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訂立規(guī)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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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提出人為制造一場通貨膨脹,陳宮還是滿頭霧水。 他雖然智慮過人,卻從沒有接觸過通貨膨脹和經(jīng)濟危機這種新興的名詞。 通貨膨脹他還能理解一些。 不過是朝廷發(fā)放的錢太多,以至于民間流通的錢價值貶低,同樣的錢買到的東西和沒有貶值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可經(jīng)濟危機,陳宮實在是理解不了。 無論糧食還是布匹或者其他什么,以如今的生產(chǎn)能力根本不可能過剩。 陳宮以為,所謂的經(jīng)濟危機,不過是呂布一廂情愿的夢想罷了。 生產(chǎn)過剩…… 在完全沒有經(jīng)歷過經(jīng)濟危機的陳宮看來,那可是人人期待著的夢中天堂…… “溫侯打算怎樣制造一場通貨膨脹?”陳宮問道。 “公臺記不記得大新朝的王莽?”呂布嘿嘿一笑。 東西兩漢,以光武帝劉秀重振大漢為分水嶺。 劉秀重振大漢的根源,就是外戚王莽篡權(quán)。 王莽篡權(quán)之前,無論品行還是能力都可謂是大漢的股肱之臣。 他的思維奇特,往往可以提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政策。 而這些政策的實施,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帶動了當(dāng)時的西漢政治經(jīng)濟。 王莽飽受爭議,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為人正派。 但凡是人,總會有或多或少的弱點。 有人貪財、有人愛色,或者是有人對權(quán)力懷有極其病態(tài)的追求。 可王莽卻不是。 做皇帝之前,他一直克制著對權(quán)力的渴望,至于美人和錢財,更是視之如糞土。 也正是因此,他才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積攢了足夠的力量,從漢家朝廷手中奪走了江山。 然而他做了皇帝以后,頒布的很多政令卻根本不適合當(dāng)時的社會環(huán)境,大新朝建立不久,各地百姓就怨聲載道。 光武帝劉秀趁機起事,推翻了王莽的大新政權(quán)! 呂布提起王莽,陳宮詫異的問道:“王莽不過是亂臣賊子,溫侯提他做什么?” “他敗了,所以是亂臣賊子?!眳尾嫉灰恍Γ骸叭绻?dāng)年成了事,大新穩(wěn)住江山,誰還能說他是亂臣賊子?” 陳宮愕然。 自從下邳之戰(zhàn)以后,呂布時常會說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細細推敲,他說的每一句話又都極有道理。 所謂亂臣賊子,無非是起事不成才會被后人如此評價。 一旦成事,后人的評述就會把他們擺上正統(tǒng)。 當(dāng)年的漢高祖劉邦,相對于大秦朝來說,不也是亂臣賊子? 呂布的理論,陳宮無言以對,可他卻不明白,王莽和通貨膨脹有什么關(guān)系。 “王莽實行了一個政策?!眳尾颊f道:“他發(fā)行大錢兌換五銖錢。每個大錢可以兌換五個五銖錢,然而在真正的流通上,大錢和五銖錢的購買力卻是相當(dāng)?shù)?。新朝所以敗亡,和這條政策也有著割舍不開的關(guān)系。我只要稍微改改,推起一場通貨膨脹,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溫侯明知王莽敗于那條政令,為什么還要采用?”陳宮說道:“采用敗亡之策,難道溫侯不怕步王莽后塵?” “同樣的政令放在不同的時期產(chǎn)生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眳尾颊f道:“王莽的這條政策并沒有問題,大錢換五銖錢,以此提高錢的購買能力,在當(dāng)時的社會環(huán)境下也是必要的。可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上行下效。他頒布的政令再好,下面的官員陽奉陰違甚至中飽私囊,他能有什么法子?” “溫侯的意思我明白了?!标悓m點頭:“徐州不是天下,天下官場難以整飭,區(qū)區(qū)徐州卻可以顧全的過來?!?/br> “公臺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可我并不是這么想?!眳尾己俸僖恍Γ骸拔乙惨铝钪谱鞔箦X,只不過大錢并不在民間流通,僅僅用來采辦煤炭、鋼鐵等關(guān)系到國計民生的重要資源。購買煤炭,必須把五銖錢換成大錢,名目是以便于清點?!?/br> “我明白了!”呂布說到這里,陳宮恍然大悟:“煤炭不以五銖錢論價,只以大錢論價。即使是富可敵國,手里沒有大錢也買不去煤炭。如此一來,需要煤炭的人必須大量采辦大錢,短期內(nèi)溫侯手里的錢財會聚集許多?!?/br> “然后我們再控制煤炭輸出,抬高價格。”呂布壞笑著說道:“資源與民生分離,我坑的只是各地豪雄,與百姓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百姓不亂徐州也就不亂,財大氣粗,我才能cao練出更加精銳的大軍,才能讓數(shù)戰(zhàn)之地的徐州重新振興。我勇冠三軍天下無敵,可背后沒有一個強大的徐州,我也只不過是獨夫而已。” 呂布站起來走到窗口。 他望著窗外:“天下早就亂了,循規(guī)蹈矩依照別人制訂的規(guī)則,我們什么時候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從今天起,我要成為訂立規(guī)則的人,而不是遵循別人規(guī)則的人!” 攥緊拳頭,他接著說道:“天下,早晚有一天會有我的一杯羹!” 呂布當(dāng)年誅殺董卓,后來投效袁紹。 因為被袁紹忌憚,他才來到徐州投效那時的徐州牧劉備。 即使從劉備手中奪取徐州,那時的呂布也沒說過如此慷慨激昂霸氣外泄的話。 陳宮甚至一度認(rèn)為,呂布天生就是個只有武勇而成就不了大事的人。 可此時此刻,他對呂布卻有另外一種認(rèn)知。 站在窗口的呂布早就不再是他以往認(rèn)識的溫侯。 此時的他不僅年輕、不僅勇武過人,內(nèi)心深處還萌動著對權(quán)勢的渴望! 若說過去的呂布是懵懂茫然的,如今的呂布就是有著很清晰的目標(biāo)。 天下才是他的目標(biāo),成就大業(yè)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登臨巔峰俯瞰蒼生,才是呂布如今最想要的。 陳宮也站了起來,他朝著呂布的背影深深一禮:“縱使天下都背棄溫侯,我也至死不渝!” 呂布轉(zhuǎn)過身,朝他微微一笑:“公臺心意我早就明白,剛才說的那些我們慢慢去做?,F(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夏侯元讓打發(fā)走。他留在彭城,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