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跟蹤父親

    摩托車駛進(jìn)了城周村，距離季潭村不到三公里的村子，陳希夢知道這個地方，但是從來沒有來過，這兒也沒有什么親戚朋友，但是父親陳志培似乎常來。

    摩托車停在路邊，一旁是一棟兩層樓的房子，帶著一個院子，路的另一旁是一個池塘，蟾蜍“呱呱”地叫著。

    女人下了車，走向院子的大鐵門，打開以后，轉(zhuǎn)身看向陳志培，問道，“咋了，不進(jìn)來坐坐？”

    陳志培并未將摩托車熄火，而是一只腳墊在地上，說道，“這么晚了，就不進(jìn)去了，你趕緊回屋睡覺去?！?/br>
    女人似乎不甘心，臉上才平復(fù)的情緒似乎又重新燃起了不悅，女人快步走向陳志培，說道，“你很著急嗎？”

    陳志培推開女人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將摩托車掉了一個頭，說道，“出來的時候跟素娥說了送朋友，送送就回去?！?/br>
    “那你不還沒有送我回家嗎？！”女人固執(zhí)道，抓到陳志培的手臂不肯放，非要陳志培進(jìn)屋不可。

    陳志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摩托車熄了火，停好以后下了車，然后跟著女人一同進(jìn)了院子，兩個人還邊說邊走。

    而這一幕，全都落在陳希夢的視線中。

    許司若問道，“那個人是誰？”

    “我爸爸?！标愊艟拖褚粋€機(jī)器人一樣自動回復(fù)，面部沒有任何表情。

    父親和這個女人有什么，沒有什么。

    陳希夢看不出來確鑿的證據(jù)，腦海里一片亂麻，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陳希夢很討厭他們在一起！

    許司若見陳希夢的面色很不對勁，正要問些什么，只見陳希夢掏出衣兜里的手機(jī)，撥了110，說道，“您好，我要舉報?！?/br>
    不是親爸爸嗎？！舉報？！

    許司若一怔，隨即看向關(guān)上的鐵門，她陳希夢要舉報什么？！

    陳希夢那雙烏黑的眸子變得有些麻木，卻一臉嚴(yán)肅，繼續(xù)說道，“我舉報季潭村的陳志培酒駕，摩托車開到了城周村，現(xiàn)在過來還能逮個正著，扣他行駛證，扣他十二分，罰他幾萬，拘留幾個月他，十年內(nèi)不許他駕駛營運機(jī)動車……”

    接電話的警察蜀黍打斷了陳希夢，說道，“小meimei，別鬧了，見你是初犯，所以原諒你，下次不許這么惡作劇了?！?/br>
    陳希夢聽到掛斷的電話，心也跟著“咯噔”了一下。

    不是警察蜀黍覺得今天是四月一號的愚人節(jié)所以不管，而是酒后駕駛車輛的違法行為是在2004年5月1日才納入《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跟現(xiàn)在足足差了十幾年！

    “喂，你沒事吧？”許司若伸手，摸了摸陳希夢的額頭，“你報警舉報你爸爸？”

    陳希夢沒有回話，而是急匆匆地下了車，跑到了大鐵門前，才靠近沒多久，一條大狼狗狂吠，同時抓著虛掩的鐵門。

    許司若見那惡犬探出頭，嚇了一跳，連忙下車，“喂！那狗出來了！”

    “汪！汪——”

    許司若一把拉過陳希夢，而那大狼狗卻兇狠無比，狂吠不止，鐵門已經(jīng)被它抓開一半，要不是它正好栓在一旁，此刻已經(jīng)撲了出來。

    “沒事。”陳希夢說著便掰開了許司若的手，執(zhí)意要進(jìn)鐵門。

    許司若嚇住，吃驚道，“喂，小要飯，你咬不過它的……”

    等一下，許司若愣了愣，他的措辭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誰??！大半夜的？！”一個女人不耐煩地喊道，從聲音來判斷，應(yīng)該是聽到狗叫聲，所以從屋里走來看看。

    “汪！汪！汪——”

    “吱咯”一聲，鐵門被徹底打開，女人呵斥了大狼狗幾句，然后看向門外，問道，“誰?。俊?/br>
    “呃……”許司若接不上話，非要上門的陳希夢意識到有人出來卻掉頭跑了，躲在一旁的花壇后面，唯獨留下許司若在女人的視線里凌亂。

