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有錄影石作證,大家都知道的確有這樣一處洞府,便拼了命的追殺羅衣。 羅衣縱然不知道細(xì)節(jié),卻猜到了源頭就是長陰宮。 她用面具遮掩了容貌和身形,避開了追殺她的修士們,徑直往長陰宮的方向飛去。 等她把長陰宮連根拔起,就再也沒有人追殺她了。 一了百了。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長陰宮空了! 她里里外外個遍,從這個洞府進(jìn)去,從那個洞府出來,竟然沒有找到一個邪修! 一個都沒有了!從筑基期的小修士,到化神期的大修士,全都不見了! 羅衣一臉愕然! 她被長清門召走之前,不是這樣的! 她腦中不由得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他們該不會趁她不在,集體逃走了?! 縱然她不敢相信,卻也覺得,這恐怕是最有可能的了。一時間,啼笑皆非。 “一群懦夫!”她飛至長陰宮的上方,輕蔑地看著下方,忽而握住長劍,劍尖靈力吞吐,直直朝著下方劈去! “轟!”一座山頭崩塌。 她一劍劈下,抬起手腕,又是一劍劈下! “轟!”“轟!”“轟!” 不過半日工夫,整個長陰宮被夷為平地。 煙塵彌漫,混入本來就灰蒙蒙的空氣里,使這處地方更加渾濁不堪。從前是陰森,現(xiàn)在是破爛,再也不能住人了。 “一群懦夫,走了就別回來!”羅衣收劍,沖著下方露出一個輕蔑的表情,掉頭離去。 如此懦弱,如此慫蛋。 他們現(xiàn)在猶如喪家之犬。而喪家之犬不好追,他們散落各地,她想要把他們一個個揪出來干掉,有些麻煩。 但也沒關(guān)系。有黃泉城在,還怕掌握不了他們的蹤跡嗎? 她手里有不少靈藥、法寶,只要拿出去,會有人爭先恐后地向她提供消息。 她掉頭往黃泉城的方向飛去。 沒想到,路上遇上一樁事。 在一間酒肆休息的時候,恰巧在店里看到一個長清門的弟子,正在跟人爭執(zhí)。 一人說:“你們長清門上下都是邪修!那個無塵真人,奪人修為,害人性命,你們長清門居然包庇她,不清理門戶!枉為名門正派!分明就是邪修門派!” 那個弟子是筑基期的小弟子,聞言漲紅了臉:“你胡說!無塵師祖才不是這種人!” 羅衣被逐出師門時,已經(jīng)是化神期修為,對筑基期的小弟子來說,自然是師祖級的人物。 “怎么不是?前陣子剛有人發(fā)現(xiàn)了十幾具尸體,就是她殺的!她殺人不眨眼,十幾個散修,說殺就殺!”說話的人是一個年輕的修士,也在筑基修為,一臉的輕蔑和厭惡:“她手下人命累累,數(shù)都數(shù)不清,不是邪修是什么?你們長清門縱容包庇,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門派!” 第225章 那個殺神 “你胡說八道!”那位筑基期的弟子漲紅了臉,憤怒地道:“無塵師祖殺的都是邪修,她做的是替天行道,主張正義的事!我們長清門是正道門派,你休要胡說!” 對面那名修士不知是哪個門派的,冷笑一聲,說道:“如果你所言為真,無塵殺的都是邪修,做的是替天行道的事,為何長清門把她逐出宗門?” 長清門的那位弟子雙目都在噴火,幾次張口想說話,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他眼里有著憤憤不平,還有nongnong的不解。 他不明白,掌門為什么要把無塵師祖逐出宗門?宗門中還有許多弟子同他一樣,對此很不解——無塵師祖做的分明是主張正義的事,為什么宗門要把她逐出去? 現(xiàn)在外界都在污蔑她,也將長清門打入歪門邪派。他想要辯解,偏偏因為無塵師祖被逐出宗門,他連辯解都不知道怎么辯解。 怎么辯解?就如那位修士所說,如果無塵師祖做的是好事,宗門為什么逐她出門?如果宗門是正道門派,為什么放著棄徒在外“濫殺無辜”,卻不清理門戶? “無塵師祖沒有濫殺!她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我們長清門也不是歪門邪派!”最終,他漲紅著臉,強(qiáng)硬地說道。 酒肆中,坐著不少的修士,此時都交談起來。 有人說:“無塵的確殺了不少邪修,算是為正道除害了?!?/br> 有人說:“別把她說得多高尚!她每次殺了修士,不是吸取人家的修為,就是掠奪人家的儲物袋!分明是心狠手辣,自私貪婪之輩!” “可她的確殺了許多邪修?!?/br> “她也殺了正道修士!” “那是因為那些人追殺她。” “那她也不該下殺手!” “無塵師祖沒有濫殺!”長清門那位弟子憤怒地道,“她殺的都是邪修!” “有人親眼看見了,她殺了許多正道修士?!?/br> “誰看見了?都是以訛傳訛!污蔑無塵師祖!無塵師祖才不會濫殺!”長清門弟子道。 眾修士一時語塞。 他們說的這些,的確是從別人那里傳來,并不知道誰是第一個說出這些話的。 但許多修士在追殺她之后,的的確確是死了。如果不是無塵所殺,又是何人所為? 