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曾應(yīng)以為已經(jīng)久遠(yuǎn)到有些陌生的痛失親人的悲傷,頓時排山倒海一樣席卷而來。 楊杏林卻是抱著這些書籍,掙扎著咬牙從地上站起來,看向書房門口滿臉憤怒的葉國禮: “這些書,從哪里來的?” “能從哪里來?”書籍的來源,葉國禮自然知道,看楊杏林這么激動,葉國禮氣的咬牙,“楊杏林,你還能再無恥些嗎?” “這些遺物,你也要拿來作為我女兒的罪證嗎?” “遺物,誰的遺物?”楊杏林死死盯著葉國禮,那模樣,就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 他這個樣子,詭異之余,又讓人心里有些發(fā)毛: “我女兒養(yǎng)父的遺物——” “葉青的養(yǎng)父叫什么?”用力太大,楊杏林只覺滿嘴的鐵銹味兒。 葉國禮皺了下眉頭,到了這會兒,也直覺楊杏林的狀態(tài)不對,有些警惕道: “葉青的養(yǎng)父,名叫周青甫……” 周青甫?竟然是,周青甫?! 忽然想起前天閆濟(jì)民找過來詢問蠱蟲事情時,滿臉期待和開心的模樣,更甚者,不時欲言又止的瞧著自己。彼時楊杏林還以為閆濟(jì)民精神有問題了呢,是不是事實(shí)真相是閆濟(jì)民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 還有之前即便昏睡中,可閆濟(jì)民依舊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襟…… 用力撐住門框,一副隨時都會倒下的模樣: “周青甫,周青甫,他現(xiàn)在,在哪里?” 葉國禮這會兒也是狐疑不已,隱約察覺到一件事,楊杏林的模樣,竟像是認(rèn)識周青甫的模樣,略頓了下: “周先生已經(jīng)去世了?!?/br> “之前葉青說是她侄子的航航……” “航航就是周先生的孫子……” 楊杏林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頭暈?zāi)垦V?,頭一下撞到門框上—— 原來小師弟并不是死在許多年前,而是這些年來一直避居在貧窮落后的山旮旯里,然后貧病交加而死? 甚至就在剛才,自己還親手把老師的唯一后裔,小師弟的孫子,和小師弟的女兒,一起送到了絕境中? “楊校長……”眼瞧的楊杏林這一跤,跌的頭破血流,幾個警察也慌了神,忙不迭扶住楊杏林,想要給他止血,卻被楊杏林直接推開,強(qiáng)忍著頭上的昏眩,咬著牙道,“咱們快趕去華睿研究所,葉青,不可能是兇手!” “這——”幾個警察雖然不明白楊杏林為什么會這么說,卻也不敢怠慢,忙不迭撥通了押解葉青的警察電話,“劉隊,我們在葉家別墅這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楊校長忽然改口說,葉青不可能是兇手……” “不是?”電話那頭的劉隊剛把車在華睿研究所門前停好—— 無論是葉青手中的病毒,還是幾個孩子腦袋爛掉的模樣都太可怕,不確定是否傳染的情況下,初步?jīng)Q定,人犯和幾個孩子不用帶到警局,而是,送到華睿研究所。 旁邊的肖焯明顯長出一口氣——只要把人帶到自己的地盤,想要怎么樣,自然華睿說了算。 推開車門,后面的劉隊也掛斷了電話,剛要押著葉青和航航下來,幾輛汽車忽然呼嘯而來,堪堪正停在警車的前面。 劉隊警覺性極高,見狀直接關(guān)上車門,吩咐上面幾個警察: “看好人犯。” 第一輛車子停好,一個容貌俊美的青年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朝著劉隊就跑了過來: “葉青呢?” 肖焯站住腳,冷冷的瞧了男子一眼: “容珩?你這是想要來劫走人犯?” 容珩站住腳,瞧著一臉漠然的肖焯,忽然上前一步,朝著肖焯臉上就是一拳: “王八蛋——” 肖焯怎么也沒有想到,容珩這么虎,竟然敢當(dāng)著警察的面對自己動手,鼻子上一下挨了一拳,鼻血“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你們要做什么?”