句罷了。 大過年的聽聽吉祥話,是件好事,但是這話從這女人嘴里說出來,為什么總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呢? 白鹿蓮鍥而不舍地說道:“并不是每一個剛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人,都有你這樣的運(yùn)氣的。我聽說,你當(dāng)初還受了重傷,甚至去了野戰(zhàn)醫(yī)院,你傷勢是不是很嚴(yán)重呀?” 許文志眼中閃過一抹暗光,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此時(shí),就連因?yàn)閽煊浤锛叶l頻失神的馮秋蘭都看清了,白鹿蓮的不對勁,她沒好氣地說:“你到底想做什么呀?這事情不是已經(jīng)過了很久嗎?他自有小妹關(guān)心,用得著你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大姐關(guān)心?”這女人,大過年的,說什么受重傷,也恁不吉利了!不知道受傷是一件令人忌諱的事情嗎? 提到受傷,馮秋蘭就想起了中風(fēng)的親爹,上中醫(yī)院按摩針灸,還是有些效用的,他已經(jīng)能夠下床行動了。但是醫(yī)院那邊的治療不能停,營養(yǎng)品不能停,藥不能停!這些都要錢!她今天本來要回娘家的,不過白啟煌說了,要等鹿萍回來后,再帶她回去。她此時(shí)的心情非常不好!她不敢懟meimei,不敢懟丈夫,也不敢懟婆婆,可是對于一個被家人嫌棄的白鹿蓮,她罵她,都沒人管! 白鹿蓮的臉上不好看,她往后退了兩步,掩飾性地笑道:“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br> 呵呵,隨口問問?當(dāng)大家都是傻子呀?一個那么多天不說話,當(dāng)自己不存在的人,突然如此作態(tài),還隨口?真是笑話! 白鹿蓮終于注意到大家伙看她的眼神了,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忙小碎步跑走了,只是在臨走前,朝許文志拋去了一個含情眼,遞上一個幽怨的神。 白鹿萍真是又急又惱,好個白鹿蓮,你眼睛是不是抽了?需不需要我給你整一整?她恨不得馬上就給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甩上幾巴掌。許文志,現(xiàn)在可是她的丈夫,這女人該不會是在外面被野男人騙了,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妹夫的好,就要勾引吧? “實(shí)在是抱歉呀,文志,你就當(dāng)那女人不存在!甭理她?!卑捉鹗蠈?shí)在是忍不住了,她剛才很多次想要直接上去給白鹿蓮幾個巴掌!這個不害臊的女人!竟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勾引妹夫! 許文志和煦地笑笑:“媽,沒事!我知道的。”他知道岳父岳母根本就不認(rèn)那個女人,也知道在這個時(shí)候,岳父岳母根本就不好把那女人趕走。但看那女人的模樣,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發(fā)的! 他這段時(shí)間參與了大都的災(zāi)后重建,那些沒有房子的災(zāi)民,都被臨時(shí)安置到有空房的人家家里去了。岳家所在的貓兒胡同的情況倒還好,其他地方,有些甚至十多人擠一個屋子!白鹿蓮如果這時(shí)候被趕出去,肯定沒地兒住,若是她去跟居委會鬧,那情況就不好辦了。他可是聽說了,上面有意識地扶直群眾自發(fā)組織的這個管理組織。 正在這時(shí)候,廳堂的角落里傳來了白曙的叫聲:“奶!爺!來!來!” 若不是因?yàn)橄胪德?,他早就求救了。這一一、二二,還有白義的力氣越來越大了,他現(xiàn)在被他們纏成了麻花,三個小人壓在他身上,他根本就沒法出來。就連劉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段時(shí)間還知道救他,現(xiàn)在干脆跟這三小只一塊兒巴拉他! 許文志先白三朝和白金氏走到白曙面前,他看到小床里的情景,笑噴了。這四個小家伙把白曙都埋起來了,可憐的白曙動彈不得,只露出一張委屈兮兮的小臉。 笑,笑什么笑!這姑父也太過分了!明明看到他現(xiàn)在快被壓成rou餅了,為什么還在看好戲!而不是救他于魔爪之中? 許文志被白曙幽怨的眼神弄笑了,看在小家伙這個眼神把他剛才因?yàn)榘茁股彾傅膼盒那逅⒌袅说姆萆希眯陌寻资锷砩系膸讉€孩子抱到一旁。 “呼!”白曙松了一口氣,剛想叉一會兒腰,就被許文志抱了起來。 許文志把他舉過頭頂,白曙一時(shí)不查,發(fā)出了驚呼聲。 許文志笑得更開心了,“曙兒比上次見到的時(shí)候更壯了。乖,姑父帶你出去玩兒!” 他這一句話,就把白曙的小不滿壓下去了。這姑父還挺上道的,知道解他的憂!再跟這幾只小惡魔在一塊兒,他就真的成了rou餅了!不過,他上次見到他的時(shí)候,似乎是很久以前了!變壯,是理所當(dāng)然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一歲的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但是平日里爺爺和奶奶帶他出去的時(shí)候,活動半徑都非常小。最遠(yuǎn)的一次,還是爺爺帶他去琉璃廠的時(shí)候。雖然他已經(jīng)預(yù)料得到,這一次,姑父帶他去的地方應(yīng)該也不會太遠(yuǎn),但是,這可是過年呢?過年的熱鬧程度,肯定比平日里更甚吧,怎么著都比在家里被幾個小孩纏著好!于是,白曙伸出手,摟住姑父的脖子,朝他露出了一個露齒的笑容。 許文志“哈哈”大笑,“好,姑父現(xiàn)在就帶我們曙兒出去玩!” 許文志剛想走,他的衣角就被拉住了,一個有幾分沙啞的稚嫩聲音說道:“我也要去?!?/br> 第40章 · 廳堂里的人,齊刷刷把目光聚向劉清。白玉氏更是激動得口無倫次地叫了起來:“清兒,你,你主動說話了?我,真是太開心了!太好了!”劉清自從來到白家之后,除了夜里在夢中被嚇醒時(shí),會發(fā)出恐慌的聲音之外,其他時(shí)候都是靜默無聲的。 許文志眼中的興味一閃而過,“你也想去?去哪?” 劉清抿著嘴,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