無塵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過,這小修士說的也有道理,不能只聽片面之詞,要講人證物證。就如她殺了許多長陰宮的邪修,便是有人證和物證的。 “哼,一個邪修,居然因為所殺的修士中也有邪修,就有人崇拜她,實在可笑!”這時,跟長清門弟子爭執(zhí)的那位修士又道,“她為了提升修為,掠奪財富,濫殺無辜。只不過濫殺的修士當(dāng)中有邪修罷了,居然被人崇拜起來!當(dāng)真可笑!” “你胡說!”長清門那位弟子反駁道,“無塵師祖在元嬰大典之日說過,此生之愿就是將長陰宮連根拔起!她做的那些事,不過是……不過是收取的一些報酬罷了!” “哈哈!可笑!實在可笑!天底下竟有如此顛倒是非,黑白不分之人!培養(yǎng)出這種弟子,可見長清門的門風(fēng)是什么樣了!”那人說著,十分不屑地呸了一聲,好似提起“長清門”三個字都嫌臟了嘴。 長清門那位小弟子頓時怒了! 一場爭吵,很快化為了大打出手。 羅衣獨自一人守著一桌,一邊喝靈酒,一邊聽著眾人對她的品頭論足。 她臉上淡淡的,沒有什么表情。 贊美也罷,詆毀也罷,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她不過是一只來歷不明的鬼,連身體、姓名都是別人的,便是做了再好的事,或者再壞的事,誰又知道是她?便是載入史冊,也不是她的名字。 不過是些虛名,何必在意?她知道自己是誰,在做什么,就足夠了。 那位長清門的小弟子為她辯解,甚至為她和別人大打出手,她也沒有多少觸動。 不過,當(dāng)看到那位小弟子不敵對方,就要被對方重創(chuàng)丹田時,她眉頭微皺,指尖彈出一團(tuán)靈氣。 “你是誰?為什么多管閑事?”她并沒有遮掩,因此那個不知門派的修士很快發(fā)現(xiàn)是她所為,立刻看了過來,咄咄逼人地道。 羅衣是化神期修士,對方不過是一個筑基期的小修士,根本看不透她的修為。又見她年紀(jì)輕輕,以為最多是個金丹期的修士罷了。他自恃背后有門派,根本不懼怕她,也沒有多少尊敬。 那位長清門的小弟子卻很感激,沖她一拱手:“多謝前輩搭救?!?/br> 羅衣戴著面具,他沒認(rèn)出她就是自己剛才維護(hù)的無塵師祖,只是恭恭敬敬地謝過。 “問你話呢!”那個修士很囂張地道,徑直走到羅衣的桌前,伸手拍她的桌子,“叫什么名字?哪個門派的?管起我們合歡宗的閑事了!” 原來是合歡宗。 羅衣記得,在她元嬰大典上,就是紫霄宮和合歡宗質(zhì)疑她是邪修,最終引得掌門大怒,將他們趕了出去。 這小修士今日有如此表現(xiàn),也難怪了。 她站起來,也沒多說,直接揮出一道靈氣,送他到千里之外。 眾人見她只不過是一揮手,那個合歡宗的小修士就消失在面前,紛紛愕然不已。這修為,至少在元嬰以上了! 再看向她時,目光都尊敬許多。 那位長清門的小弟子也看呆了,見她朝自己走來,忙又行了一禮:“前輩?!?/br> “這個收著?!绷_衣拋給他一瓶筑基修士可以服用的靈丹,“以后再出門,不要提無塵。” 那位小弟子本來很尊敬地看著她,聞言就有些不快:“多謝前輩賞賜,但晚輩不敢收。以及,無塵師祖做的是替天行道的好事,沒什么不能提的?!?/br> 他因為剛才被羅衣搭救過一把,因此態(tài)度很客氣,只是言語卻沒有軟下來幾分。 羅衣很無奈。她發(fā)現(xiàn)了,長清門從上到下都是一副倔脾氣。而且,很護(hù)短。 如果不是她的手段太極端,只怕長清門要護(hù)她到底的。 “我是無塵的朋友?!彼@樣說道,“她不喜人提她?!?/br> 小弟子這才收了靈丹,又很熱情地看著她,小聲問道:“無塵師祖最近還好么?前陣子聽說她被許多人追殺,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他又熱情,又關(guān)切,讓羅衣有些消受不了。稍一頷首,道:“她很好。” 便不再理他,御劍而去。 她直直飛向了黃泉城的方向。 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她之前被人追殺,可從沒有殺過一人。 現(xiàn)在,到處都在傳她殺了正道修士,包括那日她在黃泉城親耳聽到,幾個散修因為她“心狠手辣”,還要預(yù)支一半的報酬。她雖然沒有殺那些人,但那些人卻死了。 怎么死的?除了長陰宮,不做第二猜想。 紫霄宮和合歡宗雖然有私心,卻是名門正派,不至于做這樣下作的事。散播她濫殺無辜的消息,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那些人一定是長陰宮的人所殺。為了激起群憤,讓更多的人追殺她,讓她沒有精力對付他們。 他們?nèi)绱瞬贿z余力,她當(dāng)然要回報幾分。 進(jìn)了黃泉城,羅衣徑直來到長陰宮的那位金丹修士的對面,也擺了一個攤。 “長陰宮被無塵真人夷為平地,現(xiàn)在所有修士都四散而逃。無塵真人要長陰宮修士的下落,誰提供他們的下落,就有靈丹、法寶答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