劉隊忙上前,想要控制住容珩,卻被旁邊的張越直接擋住,“這位同志,請問你們逮捕葉青小姐的理由是什么?還有就是,為什么要把人送到華睿,而不是帶到公安局?” “你是什么人?”劉隊皺了下眉頭,“案情重大,恕我們無可奉告?!?/br> “他是誰?他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容少將??!”肖焯用手絹用力摁著鼻子,甕聲甕氣的道,“行騙敢行到公安人員的頭上,容珩,你夠大膽!” 說著轉(zhuǎn)向劉隊: “我懷疑,容珩不但冒充少將,還是葉青的同犯……” 沒想到劉隊皺了下眉頭,卻是根本沒接他的茬,看向容珩的神情審慎中又有著敬重: “容先生,我們是按照法律辦事,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葉青身上的嫌疑沒有洗清前,還請容先生不要妨礙我們辦案。” 方才在車上,上面已經(jīng)把查詢的容珩的有關(guān)信息反饋了回來,卻是只有寥寥幾個字,“權(quán)限不夠”。 劉隊當(dāng)即就明白,肖焯所謂的容珩冒充軍隊高層根本就是猜測,容珩不但極有可能真的是少將,更甚者,還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不然國家不會對他保護(hù)的這么嚴(yán)密。 第119章 “劉隊, 和這樣的人啰嗦什么?”肖焯明顯沒有想到, 眼睜睜的瞧著自己被人揍,劉隊一旁冷眼旁觀不說,還對容珩非常之客氣,一時心里不是一般的堵得慌,再加上之前脖子上被割破,也不知道身體里是不是沾染了可怕的病毒,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和那些孩子一樣, 肖焯就覺得如墮冰窟…… 這般心理之下, 怎么可能還保有平日的冷靜? 冷冷睨了容珩一眼,直接對劉隊道:“這種新型病毒危害性有多大,你之前也親自見到了的……不要再和他啰嗦,多浪費(fèi)一分鐘的時間,老百姓就多一分危險,現(xiàn)在, 趕緊把人押進(jìn)去?!?/br> 或者容珩的身份真有些貓膩,可哪又如何?葉青眼下注定只能被押解到華睿研究所冰冷冷的實(shí)驗(yàn)室中,充當(dāng)小白鼠一樣的存在。 一旦能通過葉青, 破解病毒的奧秘, 華睿何止會震驚華國, 還必將引起世界的轟動…… 劉隊神情一肅: “容先生, 您既然已經(jīng)知道我們帶走嫌犯的原因, 就請您不要妨礙我們辦案……” “我不相信華睿, 也不相信肖焯這個人渣?!比葭裰苯拥? “劉隊怕是不知道,肖焯和我的未婚妻葉青有仇,之前曾不止一次針對葉家,針對葉青,您現(xiàn)在卻要把我未婚妻交到她敵人的手中,試問,這樣公平嗎?” “還有,您剛才也說,眼下我未婚妻只是嫌犯,也就是說,你們并沒有當(dāng)場抓住我未婚妻用所謂的病毒害人的事實(shí),據(jù)我所知,法律上有一條,意思是舉證者要自證,我猜的不錯的話,舉報我未婚妻拿活人做實(shí)驗(yàn),造成慘重后果的,就是這位肖公子吧?” “僅憑幾人的檢舉揭發(fā),就要定我未婚妻的罪,請問是誰給你們的權(quán)利?” 一番話說的劉隊等人臉上也止不住的發(fā)熱,硬著頭皮道: “所以我們才說葉青是嫌疑犯……” 這么帶走葉青,當(dāng)然是有很大問題的。可這是個網(wǎng)絡(luò)時代,真是這樣駭人聽聞的事傳出去,必將引起社會恐慌,所謂特事特辦,根本無法進(jìn)行防范的情況下,只能把所有有嫌疑的人全都先行扣押。 “根據(jù)是什么?”容珩說著一轉(zhuǎn)身,指著肖焯道,“我現(xiàn)在實(shí)名舉報華睿一把手肖焯,涉嫌利用手中病毒,危害社會公共安全……” “畢竟,肖焯手下可是有首屈一指的研究所,他本身又自小修習(xí)中醫(yī),具備嫌疑人的所有條件……” 肖焯明顯沒有想到,容珩竟然這么猖狂,當(dāng)著自己的面就要把一盆臟水潑過來,惡狠狠的看過來: “容珩,你算什么東西……” 說著拿出手機(jī),直接撥通了研究所的電話: “安保人員呢?