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下雜物間。

    922跟154挑挑揀揀找著工具，真正受罰的考生抱著胳膊靠在門邊，臉色陰沉。

    “別臭著臉。真打起來，你肯定打不過他?！?22說。

    可能是那個“解”字太sao了，922對游惑的態(tài)度改了一些，說話不像之前那么公事公辦。

    游惑沒吭聲，但從表情看，顯然當他放屁。

    “你以為001號叫著玩的？”922說，“我當年第一次見到老大……哪一場來著？在什么野戰(zhàn)軍基地旁邊吧，記不清了。反正一條街！整整一條街，地上全是血，他手里拎著這么個樣式的肩抗炮——”

    “找你的桶去?！?54繃著臉打斷他的話。

    “哦。”

    922意猶未盡地回憶了一番，又在154的逼視下正了神色，沖游惑說：“你先過去，我一會兒把桶拿過去?！?/br>
    ……

    游惑和154先去了那條長走廊。

    “這些血都需要弄干凈?！?54指了一下地上亂淌的血跡，又走到關禿頭的禁閉室門前開鎖。

    “你們以前是考生？”游惑突然開口。

    154一愣，點頭道：“是啊，好幾年前了。”

    “怎么轉成監(jiān)考的？”

    154斟酌了一下，說：“順利通過考試，成績優(yōu)秀?！?/br>
    游惑皺起眉：“這考試究竟是什么東西？”

    154看了他一眼，有些含糊地說：“一種……特殊的篩選機制吧，考試嘛，都是這樣?！?/br>
    游惑諷刺道：“篩什么？膽子大的狀元？”

    說話間，上次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來了。

    游惑朝頭頂瞥了一眼，依然是白生生的天花板，沒有什么孔洞，也沒有東西勾著頭從上往下盯著他。

    “什么樣的人會被拉到這里來？”他無視掉那種感覺，繼續(xù)問道。

    154想了想說：“異常危險的人。”

    游惑面無表情。

    154想起那一屋子老弱病殘孕，又說：“……可能不太準確?！?/br>
    游惑：“那這算什么？靈異事件？”

    154搖了搖頭：“不是靈異事件，是——”

    滴。

    又是那種聲音。

    游惑回頭看了一眼，以為那位討厭的001監(jiān)考官跟過來了。

    他看到后面空無一人，才反應過來，這聲提示來自于154。

    154摸了一下手指。

    他食指戴了個素圈戒指，一道警告意味的紅光就從戒指下隱隱透露出來。他看到紅光，便立刻閉了嘴。

    “這是什么？”游惑問，“剛才那位001身上也有?！?/br>
    “違規(guī)提示。”154轉了一下戒指，擋住光。

    “你們也有約束和規(guī)定？”

    “那當然！可多了！”922的聲音傳來。

    他拎著一個鋁制桶，跨過各種血跡走過來，“禁止聊危險話題，禁止濫用職權欺凌考生，禁止幫助考生作弊，禁止監(jiān)考官跟考生亂搞關系——”

    游惑：“……”

    “哦，當然，這點基本不太可能?！?22說，“不打起來就不錯了，真打起來，禁止監(jiān)考官違規(guī)弄死考生……等等?！?/br>
    “考生弄死監(jiān)考官呢？”游惑問。

    922：“……”

    “所以，你們違規(guī)會有什么后果？”

    154臉白了一下。

    相對好說話的922都沉默了兩秒，然后干笑著說：“別問了，反正很可怕。我目前還沒體驗過，未來也不太想體驗?！?/br>
    “所以不要再問危險問題了，相安無事不好嗎？”922把鋁桶放在游惑面前，“好好通過考試，先爭取活著出去，有些事你自然就知道了?！?/br>
    ……

    154不再開口，他把禁閉室的鎖卸了。

    門一開，馨香撲鼻。

    里面除了血，還有些殘渣黏附在地面和墻上。

    游惑表情厭惡：“……平時這些禁閉室都是你們掃？”

    “當然不是靠手動?！?22捏著鼻子說，“不然跟懲罰我們有什么區(qū)別？”

    “惡心是有點惡心，但打掃總比關禁閉好一點。”

    游惑冷著臉看向他。

    922訕訕地說：“呃……對你而言，總比跟我們老大共處一室好，是不是？”

    說完，他拖著154忙不迭跑了。

    走廊重歸安靜。

    ……

    真打掃是不可能的。

    游惑靠在門邊，冷眼掃量了一圈，然后拎著鋁桶接了一桶水，直接潑到房間里。

    水將血跡沖開，那些黏附在地板和墻壁上的東西也被洗刷了一下，泛著白。

    游惑蹲下身，他腳前就有一塊，細看像是骨渣，上面居然纏著一團黑色長發(fā)。

    那禿頭腦子里都存了些什么鬼片？

    游惑忍著反胃，冷臉進了門。

    ……

    整個房間囫圇清掃一遍，血水和殘渣裝了一整桶。

    最上面的頭發(fā)堆中，一片不知哪里脫落下來的皮膚突兀地纏在其中，皮膚泛著被水浸泡過的白，簡直像假的。

    上面一道刺青格外顯眼，是個小巧簡單的風鈴花圖案。

    ……

    三個小時后，922再次出發(fā)，帶著游惑回考場。

    秦究活動了一下筋骨，打算找154弄點食物。結果打開辦公室的門，一桶血rou殘渣恭恭敬敬放在他門口，旁邊夾著一張臨時扯下來的紙，潦草的字跡有些瘦長，寫著：

    送你，不謝。

    154的聲音傳過來：“老大，我打算烤塊牛rou，你要吃點什么嗎？”

    秦究：“……今天都不會餓?！?/br>
    154：“？？？”

    他拿著烤箱手套拐過來，盯著那個血淋淋的桶看了三秒，說：“我覺得我今生都不會餓了?！?/br>
    秦究摘下那張紙，靠在門邊細看了一會兒，問154：“同一個考生，第三次違規(guī)的處罰是什么？”

    他說起話來不緊不慢，某些字眼還會略拖一下，以至于每句話都像一種漫不經心的挑釁。

    154：“……應該不會再有第三次了吧？”

    “萬一呢?！?/br>
    154小心地說：“處罰是咱們……全程現(xiàn)場監(jiān)考，重點監(jiān)控?！?/br>
    秦究：“…………”

    小樓靜得令人害啪。

    第6章 獵人甲┃我有點餓，等開飯。

    這次送考生回小屋，922又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

    有了上次的經歷，他實在很好奇游惑還能干出什么來。結果沒過幾秒，他就后悔得痛心疾首，因為游惑出來了。

    922一臉無奈：“你又怎么了？”

    游惑：“想起一件事?！?/br>
    “什么事？”

    “這里的紀律，基本參照現(xiàn)實考試？”

    922點頭：“參照肯定是參照的。”

    游惑：“有一條考試紀律里沒提到。”

    922：“哪條？”

    “考生如果碰到問題，是不是也可以找監(jiān)考官？”

    922：“……是?！?/br>
    但我們不太想讓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