    “你，誰？干啥？找誰？”女人鄒著眉頭不耐煩地詢問道。

    許司若一陣尷尬，可是陳希夢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甚至在期待著許司若說些什么，干些什么。

    許司若硬著頭皮說道，“我找人，但好像找錯了，不好意思?！?/br>
    女人聽著口語，不像是本地人，加上又是生面孔，不是周邊村子里的人，估計是來打工的，這個年紀(jì)的外來務(wù)工人員也不少。

    女人下上打量著許司若，這一身衣裳看著就不是地攤貨，估計還值一些錢，女人教訓(xùn)道，“不務(wù)實的年輕人，出來打工能掙幾個錢，就知道亂花錢，不曉得寄回老家，還三更半夜找工作，一看就不是啥正經(jīng)人！”

    “……”許司若差點嘔出一口老血，這個女人從哪里得出的結(jié)論？

    “趕緊走吧！”女人極其不耐煩，然后“呯”的一聲合上了鐵門，門外還能聽見女人邊進(jìn)屋邊呵斥大狼狗的聲音，“別叫了，煩死人了！”

    陳希夢低著頭，看著地面，喃喃自語，“是啊，就算我就進(jìn)了，看見父親了，我又能說些什么？”

    或許，陳希夢更害怕真的看見什么不該看的！

    許司若被莫名其妙地訓(xùn)斥了一頓，倒也沒有很生氣，就是看不懂陳希夢在擔(dān)憂什么，想要做什么。

    許司若走到陳希夢的跟前，說道，“你不說，我也沒法幫你?！?/br>
    “我……”陳希夢的頭腦一片混亂。

    許司若疑惑道，“你家和這戶人家有深仇大恨嗎？”

    “這戶人家……”陳希夢重復(fù)了一遍許司若的話，然后抬頭看去。

    是啊，這是一戶人家，二層樓，房子和院子都蠻大，說明里頭住的人也應(yīng)該不少，要不然一個人也沒有能力造這么大的房子，農(nóng)村的房子再便宜，那也要不少錢，而且農(nóng)民賺錢更難，錢更值錢。

    說不定父親陳志培只是和這戶人家的關(guān)系不錯，女人剛好路過，所以陳志培送她回來，而不是和這個女人有不良的關(guān)系。

    “昂，是一戶人家，不是兩個人幽會，是我想多了，是我想歪了，是我太敏感了……”陳希夢在心里說道。

    第122章隔靴搔癢

    陳希夢在門外徘徊了許久，最終還是打消了沖進(jìn)院子的念頭，跟著許司若回到了車上。

    然而坐在副駕駛的陳希夢卻像熱鍋上的螞蟻，陳希夢無時無刻注意著手表上的秒針，一圈圈轉(zhuǎn)著，可是父親陳志培卻遲遲沒有出來。

    怎么辦，這種感覺很糟糕，不清不楚又感覺有什么，好像隔著靴子在撓癢，明明很難受，卻抓不到要害，陳希夢很惱火，很抓狂，很想砸了那輛摩托車！

    陳希夢看著那鐵門前的摩托車，回想起幾年前，父親陳志培剛買了摩托車的時候，要多風(fēng)光就多風(fēng)光，在勞務(wù)市場和家里往來，每次載著不同的年輕務(wù)工人員。

    她們臉上的笑容或許是美好的，但是一心護(hù)著母親的陳希夢看來，和父親說笑的女人，臉上都是輕浮的笑容，令人討厭！

    就像剛剛和父親拉拉扯扯的女人一樣，陳希夢看著就很不喜歡！

    “哇哇——”

    陳希夢的腦海里，忽然響起來嬰兒的啼哭聲，那是陳希夢自己的哭聲，帶著重生前的記憶，躺在母親懷里的陳希夢卻看見父親陳志培在病房的門外和護(hù)士說笑。

    在陳皓的婚宴上，一家人圍著吃飯，母親一臉幸福的笑容，期待著孩子的出生，而父親的神色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陳希夢一度希望是自己多疑了，可是為何又讓她撞見了這一幕？