全都滾過來!” 警察不肯出面,華睿的安保力量卻很強(qiáng)大,照樣可以捶的容珩上吐下瀉。 他這么一招呼,十多個手持電棍的安保人員果然從研究所里沖了出來,可沒等他們有什么進(jìn)一步動作,一直背景板一樣停在容珩車子后的幾輛車車門也同時打開,十多個精干小伙子跟著一擁而下—— 因?yàn)檫€要參加會議,晁煌和楊仲凱不過和容珩一家吃了頓便飯,又約好和容珩葉青見面的時間,便匆匆離開。 行到半途時,接到容珩的電話,說是有人暗算葉青,兩位老將軍雖然分身乏術(shù),卻是動了雷霆之怒——容珩是國寶級的科學(xué)家,他的配偶即便不是神醫(yī),可也是軍嫂。 作為軍人從來吃苦在前,享樂在后,沒道理他們的家眷,還要被人欺負(fù)。栽贓陷害,還要當(dāng)犯人對待這樣令人發(fā)指的事,根本不能忍。 當(dāng)下就撥出身邊隨行的人員,讓他們只管聽容珩調(diào)遣,要是敢掉鏈子,讓人欺負(fù)了葉青,回去就全受處分。 更別說,即便沒有兩位將軍的話,這些小伙子可也對容珩崇拜的很,要知道這幾年,華國的鐵血長城能揚(yáng)威國際,很大程度上就和容珩為首的科學(xué)家嘔心瀝血的研究成果有關(guān)。 大家還要指著容少將,讓那些國際強(qiáng)盜授首呢,敢欺負(fù)容少將的未婚妻,那不是打所有軍人的臉嗎。 這些人剛一站出來,華睿安保人員中為首的長著絡(luò)腮胡子名叫胡永勝的男子就一下站住了腳,直盯盯的瞧著從車上下來,正奔向容珩的一個留著寸頭的精干漢子,揉了揉眼,忽然搶上前一步,神情激動無比: “張連長,您是,張連長?” 從事安保工作之前,胡永勝當(dāng)過兵,當(dāng)時帶他的正是上一屆的兵王張傳明。 一別經(jīng)年,再沒想到,竟然會在中都這里碰見。 張傳明愣了一下,下一刻就認(rèn)出來絡(luò)腮胡男子: “胡永勝,你小子??!” 下一刻臉一沉,一指他手中的電棍: “你是要來跟我打架?” “不是啊,張連長,”胡永勝下意識的就做了個立正的姿勢,緊接著意識到不對,又趕忙把手里的電棍收起來,看一眼肖焯,期期艾艾道,“說是外面有兇徒……” 這會兒卻似乎有些明白,肖焯口中的兇徒分明是指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和領(lǐng)導(dǎo),張傳明這些人。 “兇徒?”張傳明冷冷看了一眼肖焯,“要說兇徒,你們這位肖總才是真正的兇徒!竟然敢栽贓陷害軍屬……” 因?yàn)槭峭宋檐娙?,有著?yán)密的紀(jì)律性,同時身手也頗好,胡永勝眼下就擔(dān)任著華睿的安保隊長。 肖焯可是見識過他的身手,等閑三四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會兒明明是讓他出來揍人的,倒好,竟是和容珩的人拉起家常來了。 臉一沉,抬腳就要去踹胡永勝: “不想干了是不是?把這些兇徒全都抓起來!” “肖總——”劉隊剛要勸阻,卻被肖焯給打斷: “劉隊,你沒看出來他們來者不善嗎?要是嫌疑犯真被帶走,造成什么嚴(yán)重后果的話,責(zé)任你怕是承擔(dān)不起……” 照舊催促胡永勝那些人: “只管打,出什么事我負(fù)責(zé)……不就是些臭當(dāng)兵的嗎,王八蛋,你們算什么東西……還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也不看看華睿是什么地方,竟敢跑到這里撒野……” 話還沒說完,胡永勝忽然轉(zhuǎn)過頭來,盯著大罵不止的肖焯,眼中能噴出火來,手中電棍跟著舉起,肖焯嚇了一跳,猛往后一退,明顯有些色厲內(nèi)荏: “胡永勝,你想干什么……” 胡永勝憤憤然把手中電棍往肖焯腳下一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