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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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的,穆亞芳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四點半,還有半個小時志愿通道就要關(guān)閉了。 為了克制自己的儀態(tài),穆亞芳攥緊了拳頭,讓指甲陷進了手心里,用刺痛感來壓制波濤洶涌的情緒,將神態(tài)控制的十分自然,語氣平靜地對陳暖冬說:“那你去吧?!闭f完,就轉(zhuǎn)身回客廳了。 陳暖冬覺得她媽有點奇怪,但因為著急去找顧望,所以也沒多想,換好鞋之后就出門了。 陳涼夏去送琪琪,現(xiàn)在還沒回家,陳瑞銘還在衛(wèi)生間洗澡,現(xiàn)在整個客廳里就只剩下了穆亞芳一個人,氣氛安靜到能讓她聽到自己又急又快的心跳,像是有一支鼓槌在不停地擊打她的耳膜。 她根本無法克制自己,那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迅速生根發(fā)芽,強大到可以掌控她的一切理智,讓她無法自控的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快步朝著樓梯走了過去,匆匆上樓的同時,用手機給林季川他媽打了個電話,電話被接通過的時候,她已經(jīng)走到了陳暖冬的房間,并關(guān)上了房門。 “你和小林說讓他把志愿改了吧……”說話的時候,穆亞芳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她在緊張害怕,還能明確地預(yù)料到這么做的后果,更知道這么做了之后女兒會恨她,但是行動卻無法停止,又急又快地對林季川他媽說:“還報東輔大的金融系,暖冬會和他一起報?!?/br> 還有二十分鐘志愿通道就關(guān)閉了,林季川他媽又是驚喜又是詫異:“怎么在節(jié)骨眼想通了?” 穆亞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急切地說道:“趕快去讓小林改志愿,再等等就來不及了。” 林季川他媽回道:“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去跟他說?!?/br> 掛電話前,穆亞芳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叮囑道:“千萬別讓他跟暖冬說這事?!?/br> 林季川他媽頓了下語氣,似是猜到了什么,震驚不已地問:“暖冬她……不知道?” 時間緊迫,穆亞芳有點著急:“反正你別讓他跟暖冬提這事兒就行了,我也是為了他們好。” 李季川他媽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滿是理解地回道:“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可憐天下父母心,暖冬以后肯定會理解你的?!?/br> 暖冬只會恨她,這點穆亞芳心知肚明,但是她還是沒有停止行動,那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越發(fā)牢固。 她要讓女兒去東輔大學(xué),上最好的金融系,要讓她出國深造,接受更好的教育和資源,成為更加優(yōu)秀的人,并且一定要和小林一起,因為她對小林知根知底,把女兒交給一個她絕對熟悉的人她才能放心。 關(guān)了電話后,穆亞芳迅速從陳暖冬的行李箱里拿出來了她的電腦,志愿指南錄就壓在電腦下。 瀏覽器自動保存了登錄密碼,她沒有遇到任何困難就進入了志愿報名的頁面。 陳暖冬的第一志愿是西輔大學(xué)的化學(xué)系,穆亞芳快速地翻閱著指南錄,很快就找到了東輔大學(xué)所在的頁面,而后她快速刪掉了第一志愿欄西輔大的編號代碼,輸入了東輔大的編號代碼,緊接著又在第一專業(yè)志愿處輸入了東輔大金融系的編號代碼。 余下的五個志愿,都是她隨便填的,反正也不重要,只要能被東輔大錄取,金融系就志在必得。 這一切都做好了之后,穆亞芳抖著手點擊了確認(rèn)。 四點五十。 關(guān)閉了報名頁面后,穆亞芳一直沒走,雕塑般一動不動地僵坐在陳暖冬的書桌前,直至墻上的掛鐘跳轉(zhuǎn)到五點一分,她終于長舒了口氣,然而這口氣似乎是她全身力氣的總和,呼出來的那一瞬間,她的肩頭就垮了,原本精厲決然的神色頃刻間變得疲憊不堪,像是在剎那間老了十歲。 她做了錯事,天大的錯事,女兒會恨她,一定恨死她了。 渾身的力氣都空了,她想從凳子上站起來,試了一次卻又跌坐回了凳子里,手腳冰涼僵硬,緩了好長時間才恢復(fù)知覺,而后單手撐著桌面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關(guān)機,合書,收拾東西,物歸原位。 離開前,穆亞芳站在房間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所有東西的擺位都和她來之前一模一樣之后,悄悄離開了房間,如同她從未來過一樣。 …… 陳暖冬是四點半出的門,還不到五點他就來到了廢品收購站,一推開出租車的門,就有一股熱浪撲面,滾滾浪潮沖的人簡直透不過氣。 正值七月酷暑,下午五點時的太陽依舊強烈毒辣,打在皮膚上像是火燎一樣刺痛。 歸心似箭的感覺,陳暖冬跳下出租車后直奔著廢品收購站跑了過去,小院的大門沒關(guān),顧望正站在小院中央和一位廢品收購散戶做生意,散戶拉來了一車廢舊書本,顧望正用電子秤稱重算錢。 陳暖冬沒想到有外人在,剛一跑進院子就頓下了腳步,心里火急火燎的著急,卻又不好意思當(dāng)著外人的面表現(xiàn)出來,只好先暫時站到了小院門口,急不可耐地等著顧望把這單生意做完。 