    農(nóng)村的夜晚很安靜，除了農(nóng)田里田雞和蟈蟈的叫聲，再無其他。

    也是在這一晚，父親的人設(shè)，在陳希夢的意識里，逐漸崩塌。

    慢慢的，陳希夢竟然不期待父親快一點從那扇鐵門出來，而是希望父親永遠(yuǎn)也不要出來了，索性待在里面，永遠(yuǎn)。

    “那個，”許司若猶豫了許久，尷尬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懷疑你爸爸和那個女人……”

    陳希夢聞聲轉(zhuǎn)過頭，看向許司若，愣了愣。

    一直迷迷糊糊和思緒混亂不堪的陳希夢這才看見了許司若一般，陳希夢連忙說道，“對不起，你快回去吧！”

    “喂……”許司若話未說完，只見陳希夢急匆匆地下了車。

    站在車窗外的陳希夢真誠道，“謝謝你?！?/br>
    禮貌，卻在這一瞬間拉開了許司若和陳希夢的距離，許司若似乎更喜歡陳希夢指使他的時候，但是很顯然，陳希夢好像不需要他了。

    許司若看著逐漸遠(yuǎn)去的陳希夢，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失落。

    陳希夢也不再等父親陳志培出來，而是失魂落魄地往季潭村的方向走去。

    雖然不知道陳希夢心里想些什么，但是許司若想著至少送陳希夢回家，可是這個家伙好像是故意的，她竟然選擇橫穿農(nóng)田，汽車根本沒法跟上去！

    許司若掉了車頭，橫在馬路上，打開了遠(yuǎn)光燈，正好照亮了陳希夢走的路。

    直到看不見人為止，許司若這才踩下油門離開，而離開的時候，也不曾見陳志培走出那扇鐵門。

    ……

    “小希！”王素娥見小女兒回來，氣急敗壞道，“大晚上的，你上哪去了？害我一直找你！你都多大了？”

    陳希夢繞過王素娥，往屋子里頭看去，尋找父親陳志培的身影，看父親是不是趕在自己跟前回來了。

    多此一舉的行為，就連陳希夢自己都覺得可笑，事實上，陳希夢一進(jìn)院子，第一件事就是看院子里的摩托車在不在，沒有在，說明父親沒有回來。

    “不像樣，這么大的人還跟小時候一樣不懂事，趕緊洗洗睡覺去！”王素娥一邊斥責(zé)陳希夢，一邊顧自進(jìn)屋。

    已經(jīng)買了手套機(jī)，不出意外的話，陳家老二家就要開始做手套生意了，可是母親王素娥并沒有推掉幫人翻襪子的活。

    陳希夢站在院子里，看著屋里的母親重新坐在一堆襪子里，開始翻襪子，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六分。

    王素娥見陳希夢無動于衷，說道，“這個丫頭，干啥呢？站著喂蚊子？還不快進(jìn)自己屋子去？”

    “娘這么晚了，為什么還不睡覺，還要干活？”陳希夢不解道。

    王素娥一邊工作，一邊回道，“你弟弟在娘的肚子里鬧騰，大晚上不肯睡，吵得娘也沒法睡，索性就干些活，多賺些錢，你爹送朋友回家，還沒有回來，我正好也等一等他?！?/br>
    “為什么要等爹？”

    “你爹他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我是叫他別送了，不安全，他說不遠(yuǎn)，去去就回，所以也由他去，”王素娥說著便抬起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嘀咕道，“話說有段時間了，咋還不回來？該不會真喝醉了，路上出了啥事吧？！”

    王素娥這么一想，立刻著急起來，連忙放下腿上的襪子，起身往院子的大門走去，同時自言自語道，“這可咋辦！早知道攔著他，不讓他去了，他說去哪來著，要死了，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母親對父親的擔(dān)憂，讓陳希夢不知為何，莫名心疼。

    陳希夢攔住要去村口等陳志培的王素娥，陳希夢明知故問道，“娘，爹去送什么朋友了？晚上來家里吃飯的那些人嗎？我記得他們自己有開貨車來?！?/br>
    是啊，要是沒有貨車，他們?nèi)绾伟咽痔讬C(jī)運過來，難不成空手搬過來？

    王素娥回道，“昂，他們有貨車，不過有一個人就住在附近，所以你爹說他送過去就好，免得其余人繞道。”

    父親在撒謊！