顧望也看到了陳暖冬,剎那間,他的心里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 將近一個月沒見了,他真的很想她,但是林季川在微博上發(fā)的那些東西又讓他難以克制的嫉妒,嫉妒到發(fā)狂,她是他的公主,他不喜歡她和別的男人接觸,更不喜歡她和林季川在一起,因為他們兩個太配了,他自愧不如,總覺得林季川會把她搶走。 那些微博每天都在碾壓他的自尊心和占有欲,自卑感越發(fā)的根深蒂固,和林季川比起來,他根本就不配,但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看那些東西,像是變成了一個無恥的偷窺狂,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窺屏,內(nèi)心焦灼煎熬卻又無可奈何,因為他窮,什么都給不了公主。 每當(dāng)看到那些微博,他心中的惶恐就會增加一分,他很害怕會失去她,更害怕她會拋棄他。 他這種爛人,憑什么能夠得到公主?他和她在一起的動力全部來自于她的愛和喜歡,但如果有一天,她不喜歡自己了怎么辦?她被林季川搶走了怎么辦? 這種恐懼感每天都在折磨他,如同凌遲之刑,所以他再次開始退卻了,像是開啟了自我保護機制。 他害怕被拋棄。 心頭像是裂開的那道口子越開越大,這些日子以來聚集在內(nèi)心深處的壓抑和痛苦在瞬間齊齊迸發(fā)了出來,像是蓄勢已久的火山終于爆發(fā)了一樣,頃刻間摧毀了他的所有理智,然而他表現(xiàn)得卻很平靜,內(nèi)心有多崩潰,神色就有多冷靜,有條不紊的稱重,算錢,結(jié)賬。 等散戶蹬著三輪車離開的那一刻,陳暖冬就像是被解了封一樣,轉(zhuǎn)身就把院門關(guān)上了,而后不顧一切地朝著顧望跑了過去,直接撲進了他懷里,緊緊地勾著他的脖子,一邊不停地在他臉頰上親吻,一邊帶著委屈說:“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了?!?/br> 顧望再也繃不住了,烈日炎炎,他渾身燥熱難耐,像是要爆炸,直接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大步朝著屋子走了過去。 “盼盼在家么?”陳暖冬不放心地問。 他啞著嗓子回:“出去玩了?!?/br> 陳暖冬舒了口氣,再次揚起脖子在他臉頰上細細輕啄了起來,氣息又亂又熱:“我好想你啊?!?/br> 顧望的心在發(fā)顫。 回到房間后,他把她放到了床上,脫掉了她的短袖,陳暖冬順勢去幫他解皮帶,而后顧望脫掉了自己的短袖,她低頭在他的腹肌上連綿親吻了幾下,擁擠又悶熱的房間內(nèi),愛和欲在一同膨脹。 他戴套的時候,她半跪在床上,摟住了他的脖子,壞笑著說:“你好像很想我。” 第43章 房間悶熱, 空氣似是凝固的,兩顆靈魂急切粗喘,大汗淋漓, 床板吱呀作響, 節(jié)奏感強烈急重, 顧望像是瘋了一樣,陳暖冬有些承受不了,不停地呢喃讓他輕一些,但是他卻置若罔聞。 很長時間才結(jié)束,陳暖冬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骨頭架子像是已經(jīng)散了, 臉頰潮紅, 還掛有淚痕, 軟綿綿的伏在他的胸膛上,小口微張,細細地喘息著。 緩了很長時間,她才慢慢回勁兒, 抬頭看了他一眼, 發(fā)現(xiàn)他的眉頭一直蹙著,這讓她又想起了他這幾天的回避與退卻, 下意識地伸出手, 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眉頭,想要把他的眉頭撫平,略帶不安地問:“你怎么了?” 顧望沒有說話, 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移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另外一只手臂攬過她的腰,朝著床里側(cè)翻了個身,將她抱在了懷里。 沒有得到回答,陳暖冬還是不放心,看著他又問了一遍:“你怎么了?” 顧望言簡意賅:“沒怎么?!?/br> “你不高興?!标惻苯诱f道,“你在生氣?!?/br> 顧望嘆了口氣:“我沒有。” 陳暖冬突然特別委屈,像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卻受到了懲罰一樣,眼圈紅了,酸著鼻子說:“你有,你都弄疼我了?!?/br> 顧望將自己的臉頰埋在了她的頸間,閉上了眼睛,啞著嗓子,自責(zé)又無助地開口:“對不起?!?/br> 陳暖冬感覺到了他的無助,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心疼地抱住了他的身體,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說說好不好?” 顧望沉默了很長時間,陳暖冬沒有催促,一直耐心等待著,等他再次開口時,回答的卻不是她問的問題,非常突兀地說了句:“那年我十七,我很害怕。” 陳暖冬怔了一下,緊接著就明白他在說什么了。 他的嗓音沙啞,帶著幾分哽咽:“那天……周三,第二節(jié) 物理課,我正在、在上課,班里很安靜,只有老師在講課,班主任突然、突然推開了門,喊我的名字,讓我出去……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全班人都在看我,我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出了教室,再也沒回去過?!?/br> 短短一段話,他說的卻十分艱難,像是在揭傷疤,陳暖冬感覺到了他的痛苦,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更加用力的抱緊了他,要把他護在自己的身體里,同時心疼地哀求道:“別說了?!?/br> 顧望卻置若罔聞:“在教室外,我看到了兩個警察,警車停在校門口,去公安局的路上,他們兩個沒有一個人說話,到了公安局,他們才告訴我,我的父母涉嫌販毒,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捕了,兩個月后……他們就被槍斃了?!?/br> 整整四年,顧望第一次提起過去的事情,他本以為自己早已跨越了曾經(jīng)的陰影,可以不再畏懼孤獨與失去,直至陳暖冬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從未走出過陰影,甚至比以前更加恐懼失去。 如果根本得不到,那也就沒什么好恐懼的,所以他才會在剛開始的時候一直回避這段感情;因為害怕會被拋棄,因為曾經(jīng)失去過一切,所以太明白那種滋味有多痛苦了。他已經(jīng)沒有了十七歲時的勇氣再去面對一次失去。 四年前的傷疤好不了,疼也一直在。 現(xiàn)在他得到了公主,恐懼感卻翻倍了。 他之所以有勇氣和她在一起,是因為她愛他,她的愛就是他的全部希望與期待,所以他根本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她不愛自己了該怎么辦。 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什么都給不了她,但是林季川卻可以,他總覺得有朝一日林季川一定會把她從他身邊搶走。 這種恐懼感令他惶惶不可終日,極度害怕十七歲那年的變故再次在他生命中上演,所以他又開始逃避了。 陳暖冬一直在哭,心疼他,當(dāng)他講完之后,她輕拍著他的后背,像是安慰孩子一樣柔聲道:“都過去了。” 顧望抱緊了她,不安地問:“你會離開我么?” 陳暖冬語氣篤定:“我不會,永遠不會?!?/br> 顧望再次陷入了沉默,他還是害怕。 窗外的天色漸暗,屋內(nèi)沒有開燈,窗簾也沒有拉開,光線昏暗,家具黑影憧憧,一切都模糊不明。 陳暖冬不想離開他,可是時間不允許,必須要回家了,嘆了口氣,不舍又無奈地說:“我要走了?!?/br> 顧望不想讓她走,突然抱緊了她,生怕她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陳暖冬安撫道:“我明天還會來,等我上大學(xué)后,我每天都會來。” 顧望依舊沒有松開她,內(nèi)心惶恐不安,如同困獸一樣急躁,他想把她一直留在身邊,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偏執(zhí)欲激發(fā)了占有欲,他再次將她壓在了身下,捉住了她的腿彎。 他又是這么突然,床板再次激烈的響了起來。 陳暖冬一下子抓緊了枕頭,有點難以忍受:“先、先停一下,疼……” 顧望置若罔聞,只想要她。 “輕一點……”陳暖冬疼得想哭,無奈又委屈地開口,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音,“你到底、到底怎么了?” 顧望的理智突然崩潰了,黑暗中,他直勾勾地注視著她的眼睛,粗喘著問:“你跟誰去的海南?” 陳暖冬的身體僵了一下,原來他知道了,然后她終于明白了他這幾天為什么會躲避她,也明白他為什么會生氣了。 她很委屈,同時也很生氣,他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 他的動作蠻橫,她真的挺疼,但卻不再要求他輕一點或者停下來了,咬緊了下唇,倔強地忍著,也不再看他了,把臉頰側(cè)了過去,盡可能的埋進枕頭里。 她越是這樣,顧望就越是害怕,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伸手扼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扭了過來,強迫著她看著自己,又問了一遍:“你跟誰去的海南?” 陳暖冬哭了,委屈、失望、憤怒,心頭像是壓了快巨石,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哽咽著開口:“你就是個自卑的混蛋?!?/br> 顧望突然變得急切又暴躁:“你是我的!” 陳暖冬不再說話了,卻一直在哭。 顧望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占有欲飆到了極值,他只想要她,只有這樣他才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他根本無法克制自己,直至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他才清醒了一瞬,忽然意識到自己沒戴套,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下一秒他的腦海中就是一片空白。 結(jié)束后,他伏在她的身上,灼熱地喘息著,余韻的那股勁兒過去后,翻身躺回了床上,正要抱她,陳暖冬卻推開了他的手臂,抵抗著渾身的綿軟疲憊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言不發(fā)地去拿自己的衣服。 顧望的理智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很害怕,立即起身將她緊緊抱在了懷里,慌張道:“別走?!?/br> 陳暖冬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語氣無波無瀾,但還帶有哭泣后的鼻音:“我要回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